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龍城飛將
,秦時明月 !
前前后后幾條漢子,各個身穿粗布衣裳,亂發(fā)糾結(jié),臉上掛著不懷好意的笑容,另一個瞎了一只眼睛的大胡子,擋在路中間,顯然是這群人的領(lǐng)頭。
其中一人朝荊天明開口問道:「三位打哪兒去呀?」
不等荊天明回答,旁邊一位卻立即接話:「他們要去哪里不重要,重要的是,他們闖進(jìn)別人地盤卻連聲招呼都不打,未免太不給主人面子啦。」
原先那人故意睜大眼睛,揚聲問道:「是嗎?他們闖進(jìn)誰的地盤啦?」
另一人大笑回道:「那還用說?當(dāng)然是咱們的地盤啦,這整座山都是咱們的。」
原先那人又點點頭,說道:「是羅,他們一聲不吭就踩上咱們的地盤,實在是太過分了。」
「沒錯!太過分啦!」
「唉呀,那怎么辦?」
「算啦,咱們都是講道理的人,讓他們留下一點錢財當(dāng)作賠罪,咱們就別跟他們計較啦。」
這些人自問自答,直把荊天明三人聽得面面相覷,他們初出江湖,涉世不深,好半天才弄明白,原來這些人都是山賊,說了半天就是為了要打劫。
高月雖然膽子小,卻忍不住率先開口,大聲回道:「要錢沒有,烙餅倒是還有兩三個,要給你們,還怕你們不夠分呢。」
這話一說,幾個山賊立刻大聲嚷嚷地掏出家伙,帶頭的大胡子咆哮道:「你這臭小娃子講什么廢話?身上有多少就得拿多少!不只是錢、行囊、馬匹、還有你們的刀啊劍啊,統(tǒng)統(tǒng)給我留下來!」
項羽聽了刷地抽出寶刀,說道:「天明,這幾個地痞流氓,不知已經(jīng)拿了多少不義之財,碰上我們兩個算他們倒霉,今天正好給他們一點教訓(xùn)!」
荊天明點了點頭,也不多說,瞬間一個提氣翻身,右腳在馬背上一蹬,就先往離高月最近的那個山賊飛撲過去,那山賊連手上的刀子都還來不及揮,就已經(jīng)被點了穴道,無法動彈。荊天明點了這人穴道,雙腳一落地,立刻便抽出長劍先砍了一匹馬的馬腿,彎腰閃過一把山刀,又順便刺了另一匹馬的肚子,緊接著側(cè)肩閃過另一把斧頭,順便將長劍一個兜轉(zhuǎn),向上斜刺,插進(jìn)了第三匹馬的脖子。
轉(zhuǎn)眼之間,幾個山賊人仰馬翻,項羽趕緊跳下馬沖上前去,刀也不用了,掄起拳頭便是一頓猛揍。
剩下三個眼看大事不妙,提起馬韁便想逃之夭夭,那帶頭老大吹胡子瞪眼,口中大罵:「都是一群飯桶!老子行走江湖多年,若非時局太差,落魄到這鳥不生蛋的地方來做點生意,又怎么會跟你們這些沒用的東西下混在一塊?!快滾快滾!」他口中哇哇亂叫,還先騎馬過去,踹了那正要逃開的山賊一腳,接著跳下馬來,揮起刀子朝荊天明沖過去。
大胡子和荊天明,兩人一刀一劍打了起來,荊天明眼見對方連續(xù)接了他三四招,心中起了疑竇,看來這人并非一般土匪,于是陡然一個轉(zhuǎn)身閃過劈來的一刀,同時手中的青霜劍使出「揮」字訣,腳踩「倒叉步」,又瞬間變?yōu)椤赴牍腭R步」,揮出去的長劍隨著尾勁一收,變化成一個漂亮的「錯」字訣。
