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土系憨女 !
第35章
天衍宗的臧書閣已有幾十萬年的積淀,從外面看其就是一座灰撲撲的九層塔,歷經(jīng)了風(fēng)雨侵蝕,塔身上早已布滿了歲月斑駁的痕跡。占地不廣,高度也屬正常,韓穆薇走到守門弟子那出示了身份玉牌,就順利地進(jìn)入到塔內(nèi)。
她入宗沒兩天就遇上了堪比百科全書的小天菩,后時日不長又被老頭扔去了莫日森林。入宗八年,這還是她第一次來臧書閣。
也就是今天用到了,她才知道她的宗門積分竟有近千萬之多,不過想到她拿出去的那顆菩神果心中也就明了了。畢竟天一老祖活著對宗門來說才是最緊要的,這也說來她也算是為宗門強(qiáng)盛做出了莫大的貢獻(xiàn),便心安理得地受了。
進(jìn)入到塔內(nèi),看著這些整整齊齊地擺放在架子上的玉簡和古籍,韓穆薇瞬間對浩瀚的書海有了立體且深刻的理解,這還只是九層塔的第一層。這么多的玉簡跟古籍,小天菩也不指望韓穆薇那虛無縹緲的氣運(yùn)了,掃了一遍就直接讓她上第二層。
按規(guī)矩練氣期的弟子是只能查閱臧書閣第一層的書籍,不過也有例外,就是宗門的親傳弟子可以相應(yīng)的多閱覽一層。韓穆薇一路順暢地到了第二層,不禁感嘆:“哇喔,”按說塔是越往上越窄小的,可這第二層明顯比第一層更為廣大,存書那就更不用提了:“菩菩,這九層塔一定是個寶貝?!?br/>
“還算你有點見識,”小天菩指點著她來到一處角落:“你進(jìn)來到現(xiàn)在除了在門口遇到兩位守門弟子外,還有見到過其他人嗎?”
“沒有,”韓穆薇聞言去拿玉簡的手微微一頓:“我剛剛就覺得奇怪,怎么一個人都沒有?”按理說這臧書閣應(yīng)該是人來人往的,她之前在上山的路上以及臧書閣外可是見到了不少人,他們都哪去了?
“天衍宗的這座九層塔可是一件通天靈寶,一旦有人進(jìn)入便會自然規(guī)避他人,”小天菩又開始給韓穆薇科普了:“這通天靈寶是天衍宗的開山老祖天衍尊者從靈界通過秘法傳下來的。臧書閣是一個宗門最重要的底蘊(yùn)之一,它在,道法傳承就在,所以每個宗門都會有一個守閣人。”
“天衍宗臧書閣每代的守閣人一旦承接了守閣職責(zé)就必須要修習(xí)這九層塔的通靈決,且不得出宗。你先祖韓顯的師父天竹老人就是下一代守閣人。”
這守閣人也不是誰都能擔(dān)的,修為必須要在化神境以上,天竹老人已是化神后期巔峰的修為,這一點是滿足了。不過話說回來,要不是當(dāng)年韓顯之死致他差點入魔,只怕他早就接了這守閣人的位了。千年游歷終是堪破了心魔,天竹老人估計很快就會突破煉虛了。
韓穆薇吞了吞口水:“通天靈寶?”她抽出一塊有點發(fā)黃的玉簡,用神識進(jìn)入掃了一眼,便又放回去了:“那我現(xiàn)在豈不是在通天靈寶的肚子里?”這讓她感覺相當(dāng)神奇。
小天菩已經(jīng)越來越習(xí)慣韓穆薇那有點不同常人的腦回路了:“你真的可以不用想這么多,右手邊第四個那塊泛黃的玉簡拿上?!?br/>
“不要,”韓穆薇剛抬手還沒觸到那塊玉簡,就又把手縮了回來,撅著嘴面上滿滿的都是拒絕:“那塊是我剛放回去的,我已經(jīng)看過了,不適合我?!薄督饎傆窆菦Q》,“玉骨”她極力想追求,但“金剛”二字立時就嚇退了她。
“拿上,”小天菩難得的不顧韓穆薇的意愿:“這《金剛玉骨訣》乃是依照遠(yuǎn)古時期猿人族的《金剛撼天訣》改編的。”
它開始跟某個臭美的大姑娘擺道理講事實:“我的傳承記憶中有記載,你應(yīng)該知道猿人族之所以會滅亡,就是因為他們的肉身太強(qiáng)大,能徒手碎仙器,由此可見《金剛撼天訣》的威力之大。這《金剛玉骨訣》雖然比不上《金剛撼天訣》,但其威力肯定也不小,它會給你的強(qiáng)者之路奠基的?!?br/>
韓穆薇面上有些松動,可一想到猿人,她腦子里就很自然地閃過人猿泰山的樣子,身子不禁一凜,不過她還是伸手去取那塊泛黃的玉簡了。
小天菩見她把它的話聽了進(jìn)去,語調(diào)都變得柔和了些:“這玉簡上面有封印,你剛看到的并不是真的《金剛玉骨訣》,也不要怕練了會變丑,我已經(jīng)在幫你想那套鍛體輔助之法了,肯定不會讓你變成只熊?”
