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四十四章 血藏
“砰~”
“呼~”
數(shù)聲尸體倒地的聲音響起,隨即立馬又被風(fēng)雪給掩埋,不,或者說是吞噬更合適,仿佛雪地變成了泥潭一般,倒下的尸體緩緩沉浮而下,加上似乎在此地特意刮起的風(fēng)雪,很快,場間便只剩下兩道身影。
“果然沒有看錯,絕對是一具還未開發(fā)的血藏靜體?!?br/>
說話之人正是忽然出現(xiàn),那官家之人眼里的鎮(zhèn)民,只是已不是剛出現(xiàn)時的普通模樣了,此時渾身白袍籠罩,看不清相貌,聲音似是一青年男聲,卻略顯嘶啞,此時正于無崖的身后站立。
而白袍青年對雪地吞噬的數(shù)人恍若未覺,目光似從出現(xiàn)便一直放在前方自始至終都一動不動的無崖身上。
“怎么樣?昨日那種感覺還不錯吧?”
“嘖,手刃自己至親之人,同樣又是自己最仇怨之人,那種感覺~”
白袍青年說到此處略停頓。
“必定是十分有趣吧?我懂,我懂那種感覺,那種釋放所有壓抑,把身體全權(quán)交由本能的感覺?!?br/>
“真是,令人沉醉的感覺啊。”
白袍青年說著,頭抬起,似在做享受狀。
“那晚,救我的,是你?”無崖終于開口說到,聲音斷斷續(xù)續(xù),似在組織語言,又似很久都沒有說過話了。
“嗯?你知道?”白袍人似乎有些不可思議,訝異道。
“你似乎,當(dāng)時,對我說了什么?!?br/>
“哦?”白袍人越發(fā)好奇。
“似乎,是一些蠱惑的話語?!睙o崖依舊緩慢說著。
“不可思議,實在不可思議?!卑着廴舜藭r似乎興奮異常。
“以你一具未覺醒的血藏靜體,當(dāng)時竟然能察覺到我?”
“呵呵,我對你這具身體的興趣是越來越大了。”白袍人依舊興奮的說道,能聽出此時高興非常。
“怎么樣?加入我們吧,只要加入我們,我們就會教你修煉之法,教你如何去開發(fā)這具身體?!?br/>
“等到那時,便再也沒有人敢欺負(fù)你了,從此便只有你凌駕于他人之上,任意主宰。”
“你體會過那種感覺了吧?那種主宰他人生死,被他人所恐懼的感覺?!?br/>
“來吧,跟我走,只要加入我們,我們便會教與你控制自己身體內(nèi)那股力量的方法?!?br/>
白袍之人的聲音似乎此刻充滿了某種不知名的魔力,十分撼動人心。
可也就在白袍之人話音落下之后,此地卻又陷入了短暫的平靜。
“妹妹,今年八歲了?!弊钕乳_口的是穆無崖,聲音似乎開始流暢了起來,但身形依舊保持最初的模樣。
“連名字都還未有,我本想,等到大雪過去,來年開春之際,再為她取個好聽的名字?!?br/>
說到這里,穆無崖緩緩抬起右臂,似手上有一物。
“?”白袍之人此時似十分不解,似乎十分不明白這小子此時莫名說些毫無相關(guān)的話題做什么。
“或許,我應(yīng)該早些的?!?br/>
“我沒有想到,妹妹等不下去了?!?br/>
“你知道我妹妹嗎?”
穆無崖聲音越來越流暢,與先前不發(fā)一言的形象完全不符合,漸漸的讓人感覺恍若換了一個人般。
“她很可愛的,好懂事,好善良。”
穆無崖身前似乎有什么金瑩之物滴落。
“可是,她不見了?!贝藭r聲音開始變得憂郁低沉了起來。
“父親殺了妹妹,可是?!?br/>
“真正害死她的?!闭f到這里,穆無崖的面孔忽然轉(zhuǎn)向白袍之人,面孔蒼白,瞳孔大張,似有深紅之色于瞳孔內(nèi)閃過。
“是你吧?”三個字,一個字比一個字的語調(diào)更高,當(dāng)最后一個字落下之時,少年腳下的雪似被風(fēng)吹起,又似自主般,開始遠(yuǎn)離少年。
很快便現(xiàn)出地面上久不見天日的土地,而腳下土地似也在逃避著什么,略有顫動。
“砰~”一聲巨響,于少年身前,白袍之人身周響起。
只見白袍之人身周此時有無數(shù)雪花飛舞,似形成了一護(hù)盾,但似正在被何物從四方所擠壓。
“覺醒?”白袍之人驚疑出聲,略一思索,但又似乎想到了什么。
“不對,不是剛才那種血藏的氣息了?!卑着廴怂坪懿豢伤甲h。
“兩種?”白袍人不確定的喃喃道,似此時開始慌亂了起來,身周氣息卻開始攀升。
再看此時的少年,頭發(fā)由本來雜亂的黑色轉(zhuǎn)變?yōu)榇藭r比鮮血還要更為艷麗的紅色,與之一起的,是那雙眼睛,也是紅光咋現(xiàn),如血充盈。
少年身形莫名佝僂了起來,雙臂似無力下垂,頭卻抬了起來,更好的看清了那雙眼睛,血紅的無一絲雜色,無神卻讓人不寒而栗,嘴角帶著邪笑。
而另一邊,小木屋內(nèi)。
“老師,這本書上說,有些人因為某些原因,會覺醒一些強大的血脈之力,稱之為血藏?!闭f話之人是洛月,手上正捧著一本看上去古樸又不知是何材質(zhì)的書籍,抬頭帶著些許疑問看向公治。
公治似正在閉目養(yǎng)神,聞言睜開了眼。
而一旁本也在無精打采的一手隨意的翻看著面前的書籍,一手隨意的捏著躺在自己邊上睡覺的小球,此時也被洛月的話語吸引了過來,眼神看向洛月。
“可是有好些地方說的我都不是很明白?!?br/>
“就比如,書上說任何人都有可能會覺醒血藏,但又說只有極個別的人會覺醒血藏,這不是互相矛盾嗎?”
