第二卷 出嫁 番外篇之五 父子齊心
戰(zhàn)商場就像逛****,你要久不去那個場子,人們就會不認識你。當然了,你只要顯出兜里黃燦燦的金子,人們很快就會如那什么子一樣,沒臉沒皮的粘上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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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魯定風因為那場折騰,已經(jīng)有四年多沒在瀘州城露面了。加之他手中積蓄的金銀又被文允述榨了個干凈,要再東山再起也非一日能成的事兒。好再他還有個傘坊。這幾年來,有官云裳徐煉暗中看著,到也算是蒸蒸日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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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魯定風帶著兒子,視察了傘坊,正瞧見穆小三和佟大小姐,偷偷摸摸在一旁的角落,高興的聊著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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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魯定風很不給面子的上前當了巨型燈炮,“喲,三娃子長大了啊。越來越有男子氣概了。來,我給你介紹。”他指著騎在他肩膀上的小子,介紹道,“這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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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小石頭,你來了。來,給姐姐抱抱。”佟大小姐熱情地和小石頭打起招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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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魯定風被擺在一旁,徒張著嘴,表情有點干。一晃四年,他有些被隔離的感覺。這些人對他的熟悉還不及對小石頭。莫非他都不屬于這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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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那個。”小石頭板著小臉,不耐煩地指了指魯定風說道,“他是我爹。我娘說你們都認識他的。還說,讓你們幫忙看著,嗯……”小石頭不確定的想了想,“補充道,娘說的好像是幫忙照顧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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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穆小三和佟大小姐聽到孩子的話,笑著瞧著魯定風點了點頭,叫道,“大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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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魯定風拍了拍兩人擰起兒子放到肩膀上,“好了,我?guī)奶幙纯矗銈兟摹!?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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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兩人聞言小臉微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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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魯定風瞧著,又加了句,“幾時辦酒,記得要給我寄帖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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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兩人頓時臉通紅,兩人擺著手,吱吱吾吾半天不敢應。魯定風到也不為難,笑著揮手離開傘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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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許久沒回瀘州了,記得他在省城的大牢里,平靜的騙過官云裳讓她回家等他。那時魯定風的心里根本沒有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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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沒有錢,又沒有太大的把握,他以為他會輸?shù)簟?墒菦]想到,來了點運氣。官云裳昔日的朋友程硯青幫了點忙。最后案子判了發(fā)配。他也算是福大命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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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這幾年在云南,他也沒閑著,借著佟學光幫忙做了些藥材生意,借空閑,基本也把當年的事查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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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偶然他想,這事說起來,大家都有錯。可是到今天這個地步,他也不能說一點也不怪文允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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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魯定風扛著兒子,不知不覺就走到了魯宅門口,如今的魯宅已然衰落了。大白天的正門也沒個門房看守,完全的敞開著大門。透過門往里看,里面亂七八遭的曬著許多的衣服,看這情形,像是把宅子里的房子分租給別人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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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魯定風攔了個路人問了兩句,情況正如他所想。三年多前,就在他正關在省城大牢里,準備往云南發(fā)配的時候。魯宅的大主子魯來銀也被判了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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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這一次的判決并沒有什么不公正的成分。完全是依的人、物證據(jù)判下的案子。最后魯來銀因為幾條人命判了死刑,魯家也沒人出面撈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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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到是魯老太太臨行刑前去牢里給他送了最后一頓飯,據(jù)說當時魯來銀悔恨不已。拽著魯老太太的手救她去救魯定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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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可是老太太苦笑著瞧著他,淡淡說道,“別說我不想救他,就是我想救我救得了嗎?魯來銀啊,你也別怨別人,你到今日還不是全怪你嗎?害死自己的妻子,又害自己的親生兒子。你啊,咎由自取,怪不得別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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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魯來銀冷笑,“你比我好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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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兩人吵了許久,后來無聊的獄卒把他們吵的內容傳了出來。結果成了街知巷聞的蠢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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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后來,魯老太太從牢里回來,沒多久也去了。偌大的一個魯家,本來就已搖搖欲墜,如今去了兩個頂梁柱,直接轟然坍塌。魯宅買給了外姓人。如今已成了大雜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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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魯家人大都離開了,能做工的做工,能務農的務農。到比起以前望著魯來銀吃飯的日子,要好許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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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小石頭抱著魯定風的脖子,眨巴眼看著魯宅的大匾牌。他指著上面的字興奮地說,“爹,我認得那個字。娘教過我,是魯字,我姓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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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小石頭自豪的小臉換來旁觀者同情的嘆息,十年前是魯家人,還有值得自豪的地方,現(xiàn)在姓魯?shù)呐轮挥幸宦暱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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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魯定風笑了笑,扛著兒子住回走。魯家已然這樣,再嘆息也沒什么用了。只是想到物是人非,心里難免有些莫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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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小石頭像是感覺到親爹的心情不太好。抱著他的脖子,很乖地閉著嘴沒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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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魯定風沿街逛著,到了一間老字號的包子鋪,想起官云裳以前很喜歡,于是進了店里,準備買點帶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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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店面里屋檐低,魯定風把兒子從肩膀上放下來。小石頭很緊張的拽著魯定風的衣角,生怕這小心眼的老爹把他丟在街上。