從頭到尾,荊天明使的皆是基本劍訣,但招招劍勢凌厲,眼看最后這一劍就要刺上對方咽喉了,荊天明將劍鋒微偏,轉(zhuǎn)向?qū)Ψ降挠沂直邸?br/>
大胡子慘叫一聲,長刀落地,踉蹌倒退了好幾步,手臂上已被劃出一道深可見骨的傷口,一片殷紅飛濺而出。他滿臉驚訝地對著荊天明大叫:「公孫劍法?!,你是公孫羽的徒弟?還是他的后人?」
荊天明聽了也大吃一驚,回道:「公孫羽是我外公。」
此話一出,大胡子立刻翻身拜倒,說道:「我本來自濮陽,公孫大人當(dāng)年率領(lǐng)大家抵抗秦國軍隊的攻擊雖然后來還是讓秦國走狗給攻了下來,公孫大人也死了,,但公孫大人的精神,卻叫人永生難忘。我那時候僥幸沒死,卻也不想任由秦國走狗踩在我頭上,于是離鄉(xiāng)背井,這幾年糊里糊涂地,便在此地?fù)?jù)山為王,今日有幸得見公孫打人后繼有人,老天爺總算是待我不薄。」
荊天明沒料到會碰上這種場面,一時間也不知該怎么反應(yīng),倒是一旁的項羽立刻朗聲說道:「既然如此,大哥今后便該好好重新做人。秦國雖然勢力龐大,已將許多國家一一并吞,但天下仍有不少俠客志士,繼續(xù)為了抗秦而努力,大哥千萬不可自暴自棄,做這盜匪行徑,公孫大人若是在天有靈,必然痛心。」
一席話,把個大胡子說得面紅耳赤,高月騎在馬上聽到這里,忍不住插口說道:「好啦,項小鳥,別再羅嗦了。這位濮陽來的大哥,既然先前是你自己瞎了狗眼……唉呀,真巧,你還真的剛好瞎了一只眼,好啦,既然如此,咱們也就不跟你計較了。拜托你趕快起來,把你那條還在噴血的手臂給處理一下,旁邊還有三個家伙,都被我朋友揍得亂七八糟,看了怪嚇人的,你趕快帶他們?nèi)タ创蠓虬桑俊拐f著跳下馬來,將自己的衣袖給撕了,上前去幫那大胡子包扎,高月看這傷口鮮血淋漓雖然覺得很害怕,但手里的動作卻毫不遲疑。
大胡子又是慚愧又是感激,朝三人稱謝不已,領(lǐng)著手下們正打算要走,卻忽然對著另外一個還坐在馬上的山賊呆了呆,接著望向荊天明。
荊天明這才想起那人的穴道被點了,正想過去幫忙解開,隨即又想:「這些人一輩子沒見過點穴功夫,一定會跟我們小時候一樣,以為這是什么妖法。」想到這里,荊天明忽然心生調(diào)皮,笑笑說道:「不用擔(dān)心,就這樣把他帶走吧,再過半個時辰,他便能動了。」
大胡子見狀無奈,只得就這么牽著一人一馬,帶著其他三人,告辭而去。
待幾個山賊走遠(yuǎn)了,三人這才重新上路。高月忍不住唉聲嘆氣,覺得剛才竟然沒向那幾個山賊要點吃的東西,實在大大失策,這下子,又只剩烙餅可以填飽肚子了。
項羽則對荊天明贊不絕口,還覺得奇怪,怎么一年多來,很少看荊天明練劍,然而他的劍法竟顯然比過去精進(jìn)了許多?荊天明心里卻一直翻來覆去地想不明白,為什么大胡子會說,自己剛才所使的是「公孫劍法」?
