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淺婚衍衍 ！
    小男孩表情很冷靜，黑眸里沒有多少生氣，臉色透著些微的蒼白。
    他聽到了中年女人的聲音，卻沒有抬頭，視線里，仿佛只有對面的“一家三口”。
    中年女人還要說什么，嘆了口氣。
    小男孩忽然抬眸看她，面無表情的，仍舊什么都沒說，卻讓中年女人的背脊覺得有些寒涼，他看人的時候，一瞬不瞬，總讓人覺得有些陰森森的感覺。
    見中年女人安靜了之后，小男孩的視線重新落在了言喻身上。
    秦讓走了進(jìn)來，眉目清朗，直直地朝著言喻走了過去。
    言喻看到他就彎起了眼睛：“走吧?！?br/>     秦讓從她的懷中抱起了小星星，言喻則牽著秦南風(fēng)，四人都沒看對面沙發(fā)上的小男孩一眼，往扶梯的方向走去。
    小星星摟著秦讓的脖子，趴在了秦讓的肩頭，臉頰的肉被擠壓，越發(fā)襯得白玉臉上那雙眼眸的黑凈，像是流光溢彩的黑瑪瑙。
    她隨意地看著大廳，眼珠子和小男孩的眼眸交接了一瞬。
    小星星頭發(fā)軟軟，睫毛翕動了下，嘴唇的弧度揚(yáng)了揚(yáng)，舉起了小肉手，對著小男孩打了個招呼，小男孩很冷淡，沒有回應(yīng)她，但是小星星卻自己把自己逗笑了，眼眸彎得像小月牙。
    直到言喻四人的身影完全看不見的時候，小男孩才從沙發(fā)上下去。
    他臉色冷漠，眼瞳漆黑，抿著唇角，不發(fā)一言，邁開腿，朝著商場的大門走去。
    中年女人跟在了他的身后，聲音放輕了，像是怕惹怒這個并不高的小男孩一般：“小少爺，咱們回去吧，等下被陸先生知道你偷偷跑出來，就完蛋了?！?br/>     小男孩步伐不停，也沒有理會她。
    他走出了商場，就有一輛加長的黑色車子停在了他的面前，車上下來了兩個黑衣人，帶著白色的干凈手套，一個恭敬地打開了車門，一個彎腰詢問小男孩：“疏木少爺，我抱您上車？”
    這個車的底盤稍微有些高，被叫做疏木的小男孩還很小，個子不高，很難自己上車。
    陸疏木點點頭。
    男人動作利落地將他抱上了車，一上車，手就立即松開了陸疏木，陸疏木自己坐在了椅座上，小小的手熟練地給自己扣好了安全帶。
    司機(jī)的聲音帶著恭敬：“疏木少爺，剛剛陸先生找你了，讓您現(xiàn)在就回去?！?br/>     陸疏木抿了抿唇，沒有回答。
    司機(jī)也并不在意，因為這是常態(tài)，如果陸疏木回答他了，他才要驚訝，他踩下了油門，車子穩(wěn)穩(wěn)地啟動，駛向了郊區(qū)的古堡。
    古堡處處都透著濃郁的古樸氣息，墻面斑駁，是時間留下的難以磨滅的痕跡，爬山虎綠油油地掩蓋了整座古堡。
    雕花繁復(fù)的鐵門在識別了進(jìn)來的車子后，緩緩地打開，軸輪滾動的聲音有著歷史的厚重感。
    但古堡四處又都是現(xiàn)代化的氣息，掩映在綠植之下的處處都是監(jiān)控探頭和紅外線掃描儀，除了明目可以看到的走動的穿著黑西裝的黑人保鏢，還有很多隱匿在黑暗角落里的人。
    車子通過了掃描，進(jìn)入了古堡里，身后的鐵門立馬就合上了。
    “砰”一聲，帶來的是心臟猛然瑟縮的沉悶感。
    這是一個華麗的、桎梏著人性的牢籠，但也是很多人拼了命、削尖了頭都想擠進(jìn)來的宮殿。
    陸疏木面無表情，他的長相在現(xiàn)在所處的幼年時期顯得偏女孩子氣，睫毛濃密卷翹，黑眸折射光澤，唇紅齒白，但他周身的冷沉卻一點都不會讓人覺得他是個女孩。
    車子停在了中央的一棟古樓前。
    車門打開，黑衣保鏢把陸疏木抱了下來，陸疏木目不斜視地走進(jìn)了古樓里。