他就吃不到晚上官云裳給他準備的烤山豬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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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包子鋪里人不多,這間的老板剛好認得魯定風,一看到他,眼珠子都要瞪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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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是魯少爺啊,您,您。”那包子臉的老板一時不知說什么好了,總不至于說,你大難沒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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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魯定風平淡笑了笑,說道,“還活著,老板生意不錯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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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老板皺著一臉的褶子嘆氣說道,“唉,托您的福,之前生意還成。可是最近文家要把店面收了,說是要改成酒樓。唉,他們的錢已經(jīng)賺得夠多了,也不給我們一條活路。還是魯少爺您人好啊。當然這片店鋪是您管那時候,我們生意多好啊。都怪誣陷您的那個人,害您把這些店鋪全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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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魯定風平靜微笑著,拿了包子,牽著兒子走出了店門。這一條街原來是瀘州城最繁榮的地段。現(xiàn)在店鋪關門的關門倒閉的倒閉,冷清得都能曬谷子了。兩人正走著,幾個人騎著馬進了街道,魯定風抬眼一看,那個為首的正是文允述,幾年沒見,文允述長相沒變,可一身書生氣幾乎消失殆盡,他似乎也注意到魯定風,他昂首坐于馬上,俯視著瞧了他一眼。不認識般轉過頭揚長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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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魯定風心里有些冷,他咬著牙,一張臉扭了半天。他突然蹲了下來,拽著兒子問,“小子啊,如果有人打你了,你打他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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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小石頭鄙視地看了他一眼,回道,“我娘打我了,我肯定不能打她了。但是別人的話,我就要報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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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看來這小子知道的詞兒還不少。魯定風揪著他的臉說,“那如果有人把你爹的錢搶走了,又害你爹坐牢發(fā)配,還害你娘苦了好幾年。這樣的人你要報仇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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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小石頭小眼一瞪,說道,“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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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那如果,找這人報仇你娘會不高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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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小石頭小眼睛轉了轉說道,“你笨啊,我不會不告訴娘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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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魯定風摸著他的腦袋,痞痞笑了笑,果然是他兒子,想法跟他完全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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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戰(zhàn)亂時期,真的是很亂,越有錢的人越容易被亂。就那么不走運,瀘州城首富被土匪盯上了,一個月黑風高的晚上文家被洗劫一空。由于平日里,文家人的口碑也不太好,他們暴發(fā)戶似的囂張招惹了許多人,于是文家的案子,因為沒有人證沒有物證,也沒人愿意提供證據(jù),于是轉眼成了懸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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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文家人本就是暴富的人家,一出事,家里面的人就容易亂,血氣剛剛的文家人一心想找人報仇,沒想到惹出更多事來。文家?guī)讉€重要人物紛紛被抓,文家長輩為了贖人把家產一一變賣。最始文家人落得個流落街頭的下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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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某日,小石頭坐在親爹的肩頭,郁悶地說,“爹啊,娘這幾天好像不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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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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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我聽到娘在跟外婆說,爹你不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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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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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呵呵,不過不用怕,我都跟娘說,你天天陪著我學打算盤,哪有不乖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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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哦,小石頭真乖,來,咱給你取個名字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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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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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叫魯凌風怎么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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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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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那你想叫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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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我要叫文房四寶,我要比小寶舅舅多三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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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文?”魯定風瞪大了兩眼,“你叫齊天大圣都可以,就是不許和文字沾邊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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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哼!”小石頭瞪了他爹一眼,鄙視的說,“這么重要的事,不是找我娘好了,你這個沒文化的人,能取出什么好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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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石頭!”魯定風撇著眼瞧著他,“我怎么感覺我脖子上濕濕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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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小石頭紅著臉說,“是,是你出的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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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是嗎?”魯定風冷哼著,突然提著嗓子叫道,“媳婦兒,你兒子又尿褲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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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官云裳無奈打開窗,一手支在窗臺上,閑閑看著兩人。這對起內訌的父子真夠能折騰的。她的目光漸漸轉到遠處的青山,山明水秀之處,有愛人相守,有親人相伴。這樣的生活也不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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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誰,執(zhí)我之手,斂我半世癲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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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誰,吻我之眸,遮我半世流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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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官云裳面露微笑,暗暗想著,前世那個人,快些去把那個“誰”變成“你”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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