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土系憨女 !
第81章
韓余看了一眼癱在地上的美人皮,尋思著這位穆字輩的姑娘是主家的哪位?胡姬是練氣十層,單看料理她的手段,這位應(yīng)該早已筑基了。
可看長相,此人卻沒有一點他們韓家人的影子,韓余緊鎖眉心深慮,很快便想到一個可能,雙目不由得亮了起來,凝視著婦人的背影,面上有了一絲笑意,他怎么忘了他們韓家有一位出了名的百變仙子?
筑基威壓加注在冷美人幾人身上,瞬間讓他們僵硬若冰,韓穆薇彎著唇,微擰著眉頭,學(xué)著胡姬的腔調(diào)嬌語道:“我不喜歡看你們抖抖霍霍的樣子,好像很怕我一般,”右手朝著離她一丈遠的桌面一招,立時桌面上的筷竹筒就到了她手里。
冷美人幾個像看惡鬼一樣看著眼前這個平平無奇的婦人,想開口求饒,但舌頭連動都不能動,也就是到了這會他們才意識到韓家的不同,可惜覺悟得太晚了。
韓穆薇催動體內(nèi)的千面珠,心念一動恢復(fù)成了自己本真模樣,長及腰臀的卷發(fā)搭著漂亮而不失大氣的相貌,配著一襲紅色廣袖仙羽裙,面上帶著笑,但卻更顯冷艷。
冷美人原本驚恐的眼神慢慢地侵入了自嘲,見著真仙,她才明白什么叫“畫虎不成反類犬”?一直以來她都以仙子自居,可眼前這位兜頭一盆冰水,瞬間把她從自己編織的美夢中拉了出來。
屋里此時靜得只剩小兒的喘息聲,石家夫婦還未從大妹子殺人的震驚中緩過來,又親眼見證活人大變樣,頓時二人都有些暈乎乎的。姜閻等人這會都瞪直了眼,眨都不眨一下。在場的除了十一個被蒙住的小兒,也就韓余還算正常,看到那一頭卷發(fā),他終是松了一口氣。
纖長白皙的手指從竹筒中挑了一根還算新的筷子,韓穆薇靠近冷美人:“你知道我為什么要殺你們嗎?”
冷美人明白該輪到她了,兩個眼珠子對向韓余一群人。韓穆薇稍稍扭頭,眼神往后一瞄又回首,輕笑出聲:“這只是其一,”她用筷子點了點冷美人的額頭,面目一冷,“你害了多少人想必……,”手一轉(zhuǎn)向下,筷子抵上美人心頭,“這里很清楚吧?”
稍一用力,筷子慢慢沒入美人心,韓穆薇清亮的眼神盯著女人的臉,嘴角微微上挑,一股精純的靈力順著筷子奔入女人心脈,后分成兩支直擊神府與丹田,“你造孽之時就該想到會是這般下場?!?br/>
血沿著口鼻奔涌而出,冷美人瞪圓了一雙美眸,韓穆薇一收手,她便失了生機癱倒在地。剩下的幾人中已有被嚇得失禁尿了褲子,不過即便這樣,韓穆薇依舊沒有給他們活路:“‘放下屠刀立地成佛’,那都是說說而已,對你們慈悲為懷,我豈不是在造孽?”