    客廳散發(fā)著18世紀(jì)沉淀下來的優(yōu)雅和厚重，銅燈繁復(fù)，燈火幽明，墻壁上掛滿了經(jīng)典油畫，宮廷式沙發(fā)上坐著一個戴著眼鏡的男人，男人肩寬腿長，兩腿交疊，簡單地穿著灰色毛衣，在聽到推門聲音的時候，抬起了頭。
    陸衍眸光平靜：“你今天去哪里了？”
    陸疏木沉默了一會：“去商場?！?br/>     “買什么了？”
    他什么都沒買，原本只是照顧他的保姆想去一下廁所，他突然看到了曾經(jīng)在相冊里看到的女人，就不自覺地跟了進(jìn)去，然后沒顧及保姆，就一直跟在了那個女人的身后。
    陸衍倒也沒多問，修長濃黑的眉頭稍稍地蹙了下，又舒展開來，囑咐道：“下次出門，不要亂跑，不然會很危險?！?br/>     陸疏木安靜地站了一會，卻意外地沒動。
    他小小的手指蜷縮了下，抿著唇，沉默了半天，忽然問：“……我媽媽呢？”
    陸衍聞言，靜靜地看著他，他的眼眸里是一片冷清，眉目未動，過了一會，眼底濃黑的情緒有些難辨。
    “我說了，嘉然不是你媽媽?！?br/>     小男孩臉色有些沉，他也不動，漆黑的眸子有些冷然，寒意凜凜：“……把我媽媽還給我?！?br/>     陸衍黑眸冷冽了幾分，唇角的弧度扯了扯。
    他喉結(jié)無聲地滾動，卻沒說什么。
    外面有聲音傳來——“疏木小少爺，看，誰來了?！边@是程管家的聲音，隨著他聲音一同進(jìn)來的，還有一個女人。
    女人笑容清麗，眼窩深邃，睫毛纖長，透出了幾分混血?dú)庀ⅰ?br/>     時嘉然看著陸疏木笑，走了過去，摸了摸陸疏木的頭發(fā)。
    陸疏木抿著唇，仍舊是面無表情的模樣，但漆黑眼眸里的寒氣卻散了幾分，時嘉然低眸溫柔地笑：“爸爸又罵你了？”
    陸疏木沒說話，他的余光瞥見陸衍的臉色黑沉沉的，用力地抿起了嘴角，想也不想地伸出了手，抱住了時嘉然。
    時嘉然笑意更深，彎腰抱起了他。
    她問：“我們先上樓，讓爸爸跟程爺爺談事情?！?br/>     陸疏木趴在了時嘉然的肩上，他原本不會做出這樣親密的動作的，只是，他在被抱起來的那一瞬間，想到了今天在商場看到的那個女孩子，情不自禁地學(xué)起了她的動作。
    陸衍擰眉，冷睨著陸疏木。
    陸疏木也回看著他，唇形輕輕地動了動，他親昵地、無聲地叫：“媽媽?！?br/>     他滿意地看到陸衍眸色越發(fā)沉厲。
    時嘉然離他太近了，一下就聽到了，她眼尾襲了笑意，對著陸疏木道：“乖?！?br/>     到了二樓，時嘉然打開門，陸疏木回到了臥室，就想自己下來，他沒說話，直接地從柜子上抽取出來了一本古代詩選。
    時嘉然很了解他，她笑：“又想看你的名字來源？”她接著道：“你的名字啊，是你爸爸取的，程爺爺最早只給你取了英文名，等你回到爸爸身邊之后，才取了中文名，你叫疏木——流星透疏木，走月逆行云?！?br/>     陸疏木已經(jīng)翻到了那一頁的古詩，他垂著眼睫毛，眸光一動不動的。
    小手指從那一句古詩中劃了過去。
    抿著唇，沉默了許久。
    半晌，他合上了書，抬起眼眸，眸光定定，認(rèn)真地說：“爸爸說，你不是我媽媽?！?br/>     時嘉然的眸光閃了閃，她反應(yīng)很快，彎了彎唇：“可是我是你的媽媽啊，疏木，因為爸爸不想跟我再在一起了，所以他才這樣說?！?br/>     時嘉然彎了彎唇，又摸了下陸疏木的腦袋：“疏木，你剛剛這樣說，我真的好難過哦，臭小子，你才回到你爸爸身邊半年多，你就不想認(rèn)我這個媽媽了？”
    陸疏木眨了眨眼：“……沒有。”
    “那就好?！睍r嘉然也學(xué)他，眨了眨眼，“偷偷告訴你，我在追爸爸哦，很快就能把爸爸追回來了，到時候，小疏木就有爸爸媽媽了?！?br/>     陸疏木黑眸閃過了什么，他看著時嘉然：“你們……也會帶著我去商場逛街嗎？”