原來,自從荊天明將那「驚天十八劍」的劍譜一把火給燒了,蓋聶雖屈于無奈轉(zhuǎn)而遂其心愿,傳與飛劍三式,卻又掛念故人所托,是以自行將驚天十八劍的劍招拆將開來,在荊天明每日習(xí)劍的過程里令其反復(fù)練習(xí),荊天明只道自己還在打根基,練基礎(chǔ),卻不知那些步法身形若經(jīng)由組合串聯(lián),便是當(dāng)年荊軻以公孫羽所傳之「公孫劍法」改創(chuàng)而成的劍法。
荊天明不知此個中原因,自然想不出個所以然來,只好把這當(dāng)作是單純的誤會或巧合,他哪里會曉得其實大胡子并沒有看錯,方才他無意之間使出的招式,正是他先前所唾棄的家學(xué)——「驚天十八劍」。
從這一天起,高月和項羽又開始看到荊天明練劍了。他現(xiàn)在不但對自己又有了信心,更進(jìn)一步解開了心中對蓋聶的心結(jié),荊天明發(fā)現(xiàn),雖然他現(xiàn)在的劍法和過去看來沒有太大不同,但劍術(shù)卻像是脫胎換骨似的,有了全新風(fēng)貌。
這一年來修練伏念大師的「坐忘心法」,讓荊天明在不知不覺當(dāng)中有了過去所不及的專注力,用劍時心無雜念,眼觀四方,耳聽八方。荊天明直到今天方才明白,伏念大師為什么會把看似和武學(xué)毫不相關(guān)的《道德經(jīng)》,當(dāng)做這門「坐忘心法」的內(nèi)修功夫。
老子的《道德經(jīng)》教人明白天地間的運行律法、人與人間的互動關(guān)系、甚至達(dá)到治國平天下的理想境界;至于練武,只是其中一種求道的手段。伏念以《道德經(jīng)》為基礎(chǔ),節(jié)選其中有助習(xí)武之人練功參悟的部分,為習(xí)武者點燃一盞室內(nèi)明燈。
荊天明頓時心頭雪亮,知道自己的蛻變才正要開始。
三人繼續(xù)朝北而行,也不知又過了多少天,放眼望去,四周已被白皚皚的大雪給覆蓋,再過不久,便要抵達(dá)他們的目的地——云中郡。
這時,走在前頭的項羽忽然扯了韁繩,朝另外兩人揮手示意,三人一同掉轉(zhuǎn)馬頭,躲到旁邊的大巖石后頭。
沒隔多久,便看見一位中年壯漢騎著一匹快馬,自他們面前呼嘯而過,后有匈奴追兵,各個手拿彎刀,身裹獸衣,坐騎高大,面容剽悍。
中年壯漢在一座山壁前方扯住韁繩,掉轉(zhuǎn)馬頭,抽出一把沉沉鐵劍,面對來勢洶洶的敵人,擺好架式,只見五名匈奴人快馬而來,霎時便將那中年壯漢團團圍住。
眼看那些匈奴人以多擊寡,荊天明和項羽二人互看一眼,彼此點了點頭,不消多說,項羽先留下來保護高月,荊天明拿了青霜劍便飛身而出。
前方六人已經(jīng)在馬上打了起來,一時間刀光劍影,匈奴人各個騎術(shù)精湛,然而那中年壯漢竟也毫不遜色,既然這般騎馬與人交鋒,對他而言也是家常便飯。
荊天明抽出長劍刺中其中一匹馬肚子,馬上的匈奴人一個身形不穩(wěn),隨即被中年壯漢一劍砍落,另外四名匈奴人眼看對方來了幫手,,其中一名立刻翻身下馬,揮起彎刀朝荊天明砍去。