解決了那些人之后,不用韓穆薇開口,姜閻就立馬帶著他的人收拾現(xiàn)場,他可沒忘記這還有十一個骨節(jié)高的娃娃。韓余走上前去,剛想拱手,就被韓穆薇抬手打住了,“老族長,您叫我小薇兒就行了?!?br/>
按輩分老族長可是與她爹同輩,即便他只有練氣九層,她受他的禮也是有些不妥的。
“真的是你,”這是他們韓家新一代的領(lǐng)軍人,韓余見到韓穆薇,就不由得想到她幼時的模樣:“一轉(zhuǎn)眼你都這么大了,我有見過小二胖,他跟你長得很像?!眲倓偹囊环鳛?,讓他很是欣慰,作為修士最要不得的就是立場不明的心慈手軟。
提到小二胖,韓穆薇倒是想起一件事:“您可知他入了哪峰?”沐堯這會大概已經(jīng)閉關(guān)了,收徒的事很懸。
“知道,入了破云峰,”韓余也是上次從主家回來時聽說的:“拜了破軍真君為師,”韓家現(xiàn)在是蒸蒸日上,想必過不了多久,他們這些人也許就能回去了。
“挺好的,”小二胖有老祖宗在身邊,要的也就只是一個名頭,韓穆薇見屋里收拾干凈了,才伸手將蒙在奶娃娃身上的門簾撤走,看著這群受驚的小雞崽,她心中微酸,拿出一些沒入品的低階食材:“余伯,先給他們整點吃的,吃完了咱們就回京城?!?br/>
韓余一愣,不過很快就明白了:“行,我現(xiàn)在便去做,”出門在外,娃娃們的吃食都是他親自準備,從不假手于他人,低首吩咐孩子們在桌邊坐好,“老祖一會便回來?!?br/>
暈了半天的石大娘見老族長拎著食材進了廚房,她也跟著去了,一腳深一腳低的,只覺是在做夢,不過此時她心里倒是踏實了不老少,大妹……,不對不對,是韓姑娘,那就是個有通天本事的人。她堅信只要他們家寶丫還活著,就一定能跟她和老頭子回去。
韓穆薇拿了一個凳子,坐在了一群孩子邊上,跟族里的幾位長老聊了起來:“這么說你們也是近一兩年才發(fā)現(xiàn)國師府的異端?”
“對,”其中一個叫韓醒的中年大漢嘆息道:“咱們韓家近千年來從未涉足朝中事,國師府之前又謹小慎微,把宮里的事情堵得死死的,也就是最近這一兩年才漸漸張狂了起來。”
“誰能想到會有修士敢跑來世俗禍亂?”另一位稍顯年輕的男子氣恨地輕捶了下桌面:“他們就不怕造孽太重,難逃雷罰嗎?”修士殘害凡人很容易沾惹上罪孽,天罰會加注在進階雷劫中。修仙界有一句俗語:雷罰之下,十不存一。
韓穆薇輕輕摸著手邊肉丸子的嫩臉:“一身邪氣怕什么,自是能逍遙一天賺一天,再說了他們能修到金丹嗎?”至金丹才會有進階雷劫,這樣一想,那些人是真的不怕罪孽纏身,不過也算是他們倒霉,遇上她,提前結(jié)束了他們的逍遙。
擠擠挨挨,圍著一張桌子團團坐的小肉丸子也漸漸緩了過來,一會偷看一眼旁邊這個從來沒有見過的漂亮姐姐,一會又跟小伙伴們拱在一起竊竊私語。韓穆薇聽到他們口中的“姐姐”有些哭笑不得:“你們可不能叫我姐姐?!?br/>
“窩知道,”韓珉嫩生生地窩著小肉嘴說:“要要叫姑奶奶?!币浑p圓溜溜含水的眸子盯著韓穆薇閃動著,他剛都聽到了姑奶奶唰唰唰地把大壞人都打不見了,哼……,大壞人肯定害怕跑了。
“對,”不過這群孩子里面應(yīng)該也有該叫她曾姑祖的吧?韓穆薇終于明白自己這份油然而生的慈愛是從哪來的了,她現(xiàn)在也算是個祖宗了。
很快韓余便帶著石大娘將做好的飯食端了出來,一個個小肉丸子就跟小豬玀似的,吃得香極了,大概也是餓很了。吃完飯,不等上馬車就有娃娃開始打瞌睡,韓穆薇見狀趕緊讓韓余他們把孩子都抱上馬車,吩咐姜閻:“我們也走吧?!?br/>
韓穆薇依舊坐著石家夫婦的驢車,后面跟著四輛雙頭馬車,一行人朝著京城慢慢駛?cè)?。天大亮,京城四方的城門早已大開,人來人往、車水馬龍,好一番盛世太平的景象。
一輛老舊的驢車領(lǐng)著四輛楠木馬車來到了東塢門,守門的侍衛(wèi)按例攔下驢車,想要檢查,不過在看到跟在驢車后的那四輛馬車時,瞬間就愣住了,怎么韓家的馬車又回來了?
