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6 章 056
傅瑜君肩膀被唐若遙哭得不能再濕,現(xiàn)場報廢了一件上衣。
不得不說傅瑜君非常有先見之明,她今天穿的是休閑兩件套。
唐若遙兩只眼睛紅成兔子眼,看著傅瑜君把外套脫到一旁,后知后覺地臉頰發(fā)起燙來。
唐若遙哭了挺久,但能聽清就只有那句“她怎么能那么說我”,傅瑜君提過涼了的茶壺,給兩人各自倒了一杯茶,把疲憊壓了下去,問“她說什么了”
她拍了一天的戲,收工還要擔(dān)任知心大姐姐,出個肩膀一動不動了許久,哪兒能不累。
“她說”唐若遙本來就不是個過度沉湎于情緒的人無論是悲傷,還是快樂,她方才那么激動,大部分是因為有了傅瑜君這個傾聽者。
就像跌倒的小孩,跌得不太疼,他拍拍屁股就能起來,但如果此時大人看著他,看到了他的疼,他就會啕嚎大哭,輕易停不下來。
唐若遙就是這樣的小孩子,咽下了天大的委屈,陡然間有了個爆發(fā)口,便一發(fā)不可收。
現(xiàn)下她已然平靜多了,將秦意濃和紀(jì)云瑤私底下的對話原原本本地告訴傅瑜君。
包括兩人對她的輕侮,將她當(dāng)做一件沒有意識的商品做交易。
傅瑜君聽完了,挑了挑眉。
唐若遙說完倏地升起后悔,她并不想在這里聽到網(wǎng)絡(luò)上許多閨蜜情里說的無腦幫著一起罵另一方,她的思想工作在她傾訴的過程中,已經(jīng)自己給自己做通了。M.
還是昨晚那個下意識的決定,以后橋歸橋路歸路。世上的人這么多,等合約解除后她可以找另一個人喜歡。她和秦意濃說到底就是利益的交換,她把自己當(dāng)人、當(dāng)物都是她的自由,從她選擇這條路,就已經(jīng)將自尊一腳踏在了腳下。
生出多余的感情,與之相伴而生的煩惱,都是矯情。自己矯情就算了,還拉著傅瑜君陪她一起矯情。
傅瑜君開口了“唔。”
唐若遙搶先道“算了。”
傅瑜君失笑“什么算了,我還沒說話呢。”
唐若遙“不用說了。”她沉沉地吐出口氣,“我已經(jīng)想通了。”說完朝傅瑜君露出個笑容,自信滿滿道,“我一定會迅速找回狀態(tài),恢復(fù)正常的。”
傅瑜君嗯聲,然后上上下下地打量她,目光里充滿了好奇。
唐若遙不自覺地縮了縮肩膀“怎么了”
傅瑜君偏了偏頭,不按常理出牌地問道“你是怎么喜歡上她的”
唐若遙“”
傅瑜君怎么跟被文殊嫻魂穿一樣,走上八卦路線了難道是自己的這段經(jīng)歷太離奇了嗎
但事到如今也什么好藏著掖著的了,唐若遙把兩人一開始和平相處的時光,省略掉諸多細(xì)節(jié)籠統(tǒng)地說了。傅瑜君一臉想笑又辛苦忍耐的樣子,讓唐若遙越說越不自在“怎么了嗎”
“沒有。”傅瑜君說,“就是覺得大名鼎鼎風(fēng)流浪蕩的秦影后私底下居然是這個樣子的,我還以為”她掩唇笑了笑,給了唐若遙一個“你懂的”的曖昧眼神。
唐若遙并不是很想懂,她耳尖微紅,道“人不可貌相,我一開始也不知道她是這樣的。不過被她救下來后,我是有點感激她的。”
傅瑜君露出了一個疑惑的眼神。