    “會。”
    “也會買棒棒糖嗎？”
    時嘉然一愣，然后“噗嗤”一聲笑了：“疏木，你現(xiàn)在想吃棒棒糖??？牙齒會壞掉哦。”
    陸疏木似乎有些不好意思地抿了抿唇。
    他的眼前又浮現(xiàn)了今天看到的那個女人，還有她抱著的那個小女孩。
    陸疏木也不再糾纏時嘉然了，他搬出了樂高，安安靜靜地坐著，開始搭建屬于他的世界。
    時嘉然站了起來，垂眸看著他。
    眼里閃過了心疼。
    *
    樓下，程管家笑著坐在了陸衍的對面，他老了許多，面相看著也和藹了許多，他給自己倒了一杯茶，手指不知道為什么顫巍了下，他很快就控制住了手，慢慢地喝茶。
    “衍少爺。”
    陸衍眉間襲上了一抹厲色，語氣淡漠：“程管家，你最好還是叫我家主?！?br/>     程管家也不介意：“家主，我知道你還在介意當(dāng)年我為了讓你回到程家，使用的那些手段，我知道我錯了，但我不后悔，因為我盡到了我應(yīng)該做的責(zé)任?！?br/>     陸衍看都沒看他，臉色淡薄。
    “事實也證明，你回到程家，才是最優(yōu)選擇。程家能讓你的能力得到最大程度的發(fā)揮，也只有你，能接手程家了?！?br/>     陸衍有些不耐煩，他看了下時間：“如果程管家只是想說這些的話……”
    程管家：“家主要回陸家了？”
    “是。”
    程管家沒問程家該怎么辦，只是淡淡地建議道：“時家的小姐也跟了你快三年了，又是疏木小少爺?shù)哪赣H，你該給她一個交代了?！?br/>     陸衍的眼眸沉下，神色厲厲，森然得有些可怖。
    “程管家，我是不是警告過你，如果再管我的私事，我會讓你后悔的?！?br/>     程管家胸口淡淡地起伏了下：“可是這不是私事了，是程家和時家兩個家庭的事，兩個集團(tuán)的事情?！彼嗫谄判?，“家主應(yīng)該知道，一個孩子的成長是需要爸爸和媽媽的，但凡缺少了任何一方都是可憐的，您每天固執(zhí)地告訴疏木少爺，嘉然小姐不是他的母親，你可曾想過他有多受傷？”
    這一句話，像是刺一樣地扎到了陸衍的心臟。
    準(zhǔn)確地講，他也只有母親陪伴長大，他的親生父親從小到大都沒管過他，他看似不介意，但多少還是會介意的。雖然他現(xiàn)在釋懷了，但不代表陸疏木就不想要父母雙全的日子。
    程管家：“疏木小少爺出生身體就不好，明眼人也都看得見，他比一般的小孩要安靜自閉，醫(yī)生說，他很需要家庭的溫暖?！?br/>     陸衍菲薄的唇勾勒出了淺淺的弧度，有些譏諷，手指攥緊了幾分，冷笑著，透著戾氣：“程管家應(yīng)該不用我提醒你，他現(xiàn)在這個樣子，和你藏了他有關(guān)?！?br/>     程管家眉目慈祥：“可是家主也別忘了，是誰千方百計地不要他，拋棄了他，如果疏木小少爺知道了，該多難過?！?br/>     陸衍壓抑著的怒氣，一瞬間涌上了幾分，他眸光越發(fā)深不可測，他走到了程管家的面前，一把拽起了程管家的衣領(lǐng)，全然不顧程管家是個老人。
    他氣場陰冷沉戾，手上青筋起伏：“閉嘴?！?br/>     短短的兩個字，從牙齒縫中擠出。
    程管家被他拽的，掐住了脖子，臉色漲紅，他還是顫巍巍地拿出了手機(jī)，解鎖，翻轉(zhuǎn)屏幕，給陸衍看。
    屏幕上，是推特的頁面，一條推文附了一張照片。
    陸衍看清了那張照片，手上的力道猛地加重，輪廓分明的下頷線條緊緊地繃起，眸色凌厲。
    程管家說：“一別兩寬，各生歡喜，有什么……不好呢？言小姐已經(jīng)找到了自己的幸福，家主你也該給疏木小少爺一個完整的家了?！?br/>     陸衍的眼眸黑得幾乎看不到一絲光芒。