騎著馬跟在最后的姜閻,趕緊驅(qū)著他的寶駿上前來出示了一塊雕龍玉牌,守門的侍衛(wèi)頓時一驚,跪地請安。
“放行,”姜閻驅(qū)著馬護在了驢車邊上,進了京城。韓穆薇收功,吩咐姜閻:“你回去問問你爹,他意欲何為?”昨晚與族中幾人敘話后,她就在想姜帝這個人,能把國師府禍亂大幅控制在京城及其周邊,也是要有真本事來周旋的,想必那應(yīng)該不是一個蠢人。
姜閻聞言面上一凜:“是,閻這就回宮,”他雖多年不在京城,但京城里的事他一清二楚,父皇想要鏟除國師府那群妖孽已經(jīng)不是一天兩天了,他最后看了一眼驢車,“韓仙子,后會有期?!?br/>
坐在驢車里的韓穆薇聽著“噠噠噠”的聲音,倚著車廂摸了摸下巴,傳音于韓余:“余伯在前面領(lǐng)路,咱們回韓府。”
“好”
韓家的馬車入京城不到半個時辰,京里該知道的人家就都知道了,紛紛騎馬跑來探看,就連宮里的姜帝也得了消息:“你說什么,韓家人返回來了?”頓時面如死灰,他隱隱猜到齊深在算計什么了,又不死心地問道,“有看到眼生的人嗎?”
“回皇上,除了韓家馬車,還有一輛驢車……”
不等侍衛(wèi)把話說完,白發(fā)枯瘦的老太監(jiān)就興沖沖地快步進入大殿稟報:“皇上,太子回來了,正在殿外求見。”十四年了,皇上和太子兩父子分離十四年終于要團聚了,老太監(jiān)按了按眼角,心中是既高興又擔(dān)心。
姜帝以為自己聽錯了,回味了好一會才確信他的孩子回來了,眼中晶瑩一閃而過,手緊摳著龍案一角,努力扯動著嘴角:“傳,”一別十四年,雙目盯著大殿門口,腦中盡是愛妻哭求的畫面,他至今猶記得尚言死前說的話,“皇上,我既生下他,就該給他生的希望,而不是讓他茍活于世?!?br/>
姜閻離宮時已記事,步入大殿,抬首看向坐在龍椅上的男子,心中鈍痛,他父皇將將才年過四十,怎么就有了這般老態(tài):“兒臣拜見父皇,兒子不孝?!?br/>
“起來,”姜帝跑上前來,拉起他:“快起來,”仔仔細細地打量著跟前這個俊秀青年,是他兒子,是他和尚言的孩子。
姜閻現(xiàn)在雖然很激動,但他還未忘記正事,反握著他父皇的手,不動聲色地在其掌心畫了幾個字。姜帝細細分辨兒子在他手心寫的字——韓族來人,心中頓起驚駭,難道韓族長去而復(fù)返,是因為那里來人了?