荊天明下盤一沉,想也不想便使出了三式「百步飛劍」的第一式「一以貫之」,雙手捧劍直直刺出,看似笨拙緩慢,可那匈奴人的彎刀揮來揮去,卻怎么也砍不著荊天明手中長劍,但覺一股沉沉劍氣越逼越近,無法抵擋,匈奴人腳步漸亂,越打越退,心慌之下索性大吼一聲,正打算朝荊天明頭頂揮出彎刀,一把長劍卻已將他貫胸而過,他兩只眼睛睜得又大又圓,瞪著荊天明抖了一陣子斷氣。
荊天明第一次取人性命,內(nèi)心震蕩,急忙拔出劍來,滾燙的鮮血瞬間噴了他滿臉。
剩下兩名匈奴人眼看情勢不妙,掉轉(zhuǎn)馬頭棄戰(zhàn)奔逃,中年壯漢收起鐵劍,望著那兩名匈奴人越騎越遠(yuǎn),荊天明吐出一口長氣,伸手抹臉,中年壯漢又不急不徐地抄起背上弓箭,沒想到這個中年壯漢非但武藝不凡,箭術(shù)更是了得,還來不及讓荊天明出聲制止,便聽得颼颼兩聲,遠(yuǎn)遠(yuǎn)兩個人影自馬背上摔落在地。
中年壯漢收了弓箭翻身下馬,只見他虎背熊腰,人高馬大,說起話來中氣十足,一面走來面對荊天明朗聲說道:「多謝小兄弟拔刀相助。」話才說完卻忽然一愣,細(xì)細(xì)端詳荊天明的臉,,露出不可思議的表情。
荊天明看這男子氣宇軒昂,不怒自威,笑容卻又爽朗和善,心中不禁好生贊嘆,然而一想到剛才那番廝殺,忍不住又搖搖頭,說道:「這位大俠武功很好,早知如此,我也不用出手了。」
他低頭看了看自己手上的鮮血,心中有股說不出的滋味,抬頭說道:「對方以多擊寡雖不應(yīng)該,但對于敗逃之人趕盡殺絕,似乎也并非英雄行徑。」
中年壯漢聽到這里,回過神來,哈哈大笑說道:「小兄弟,你別看這些匈奴人不過三三兩兩,要是你眼前看得到三個匈奴人,就表示方圓十里內(nèi)可能有三十個,放了一個回去,不到半個時辰就能叫來十個。既然你今天也動手了,萬萬不可因為一念之仁,到最后還是把自己給害死。」
荊天明聽了啞口無言,臉上卻仍有不平之色,沒想到,那中年壯漢話才剛剛說完,遠(yuǎn)方便出現(xiàn)一隊浩浩蕩蕩的人馬,看來少說也有二三十人。荊天明心下一凜,握緊了青霜劍,身邊的中年壯漢卻面露喜色,說道:「小兄弟不用緊張,來的是自己人!」
一大隊人馬不疾不徐地逼近而來,雖然各個皆是平民打扮,然而卻分列成隊,紀(jì)律嚴(yán)整,過不多時,隊伍便在十步距離外停下,所有人整齊劃一地下了馬,單腳跪地,齊聲恭喊:「參見蒙大將軍!」
這一喊,不止荊天明嚇了一大跳,躲在石頭后面的項羽也跟著大驚失色。高月?lián)牡氐吐晢柕溃骸疙椥▲B,這些是什么人?為什么你和臭包子的臉色,都忽然變得這么難看?」
項羽搖搖頭,示意高月別出聲,接著伸手劃地寫道:「秦,蒙恬。」
近年來,蒙恬將軍的名號遠(yuǎn)近馳名,這下子,就連高月也暗叫糟糕,項羽更是凝神戒備,眼看荊天明處境危險,他握緊了寶刀隨時準(zhǔn)備伺機而動。
高月見他那副德行,連忙扯扯他的袖子,用手指在地上寫道:「包子,安全,別動。」
站在外頭的荊天明,這時也忽然提高音量,大聲說道:「原來您便是赫赫有名的蒙恬大將軍,失敬失敬,看來,外頭的那些人!可千萬別輕舉妄動!千萬別輕舉妄動!無論再來幾個匈奴人,我現(xiàn)在都很安全!很安全!一點危險也沒有!」幾句話翻來覆去地強調(diào)半天,顯然就是說給項羽聽的。
