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6、一刻值千金
宮里最不缺的就是人手, 何況乾隆要的不過一個看起來盛大隆重的形式。到酉時,所有婚禮的東西都已準(zhǔn)備妥當(dāng)。
太醫(yī)把含香臉上被指甲劃傷的傷疤上了藥后, 含香又被匆匆?guī)У交屎蟮膬π銓m。讓含香從皇后的宮里嫁出,也算是給回部和阿里和卓一個體面。
原本不過換個喜服, 上個喜妝,告知一下流程就妥當(dāng)了。可是遇到了含香的高風(fēng)亮節(jié),皇后只能一忍再忍。
“含香,你既然要嫁與大清做一個阿哥的嫡福晉,還是入境隨俗的好。容嬤嬤,快給公主換裝。”皇后瞧著一臉戒備的神色不肯脫衣服的含香,只能讓容嬤嬤親自動手。在耽誤下去, 誤了時辰, 免不得又被皇上說道。
“是!”容嬤嬤讓人拿過喜服,引含香去內(nèi)殿。
“含香不能從命!”含香猛然一退,雙手環(huán)胸,堅定的說道。
可白色飄逸的裙裝領(lǐng)口處少了一個扣子, 紅肚兜隱約可見的模樣, 再加上臉上那道長長的疤痕,要是這時候面對的不是皇后而是任意一個男子,想來都會被誤會是要強(qiáng)迫她做某件事了。
“什么?但你這身打扮,也太奇怪了。而且也沒有人成親是穿白裙子的,這不吉利。”在皇后的認(rèn)知里,白色只適合喪禮。
“可蘭經(jīng)說得很清楚,眾生平等, 沒有人可以勉強(qiáng)別人做任何事!”含香仍在心心念念著乾隆,對于這個乾隆名正言順的妻子——她的情敵,自然不會有好臉色,你說東我就偏往西。
“可蘭經(jīng)又是什么?”皇后耐著性子,沒好氣的問。
“那是我們至高無上的經(jīng)典!”含香正義凜然的回答道。
“在大清朝,除了佛經(jīng),沒有你們所謂至高無上的經(jīng)典!”皇后簡直被氣壞了,身為大清朝的國母,被杜若蘭那個漢女踩在腳下,那是因為有皇上護(hù)著。這含香又算是哪根蔥,別說是一個戰(zhàn)敗外邦送來和親的公主,就算是皇上的親生女兒,也不能這樣反抗她,無視她的權(quán)威。
“容嬤嬤,給本宮扒了她那身衣服!誤了吉時,拿你們試問。”皇后火冒三丈,心里卻又給杜若蘭記了一筆,若不是她的緣故,她怎么會被禁足,還被一個外人瞧不起。
“是!”
幾個嬤嬤拉扯著含香,拖進(jìn)內(nèi)殿。容嬤嬤很快的拿了大紅色的喜服,就伙同另外幾個嬤嬤,按著含香,強(qiáng)制執(zhí)行,要脫除她的衣服。
含香拼命掙扎著,歇斯底里的叫喊著,“我不要!我不要……沒有任何人可以脫我的衣服!皇上,我的皇上,你在哪里……含香需要你……”
皇后一聽含香一句句喚著乾隆,眼神一凜,看來這個公主還真的是看上皇上了。本宮收拾不了杜若蘭,還懲治不了你了。
皇后陰陽怪氣的開口道,“含香公主,你就算要喊人救你,也要喊你的五阿哥!而不是皇上!你識相一點,就自己脫掉!要不然,容嬤嬤她們幾人可不會憐香惜玉,弄痛了你,弄傷了你,也是你自找的!”
含香一想到自己穿上喜服就要嫁給五阿哥,更加激烈的反抗,“不行!讓開!不要靠近我!不要靠近我……我不脫!說什么都不脫……我生為維吾爾人,死為維吾爾鬼!就是死了,也要穿維吾爾的衣服!”