還未等他平復(fù)心緒,兒子又寫了四字——師府人滅,姜帝心緒平了,既天不亡他,那剩下的就是看“人為”了:“你一路奔波,想來肯定累了,東宮已經(jīng)收拾過,你先回去休息。”
“好,”姜閻知現(xiàn)在不是敘話的時候:“那兒子就先回去休息了,晚間等父皇處理完政事,兒子再來陪您一起用膳?!?br/>
“好,”姜帝送他到大殿門口:“回去吧?!?br/>
待太子姜閻一離開,姜帝就立即讓人去了丞相府,不是遮遮掩掩,而是大張旗鼓,齊深一向自視甚高,當(dāng)凡人是豬狗、螻蟻。太子回來,他迫不及待地派人去丞相府才不會被懷疑,畢竟太子要大婚了。
韓家聽聞族長返回,立時就知出事了。韓柏帶著幾個男丁持劍騎馬相迎,剛出家門不到半盞茶的工夫,就遇見了族長的馬車。韓余隔著車窗招呼道:“家里有人到,你先回府收拾一番?!?br/>
韓柏一聽這話就明白了,朝著跟在族長車后的那輛驢車拱了拱手,便立刻策馬回府。府中韓家人已聚集在了匯思堂,他們都聽說了族長返回的事,心中自是著急,尤其是這次有孩子跟著去的幾房。
韓洛扶著她娘,心是七上八下,洪氏雙手緊握在一起,祈禱著千萬千萬不是出了什么岔子,她不求兒女富貴,只求他們能平平安安活一生便可。韓柏進府,馬鞭都沒扔下就吩咐管事趕緊開府門,卸門檻。
匯思堂里也有人前來稟報,讓大夫人洪氏收拾蓬萊閣。韓洛一驚,趕忙多問了一句:“勞叔,您說的是蓬萊閣?”韓府的蓬萊閣每日都清掃,每年都會修繕,但從無人居住,只因那是為主家準備的。
“回八姑娘,”勞叔也高興,沒想到有生之年,他能有幸見到傳說中的主家來人:“是蓬萊閣,老太爺說了讓大夫人親自帶人去收拾?!?br/>
洪氏不愧是出自丞相府,這會已經(jīng)擺正了心態(tài),面上如往常一般帶著溫婉的笑:“我這就去,有勞您了。”看著勞管事退出了匯思堂,她立馬招呼了幾個妯娌侄女:“既是貴客來了,蓬萊閣還是咱們動手收拾的好?!?br/>
“大嫂(伯娘)說的對?!?br/>
國師府仙居閣,齊深盤腿坐在榻上,神色略有不好。堂下一男一女,男俊女俏此時均是垂首靜立,不敢有絲毫逾距。
在知道韓家人返回時,齊深便明白胡姬等人是回不來了,又得知太子已安然回宮,眼皮不由得一跳:“這么說嬌顏、嬌語也沒了?!闭l有這個本事還用想嗎?那里果然來人了,就不知是什么修為?
“師父,咱們現(xiàn)在該怎么辦?”身著粉色抹胸?zé)熂喨沟呐由陨蕴?,一雙淚目瞧著很是楚楚可憐,音勝黃鸝,“也不知是誰,胡姬、清妹那樣的嬌人兒都下得去手,真真是心狠手辣!”
齊深思慮了好一會,瞇起一雙三白眼,冷笑低語道:“既然這么喜歡多管閑事,那就不要怪深某辣手,”抬眼看向堂下冷面男子,“司棠,你去準備血池,”希望那位會喜歡他的這份回禮。
“是,”冷面男子司棠想到那個巨大的浴池被紅艷香甜的鮮血填滿,就不自禁地用舌舔了舔有些泛干的唇:“師父要不要再讓皇帝送一批凡人過來?”
