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集 第190章 揭秘
第190章 揭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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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文允述來東院似乎也不是為了來找官云裳的。女主人不在,他反而松了口氣,展開扇子閑閑扇了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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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老爺最近來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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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小葉子一向怕他,一聽到他問話,忙回道,“是,前天早上過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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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過來干什么?談了些什么?”文允述一副問話的模樣,完全不把自己當(dāng)外人。小葉子當(dāng)然知道這些話不能隨便和這個(gè)男人說。可是奈何她怕啊。她怕文允述就跟怕閻王一樣。文允述也知道這一點(diǎn),或許正因如此,才這么肆無忌憚。小葉子縮著脖子躲了半天,才在文允述凌厲的目光逼視下說道,“老,老爺他讓小姐好好養(yǎng)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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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文允述陰著雙目,好久才消化這些,“就說這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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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嗯,就這些。”小葉子畏畏縮縮地說著,她那模樣也不像是能騙人的。文允述光知道這個(gè)信息也就夠了。他查過,這幾天魯來銀在查找能驗(yàn)親的方法。衙門里一個(gè)老仵作告訴他一個(gè)配方,可以用來滴血驗(yàn)親,很準(zhǔ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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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文允述和魯來銀打了這么久的交道,已經(jīng)能猜到他的想法。說得不好聽點(diǎn)。可以叫卸磨殺驢,文允述那天的話,讓魯來銀的懷疑有些許動(dòng)搖,一直以來他懷疑魯定風(fēng)的身份,即使是現(xiàn)在,或許他仍在懷疑,不然也不會(huì)想到去找驗(yàn)親的方法。如今魯定風(fēng)他肯定是 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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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救不了了。其實(shí)魯來銀也不一定想救。只是為了以防萬一,想讓在魯定風(fēng)的孩子出世之后,驗(yàn)證一下他的身份。所以,這才對官云裳好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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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我問你一個(gè)事。你小姐的習(xí)慣改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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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習(xí)慣?什么習(xí)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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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文允述無奈地翻了個(gè)白眼,“比方放東西的習(xí)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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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哦,沒變。”小葉子老實(shí)答著,她想著這種小事,不會(huì)有什么大影響吧。放東西?會(huì)放什么東西呢?小葉子想著,暗記這事最好還是和官云裳說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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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只是她那腦袋不太記事,一直到晚上伺候官云裳睡下了,她都沒想起這擋子事來。只到第二天一早,看到一身白衣的文允述出現(xiàn)在院中,她才猛然想起,昨天的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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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文允述瞧到她,平靜說道,“你家小姐起床了嗎?幫我請她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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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文允述今天明顯要比昨天客氣了許多,可能是因?yàn)楣僭粕言诩业年P(guān)系吧。小葉子沒敢多想,忙回屋請官云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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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官云裳最近有些犯懶,這幾天沒有去老太太那么問安,她就沒那么早起床。她一聽說文允述來了,忙起身換衣。出得門時(shí),正看到沐著晨光的文允述,干凈的陽光照射在他那純白的長衣上,顯得格外的超然,甚至有些拒人千里。官云裳沒有看到他臉上和煦的笑容,有些失望又有些無奈,時(shí)至今日也只能如此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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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官云裳走下臺(tái)階,一張口卻不知道如今該怎么稱呼他,可是說話的起勢已經(jīng)出來了,她只得跳過尷尬的稱呼,直接說道,“找我有什么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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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文允述打量著她,眼色有些暗然,只到她有身孕的消息已過了兩個(gè)月了。他一直不想承認(rèn),不想見她,不想接受這個(gè)現(xiàn)實(shí)。可如今看到面前這個(gè)熟悉的人,她依舊是記憶里那個(gè)模樣,小家碧玉的樣貌,不經(jīng)意間流露的張揚(yáng)眼神,她一直沒變,眼神堅(jiān)定帶著些讓人心暖的寬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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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這個(gè)女人在魯家這個(gè)染缸里。沒有染上半點(diǎn)市儈之氣,也沒像魯家人那樣,神色間沾著寒酸畏縮,不管日子多苦,不管她是否知道,她的一切,丈夫、財(cái)產(chǎn)都讓他毀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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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她仍是他記憶里那副模樣,平靜寬容,不似這世間奸狡市儈之人,永遠(yuǎn)帶著有色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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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你……”官云裳見他半天不說話,打斷道,“你沒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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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啊。”文允述回過神來,收回目光的一刻,他知道,自己再怎么無視,也無視不掉她那隆起的小腹。“你還記得你答應(yīng)過我什么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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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官云裳愣了一下,她沒想到,文允述還會(huì)提起這事。如今這種情況,那些過去仍哪個(gè)男人也應(yīng)該當(dāng)云煙了吧。她猶豫了一下,說道,“過去的就讓它過去吧。是我對不起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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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唉。”文允述嘆了口氣,苦笑道,“定風(fēng)。。。他沒告訴你我的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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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文允述這話很繞,官云裳半天才想明白,他應(yīng)該指的是魯定風(fēng)對他所為的隱瞞,記得在獄里,官云裳猜到這些事時(shí),也曾問過魯定風(fēng),“你是不是早就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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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魯定風(fēng)笑著回她。“我們和小述那么熟了,他是什么人,別人不知道,我們還能不清楚嗎?有些事,站在我們的角度看,他是錯(cuò)的。可是有可能,在他的角度,他也是不得已為之。在沒肯定之前,我們不要再猜了。等等,他總會(huì)有說清道明的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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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想到魯定風(fēng)的話,官云裳突然覺得,面前的陰沉的文允述并不是那么可怕,那么難以折磨。