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集 第147章 騙局
第147章 騙局
</br>
</br>官云裳完全沒想到。魯定風(fēng)的要求居然是這種事。她想了想,糾結(jié)了一會兒,也就應(yīng)了。三萬人的命啊,她說破了真能阻止事態(tài)的發(fā)生嗎。她記起,她與石達開的短暫對話中。石達開那神色,應(yīng)該是聽出她話里的意思了。
</br>
</br>于是她再去重復(fù)一便又有什么意思呢,她又不是巫女。就算她是,在這時代,巫女的命運就是被人活活燒死。她知道石達開會死,她知道這世道會亂百年。這些她都知道。可是又有什么用,她大喊一聲告訴所有人就有人信她了嗎?
</br>
</br>得,還是別拿自己當(dāng)天使了,這世道哪個神不是被人給干掉了。然后又在人類的故事里,自欺欺人的說什么重生,說什么轉(zhuǎn)世成神。
</br>
</br>唉,愚昧是個過度,不是她能扭轉(zhuǎn)的。自私點,她還是尋著古人那話,安家、冶國、平天下。以她的能力,還是先安家吧。
</br>
</br>次日,魯定風(fēng)還真想出了辦法。他的辦法其實很簡單。徐煉只要還關(guān)心余氏就肯定會回去。魯定風(fēng)稍稍試了試,結(jié)果和他想象的一樣。
</br>
</br>徐煉送他們時,提了一句,“福兒,你母親最近可好。”
</br>
</br>官云裳正想說還好,還沒開口。魯定風(fēng)拽了她一下,提前說道,“唉,岳母大人身子骨一向弱,這些年里,年邁的老舅公已無法出癥。可憐岳母大人的身子一天不如一天了。唉~也不知能不能熬過春。”
</br>
</br>官云裳聽他這話,雖知他是騙徐煉上勾的,可這么詛咒她親娘怎么聽著也不順耳,她面似擔(dān)心地拽著魯定風(fēng)的腰帶,順便不小心掐了一下。
</br>
</br>魯定風(fēng)倒抽了一口冷風(fēng),臉上的表情更是苦痛。
</br>
</br>徐煉幽幽嘆了一口氣,悵然若失,許久對他們擺了擺手,“你們早些去吧。”
</br>
</br>那姿勢,那神態(tài),多少惆悵多少憂,也只有揮揮衣袖,不帶走一片云彩。
</br>
</br>官云裳和魯定風(fēng)有些不甘,可無奈總不能把徐煉綁回瀘州吧。于是兩人只得離開了。慕容卓帶著一批人先走了。他們不能和官云裳他倆呆在一起,一個不小心,可能給這兩人引來滅九族的罪禍。
</br>
</br>對于徐煉,魯定風(fēng)還是有幾分把握的。徐煉就算此時不跟他們回去。也必然會回瀘州一趟。事實也正如他所料。他倆沒走多遠,徐煉就趕了過來。并不是因為魯定風(fēng)所想的原因,而是因為另一個人的相勸。
</br>
</br>徐煉目送魯定風(fēng)他們走后,他獨自一人在山間站在良久。清晨的涼風(fēng)吹過卷不走他心里的糾結(jié)。他傷神之時,感覺到另一個強大氣場的靠近。
</br>
</br>“為什么沒跟他們一起走?”
</br>
</br>徐煉背著手立在山頭,看著遠處的風(fēng)景他幽幽嘆了口氣。他身邊聳立著一個高大的身影,那滿身的強大張力就似是熾熱的陽光一般,容不得人忽視。
</br>
</br>徐煉揚頭,輕吐了一口氣,幽幽問道,“王爺還是堅決要從大渡河走嗎?”
</br>
</br>“你是為勸我留下來的?”石達開抱著手,山神般立在山頭,爽朗而笑,“大可不必了。我決定的事,沒得反悔。”
</br>
</br>“王爺,為何這么固執(zhí)。請相信我,福兒那孩子不會順便亂說,您此趟去定是兇險重重。”
</br>
</br>“行了。”石達開打斷了他的話,“別勸了。你身為軍師,盡勸我退縮。如若我皆聽你的,我還能叫石敢當(dāng)嗎?”