唐若遙“哦,我有一段忘記跟你說了,我之前那個經(jīng)紀(jì)人阮琴給我介紹的是個別的金主,那天晚上,我陪那個男人吃飯,中途我們包廂里不知道什么時候有個人出去把秦意濃領(lǐng)了進(jìn)來,她就把我要走了。本來那天晚上我是要跟那個男人回家的。”故事就會是另一個發(fā)展了。
傅瑜君說“光憑你這段描述,我已經(jīng)腦補了五十集霸道影后和失足少女的劇本。”
唐若遙被她逗得笑了一笑“哎,我那天晚上嚇傻了,事情一波接著一波,沒想那么多。”后來她喜歡上秦意濃,兩人關(guān)系維持在一個朦朦朧朧的曖昧階段,回頭想想相識的最初,竟覺十分浪漫。
地球上有70多億人,失足的人那么多,怎么就那么湊巧,秦意濃從天而降在她面前。
“你說她一開始是和你保持非常純潔的關(guān)系。意思是后來”傅瑜君頓了頓,問,“不純潔了契機是什么”
唐若遙心里掠過陰影,沉默了一會兒,低聲說“我有一次在外面,不小心,著了別人的道。”
傅瑜君沒仔細(xì)問。
對于女藝人來說,最常見的“著道”之一,便是下藥。
她們這些明星看著外表光鮮,實則都是在圈里掙扎的弱勢群體罷了。無論男女,紅與不紅,沒有背景、沒有人脈,便是被人欺到了頭上,也得咬牙忍著。擺在他們面前的只有兩條路要么忍,要么滾。
“后來呢”傅瑜君輕輕地問。
“沒事。”唐若遙搖頭,“她把我?guī)ё吡恕!?br/>
唐若遙瞇了瞇眼,回憶著。
當(dāng)時她喝下加料的酒不久,就覺得不對勁了,藥性太烈,身上像是有火在燒。
她急著告辭,遞她酒的男人卻一條手臂搭上她的肩膀,手掌像是鐵鉗一樣牢牢控住她,笑嘻嘻道“唐唐喝醉了,我送她回去。”
唐若遙拼盡全力喊了一聲,出口的聲音卻輕若未聞。旁人瞧著她與男子形容“親密”,紛紛出言調(diào)笑,一雙雙充滿笑意和惡意期待的眼睛,讓她聯(lián)想到了那張酒桌。
她被帶到了房間里,丟在床上,幾乎失去了所有的神智。
野火燎原。
男人帶著酒氣的沉重呼吸吐在她耳邊時,她意識短暫地清醒了一瞬,抬起胳膊,揮手用肘部奮力擊中了對方的臉,男人頭一偏,禁錮的力道松懈,唐若遙雙手推著他的肩膀,側(cè)身從床上跌跌撞撞地滾了下來。
她清醒時都未必能反抗一個成年男人,何況是在下了藥的情況下。
沒爬出多遠(yuǎn),男人便重新擒住了她,這次她兩只手都被領(lǐng)帶綁在了身后。
她再掙扎,被一個巴掌甩懵了,好半天耳朵里都是嗡嗡的耳鳴聲。
隨著藥效上來,她后來的事都記得沒那么清晰了。
房間門被暴力破開,門板撞出的巨大聲響,讓屋內(nèi)的兩個人同時朝門口望去,男人厲聲喝道“什么人敢壞爺?shù)暮檬隆?br/>
旋即他被幾個西裝革履的保鏢從唐若遙身上掀了下去。
唐若遙眼睛里都是重影,不知道來者何人,下意識喃喃地道了聲“謝謝。”然后說,“救我。”只要他不是第二個壞人。
帶著熟悉香氣的外套披在了身上,一個溫暖的懷抱將她攬進(jìn)了懷里,她像是驚弓之鳥一樣,立即繃緊了身子,要從她懷抱里掙脫。
女人箍緊了她,溫柔壓抑著顫抖的聲音從頭頂落下來“是我,別怕。”
唐若遙的眼淚落了下來。
秦意濃把她帶上了自己的車,唐若遙到了安全的環(huán)境,方才天人交戰(zhàn)的谷欠望和理智,瞬間崩了盤。