    他倏然就松開了緊緊鉗制著程管家的手，額角有青筋凸起，又隱沒了下去，漆黑的眼底寒芒刺目。
    他那顆冷硬的心，卻像是被人狠狠地擰住了一般。
    難以呼吸。
    眸光深深。
    他眼前浮現(xiàn)的就只有剛剛看到的那一張照片，照片上，言喻溫柔嫻熟，比起以前，更加柔美、有韻味，但她卻是在為秦讓洗手作羹湯，她照顧著秦讓的兒子，她很快就會成為別人的妻子。
    她的溫柔寫意和幸福，在照片里傾瀉得淋漓盡致，而和他在一起的時候，他還清楚地記得，她有多痛苦，有多冷漠。
    陸衍心臟有些疼，但難免的，唇畔扯起的弧度浮現(xiàn)了一點點的譏諷。
    說不定，很快，言喻就會再和秦讓生一個孩子……
    但她當(dāng)年，卻那樣不想要和他的孩子。
    陸衍發(fā)現(xiàn)，其實過去了三年，時間一點都沒有撫平他心里的痕跡，和言喻的婚姻留下了太過深刻的印記，難以撫平，反倒隨著時間，越來越清晰。
    言喻就像一根刺，狠狠地扎在了他的心臟里。
    找不到在哪里，但就在那里，時不時地作疼，提醒著他，她的存在。
    三年了，這根刺，是不是早就應(yīng)該拔出來了。
    他還在痛苦之中。
    她卻早早地脫離了苦海。
    而他能做的，就是不去打擾。
    陸衍垂著眼瞼，叫人看不清他的神色，笑意涼薄，他的一整顆心都是涼的。
    *
    時嘉然帶著陸疏木從二樓下來，陸衍走了過去，牽過了陸疏木，他很少牽陸疏木，陸疏木在被他牽起來的時候，小手還下意識地縮了下。
    陸疏木吃飯的時候很安靜，但是，他今天跟平常有了點不一樣，他會停下來，側(cè)眸看下時嘉然，有些猶疑。
    時嘉然被他看得稍微停頓了下，溫柔問：“疏木，要吃什么？我?guī)湍隳谩！?br/>     陸疏木抿著唇，指了指方向。
    等到時嘉然給他夾了，他才重新低頭吃飯。
    陸衍眉頭稍稍擰了下，這半年多來，陸疏木很獨(dú)立，也幾乎從不會讓人給他夾菜。
    不過，陸衍想想也是，他跟在時嘉然身邊那么長時間，依賴也是正常的。
    等到吃完飯，陸衍就冷淡地讓人送走了時嘉然，時嘉然也不在乎，她摸了摸陸疏木的頭，然后等陸疏木上了樓，她站在門口，對著陸衍道：“陸衍，你不想跟我在一起，我知道的，但是疏木是我的孩子……”她看到陸衍的薄唇翕動了下，搶先道，“你是不是又要說疏木不是我孩子？”
    陸衍黑眸冷淡：“的確不是，嘉然，謝謝你了，回去吧。”
    他沒留給彼此一絲想象的空間。
    時嘉然說：“我會回去，但不管怎么樣，疏木已經(jīng)大了，當(dāng)年既然活了下來，你就不要再不要他了，養(yǎng)小孩子很辛苦的?！?br/>     “程管家跟你說我不要陸疏木？”
    “當(dāng)然，不然他為什么會被程管家養(yǎng)著？還有誰會不要他？”
    陸衍的手指攥緊了幾分，他眸色深深，想到了言喻，那段時間，他在英國，總是時不時地收到言喻想要不要肚子里孩子的消息，她總是恍惚地拿起各種尖銳的物品，他只能匆匆忙忙地趕了回去。
    陸衍收起了思緒，冷淡道：“你回去吧，我沒有不要陸疏木，他是我的孩子?！?br/>     時嘉然也沒再說什么了。
    陸衍直接上樓，進(jìn)了陸疏木的房間，陸疏木已經(jīng)換好了睡衣，坐在床上玩樂高，他聽到聲響，抬起頭，看了陸衍一眼，又重新低下頭。
    睫毛濃密纖長，在眼窩下，落了一片陰影，莫名得惹人心疼。
    陸衍看了他一會，問：“你今天為什么突然進(jìn)去商場？嗯？……看到了誰了嗎？”
    所以吃飯的時候，才有點反常。
    陸疏木搖了搖頭，停下了手里的動作，然后他又忽然想起了什么，抬頭，直接道：“看到了……相冊里的女人。”
    陸衍眉心重重一跳。
    想起的就是言喻。