洛月皺著眉頭,十分不解的問道。
公治卻點點頭,似十分滿意。
“血藏,你們可以理解為萬物生靈沉睡的血脈之力,不僅是人類,而這里的血,指的也不僅是血液,任何生靈,只要是被傳承,被繁衍,體內(nèi)都會有某種血藏之力存在。”
“你也可以理解為那是父輩,祖先或是修煉,或有機緣巧合下的力量及能力,所留存下來的某種力量?!?br/>
“這種力量,很奇妙,世界上有些人終其一生都在研究發(fā)掘這股力量,一代一代,但是依舊收獲甚微?!?br/>
洛月完全放下了手中之書,認(rèn)真的聽著,夏空似也被吸引到了,目不轉(zhuǎn)睛的看向公治。
“因為血藏的發(fā)現(xiàn)與覺醒完全沒有規(guī)律可言,哦,這里的發(fā)現(xiàn)與覺醒是兩個概念?!?br/>
“嗯~這要解釋起來的話。”公治似在組織自己的語言,怎么解釋才能讓人更好的理解。
“有一種說法,說是其實每個人體內(nèi)都蘊含有血藏之力,與修為無關(guān),與先人無關(guān),與任何事物都沒有關(guān)系,它就是存在著?!?br/>
“這種說法,把最初的血藏形態(tài)稱為隱性血藏,也就是完全不被人察覺,完全于常人無異的人,然后就是顯性血藏,這種就已經(jīng)能被一些修為高深,或修煉特殊功法的人近距離接觸便會有所察覺到?!?br/>
“但也只是能被人所察覺到,并不一定會獲得什么力量,或自身有什么改變,也就是說如果一個普通人的血藏哪怕呈顯性了,自己也并不一定有所覺,不會覺察到自己身體有何異常,生活習(xí)慣依舊會大同小異?!?br/>
“而第三步,就是血藏覺醒,覺醒后的血藏,會獲得某些莫名的能力,這種能力各不相同,反正就我所知的血藏覺醒者還沒有外在能力表現(xiàn)完全一模一樣的情況?!?br/>
“當(dāng)然,這只是一種說法,但也是最接近現(xiàn)實情況的一種說法?!?br/>
公治說著,看看兩人,略一停頓。
“而血藏的覺醒,對自身對他人,對這世界,也其實不一定是件好事?!?br/>
“其一,你們可以想想,一個人,哪怕一個走夫販卒忽然就獲得某種強大的力量,便會很容易就迷失了自己?!?br/>
“其次,血藏本身便是神秘的,不可控的,人修煉萬法,法無好壞之分,但血藏不同,血藏覺醒,并不止代表著力量的覺醒,還有人性,思維的變化,這種變化,或好,或壞,但不得不說,后者其實占了大多數(shù)?!?br/>
“那壞的哪去了?”忽然提問的是夏空。
“被消滅了?!惫魏敛华q豫的幽幽說道。
夏空本還想問被誰消滅了,但看那老頭回答這問題時,似神情開始不對,也就知道自己不適合繼續(xù)問下去了。
但也僅一瞬,公治又恢復(fù)如常,繼續(xù)接著說。
“而血藏的覺醒,更是一個比之血藏本身更神秘的東西,它有可能是在你經(jīng)歷什么大起大落之時,也有可能在你千篇一律的生活時,忽然到來,毫無征兆?!?br/>
“但顯性血藏本就是億萬而無其一的情況,很多人終其一生也不見得就能遇見一個?!?br/>
“那血藏覺醒厲害不?”發(fā)問的依舊是夏空。
“厲害?”公治搖搖頭。
“不能說厲害不厲害,只能說詭異更合適形容?!?br/>
公治說到這里又停頓了下來,看著夏空又似準(zhǔn)備問出什么的模樣,立馬又接著說到。
“嗯~這種詭異,不好形容的,因為每個覺醒者都可以說是第一例,嗯~只可意會,不可言傳吧。”
公治說到后面便搖頭晃腦了起來。
夏空見此一陣無語,還以為這老頭有多博學(xué)。
“那老師,人的身體內(nèi)會同時存在著多種不同的血藏嗎?”一直在認(rèn)真聽講的洛月此時問出了自己的問題。
“這種情況,從理論上來說,可能性并不大,至少我活了這么多年,還沒有聽說有誰覺醒了兩種及兩種以上血藏的情況?!?br/>
公治此時又變得積極了起來。
“因為按那些人研究的說法來看,血藏其實是有自我意識的,就仿佛人的靈魂一般,是不太可能一具身體共用兩個靈魂的?!?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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