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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導演喊卡,周烈把紀望喊了過去,問人怎么回事,昨天演技很好,今天就不在狀態(tài)。
明明祁薄言演得比他還差,不過周烈不可能說祁薄言,只能攻擊他。紀望老老實實低頭挨罵:“導演,再給次機會吧,我這次一定演好?!?br/>
腳步聲從后方傳來,是誰很好認,因為祁薄言穿的鞋子,靴頭有裝飾性的鐵,踩出來的聲音很奇特,紀望聽一遍就記住了。
他下意識繃直了背脊,祁薄言在后方說:“算了導演,這幕不拍了?!?br/>
這是祁薄言的mv,也是祁薄言的公司出錢來拍,即使如此,周烈聽到祁薄言這么隨心所欲,想拍就拍,不想拍就拍,還是忍不住黑了臉。
周烈壓著火:“都安排下去了,要不還是拍吧,不然搭的景多浪費?!?br/>
紀望感覺到背上的汗一點點濕透了衣服,身后的祁薄言卻遲遲沒說話。
在周烈的臉色越來越難看之時,他轉(zhuǎn)身,對上祁薄言的眼睛:“是啊,祁先生……都安排好了,還是拍吧。”
“你放心,這次我一定好好演?!奔o望一字一句道。
祁薄言仿佛就等著他這句話:“那就聽導演的,拍吧?!?br/>
說完,祁薄言上前攬住了周烈的肩膀:“哥,晚上殺青吃什么?媛姐要來探班?!?br/>
周烈聽到這個名字,臉色一下放緩許多:“臭小子,還想殺青呢,都不知道晚上拍不拍得完?!?br/>
祁薄言放松道:“怎么會拍不完呢,實在不行我就跟公司說,叫他們再放點預算出來?!?br/>
紀望眼看著周烈的臉色從惱羞成怒變得滿面春風,有點后悔自己的多管閑事。
祁薄言得罪誰,關他什么事?祁薄言混得比他好多了,也比他更會討人喜歡。
再次開拍,紀望如他所說的那樣,努力演,認真說臺詞,連眼神都比剛才深邃三分,所展現(xiàn)出來的癡戀模樣,都快讓現(xiàn)場的工作人員產(chǎn)生錯覺,以為紀望真的深愛祁薄言。
只是演技,紀望在心里說。
導演喊可以時,紀望有些沒出息,眼眶微紅,怔怔坐在那處,手里沾滿了粘膩的假血漿。
祁薄言翻身而起,李風拿了數(shù)張濕紙巾過來,祁薄言接過來也沒管自己手上的,而是拉過紀望的手,先為他擦。
祁薄言的臉頰還有點腫脹,垂眸的樣子看起來很認真,好像現(xiàn)在沒有比清理紀望手上血漿更重要的事。
手上傳來的濕潤感,讓紀望從戲里清醒了些許,他用力把手從祁薄言手里抽出,用劍撐著身體,帶著手上殘余的粘膩感,離開現(xiàn)場。
紀望剩余的戲份其實沒有很多,祁薄言再任性,也不過給他加了幾場戲,因為刺客不管愛的人是誰,也改變不了他在這個故事里,是個無足輕重的角色這一事實。
主人公會震驚他的心意,錯愕他的行徑,卻永遠不會對著一個配角交付真心。
周初雪站在場邊,她的助理正為她打傘。紀望沖周初雪禮貌點頭示好,卻被對方叫住。
女性omega看起來更嬌小柔美,讓人十分有保護欲。
而紀望最不懂的便是應對omega,他尷尬得不知如何自處,又想到因為祁薄言的任性,女主角的戲份都被他占了一部分。
演了這么久的戲,紀望知道這是件多失禮的事情。周初雪就算討厭他,紀望也認了,更何況周初雪沒有,這更讓紀望感到內(nèi)疚。
周初雪和聲細語:“紀先生,這杯咖啡請你。”說完周初雪從助理手邊接過咖啡,遞到了紀望手里。
紀望老實接過,沉穩(wěn)道:“謝謝,你也辛苦了?!?br/>
周初雪笑了笑:“不客氣?!?br/>
紀望沒話說了,何況周初雪的助理正以不愉快的目光掃著他,紀望識相地帶著咖啡離開。
拍完最后一點個人劇情,紀望終于殺青。主人公那組還在繼續(xù)演,紀望去找化妝師卸妝換衣服,等全部弄好,才大松了一口氣。
他其實很累,累得讓他覺得,現(xiàn)在一到家,說不定就會昏睡過去。
紀望坐在椅子上等小旭,化妝間的棚簾被人掀開了,李風走了進來:“紀老師,您辛苦了,我送你回酒店休息吧?!?br/>
紀望僵著一張臉:“我的戲份已經(jīng)結(jié)束了?!?br/>
李風:“我知道,車等在外面了,我們先過去吧?!?br/>
紀望收起手機,站起身,他不說話,壓低眉的模樣很有魄力,他沉沉注視著李風,令李風苦笑道:“紀老師,您別生氣,只是今晚還有殺青宴,劇組那邊需要拍點照片,留作日后宣傳,你總得參加一下吧。”
紀望不說話了,他并非不懂規(guī)矩的人,只是他現(xiàn)在就想離開,而且他不過是個龍?zhí)锥?,對劇組來說沒那么重要。
真正想留下他的是誰,紀望心知肚明。
棚內(nèi)又走進一個人,還是昨晚那個勸他去酒店的導演助理。紀望可以不給祁薄言面子,卻不能不給導演。
既然導演都出面了,紀望也只好留下來參加這該死的殺青宴。
兜兜轉(zhuǎn)轉(zhuǎn),又一次回到酒店。小旭說要給他回家拿衣服,這次紀望沒有拒絕。
他懷疑他可能暫時沒法回家了,誰知道祁薄言還會耍些什么花招。
稍晚,紀望換上一套比較得體的衣服,小旭在旁邊直夸他帥。
紀望揉了揉小旭的腦袋,溫聲道:“行了,去開車吧,我們別遲到?!?br/>
殺青宴很熱鬧,大家都在喝酒,周烈都沒吃什么東西,一桌桌酒盡下來,已經(jīng)醉了大半。
身為主演的祁薄言和周初雪跟在導演身后,不過周初雪拿著的那杯酒幾乎沒什么變化,有人敢勸周初雪酒,也基本被祁薄言擋了下來。
酒喝多了,祁薄言的臉就有點白,唇卻愈發(fā)紅,看起來比沒喝酒的時候,還要漂亮。
是的,漂亮。十八歲的祁薄言,簡直漂亮得要命。留著一頭長發(fā),拿著麥克風唱歌的樣子,迷暈了不少人。
紀望第一次在那個地下酒吧里遇見祁薄言,他驚呆了,因為他從來沒見到過這么好看的人,他問別人祁薄言的性別。
那個人跟紀望說,他叫祁薄言,是個漂亮放蕩的omega。
那個漂亮放蕩的omega,唱完一首激烈的搖滾后,直接退場,壓根不搭理臺下聽眾聲嘶力竭的安可。
紀望的朋友和老板相熟,他把紀望帶到了后臺,讓紀望一見鐘情的omega正坐在化妝鏡前,粗暴地卸掉了自己眼睛上的妝,那個力度簡直讓紀望心疼。
他走了上去,還不知道如何開口,就聽年輕漂亮的男孩毫不客氣道:“不約,滾開?!?br/>
紀望僵住了,他下意識看著鏡子里的自己,很英俊,并不比在場的任何一個alpha要遜色。
那么為什么這個傳聞中浪蕩的omega,第一眼就把他拒絕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