度過了一個混亂的夜晚。
早上她醒過來,是在自己的臥室,換上了質(zhì)地柔軟的絲綢睡衣。她揉了揉酸疼的太陽穴,昨夜就跟斷片一樣,她緩了許久,半撐著身子在床頭坐了起來。她不自在地曲了曲腿,耳尖悄悄染上緋色,雖然想不起來,但斷片之前的記憶,和此時身體傳來的異樣感,足以讓她推斷出發(fā)生了什么。
門鎖咔噠一聲,有人推門而入。
秦意濃端著杯水進(jìn)了她的臥室。
她穿著黑色的長褲,白色的襯衫,扣子嚴(yán)絲合縫地扣到最上一顆,她臉上亦沒有常見的溫煦笑容,不茍言笑,格外地禁欲高冷。
這是她第一次不請自入。
唐若遙并沒有因為她的唐突而不悅,許多女孩都有這類的情結(jié),經(jīng)過了一夜,她在心底將她和秦意濃的關(guān)系進(jìn)行了質(zhì)變。
“姐”她吐出一個字,嘴唇動了動,懷著隱秘心思,將話咽了下去。
她想喊她的名字了,但她更希望秦意濃能夠親口對她說。
秦意濃將水放在床頭柜上,然后在床沿坐了下來,一瞬不瞬地看著她,眼睛里的情緒復(fù)雜得無從分辨。
唐若遙被她的視線注視著,不自覺地涌上羞意,低下了頭,輕聲道“謝謝。”
“不用謝。”秦意濃的聲音淡淡的,“我只是討厭別人碰我的東西。”
唐若遙呆住了。
她不是她難道不是喜歡自己的么
“后來呢”傅瑜君立時又腦補了五十集連續(xù)劇,興致盎然地問。
唐若遙“我記得你以前沒這么八卦啊。”
傅瑜君說“你把你這個經(jīng)歷放到網(wǎng)站上連載,寫上由真人真事改編,人氣肯定爆棚。趕緊說。”
唐若遙以手掩面“后來就一直不怎么純潔了。”她不想多提這些,一筆帶過,灑脫地笑了聲,“哈哈,人生三大錯覺之她喜歡我,沒想到我也沒逃過。”
傅瑜君挑了挑眉,不置可否。
一個人說了什么不重要,重要的是看她做了什么。
她就覺得秦意濃挺奇怪的,因為她和秦意濃沒有交集,所以不好擅自判斷。
“意思就是你們倆意外滾了床單,她就疏遠(yuǎn)你了”雖然表面上兩人是關(guān)系更親近了,但實際上卻是從走心變成了走腎。
唐若遙點頭。
“為什么啊”傅瑜君靈魂發(fā)問。
“”唐若遙答不上來,猜測道,“因為我差點被別人那什么了她覺得沾上了別人的氣息,不干凈”
“那她為什么后來還要上你,一次兩次三次無數(shù)次的。”傅瑜君撐著下巴,輕輕地嘶了一聲,問,“她上你還是你上她”
唐若遙被她直白的話語鬧了個大紅臉。
她瞅了眼傅瑜君,小聲道“她我。”
傅瑜君一秒文殊嫻附體,笑著拍了下掌,說“不虧,不虧。”
唐若遙心情好多了,和她開玩笑“要是我那什么她呢”
傅瑜君“賺大發(fā)了”
唐若遙“”偏頭咳了咳,然而秦意濃并沒讓她賺回來。
傅瑜君短暫地皮了一下,回歸正題“她為什么突然疏遠(yuǎn)你”
唐若遙老實搖頭。
傅瑜君低頭在手機上打字,唐若遙問“你在干什么”
傅瑜君說沒什么,然后說“這art暫且揭過,你從和秦意濃在一起之后,資源一直沒斷過,也就是說她在這方面沒有虧待你。”
“是。”唐若遙腦子里靈光一閃,突然道,“啊,我想起一件事沒跟你說,上次我被霍語珂搶角色,就我現(xiàn)在拍的這個,不是突然回來了嗎。”