韓家自居名門正宗,不知當(dāng)他們家的修士手里沾上凡人的命,身上粘著凡人的血,他們還能不能再擺出那般高姿態(tài)?一想到韓家人跌落塵埃,他就不禁熱血沸騰。
“這事我會讓文旺跟姜帝說的,”齊深擺手讓司棠退下,后看向楚瑤:“過來,”他心里有一團火難滅,“伺候為師?!?br/>
楚瑤福了一個宮禮,便凝眉低首,纖長的五指拂過垂在胸前的青絲,來到腰間,輕輕地拉開腰封的絲扣,開始脫身上的煙紗裙,霧上淚目顯朦朧,更嬌楚:“師父,您要好好疼阿瑤……”
日當(dāng)正午,仙居閣中傳嬌吟,美人婉轉(zhuǎn)承喜,欲遮還迎,只可憐郎心似鐵,意在歡愉不進心。
韓余帶著韓穆薇到了韓府,并未下車,而是讓車直接駛進府中。車一入府,韓府的府門就立馬關(guān)上了。進了內(nèi)院,韓穆薇才下了驢車,韓余讓洪氏安排石家夫婦先去休息,自己則請韓穆薇進入?yún)R思堂。
見著這陣仗,韓穆薇真覺得有點興師動眾了,不過既已現(xiàn)身,那就當(dāng)一回珍稀動物供世俗族人看幾眼吧。坐到匯思堂的主位上,她接受了小輩們的跪拜:“都起來吧,”后袖子一揮,整個榻上都是大大小小的盒子,“這些一會你們拿去分了?!?br/>
韓余想要阻攔:“這……”
韓穆薇抬手:“除了藥材,就是一些俗物,我也用不著,留著也沒用,給他們正好?!边@些東西都是她入世俗以來收集的,“里面有幾株上了千年的人參、靈芝可以拿到醫(yī)館去?!?br/>
“好,”韓余讓人將那些盒子拿了下去,又吩咐家中小輩們和女眷都退下,才言歸正傳:“不知這次你是特地來大姜朝,還只是入世俗歷練?”原本此次去主家,他也是要將姜朝之事上稟的,只是想到昨夜的險境,不禁苦笑。
韓穆薇自認這其中沒什么好隱瞞的,就直接把事情的來龍去脈給說了:“我也沒想到這次的世俗歷練還會有這么一出?”不過既然讓她碰上了,那就意味著這事就該是她出手解決,“你們跟我說說國師府的情況吧?!?br/>
看來真的是天要收國師府,韓余輕嘆道:“關(guān)于國師府的事情,我也是這次回族里才注意到。前兩日洪丞相過府來找過我,傳達了姜帝的密旨。”
那份密旨很長,里面幾乎記載了有關(guān)國師齊深的所有事跡,包括他指名要洛姐兒嫁入東宮,“據(jù)姜帝猜測齊深應(yīng)該是受了傷,不過這一點他并不敢確定?!?br/>
韓府與國師府雖同居京城,但兩府一東一西,這么多年下來交集幾乎全無,不提韓余,就是韓府上下也未必有人見過齊深,只是他怎么知道洛姐兒的?
“齊深是四十年前入的姜朝,”如果他真的是受傷,選在姜朝療傷,那修為應(yīng)該不低,韓穆薇預(yù)估了下至少是筑基期,更甚者還有可能已入金丹:“要韓洛進宮,這么說來他的傷應(yīng)該還沒痊愈?!?br/>
韓洛雖沒有靈根,但體質(zhì)偏陰,元陰于修士也是大補,更何況她體內(nèi)滋生的陰氣。韓穆薇垂目細想,看來她要去一趟國師府才行:“先帶我下去休息一會,晚膳不用等我,你們自便就可。”
“好,”韓余親自領(lǐng)著韓穆薇去了蓬萊閣,看著這處三層小樓,他打趣道:“自蓬萊閣建好以來,還是第一次有人入住,”看向身邊的卷發(fā)女子,“你好好休息,我就先下去了?!?br/>
“好,”韓穆薇目送著韓余離開,才走進小樓。這棟三層小樓是用蒲草和松木構(gòu)建的,既不華麗,也不精致,但瞧著卻別有一番寧人韻味。一樓是廳堂,竹制茶幾、桌椅凳子、麻草蒲團等等,無一不透著平凡,但又處處彰顯著簡單與清幽。
上了二樓,修煉室中掛著的那幅白虎圖,韓穆薇很喜歡。猛虎立山頭,山下皆爾爾,王者霸氣,顯露無遺。長吁一口氣,韓穆薇取出儲物戒中的蒲團,盤腿坐在白虎圖下:“菩菩,你說那個齊深會不會是從云邊那過來的?”