</br>
</br>這個人有他的理想、抱負。他為了證明自己信仰的正確。幾乎失去了一切。他的家人親信在內(nèi)訌中已經(jīng)全部遇難。他自己也被排擠出來。如今仍打著太平天國的旗號,這樣的他怕是用死去證實自己的信仰也再所不惜。
</br>
</br>徐煉不知該怎么勸他,石達開完全不想聽他的勸,“徐軍師,還有人在等你吧。”
</br>
</br>徐煉嘆了口氣,沒說話。那個人算是在等他嗎?
</br>
</br>“你和我不一樣。”石達開拍著他的肩膀,“徐軍師,你和我不一樣,你不是早厭倦了戰(zhàn)爭嗎?走吧。”
</br>
</br>石達開揮了揮手,幾個人沖了過來,提起徐煉,連扛帶綁一路追去,趕上了魯定風(fēng)他們。于是徐煉就這么被石達開丟出了軍營。
</br>
</br>于是一路三人,官云裳回頭望著遠處的軍營,心里也跟著凄凄然。這位翼王臨到這時,也顧全著朋友的生命。回程的馬車上,官云裳小聲念叨著,“生如夏花之絢爛,死如秋葉之靜美。”
</br>
</br>徐煉問道,“你在說什么?”
</br>
</br>官云裳笑了笑,“沒什么,感覺那種生死只適合普通人。若是英雄至死也轟轟烈烈才是他們想要的吧。”她能做的,只有這個了。看來她是攔不住的。
</br>
</br>官云裳稍稍有些釋懷,看著車中的徐煉,她想到還有更多的事要策劃。她掀開車簾,看著簾外駕車的魯定風(fēng),叫了聲,“相公!”
</br>
</br>魯定風(fēng)一扭頭,讓她那燦爛的微笑晃了眼。他差點沒把馬車開到溝里,“你,你又想干什么?”
</br>
</br>“咳咳。”瞧瞧,魯定風(fēng)這是被折磨得,都受不起半點好了。“沒什么。”官云裳坐到他身邊,支著腦袋,看著前方發(fā)呆。
</br>
</br>魯定風(fēng)瞧她這模樣,知道她不是搗亂,這才松了口氣,“你擔(dān)心了?”
</br>
</br>“嗯。”官云裳幽幽吐了口氣,“咱們出來這么久了,也不知道他們怎么樣了。”
</br>
</br>“不用擔(dān)心。慕容兄會會解決那些麻煩的。他們腳程比咱們快,可能我們到時,那些土匪早解決掉了。”
</br>
</br>“嗯。”官云裳懶懶應(yīng)了一聲。
</br>
</br>魯定風(fēng)側(cè)過臉瞧著她,勸道,“你要是累了,就靠在我身上休息一下吧。這些天辛苦你了。”
</br>
</br>“也辛苦你了。”官云裳猶豫了一下,靠在他手臂上。魯定風(fēng)揮著馬鞭,心里一陣輕松。看來她做好決定了。
</br>
</br>官云裳小聲問,“定風(fēng),先生回去后,我們是不是該做點什么?”
</br>
</br>“嗯。都交給我吧。”
</br>
</br>“不要,跟我商量一下吧。”
</br>
</br>“那你有什么主意?”
</br>
</br>“嗯……”官云裳想了想。她們把徐煉騙回來,無非是想撮合他和她娘親余氏。說起來,這種大逆不道,給自己老爹帶綠帽的事,還真不太好說出口。
</br>
</br>“要不要約你母親親出來和他見個面?”
</br>
</br>“啊!”
