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3、生個兒子吧
乾隆不急不緩的看了皇后一眼, 沒有理會她口中的急事,倒是先發(fā)難, “皇后怎知朕在永壽宮?”
若真有十萬火急的事情,暗衛(wèi)也早就會稟告了, 頂多也是后宮中的瑣事罷了。
乾隆這漫不經(jīng)心地掃去一眼,目光也并不如剛才尖銳,卻讓皇后心里沒由來地一抖。皇后僵硬不堪的低垂腦袋,無端的生出一絲心虛來,“臣妾趕到養(yǎng)心殿求見皇上,奴才們說您不在。事情緊急,臣妾就想來棣貴人的永壽宮碰碰運(yùn)氣。”
皇后這話的確屬實(shí), 整個紫禁城都在乾隆的眼皮子底下, 別的地方暫且無關(guān),單養(yǎng)心殿和永壽宮是絕對不會出紕漏的。只不過憑著如今乾隆寵杜若蘭的勁兒,尚無要事皇上不在養(yǎng)心殿也只能在永壽宮了。
乾隆滿意的點(diǎn)頭,不錯, 看來大家都知道媛寶是他心尖上的寶貝了, 可當(dāng)心著別再生出什么歪腦筋來。
但乾隆可小心眼的很,沒忘記皇后方才壞了他好事,刻薄道,“說吧,朕倒是要聽聽什么大事能讓堂堂的皇后都失了言行?”
聞言,皇后臉上一塊青一塊紅,溫吞的說道, “五阿哥尋宗人府的侍衛(wèi)來回稟五福晉已有三個月的生孕,剛才不慎跌倒有小產(chǎn)的跡象,懇請皇上允許太醫(yī)前去醫(yī)治。”
乾隆半瞇起黑眸,眼中射出兩道危險的光芒,“五福晉?”
迎視著乾隆赤/裸裸探究、責(zé)問的目光,皇后脊背不禁一涼,她們連宗人府到底關(guān)了誰也不知道,怎知五阿哥口中的五福晉是誰。要知道她才選了鄂爾泰第三子四川總督鄂弼之女西林覺羅氏給五阿哥做福晉,怎的又突然冒出個五福晉,連孩子都有了。
吳書來適時的上前低語道,“許不是一道關(guān)押宗人府的女子?”
乾隆氣笑,吳書來不說他都忘了,當(dāng)初永琪還保下了小燕子那個反賊,一個騙子混混何以擔(dān)的起皇家福晉的名頭。
“皇上,畢竟是皇家血脈……”皇后遲疑著開口催促。她身為皇后,必須把話說到,她不知道乾隆到底有沒有厭棄五阿哥,畢竟乾隆還說要找個好家世的福晉。而且即便不為了乾隆,單甚是疼愛五阿哥的太后問起,她也好推脫。她給太后傳了書信,想來現(xiàn)下送信的侍衛(wèi)已經(jīng)出了紫禁城了。
“既然如此,就宣太醫(yī)去看看。朕也親自去瞧瞧朕的五阿哥!”乾隆哼了一聲,站起身,看見皇后等著他先行,又說道,“皇后先過去吧,朕即刻就來。”
旋即,乾隆又回了里屋。
“媛寶何時也做這宵小行徑了。”乾隆見杜若蘭躲在簾子后頭偷聽,揶揄道。
杜若蘭沒空和他扯嘴皮子,拽著乾隆的胳膊道,“是小燕子懷孕了?”
乾隆沒說,她也沒問,她一直以為小燕子和五阿哥如瓊瑤大戲里一般浪跡天涯去了,卻不知原來已經(jīng)被關(guān)在了宗人府。
“哼,能不能生下來還不知道呢。”乾隆不以為然的哼道,下一秒又恢復(fù)了柔和的表情,捏了捏杜若蘭的臉頰,“爺去去就來,你乖乖的等爺回來一道用午膳。”
杜若蘭也不想去摻和那些麻煩事兒,乖乖的在宮里等著。
乾隆果然不到午膳時辰就回到了永壽宮。
一進(jìn)來就滿身的冷氣,讓人不寒而栗,四周的奴才們巴不得瞬間消失了才好,就怕被龍威掃到。杜若蘭偷偷的把吳書來拉到一邊,“發(fā)生什么事了?”
吳書來也做賊似得偷瞄了乾隆一眼,知道乾隆不會瞞著杜若蘭這些小事,便低聲道,“那孩子真是個命大的,侍衛(wèi)說是當(dāng)母親的不注意,成天在宗人府里耍雜耍似得,早上就摔了。太醫(yī)一把脈,結(jié)果孩子還好好的。”
“那是好事啊。爺氣什么?”
“可五阿哥不但不謝恩,話里話外的指責(zé)萬歲爺,說是萬歲爺把他們關(guān)宗人府才會鬧出這事,差點(diǎn)一尸兩命。如果放任他們離去,他和那小燕子會是一對神仙眷侶。”
“……那爺怎么處置的?”