“那可由不得你!容嬤嬤!不要跟她客氣了!”皇后命令著。
容嬤嬤立刻下手去扯掉含香飄飄欲仙的上衣。含香的兩個貼身侍女被身強(qiáng)體壯的嬤嬤架著也根本不能幫到什么忙。不過多時,衣服就被撕了個七零八落,含香被脫的只剩肚兜和褻褲。釵釵環(huán)環(huán),珠佩首飾,“叮鈴當(dāng)啷”的滾了一地。含香徒勞的掙扎著,披頭散發(fā)哪里還有圣女的樣子。
期間因為含香的不配合,容嬤嬤直接下手去掐她,內(nèi)殿里只能聽聞指尖揪到皮肉的聲音以及含香的痛叫聲。
“哎喲!不要這樣呀!不要……皇上,皇上……你的含香已經(jīng)為了你受盡屈辱了……”
皇后嘲諷的一笑,“皇上?哈,那本宮就去請皇上來,讓你死了這條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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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皇后娘娘傳話來,請您去一趟儲秀宮。含香公主不肯換喜服,一直……一直……”吳書來看了眼乾隆臂彎里的杜若蘭,不曉得這話該不該說出口。
乾隆正抱著杜若蘭在習(xí)字,因為杜若蘭覺得寶寶的氣質(zhì)也得肚子里就開始熏陶。像琴棋書畫什么的,得讓他們贏在起跑線上。
杜若蘭一聽,掙扎著要退出乾隆的懷抱,“哎呀,看來爺什么時候已經(jīng)和含香公主有小秘密了,那媛寶就避下嫌好了。”
乾隆忙拉住人,“爺這每日和你一起,可真是冤枉了。”
接著回過頭瞪了吳書來一眼,“有什么話就直說。”
“是。含香公主一直說她是萬歲爺您的人,所以她要等您過去,才肯換衣服。”吳書來弱弱的把話復(fù)述了一遍,心里把這個含香咒罵個半死,咱萬歲爺那是棣嬪娘娘的,哪容得你覬覦。
“含香公主都如此主動了,爺不給個回應(yīng)?”杜若蘭撇撇嘴,這含香還果真是分分鐘換個人喜歡啊。
周遭滿滿的酸味引得乾隆邪魅一笑,圈著人退后一步,坐上龍椅,“既然媛寶都這么大方,那爺就聽你的。你說,要給含香封個什么好呢?嘸,香妃如何?”
杜若蘭聽到“香妃”這個封號,驀地一驚。轉(zhuǎn)而不客氣的咬上乾隆的鼻尖,“哼,封就封!封了我就帶著寶寶遠(yuǎn)走高飛。”
乾隆惡狠狠的瞪了杜若蘭一眼,也不客氣回咬了一口,“小混球,你就這么舍得。其實那個妖女……留在宮里給媛寶熏熏屋子也不錯。只可惜,爺只喜歡媛寶身上的味道。”
未等杜若蘭再次炸毛,乾隆立刻討好的湊上臉哄道。可是小女人不買賬,只哼了一聲以作回應(yīng)。
“吳書來,你去告訴皇后。這么點事都搞不定,這皇后也可以換人了!”乾隆對別人可沒那么好的脾氣,直接發(fā)了通怒火。
吳書來盡責(zé)的傳話到位。
皇后大驚失色,踉蹌一退。突而重重一掌拍在桌子上,“容嬤嬤,不要對含香客氣!好好教教她宮里的規(guī)矩!”
儲秀宮里不時的傳出女人凄慘凌厲的叫喊聲,本想路過儲秀宮門口的宮女太監(jiān)們無不繞道而行。若不是儲秀宮奪目的大紅色,實在會讓人聯(lián)想到冷宮——景祺閣,據(jù)說給魏氏送飯的太監(jiān)也已經(jīng)好幾日未去了,因為每次過去都會被一臉紅紅綠綠的魏氏嚇的不清,拉著人就去床上,嘴里還一直喚著皇上。到后來路過景祺閣總會聽到像今日儲秀宮這般的聲音,也不知道魏氏是死是活。
不多時,鞭炮劈哩叭啦的響起,司儀大聲喊道:“上轎!”