不過想到一件事,它又有些犯難了:“只是這枚玉簡恐怕不好帶出去,封印一開,你得了傳承,玉簡立時就會化為灰燼,這個到時只怕不好交代?”
這么高大尚?韓穆薇聽了這話,原還有些猶豫不定的心立馬就變得堅定如鐵,凝神問道:“我得了傳承后,可以再把傳承功法刻錄下來嗎?”要是能刻錄她就刻錄一份還給宗門,那問題估計也不大。
“不能,除非你練至大乘,”這傳承要是隨隨便便就能刻錄,那玉簡上就不會有封印禁制了:“不但不能刻錄,就連口傳目前也是做不到的?!?br/>
“這么霸道,”韓穆薇擰眉抿嘴盯著手里的這枚玉簡看了好一會,是越看越喜歡,想把它放回去但手卻不聽她的,心一狠:“菩菩,你能解這上面的封印嗎?”
“可以,這是上古的手法,我的傳承記憶里就有,耗費點魂力便可。”
既然能解,那現(xiàn)在就剩選擇了,韓穆薇的一雙新月眉都擰成了蟲,她在掂量著后果:“要不咱們來一招先斬后奏?”
這玉簡反正放著也是放著,她好歹也是天衍宗的弟子,日后說不定還能給宗門的強(qiáng)盛添磚加瓦,這……這毀壞公物,她事后據(jù)理力爭咬死不知者不罪這一點,應(yīng)該不會被罰得太重吧?
“這主意好?”小天菩也是這樣打算的,只是還在考慮著怎么說服薇薇兒,哪想她自己就先提出來了?
韓穆薇舔了舔唇,抽了抽鼻子:“那那這一票就……就干了?”氣虛的話音剛落,小天菩立時就動手了,神魂凝成一根無形的針朝著玉簡上的一個點連戳了三次,后趕忙吩咐道:“薇薇兒把神識探進(jìn)去,可能會有點難受,不過沒事的,你神府里的菩神果會助你?!?br/>
果然韓穆薇神識一進(jìn)入玉簡,兩眼就一黑,腦子里好似被人用斧鑿一般,耳邊還不停地回蕩著“叮?!钡穆曇簦骸鞍 ?,”她緊閉上雙目強(qiáng)忍住沒有用手去抱頭,依舊保持著清醒。
神府之中,那顆鑲嵌在韓穆薇神魂中心的黃色菩神果開始迅速轉(zhuǎn)動,將那些突然跑進(jìn)神府里作亂的金卷慢慢封印,直到韓穆薇的神魂能承受的時候才停止轉(zhuǎn)動。
足足一個時辰,韓穆薇才接收完傳承,而在傳承被接受完畢的瞬間,她手里的那塊泛黃的玉簡立時就化成了灰燼。而在玉簡化成灰的剎那間,她就被傳送到了九層塔的頂層。
一位身著金黃色龍紋服的青年男子端坐在大殿之上,他雙目平靜無波地看著殿下那個好似剛從水里撈出來的娃娃,心中已經(jīng)明了,抬手一抓,韓穆薇放在儲物戒中的身份玉牌就到了青年男子如白玉般的手里:“逍遙峰善德坐下的弟子?!?br/>
韓穆薇此時還有點發(fā)懵,一雙迷蒙的杏眼看向大殿之上,可是眨了幾次雙目都沒能看清殿上之人的面目,聞聲后本能地朝殿上之人叩首:“弟子韓穆薇拜見老祖。”
一進(jìn)到這里,小天菩就提醒她殿上之人乃是天衍宗的上上上上任宗主,現(xiàn)已是煉虛中期大能,也是目前這臧書閣的守閣人,讓她把皮繃緊點。
“你今日有兩罪,其一明知故犯,其二毀壞上古玉簡一枚,”青年男子作為守閣人自是對臧書閣中的點滴了如指掌,這娃娃行事太為莽撞,其要不是身懷重寶,就以她現(xiàn)今這點修為今日只怕不癡也得傻,是得讓她長長記性:“按例罰宗門積分兩千萬點,上品靈石一千塊?!?br/>
“什什么?”韓穆薇被驚住了,嘴都有點合不上,好一會才找回自己的聲音:“老祖,弟子窮沒有靈石,宗門積分倒是還有點,但也差很多?!彼詾轫敹嗑土P她到某某枯山閉門思過幾年,沒想到這活祖宗罰的正戳她要害。