“皇后娘娘說太后一定舍不得曾孫,皇上就讓五阿哥當(dāng)即出宮建府去了,那小燕子就賜給他做侍妾。”
杜若蘭聽完后只覺得五阿哥這絕對是魔癥了,乾隆得多造孽才生了這么個吃里扒外的兒子啊。
杜若蘭走到閉目養(yǎng)神的乾隆跟前,坐上他的大腿,掰著他的胳膊放到自己肩膀上,把身子整個窩進(jìn)乾隆的懷里。
“爺……”杜若蘭柔糯的喚著他,一手圈著乾隆的腰際,另一手撫摸著他的胸膛。
“嗯?”乾隆自動的放柔了語氣,聞著小女人的香味,氣也散了好些,大拇指有一下沒一下的摩挲著她的肩頭。
“媛寶給您生個兒子吧。嗯,他可以不聰明,可以不英勇,健健康康的就好,媛寶會教他要孝順?biāo)拾敚瑸樗幕拾敺謶n……”杜若蘭尋著舒服的位置,閉上眼睛,輕輕柔柔一句一句,靜靜地說著。
為她愛的男人,生一個他們的孩子,多好。
乾隆心下瞬間一片柔軟,整個心臟滿滿當(dāng)當(dāng)?shù)亩际嵌湃籼m。他愛的小女人,乖巧的說要為他生一個兒子。一霎那,乾隆不知怎的鼻尖有些許酸澀,一句話都說不出來。只微微生澀的用低沉動容的嗓音應(yīng)道,“好。”
后宮中每一個女人都想生下皇子皇女,卻都是為了她們自己,為了她們的下半生。唯有他的媛寶,只是為了他,只是因?yàn)閻鬯?br/>
身上的小女人仍在嘟嘟囔囔的呢喃著,“嘸,小寶寶長的像爺或者像媛寶,應(yīng)該不會不好看吧。萬一長的丑,沒人嫁給他得多愁人……應(yīng)該不會,好歹是個阿哥呢……”
乾隆小心翼翼的把人摟緊,緊密的貼著。兩顆裝載著彼此的心臟是如此的貼近,仿佛時間都在這一刻停止。
杜若蘭不知道一番話惹得乾隆心神蕩漾,卻是在當(dāng)晚就報應(yīng)到了自己身上。想著連著好幾日早上都是日上三竿才起床,還要一身的小紅點(diǎn)被春喜和碧溪暗地里笑了好多回,杜若蘭就覺得兒子果真不是什么好東西。
乾隆連宿永壽宮七日,引得后宮人心惶惶。
皇后因的五阿哥的事,已經(jīng)被乾隆記恨。可再怎么不想惹乾隆生氣,也抗不住大家的義正詞嚴(yán),頂?shù)脡毫θチ损B(yǎng)心殿。
“皇上,皇后娘娘有事求見。”吳書來瞧著乾隆和杜若蘭正一塊兒寫字,實(shí)在不愿打擾。
別的不說,自從棣貴人進(jìn)宮后,不但未耽誤國事,皇上處理起政事來反而干凈利落,一個早上龍案上的奏折唰唰唰的減少。而且每日神清氣爽,即便奴才們失手做錯了事,皇上也仁慈了許多。棣貴人實(shí)則是眾人的福音啊。
可這皇后娘娘一定是來勸皇上的……哎……
乾隆聞言卻一聲不吭,握著杜若蘭的小手繼續(xù)寫著。
“媛寶近來疏于習(xí)字了,寫的軟綿無力的很。”乾隆擱下毛筆,抱著人坐上龍椅,笑的好不曖昧。
杜若蘭羞惱的瞪了乾隆一眼,還說呢,日日拉著她纏綿床榻,哪一日不是她實(shí)在累的不行才放過她,現(xiàn)在居然還敢嫌棄她手無勁道。
“媛寶可沒有爺?shù)捏w魄,還勞煩爺晚上宿養(yǎng)心殿,讓媛寶好好休息幾日。”
“媛寶若是狠得下心,自然允了。只怕明日爺?shù)庙斨谘劭羧コ米尨蟪紓冃υ捔恕!鼻∈掌鹦θ荩瑩Q上一副可憐兮兮的表情,眼睛還頗為真摯的望著杜若蘭。
杜若蘭也就隨口說說,要離了乾隆,怕是她也睡不著。可又實(shí)在氣不過,怒的就要起身回宮,眼不見為凈,真心煩。
“好了好了,爺晚上放你一馬。乖乖的,去后殿等著爺。等皇后走了,爺帶你去御花園逛逛,整日都是養(yǎng)心殿和永壽宮待著,上回也沒逛成。”
想到皇后還在養(yǎng)心殿外等著,杜若蘭聽話的拿著乾隆給她新找的閑書去后殿窩著。
“臣妾給皇上請安。皇上吉祥。”
“起吧。”
“皇后可有要事?”
“皇上數(shù)日召幸棣貴人,是棣貴人的福分。可皇上即便寵愛棣貴人,臣妾也不得不規(guī)勸皇上需得恩澤后宮,雨露均沾、以廣繼嗣。”皇后見乾隆裝著絲毫不知的模樣,也只能果斷的挑明此行的目的。
“哦。”乾隆話里尾音上揚(yáng),接著似乎很感興趣又頗贊同的點(diǎn)點(diǎn)頭,“既然如此,皇后認(rèn)為朕晚上應(yīng)該寵幸誰呢?”
今兒恰巧是十五。可乾隆卻明知故問。皇后如何能說的出口,今晚你得來我儲秀宮這番話。
皇后深深吐了一口氣,“自然由皇上決定。”
“嗯。那既然這樣,朕晚上就翻棣貴人的綠頭牌。”乾隆欣慰的笑道。</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