傅瑜君嗯聲,示意她繼續(xù)往下說,她知道這事,畢業(yè)典禮那天文殊嫻還和霍語珂鬧過呢。
“是秦意濃幫我拿回來的,還因為我被搶角色沒告訴她,沖我發(fā)了一頓脾氣,罵我廢物。過后又讓她助理給我解釋,說她希望我自立自強,不要膽小怕事,遇到事盡管找她,她會做我的后盾,讓我早日在娛樂圈站穩(wěn)腳跟。”唐若遙說,“還有還有,上個月尤名軒搞事情,我打電話給她,讓她幫我解決,后來尤名軒就消停了,好像還蠻慘的,代言都掉了你怎么用這樣的眼神看著我”
傅瑜君神情微妙。
“你這樣的金主哪里找的,老天什么時候也發(fā)我一個啊”傅瑜君嘆了口氣。
唐若遙跟著唉了聲。
傅瑜君“你嘆什么氣”
唐若遙揉了揉自己的臉,恨鐵不成鋼地說“我現(xiàn)在越說,就越覺得她對我挺好的,還救過我兩次。除了不能給我愛情以外,什么都給了,連氣都生不起來。”
“她確實對你很好啊。”傅瑜君說。
“你不要也這么說。”唐若遙懊惱道,“你一說我就又要對她舊情復(fù)燃了,她就把我當(dāng)成件物品而已,隨便送人都不在乎的。”
“我不說,你該舊情復(fù)燃還是得復(fù)燃,”傅瑜君看穿一切道,“別說復(fù)燃了,你就沒熄滅過。還會因為她說的話傷心難過,哭得稀里嘩啦,最起碼短期內(nèi)是不會滅的。”
“有什么辦法滅掉嗎太累了。”
傅瑜君伸出兩根手指。
唐若遙“嗯”
傅瑜君“一,時間;二,新歡。”
都不是切實可行的主意,兩人對視一眼,達(dá)成了共識。
“所以,”傅瑜君喝了口水潤潤嗓子,“既來之,則安之吧。”
唐若遙再次嘆了口氣“只能這樣了。”反正她那個微博小號不會再更了,什么感情都是能隨著時間湮滅的,對秦意濃的也一樣。
傅瑜君兩只手展開,一左一右托在自己下巴處,賣萌道“唐影后,我這朵解語花今天的服務(wù),您打幾分”
唐若遙說“八分吧。”
傅瑜君綻開笑顏“行吧,不虧。”
唐若遙慢吞吞補充“百分制。”
肩膀挨了傅瑜君一記拳頭,將軍的拳頭,不是好招惹的,唐若遙配合地倒退三步,兩人結(jié)了賬,有說有笑地從餐廳出去。
辛倩對前后判若兩人的唐若遙表示驚奇,轉(zhuǎn)頭想和傅瑜君的小圓臉助理說話,卻見對方只淡定地推了推眼鏡,移步跟上。
辛倩“”
怎么看起來好說話的別人的助理都那么高冷,她在一個高冷的藝人身邊卻如此話多。
傅瑜君喜歡觀察、分析一切能分析的人和事物,越復(fù)雜越好。她不知道她是什么時候養(yǎng)成的這樣的習(xí)慣或者說是愛好,經(jīng)年日久,慢慢演變成了特長。她做的人物分析,連編劇本身都自愧不如。
這項特長給她帶來了許多的好處,于是就由著它發(fā)展下去。
不得不說,唐若遙口中的秦意濃和她在常規(guī)渠道里認(rèn)識的秦意濃出現(xiàn)了巨大的差異,可以說是南轅北轍。更因為已知信息太少,如同盲人摸象,讓她更感興趣。
當(dāng)然,她的最初出發(fā)點,是因為秦意濃和唐若遙有著不同尋常的關(guān)系。否則圈里這么多人,她每天就鉆研這些人,一天有240小時也不夠用。
回了賓館,她坐在椅子上就開始琢磨這件事情。