</br>
</br>瞧瞧,還是魯定風(fēng)臉皮子厚,張口就把她想說的話,說出來了。
</br>
</br>只是話出口了,官云裳還是有些猶豫,“那個,我娘要知道我做這種事。會不會罵我啊。”她說著,汪著潤濕的眼睛可憐巴巴看著魯定風(fēng),瞧她那意思,要不你來吧。反正你是女婿,說不定丈母娘舍不得罵你。
</br>
</br>魯定風(fēng)哪瞧不出她的心思,他故意逗她,“唉,也是哦。那要不我們放棄算了。”
</br>
</br>“啊!”官云裳立時就不樂意了,這家伙怎么這樣。她糾結(jié)著要怎么把拉他下水。她拉著魯定風(fēng)的手臂搖了搖,“定風(fēng),我娘可喜歡你了。”
</br>
</br>“是嗎?”魯定風(fēng)偷笑,面上到是一本正經(jīng),“我這么好的女婿,喜歡是正常嘛。唉,你母親這么喜歡我,我都不好意思讓做些讓她為難的事。我看咱們還是算了吧。”
</br>
</br>“不行!”官云裳叫出口了,才想到后悔,好吧,都泄露了。還是別裝了,她搖了搖魯定風(fēng)的肩膀,“好了,你想想辦法嗎。該怎么做才好呢,我心里想著,都不是個事啊。”
</br>
</br>“噓!”魯定風(fēng)讓她噤聲,他掀開簾角偷偷向車?yán)锿艘谎邸P鞜捒恐嚧八耍磥硭彩抢哿恕t敹L(fēng)松了口氣,小聲說道,“要不,這樣吧……”
</br>
</br>他在官云裳耳邊,小聲嘀咕了半天。
</br>
</br>官云裳聽得頻頻點頭,“嗯嗯,你說得是。”
</br>
</br>她一心就想著徐煉的事,沒注意,現(xiàn)在她和魯定風(fēng)的距離也太近了,她的發(fā)絲不斷掃過魯定風(fēng)的唇邊。魯定風(fēng)嗅著她頸間的香氣,忍不住有些心猿意馬起來。
</br>
</br>他說著說著,遞不住****越靠越近。官云裳總算感覺到不對勁了。耳邊呼呼的熱氣似乎越來越濃,她的心跳嘭嘭地加快了,臉紅紅冒起熱氣。
</br>
</br>魯定風(fēng)臉皮是挺厚的,可臨到重要時候,他反而有些怯了。看著眼前小巧的耳垂,那白里透紅的肌膚上,一層細細的絨毛正閃閃的將陽光染成七彩,魯定風(fēng)眼神恍惚著慢慢靠近,那幾乎是一毫米一毫米的移動,他總算感覺到唇上那軟軟的觸感。就像是細細電流麻麻癢癢地流進心里。
</br>
</br>官云裳被這電流彈了一下,條件反射地彈開。她紅著臉,結(jié)結(jié)巴巴地說,“說正事,別,別來這些不正經(jīng)的。”
</br>
</br>“好,正事。”魯定風(fēng)晃著迷離地兩眼看著她,“福兒,真的嫁給我,可以嗎?”
</br>
</br>“給我點時間,還有些事沒解決。”官云裳回過神來,搖了搖腦袋說道,“說正事,我們的事,以后再說。”
</br>
</br>“好好,正事。咱就這么干吧,要是你母親生氣揍我了,你可得幫我攔著。”
</br>
</br>“啊!”官云裳面上有些為難,“攔她,我不敢呃,要不打完我給你擦藥了。”
</br>
</br>“唉!”魯定風(fēng)嘆氣加了一知,“打殘了,要照顧我一輩子啊。”
</br>
</br>“行了,別說這些喪氣話,咱們先回去吧。”
</br>
</br>破舊的馬車駛進瀘州時,這小小的城鎮(zhèn)又是另一翻情景,原來因為鬧土匪,好好的一個城,人人關(guān)門閉戶,大街上空蕩得,連老鼠都不出來逛街。官云裳他們離開瀘州的那天,這個城市就像個死城一樣。連衙差都躲了起來。
</br>
</br>可是這趟回來,整個城鎮(zhèn)已進入平復(fù)活狀態(tài),一進城門有官兵守城門不說,街上也有零星的百姓在走動。
</br>
</br>魯定風(fēng)隨意叫了個大嬸來詢問,那大嬸在他殷勤的媚眼下。激動地細細說了半天。原來前幾天有一隊蒙面的太平軍入城,他們不搶民眾財物,到是先到城中的那群土匪動手。兩方很快打了起來,那一場戰(zhàn)爭真是驚天地泣鬼神,昏天黑地的打了幾天以后。似乎是土匪敗了。
</br>
</br>那些太平軍收拾完土匪,并沒有急著離開,而是和土匪所占房屋的主人聊了半天,說清那些土匪是偽裝太平軍的事實,并盡力幫屋主收拾了破損的房屋。一切平定后,他們才離開。
</br>
</br>魯定風(fēng)問起魯家的情況,那大娘說,魯家人早回到魯家大宅里,這幾日里人來人往的添置新東西,看來一切已經(jīng)恢復(fù)到原來的情景了。
</br>
</br>魯定風(fēng)和徐煉商量了一下,最后徐煉決定先住在他們傘坊里。順便還可能充當(dāng)帳房的角色。這位置雖然是屈才了。可一時之下,似乎也沒有更好的辦法。
</br>
</br>魯定風(fēng)和官云裳先回魯宅,就算他們在魯家的地位尷尬,可畢竟他們在這個地方的定位就是魯家兒孫,不可能隨意脫離的。
</br>
</br>兩人回到魯宅里,魯老太太和魯來銀都回來主陣了,兩方勢力依舊是暗潮涌動,只是面上依舊維持著客氣虛偽的微笑。
</br>
</br>老太太看到魯定風(fēng)走路時,雙腳有些不自然,于是擔(dān)心地問道,“孫兒,你怎么了?”