“不會是云邊白骨,”這一點小天菩很肯定,若是云邊白骨,他就不會這般藏頭縮尾了:“雖然那個齊深也食血肉,但他比云邊白骨可弱多了?!?br/>
韓穆薇撓了撓頭:“現(xiàn)在說這些也都是憑空猜測,今晚咱們?nèi)ヌ教絿鴰煾?,”瞧瞧那里到底是什么龍?zhí)痘⒀ǎ?br/>
“好,”去了國師府,它就能大致摸清楚齊深的底了:“稍晚點,咱們再去?!毕肫颇X袋,齊深應(yīng)該都料不到他們會這么快就找上門。
“不過在去之前,我先用法陣把韓府圈起來,”到時要是真打起來,她也不至于瞻前顧后:“我先翻翻老頭給我的那些法陣,要是有多的,我準備破費一次,把國師府也圈起來,”這樣一個也別想逃。
西霞院中,韓珉正手舞足蹈地跟他娘親和八姐比劃著,小肉嘴說個不停:“就啪啪兩下,大大壞蛋就就跑了,然后又嘭嘭幾下,女大大大壞蛋也跑了……”
洪氏母女除了聽明白昨晚他們差點被人擄劫之外,是什么也沒弄懂。不過韓洛可不認為那位會放走國師府的人,至于弟弟說的不見了,應(yīng)該就是沒了吧?
實在聽不太明白,洪氏便拉著女兒開始翻看族長讓人送來的東西。她隨手挑了一個盒子,打開一看:“咝……,”雙目不由得大睜,話音之中帶著明顯的驚喜:“艷陽草,洛姐兒,這是艷陽草嗎?”
根綠葉紅似火,身長四寸葉五片,韓洛確定道:“對,是艷陽草,”她天生體質(zhì)偏陰,但卻無靈根,食不得靈藥,只能服用艷陽草調(diào)和體內(nèi)源源不斷的陰氣,可艷陽草并不比一般靈草好得,“姑祖她記得我,”雖然族長沒明說,但她知道有著一頭卷發(fā)的是穆薇姑祖。
原還在自行比劃的韓珉耳朵可尖了,一聽他姐姐提到姑祖,就奔了過來,仰著腦袋,雙眼冒星星:“珉哥以后也會像姑祖那那那么厲害?!?br/>
韓洛揉了揉弟弟的腦袋:“好,姐姐等著?!?br/>
夜近三更,韓穆薇飄出了蓬萊閣,拿著三個六品防御陣將整個韓府圍了起來,布好法陣之后,她在陣盤上裝上中品靈石,立時間法陣靈光一閃,陣法已成。拍了拍手,用神識將韓府里里外外過了一遍,確定沒問題了,她才背著手踏出韓府,一路向西飛掠。
到了國師府,韓穆薇驚訝了:“這還有法陣呢?”磨搓了一下左手小指上隱形的指環(huán),小九兒就出現(xiàn)在了她的肩頭,“咱們進去遛達一圈就出來。”
“瞄……,”小九兒舔了舔爪子,就跳下了韓穆薇的肩頭,帶著她朝著國師府走去。
韓穆薇走了幾步,又拿出了小天菩的綠草帽給自己戴上,不知道國師府有沒有什么好物?