唐若遙當(dāng)局者迷,對秦意濃話語帶來的沖擊非常敏感,極大地影響了她的判斷力。正如一位文學(xué)家所說,人類的悲歡并不相通,哪怕是再好的朋友也做不到感同身受。傅瑜君本來就是理智到近乎冷酷的人,所以唐若遙向她轉(zhuǎn)述秦意濃的那些話時,她的內(nèi)心沒有任何波動,甚至一個念頭迅速占據(jù)了上風(fēng)。
“她為什么要這么說”
紀(jì)云瑤,又是一個高高在上的大佬,大佬和大佬之前的對話,怎么那么湊巧就讓唐若遙聽見了呢
“她挑釁我。”唐若遙接到她的電話,回憶了下,說道。
“怎么說”
“昨天晚上我去參加一個生日宴會,紀(jì)云瑤追著我不放,差點強吻我。”偷聽之前的事唐若遙在包廂里沒和傅瑜君說,此時交代道,“后來秦意濃出來解圍,說我們兩個情難自已,也要分場合。”
“噢,是這樣。”傅瑜君笑了聲。
“你笑什么”
“沒什么。”傅瑜君在紙上寫了兩個詞,解圍,吃醋,各打上兩個問號。
“她們倆僵持我就先走了,再之后秦意濃領(lǐng)著紀(jì)云瑤離開,紀(jì)云瑤一直回頭看我。”唐若遙的聲音質(zhì)感在話筒里有些失真,“我知道她是故意引我去聽的,但話是秦意濃親口說的,不是嗎”
“那完整的對話你聽到了嗎”傅瑜君問。
“我”唐若遙倏地一頓,回憶起一個細(xì)節(jié),一開始兩個人說的話她一直聽不清楚,直到高跟鞋在地上走了幾步,才突然變得清楚的。
昨天晚上秦意濃穿的是平底布鞋,只有紀(jì)云瑤穿的是高跟。
她們之前說了些什么
唐若遙馬上將軟化的念頭壓了下去“不管之前,她確實說了那句話。”語氣卻變得猶豫起來,如果她真的錯失了重要的信息呢
傅瑜君抿了抿唇,不知道她這么刨根究底地想還原事情的真相是對是錯。這段感情注定艱辛,唐若遙已經(jīng)下定決心放棄,她現(xiàn)在的話明擺著是在動搖她。
但箭在弦上,唐若遙已經(jīng)起了疑,她就算不說對方也會胡思亂想。傅瑜君再后悔也沒用了,遂再次沉聲問道“紀(jì)云瑤和秦意濃是什么關(guān)系”
“我不知道。一開始我覺得她們倆是我和秦意濃一樣的關(guān)系,昨天見了之后,我覺得很怪異,紀(jì)云瑤盛氣凌人,好像并沒有把秦意濃放在眼里的樣子。”唐若遙把紀(jì)云瑤和她說的那句“到我這里來,將來你會和秦意濃平起平坐”也說了。
唐若遙的思路在傅瑜君的梳理下時而混亂時而清晰,隱隱的閃過什么念頭,卻抓不住。
傅瑜君下筆如飛,邊寫便語速飛快道
“我不了解紀(jì)云瑤,但是她是小文公司的,我打個電話問問她,萬一她知道什么。”
“好。”
唐若遙倒在床上,仰面朝上,愣愣地望著賓館房間雪白的天花板。過了會兒,她點開和關(guān)菡的聊天記錄,一條一條地往上翻,翻到上次和秦意濃直接對話的那些時,猛然驚醒,將手機丟到了一旁。
她翻身而起,去衛(wèi)生間的洗手臺,一遍一遍用涼水沖著自己的臉。
“紀(jì)云瑤”文殊嫻聲音明顯整個人都不太好了,“你問她干什么”
傅瑜君對她的反應(yīng)挑了挑眉,說“我剛剛在網(wǎng)上看到她八卦新聞,問問你。”
“她又有八卦了”對八卦的好奇戰(zhàn)勝了恐懼,文殊嫻問,“什么新聞啊,跟我說說。”