“你沒有,善德有,”青年男子的聲音很有一種空遠(yuǎn)的味道:“積分你不夠的會先從他那扣,至于靈石,戒律堂的人會先去找他收的。”據(jù)他所知,善德好像還有點家底,不過想到他的脾性,他就淡笑著搖了搖首。
找她師父?韓穆薇立時就能想象到老頭暴跳如雷的樣子了,不過現(xiàn)在也只能這樣了:“那行吧。”先前欠的五百塊中品靈石,她沒準(zhǔn)備還,畢竟那是老頭自己甘愿掏出來。可是這次的一千塊上品靈石,她要是敢不還,估計老頭能捶死她。
韓穆薇一腳深一腳淺地走出臧書閣,心拔涼拔涼的:“菩菩,你說我明天還能從四季陣中活著出來嗎?”她剛可是親眼看著那活祖宗傳信給戒律堂的:“我突然覺得我該出宗歷練了?!?br/>
“薇薇兒,躲得過初一躲不過十五,早點面對早點了事,”小天菩倒是沒覺得有什么好怕的:“善德真君不會罰你太重的,畢竟他還指望著你還靈石呢?!?br/>
“說的好像也是,”韓穆薇想著反正她臉皮厚也是跟老頭學(xué)的,這就是典型的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菩菩,你說沐堯一條命值多少靈石?”實在不行,她就讓某人拿靈石贖命:“說到底還是我窮?!鄙顕@一口氣,無語望青天,曾經(jīng)她也是有過一夜暴富的機(jī)會的:“哎……,”不想也罷,想多了心口疼。
逍遙峰上,善德真君從未想過有一日會有人敢跑上門來找他要靈石,而他又只能憋屈得像個孫子,咬牙問道:“多少?”
“一千塊上品靈石,”戒律堂的守律真君笑笑,豎起一根指頭:“這是釋明老祖親下的懲戒,善德師兄座下的韓師侄還真的是福緣深厚,第一次去臧書閣就接了一上古傳承,這可是可遇而不可求的。”這徒弟跟子嗣均是一樣,都是上輩子欠下的債。
這個小孽徒,善德真君心中怒火四起,但這是釋明老祖發(fā)的話,他也不敢有違,只能乖乖地掏了靈石,沒好氣地說到:“拿了靈石趕快滾,本君還要修煉?!彼F(xiàn)在有點后悔沒聽師弟的話了,早知道當(dāng)初他就刻錄一份《清神經(jīng)》備著的。
慈眉善目的守律真君點好了靈石,便朝著已經(jīng)面紅耳赤的善德真君拱了拱手:“那師弟就先告辭了?!彼没厝ペs緊給座下的幾個弟子敲敲緊鐘,叫他們引以為戒才行。
韓穆薇一步三回頭地上了逍遙峰頂,第一次覺得這逍遙峰有點矮,來到破竹屋前,腳后跟還沒站穩(wěn),眼前就一閃,立時耳朵就遭殃了,她閉上眼睛,眼淚瞬時就下來了,哭道:“師父,我錯了,再也不敢了?!?br/>
“你你你你個敗家子,”善德真君氣得眉毛都豎起來了,宗門積分就算了,反正攢著他也用不著,可是靈石不行,那都是他上刀山下火海,與奸人斗智斗勇得來的,每一塊都沾著他的血汗:“我……我,”他真的想把她拎起來揍得屁股開花,可是看著她面上豆大的眼淚,心里又好受不少,還行還知道怕。
“師父,徒兒知道錯了,那些靈石我會還你的,”一千塊上品靈石,那真的是在割老頭的心頭肉,韓穆薇一邊抽噎著一邊說,她還真沒想到老頭會這么爽快地掏了。
“怎么你還想不還?”善德真君稍稍緩了緩氣,就放開韓穆薇的耳朵,指著她的鼻子:“你欠我一千塊上品靈石,五百塊中品靈石,我給你記清楚,不許賴賬。”他這到底做了什么孽,這輩子會認(rèn)下這么個孽徒?