</br>
</br>魯定風(fēng)也虛應(yīng)著,笑道,“沒什么,回城時扭到腳。”
</br>
</br>“哦,這些日子你們到哪兒去了。”這句話魯老太太和魯來銀幾乎是同時問出來。
</br>
</br>魯定風(fēng)嘆了口氣,和他們做足了戲,“那天土匪鬧到山上,我萬般無奈之下,只好逃跑了。”
</br>
</br>“你!”魯來銀剛想發(fā)話訓(xùn)斥,魯老太太先他一步開口,“唉,幸虧你逃掉了,真的祖先蔭庇啊。你也不容易,快回去休息吧。”
</br>
</br>看來魯老太太還是想保住他,官云裳跟在他身后,沒說什么也就退了。只是臨出門前,她看了一圈,偷偷拽了拽魯定風(fēng)的衣角。
</br>
</br>魯定風(fēng)回過勁了,瞟了一轉(zhuǎn),望向父親,問道,“文管家呢?”
</br>
</br>是啊,滿滿一屋子人,唯獨沒見文允述,這情況很不對啊。魯定風(fēng)其實也注意到了,可是想到可能這是魯家家事,他不用出面。于是沒多問,可官云裳提醒了,他不問也不行了。
</br>
</br>“文允述嗎?”魯老太太瞧著魯來銀,像是有抹詭笑露于唇邊,“他被那群太平軍抓去了。”
</br>
</br>“太平軍!”魯定風(fēng)和官云裳相視一愣,怎么會這樣,難道是慕容卓把他抓去了?為什么!
</br>
</br>官云裳想不通,魯定風(fēng)卻很快想到原因。他趕緊告退,拽著官云裳就往宅外走。
</br>
</br>官云裳不知道他急什么,在后面大叫,“別拽了,衣服都扯爛了,你到底怎么了?”
</br>
</br>魯定風(fēng)拉著她轉(zhuǎn)到馬廄里,挑了匹好馬扶著官云裳上去,“快上去,一會兒再跟你解釋。”
</br>
</br>兩人騎到馬上,很快趕到傘坊。徐煉正向穆小三尋問著傘坊里的事宜。突然看到他倆又回來,他疑惑地問,“怎么了?這么離不開老夫?”
</br>
</br>官云裳干笑了一下,看來這個老夫子的心情不錯。其實徐煉的年紀(jì)不算很老,最多四十多歲的樣子。不過這個年代,這個年紀(jì)已經(jīng)不算年輕了。
</br>
</br>魯定風(fēng)拉開她,說道,“有重要的事,三娃子,你先去傘坊里看著。這邊的事一會兒再說。”
</br>
</br>穆小三到很聽話,抱著帳本退了出去。
</br>
</br>徐煉夸了句,“這孩子不錯,提務(wù)實的。就是沒念過書,可惜了點。”
</br>
</br>“先別說這個了。”官云裳想起文允述的事,忙扯著魯定風(fēng)的衣角問,“先說剛才的事。小述怎么會被太平軍抓去的。”
</br>
</br>徐煉也發(fā)現(xiàn)事態(tài)嚴(yán)重,他也望著文允述,等著答案。
</br>
</br>“其實土匪的事。”魯定風(fēng)猶豫了一下,還是說了,“可能和小述有關(guān),我們還是先去找慕容兄吧,我怕到時出事。”
</br>
</br>能出什么事?官云裳想到,總不至于慕容卓把文允述當(dāng)土匪同黨,連他一起除掉下了吧。可是,文允述,怎么可能和土匪有聯(lián)系。(!)</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