蒙恬看荊天明的說話方式忽然變得有點奇怪,雖然覺得莫名其妙,倒也不以為意,見這少年模樣還不到二十歲,卻已經(jīng)身手不凡,更難得的是膽識過人,且具俠義胸襟,蒙恬心里早就起了愛才之心,他笑著拍拍荊天明的肩膀說道:「你并非我手下,不需要跟著叫我將軍,方才我們并肩作戰(zhàn),也算是緣分特殊,你我從此平輩相稱便是。小兄弟,你叫什么名字?」
荊天明愣了一下,隨即脫口而出,答道:「我叫劉畢。」躲在一旁的項羽和高月聽了,差點沒笑出聲來。
蒙恬又說道:「劉兄弟,瞧你濺得滿臉是血,這模樣好不嚇人,我看這樣吧,你先隨我回部隊里頭梳洗一番,再讓我請你吃頓酒,暖暖身子,好好答謝你的救命之恩。」
荊天明一聽連忙拱手說道:「蒙大哥,您的好意我心領(lǐng)了,實不相瞞,我還有朋友在等我,若是跟您去了只怕會耽誤行程,今天這點小事,不足掛齒,蒙大哥就別費心了。」
蒙恬擺擺手,說道:「急什么?一頓飯能耽擱你多少時辰?你要是不答應(yīng),就是不給我面子了。想去哪?等喝過兩杯之后,我差人用快馬送你過去,只怕還讓你早到了。」
荊天明眼看難以推辭,心下暗暗叫苦,只得硬著頭皮說道:「既然如此,兄弟便恭敬不如從命。」接著又提高音量說道:「吃過飯后,我自會與我朋友碰面,一定會與我朋友碰面!我那朋友很有耐心,有耐心!會好好等我,等我!不用擔(dān)心!」
蒙恬不知荊天明葫蘆里頭賣什么膏藥,心想:「這小子有武有德,一表人才,可惜就是個性怪了點。」當(dāng)下也沒多想,招人牽來一匹馬給荊天明,領(lǐng)著軍隊浩浩蕩蕩地離開了。
項羽和高月在石頭后面躲了半天,確定人已走遠(yuǎn)了,這才終于出來透氣。項羽瞧那雪地上的馬蹄痕跡相當(dāng)清楚,秦國軍隊和荊天明顯然是朝西而行,忙不迭地就要上馬跟去,高月趕緊將他一扯說道:「你沒聽見臭包子剛才說的呀?他要咱們好好等他,不用擔(dān)心。」
項羽急躁地說:「荊天明這一去可是深入虎穴,怎么能不擔(dān)心?你看那蒙恬帶領(lǐng)的軍隊訓(xùn)練有素,軍營里頭還不知有多少人馬,荊天明只要一個不小心,就是插翅也難飛了。」
高月說道:「那就是啦,對方可是一整支軍隊,臭包子一個人對付不來,多你一個,也沒好到哪兒去,你沒看人家對他可有多好,你這一去,要是被發(fā)現(xiàn)了反而壞事。」
項羽見高月說的有理,只好踢踢地上的白雪,臉色難看地坐了下來,高月倒是顯得毫不著急,反而露出羨慕的表情說道:「你不用擔(dān)心,臭包子現(xiàn)在可好啦,他這一去可是有酒喝、有肉吃。唉~」
高月一邊嘆氣,一邊很無奈地從包袱里頭拿出一塊烙餅,掰開來,分一半給項羽,口里繼續(xù)抱怨:「哪像咱們兩個呀,這么倒霉,這雪地凍死人不償命,咱們卻哪里也不能去,只能傻等,但愿臭包子要離開的時候,千萬記得要多帶幾塊肉回來給咱們吃。」說著咬了一口烙餅,縮起脖子,在項羽身旁坐下。
項羽無言以對,悶悶地吃起干糧,的確,此刻除了等候之外,沒有其他辦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