不過半盞茶的工夫,一人一貓就進了國師府的后花園。即便是黑夜,韓穆薇依然能看清花園里那些長勢極好艷紅如血的花,膩人的花香中夾雜著濃濃的腐臭味:“菩菩,你指路,我動手?!?br/>
“好,”這話正中下懷,小天菩將神魂之力全部散了出去:“齊深先不管,咱們先把他的手腳都給剁了,向東直走,越墻過去,那個院子里一個都不用留。”
韓穆薇腳跟一轉(zhuǎn),抬腿跨步,轉(zhuǎn)眼間就到了小天菩說的那個院子:“芭蕉苑,”神識一掃,“這里應(yīng)該叫芭蕉洞,”說完又立馬否認,“不對不對,叫盤絲洞更合適,”腳尖一點,人就進了院子。
看著院中的幾株紅花,韓穆薇也不嫌臟,連枝帶葉掐了一朵,來到門邊,手指輕輕一推,門開了。
楚瑤今日與齊深共度了一下午,人疲憊得很,晚上就沒再打坐,直接躺下睡了。這會睡得正香,可不知為什么突然發(fā)夢,夢見自己紅花開滿身,可她明明非花枝。
韓穆薇站在床邊,看著手中的紅花,這是她特地挑的,院中開得最大,顏色最正的就是這朵。
躺在床上的美人兒估計是惡事做多了致噩夢纏身,睡得很不安寧,掙扎了許久,終于掙脫了夢境,圓睜著一雙淚目,雙手緊捂著心口,心跳強而有力,大喘著粗氣:“呼……”
“你醒了?”戴著草帽的韓穆薇低垂著首,依舊在看手中的紅花,小九兒端坐在她的肩頭,粉嫩的舌頭舔著嘴巴。床上的女子聞聲,慢慢轉(zhuǎn)過頭,眼睛看向床邊的人,驚恐問道:“你是誰?”
韓穆薇輕笑:“這話最近很多人問我,”垂下手,回視女子,幽幽說道:“前面問過我這話的人已經(jīng)都死了,”臉上揚起了笑,“你也快了,畢竟你跟他們都是老相識?!?br/>
楚瑤知道她是誰了:“你你……是韓家人?”她想要取劍可已經(jīng)晚了,一支紅花插在了她的丹田,“原來夢都是……真的。”夢中她最后也喂了紅花,幼時她的院中是沒有紅花的,后來……后來是什么時候開始有的?
韓穆薇的手拂過紅花,幾乎是靈力輸出的瞬間,原本開得正艷的紅花立時就凋謝了,床上的楚瑤也是神魂俱滅、身死道消。拿出一個空置的儲物袋,將尸身收了進去,她可不會給那個齊深留口糧。
不出兩盞茶的工夫,芭蕉苑里的紅花就都被韓穆薇掐盡了。兩個時辰后,她剛從一處院子里出來,就聞到了一股讓人泛嘔的血腥味,轉(zhuǎn)身向后,看向背對著她的人,“你不是齊深?”
司棠沒想到竟會有人闖入國師府殺人:“閣下來了怎么也不打聲招呼?”要是猜得沒錯,這位應(yīng)該就是那個地方來的人,“你是韓家人?”
“筑基前期,”按理說他不應(yīng)該發(fā)現(xiàn)她的,韓穆薇喚出龍戰(zhàn)戟:“既然知道我是打哪來,那你就應(yīng)該明白,我為什么而來?”話音一落,她持戟飛掠攻了上去,司棠雖是筑基前期,但他并沒有經(jīng)歷過真正的修士打斗。
將將五招,韓穆薇就一戟戳破了司棠的丹田:“你身上的血腥味太重,殺了不少人吧?”抽回了龍戰(zhàn)戟,“殺那些手無寸鐵的凡人很有成就感嗎?”
“那個地方……美嗎?”司棠已經(jīng)習(xí)慣了殺人,其實他知道他是師父養(yǎng)的一副肉身,遲早都會死,不是死在別人手里就是被他師父吞噬。每日活得戰(zhàn)戰(zhàn)兢兢,長此以往,他就愛上了殺人,因為那樣可以證明他還活著,更嫉妒韓家人,只因為他們一生下來就什么都有。
韓穆薇沒有回答他,而是直接捏碎了他的天靈蓋,撕碎了他的神魂:“人生在世,時有苦痛,但苦痛不能成為你濫殺無辜的理由?!?br/>
解決了司棠,韓穆薇就出了國師府,只是走了幾步,就頓住了,轉(zhuǎn)身回頭,只見一三白眼中年男子正站在國師府門前目送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