    他心臟沉沉地緊縮了下，心肌梗了一瞬間，黑色的眼眸里浮起了點點星寒，他菲薄的唇抿成了一條直線。
    想說什么，又什么都沒說。
    最終也只是看著陸疏木，淡淡開口，嗓音卻是從喉嚨里擠了出來一般低沉沙?。骸啊戆??！?br/>     他轉(zhuǎn)身，抬眸。
    陸疏木是不是看到言喻對小星星，還是秦南風(fēng)做了什么，所以他今天才學(xué)著索求了？
    *
    秦南風(fēng)的生日趴體小型又溫馨，兩個孩子在樓下玩，言喻和秦讓兩個人一起動手，買了一堆氣球，又買了花帶等，稍微給客廳裝扮了下。
    之前秦南風(fēng)的手工賀卡早已經(jīng)發(fā)出了。
    等到兩人裝扮完客廳，再稍微地擺出水果、零食，還有一些熱菜，別墅外的門鈴也響了起來。
    言喻看了眼秦讓：“南風(fēng)的小伙伴們來了，你去迎接一下，我上樓去叫南風(fēng)下來。”
    秦南風(fēng)已經(jīng)洗完澡，換好了之前言喻給他買的新衣服。
    他乖乖地走了過來。
    住家阿姨也抱著小星星過來了，小星星穿著新買的小漢服，笑得很矜持。
    言喻彎了彎眼睛：“這是誰家的小美人呀？”
    小星星害羞地捂住了小臉蛋，黑眸明亮。
    幾人下樓，秦南風(fēng)看到小伙伴，就飛奔了過去，言喻和秦讓一同，招呼了下這些小朋友。
    秦父秦母年紀(jì)大了，只打了個招呼，露了個臉，就上樓了。
    秦南風(fēng)被小朋友們圍在了一起。
    有個男生輕聲地湊在了秦南風(fēng)的耳畔夸獎：“南，你媽媽好漂亮，你妹妹好可愛！”
    秦南風(fēng)抬眸，朝著言喻的方向了看了眼。
    抿了抿唇，然后點了點頭。
    一群小朋友歡鬧到了晚上10點多，很晚了，他們的家長都過來接人，言喻和秦讓把小朋友們安全地送到了家長手里。
    兩人終于才能松了一口氣。
    到了快要就寢的時候，秦讓去看了下已經(jīng)躺在床上的秦南風(fēng)，忽然問道：“今晚許了什么愿望？”
    秦南風(fēng)搖了搖頭。
    秦讓淡然地笑了下，也是，說出來就不靈了。
    他頓了頓，然后問：“南風(fēng)，你……想不想言阿姨做你的媽媽？”
    秦南風(fēng)的黑眸亮了一瞬間。
    秦讓失笑：“……所以我本來以為你的生日愿望就是要言阿姨做你的媽媽?！?br/>     這一次秦南風(fēng)倒是沒有幾分猶豫，他安靜地看著秦讓：“我喜歡言阿姨，也想要讓她當(dāng)我的媽媽，但是我不希望強(qiáng)迫她，爸爸，你也是吧？男人應(yīng)該要是一個紳士，不能強(qiáng)迫女人，而且我長大了，我不能用生日愿望來要求言阿姨?！?br/>     他說著，神情嚴(yán)肅了幾分：“爸爸，你也是這樣想的吧？你追求言阿姨，必須光明正大地讓她答應(yīng)?！?br/>     秦讓凝眸，認(rèn)真地看了秦南風(fēng)一眼。
    忽然覺得自己還不如一個小男孩，因為言喻太美好了，美好到，他的確想用兩個孩子的健康成長，而讓言喻考慮和他在一起、結(jié)婚的可能性。
    他呼出了一口氣，摸了摸秦南風(fēng)的頭：“睡吧?！?br/>     隔壁臥室，是言喻和小星星的房間，小星星躺在了媽媽的懷中，閉著眼睛，但小嘴巴一直沒停，一會兒說秦南風(fēng)，一會兒說今晚的小哥哥們。
    然后她忽然又道：“媽媽，今天商場有個小弟弟?！?br/>     “嗯？”
    “他還看了我一眼，中國男孩。”
    “是么？”
    言喻沒怎么在意，輕輕地拍了拍小星星的肩膀，安撫她：“晚安，小寶貝?！?/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