她本來就是活了兩輩子的人,年長些的人應(yīng)該都會(huì)理解,人一到三十,心中已沒有對錯(cuò)了。也只是青春年少時(shí),才那么天真的以為有是非黑白。就像老師告訴孩子,這是對的,這是錯(cu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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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可有一天,孩子們會(huì)明白,大人們強(qiáng)加給孩子們的是非觀,其實(shí)是自己正在時(shí)時(shí)踐踏的東西。什么是非對錯(cuò),只要沒到殺人放火的程序。誰分得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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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他沒說,不過我知道點(diǎn)。”官云裳的話里,也不是責(zé)備,只是平靜的敘述。文允述太熟悉她語氣里的意思,她分明是了解很多,可是,讓他奇怪的是,她沒有責(zé)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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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文允述不禁問,“你,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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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你這么做,總會(huì)有原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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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可惜。我要會(huì)讓你失望了。”文允述說完,將手中藏著的紙收入懷中,決然轉(zhuǎn)身出了庭院。他不知該如何形容自己此時(shí)的心情,或許,今天沒聽到官云裳說這樣的話。他會(huì)讓她更失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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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有時(shí),愛恨間的轉(zhuǎn)變只在一瞬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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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當(dāng)然這種瞬間的轉(zhuǎn)變通常也不會(huì)持續(xù)很久,等想通了,明白了。事情該怎么走,還是怎么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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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文允述確實(shí)有他不得已的苦衷,當(dāng)一個(gè)人在不知不覺間背負(fù)了許多人,以至一個(gè)家族的命運(yùn)時(shí),有些事,明知不對,換個(gè)說法,又變成不得不做的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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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文家在瀘州才剛起步,他在魯家地位不保的話,文家又何以支撐發(fā)展下去。起初,文允述只想找魯來銀報(bào)仇,可是慢慢的,文家人將這種無形的壓力施加給了他。奪魯家的家產(chǎn),除掉魯家的繼承人。這一切雖屬卑鄙無恥,卻順理成章的走到了今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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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文允述本已抱了破罐子破摔的心態(tài),可是沒想到,時(shí)至今日,官云裳卻會(huì)說這樣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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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心中隱隱的,有些感情被喚醒。他不會(huì)做這樣的事,那他又該是什么樣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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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他從懷里掏出一疊紙,展開看是一份契約。這是當(dāng)年官云裳和魯定風(fēng)定下的假成親的契約,上面有幾項(xiàng)條款,還有兩人的簽名畫押,他早知道有這個(gè)東西的存在。那天問小葉子,也就是想確定,這份契約是否還藏在之前官云裳藏東西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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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還好,確實(shí)在那里。同時(shí),魯定風(fēng)還看到,那里藏著之前。他送給她的東西,從自己親手畫的日出圖,到一起做的陶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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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很多東西記錄著兩人的人生軌跡,只可惜,東西還人,人的感情卻早已不見。這就叫物是人非嗎?看到還真是殘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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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他變了嗎?或許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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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可是她變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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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文允述卻不能回答,有時(shí)候,他會(huì)恍然覺得,官云裳沒變,她還是以前的模樣。看著他時(shí),眼神很溫柔,甚至包容。他想起以前母親看到官云裳時(shí)說的話。那時(shí)文母說,“述兒,我瞧著福兒對你,不太像是那種喜歡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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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那時(shí)文允述反駁,“什么哪種啊,她對我很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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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文母搖了搖頭,“你還小,你不會(huì)懂了。福兒那孩子瞧著你時(shí),分明像是長輩瞧著孩子時(shí)的寵愛。唉,真是怪了,明明那么小的姑娘,怎么會(huì)有這種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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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那時(shí),文允述和不解。他不明白,官云裳應(yīng)該有什么樣的眼神才對。直到,這次回來,他才知道,所謂的那種喜歡的時(shí)候,女人眼中原來是那么熾熱的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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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只可惜,這種眼神不是望向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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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他有改變什么呢。他能讓官云裳以對魯定風(fēng)的眼神,望著他嗎?唉,這種無力感,讓文允述很慌亂。那時(shí),做了些什么,又或是在文家?guī)孜皇迨宓闹敢伦隽诵┦裁矗绶植磺濉?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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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如今到了這一步,他回不去了,官云裳更回不去。他該怪誰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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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看著手中的契約,他心里有了計(jì)較。事情既是如此,他也只能繼續(xù)往下走了。他不知道自己所做是對是錯(cuò),更不會(huì)想到什么救贖。他要做的,只是為了文家更大的利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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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拿著那分契約,文允述很巧的失落在魯二嬸所住那間屋子的門口。當(dāng)文允述轉(zhuǎn)身走出院子時(shí),他聽到隔墻,魯二嬸興奮的尖叫聲,“天啊,你瞧我撿到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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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文允述冷峻的嘴角露出一抹苦澀的笑,好吧,天意也都讓他事成了。走到這一步,他還能怎么樣呢。就當(dāng)是他無恥的繼續(xù)報(bào)復(f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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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節(jié)日快樂!)(!)</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