傅瑜君看著面前平板隨便找的一條娛樂新聞“講她一些很奇怪的癖好,比如說喜歡叫男星在她面前跳脫衣舞,真的假的”
“真的。”文殊嫻槽道,“這還是輕的,她還讓他們互相那啥呢,不過她自己不碰,她好像有潔癖。”
“這些男星真豁得出去。”傅瑜君感慨了一聲。
“但有資源啊,只能說一個愿打一個愿挨罷了。”文殊嫻好歹也在圈里摸爬滾打好幾年,對這些腌臜事司空見慣,說,“也不止男的,還有男的女的,女的女的,我懷疑她是不會上網(wǎng)找片兒,所以才看現(xiàn)場版的哈哈哈。”
“”傅瑜君啞然片刻,道,“你好樂觀,她沒把主意打你身上嗎”
“姐姐我天生麗質(zhì),當(dāng)然被打過主意了,但是我拒絕啦,也沒人逼我,那些人都是自己選擇墮落的,怨不得別人。”
傅瑜君想起“被迫墮落”的唐若遙,心情復(fù)雜,不知道文殊嫻知道這件事會是個什么反應(yīng)。
“紀(jì)云瑤在公司權(quán)力很大嗎”傅瑜君心里有數(shù),還是向她確認(rèn)道。
“何止大啊,她爺爺掛名董事長,在家修身養(yǎng)病。她爸不管事,她直接在總經(jīng)理室辦公,你說呢而且我聽說她在這邊鍛煉兩年,以后還要回紀(jì)氏掌權(quán)。”文殊嫻隔著電話翻了個白眼,對紀(jì)云瑤嗤之以鼻。
著名的寰宇影視只是體量龐大的紀(jì)氏旗下的一家影視公司,要不然紀(jì)云瑤不會這么囂張,秦意濃也不會將體內(nèi)流著紀(jì)家的血視為最大的底牌。
“行,我知道了。”
和文殊嫻通完電話,傅瑜君的心臟往下沉了沉。
她有一個猜測,秦意濃也許受到了來自紀(jì)云瑤的威脅,或者類似的情況。
但無憑無據(jù),她一時更無法求證,不能對唐若遙說。
“你不是說她將你送給紀(jì)云瑤了么那你就等著她給你的下一步反應(yīng)。”傅瑜君字斟句酌,緩緩地道,“我覺得,有時候你不要太在意她說的話,看她做了什么更重要。”
人的嘴巴是會騙人的,口蜜腹劍,嘴硬心軟,不都是這樣么
傅瑜君無意替秦意濃開脫,她只是憑借她的分析做出最合理的判斷。
“合約期就剩下幾個月了吧,你就安安靜靜地恪守本分,不要亂腦補,專心拍戲,讓自己忙起來,時間過得很快的。”傅瑜君最后又勸了一句,“如果實在心煩意亂,你就給我打電話。”說完,她兀自笑了笑,“希望我不要一天接到你一個電話。”
唐若遙笑笑,兩人同窗四年,交情如此,感激的話不需多提,只輕輕應(yīng)了聲“好。”
當(dāng)天晚上,唐若遙便接到了來自關(guān)菡的消息,話題起得非常突兀。
唐小姐,你平時通告,出入劇組,公司給你配置保鏢嗎
如果通告現(xiàn)場人多,有安全隱患,會安排,一般情況沒有唐若遙誠實回道。
秦意濃一手纏著繃帶,蒼白的薄唇緊抿,單手打字道你現(xiàn)在身價不比以往,為了安全起見,最好申請隨身配幾個保鏢已改網(wǎng)址,已改網(wǎng)址,已改網(wǎng)址,大家重新收藏新網(wǎng)址,新m..新電腦版..,大家收藏后就在新網(wǎng)址打開,以后老網(wǎng)址會打不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