含香在容嬤嬤的攙扶下,被送上花轎。
“起轎!”轎子抬起。儀仗隊,燈籠隊,樂隊紛紛就位,龐大的隊伍走進(jìn)了御花園。永琪早就在儲秀宮門口等候,身穿盛裝,還扎著紅色彩綢,騎著駿馬。看到花轎,永琪率先朝宮外走去,引著花轎一同行進(jìn)。
永琪滿腦子都是小燕子,只要和含香成親,皇阿瑪就會把小燕子還給他了。小燕子,你等我,你的永琪馬上就要救你出來了。
迎親隊伍回到宮外的阿哥府,經(jīng)過一連串的禮節(jié)。新人被送入洞房,永琪謝絕了賓客,連酒都沒敬,就鉆入了洞房。所幸,因為五阿哥向來不靠譜的行為,來參加婚禮的也沒有結(jié)交的心思,都巴不得早早回家的好。
倒是紫薇一臉哀傷的望向五阿哥迫不及待的背影,哀悼小燕子的愛情。以及爾康,那是一臉的期待,聽說含香是個異域美女,要是他有五阿哥這般的好出生該有多好。
[喜房內(nèi)]
喝過交杯酒,永琪便將喜娘們都趕出門外,神色警惕的對門口的太監(jiān)說道,“去守著院子,不準(zhǔn)任何人進(jìn)來。”
小太監(jiān)了然的應(yīng)下,屁顛屁顛的跑去院落門口。心里感慨著五阿哥也不過爾爾,見到美女就如此急色,以前還自以為專一情圣似得,只守著燕格格過日子,啊呸。
永琪關(guān)好房門,還未回頭,就聽見瓷器被摔碎的聲音。
轉(zhuǎn)身一看,只見含香已經(jīng)自己挑開了喜帕,破碎的杯子握在指尖,顫抖的遠(yuǎn)遠(yuǎn)的指向自己的喉嚨。
“含香公主,你別沖動。我不會對你做什么的!”永琪慌忙開口,想上前拿掉她手上的危險物品,心中莫不佩服含香為愛情的勇氣。
“真的嗎?你,你先別過來。”含香可沒有忘記永琪今天早上還傾慕的望著她,心里盤算著要是實在不行就獻(xiàn)身。相信只要等皇上愛上她,一定不會介意的,還會對她為了他而忍辱負(fù)重所感動。
“你相信我。我已經(jīng)全都知道了,你們的愛情是如此的偉大,我是不會去破壞你們的。因為我也有我愛的人……”永琪每每提及小燕子,總是不由自主的陷入沉思。
含香面色羞赧,五阿哥怎么會知道她喜歡皇上?那是不是說明皇上也看出來了,那……那多不好意思啊。
永琪回過神,接著說道,“今日成親不過是權(quán)宜之計。我會讓你們在一起的。”
含香愣愣的聽著永琪的話,權(quán)宜之計?那就意味著這是乾隆的意思嗎?
含香激動的扔掉瓷片,跨步上前,拉住永琪的胳膊,“這難道是他給我的驚喜嗎?”
永琪認(rèn)真的點點頭,“對!今晚就是見證奇跡的時刻!”
含香柔情蜜意的眼睛直勾勾的盯著房門,等待著房門一開,乾隆能夠第一眼看見美麗的她。
身后突然傳來沉穩(wěn)的腳步聲,慢慢的,一雙男人寬大的手環(huán)上她的腰間,男人的下巴抵在她的肩頭。
含香一動都不敢動,為何她覺得有種似曾相識的感覺,難道她和乾隆前世就是恩愛的情人嗎?如此一想,含香心中悸動萬分,軟下身子,微微側(cè)過,雙眸閉上,仰起腦袋……
男人也激動的低下腦袋,無視身邊的永琪,甜甜蜜蜜好一陣。男人喘著粗氣,喚道,“含香,我的含香……”
原本還沉浸在親吻中的含香,身軀猛然一震,睜開眼睛,“蒙丹!怎么是你!”
含香怨恨的瞪向一旁羨慕的永琪,這個成事不足敗事有余的混蛋!他怎么會把蒙丹也找來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