韓穆薇緊捂著耳朵,往后退了退,深深朝著善德真君鞠了一躬:“師父對徒兒的恩德,徒兒一定謹(jǐn)記于心?!边@話沒毛病。
“哼,”還算這孽徒有點心,善德真君給自己順著氣:“既然你能得那傳承,那就說明那傳承適合你,你一定要好好修煉?!币磺K上品靈石買的,這孽徒要是不好好練,他就考慮考慮打斷她的腿:“每日丑時還是要進(jìn)陣?!?br/>
“是”
事情說完了,善德真君也不想再對著這小孽徒了,太鬧心了:“滾。”
聽到這個“滾”字,韓穆薇瞬間便如兔子一般飛奔離開,終于蒙混過關(guān)了,果然認(rèn)錯認(rèn)得誠懇也是一種保命技術(shù):“菩菩,我覺得暫時可以不用去無風(fēng)崖了?!?br/>
“好像是的,”善德真君只說了薇薇兒欠他靈石,卻沒規(guī)定讓她什么時候還,小天菩只覺這是個大漏洞:“也許善德真君本就沒想你會還吧,畢竟你這不也是學(xué)了他嗎?”
韓穆薇臉上帶著淚痕嬉皮笑臉的,沒好意思直言她壓根都沒準(zhǔn)備還靈石:“日后再遇見什么好東西,我會孝敬老頭的?!彼闫饋砝项^對她也算是仁至義盡了,該給都給了,至于不該給的,她也自認(rèn)沒本事保得住。
回到洞府,匆匆吃了一點東西,韓穆薇就坐到蒲團(tuán)上,開始打坐調(diào)息,等平心靜氣后才翻看像是被刻在腦中的《金剛玉骨訣》。
這《金剛玉骨訣》共分為九層,練至大乘肉身便宛若金剛,堪比仙器,筋骨亦是如玉一般堅韌。目前她能看到的就只有第一層,除了一句口訣,剩下的就是一套動作連環(huán)圖。瞧著那些別扭的姿勢,韓穆薇有點擔(dān)心,這骨頭還能完整地保住嗎?
她秉著先試著做一次才能知道自己行不行的態(tài)度,喚出小天菩:“你給我搭把手,”最主要她是怕自己做不到又下不了狠手。
“好,”小天菩幻化成藤枝,纏在韓穆薇的發(fā)上。第一次做這些動作,韓穆薇只想著能先做一個是一個,可小天菩不這樣想,任她哭爹喊娘,它都不聞不問,用藤枝幫她綁成跟圖片上的姿勢一模一樣,韓穆薇哭喊著:“嗚嗚……,腿要斷了?!?br/>
事實證明人的潛力真的是無窮盡的,直到做完最后一個動作,韓穆薇全身上下的骨頭依舊完好無損,她一身汗淋淋地癱在地上大喘著氣:“活著真累?!逼鋵嵰蛔鐾晁陀懈杏X了,整個人好似被打開了一樣,既酸痛又舒爽。
“歇好了就趕緊坐起來按著口訣運(yùn)轉(zhuǎn)功法,”小天菩幻化成人,手中握著一根藤枝,叉著腰奶兇奶兇的如周扒皮一般:“不要裝死,再趴著就把剛剛的那幾個動作再來一遍。”
韓穆薇已經(jīng)見識過它認(rèn)真起來的兇狠了,聞言立馬收起四肢盤腿坐好,開始運(yùn)轉(zhuǎn)第一層功法。次日丑時她又準(zhǔn)時出現(xiàn)在峰頂,跟之前幾日一樣進(jìn)陣將將一刻鐘就被狼狽地甩了出來。
調(diào)息好后,開始封靈鋤草,體悟之前在四季陣中的對敵優(yōu)劣,一個時辰后就接上從今天起新增的項目——憨女移山,這是鍛體必須要經(jīng)歷的一個過程,韓穆薇沒得選擇。
來到逍遙峰背面的一處山坳里,這里有一百零八塊巖石,從小到大一字排開,巖石對面五丈遠(yuǎn)的地方有相應(yīng)的座盤。這是老頭昨日特地為她親自建的煉體場,畢竟他是知道她去臧書閣尋的是什么?
韓穆薇將身上的法衣變成一身短打,后搓了搓雙手,走到第一塊小半人高的圓石那,雙腿分開彎曲,抬首挺胸,氣沉丹田,雙手找好著力點:“一、二、三,”話音一落就開始用力,齜牙咧嘴:“啊……”
圓石離了座盤,韓穆薇抖著腿,梗得脖子上得青筋都凸了出來,五官也湊到了一起,一步一步地走向?qū)γ娴膱A盤,后將其放在上面。今天她要抱著這顆圓石來回一百遍,之后日增一百遍,直到一千遍,就好換下一顆大點的圓石繼續(xù)同樣的事情。這便是煉體的基礎(chǔ),很多人都倒在了基礎(chǔ)上。
日子一天一天地過去,韓穆薇一次又一次地被甩出四季陣,后又一次一次地進(jìn)去。逍遙峰上的雜草也慢慢的被清理干凈了,后山坳里的圓石每天都會變換位置,半指山上每七日也會迎來一位千面持棍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