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5章
,土系憨女 !
第215章
韓穆薇見鐘珠珠接過那枚玉簡開始查看,便將眼神定在了昔陽魔尊身上:“你進過墨羽門的那處深淵?”還有烏怡景這個烏族族長,自珠珠姑祖道破祭臺之事,她心中就一直不踏實。
“進過兩次,”昔陽魔尊回憶著那兩次的經(jīng)歷,說道:“第一次是在我穩(wěn)定了渡劫境修為后,以巳魔宗渡劫魔尊的身份闖的墨羽門深淵,很幸運成功見到了坤宸戰(zhàn)甲?!?br/>
“第二次就是烏怡景領(lǐng)著烏族人重歸祱藍(lán)修仙界,與墨羽門同流,用坤宸戰(zhàn)甲設(shè)計引我現(xiàn)身。而我也確實以坤氏后裔族長的身份夜探了深淵,”想到那次在深淵之中的境況,他就不自禁地面露諷刺:“烏怡景那個女人野心很大?!?br/>
雖然她也品出來了,但韓穆薇還是想聽昔陽魔尊說一說這個烏怡景:“她除了想要借由坤氏的古神血脈強悍肉身,還有在圖什么?”
昔陽彎唇一笑,輕蔑道:“肉身強悍了,又有了坤氏古神血脈,自然會覬覦深淵之下的坤宸戰(zhàn)甲,”一個擅于推衍的烏族女還真當(dāng)自己無所不能,“而有坤宸戰(zhàn)甲加身,那想要得到的就更多了?!?br/>
“欲壑向來難填,”鐘珠珠仔細(xì)看了一遍墨羽門的分布圖,心中已有算計:“現(xiàn)墨羽門兩個渡劫一重傷一輕傷,若這時烏怡景通過祭臺解決了肉身脆弱的問題,那墨羽門就是她的了。”
“前兒,我們趕到這的時候,鄔夢幽正想往外傳訊,”韓穆薇將前后事情一串聯(lián)便明晰了:“兩日過去了,墨羽門以及烏怡景尚無絲毫動靜?!?br/>
“還算有些自知之明,”昔陽垂目細(xì)思,清風(fēng)拂過一縷銀絲掉落額間。
鐘珠珠和韓穆薇對視一眼,說道:“墨羽門和烏怡景不會不知道填羽城的重要,他們不動只是因為沒有實力,”若她是烏怡景,此刻最最緊要的就是解決肉身問題。
韓穆薇杏目微斂:“既然深淵之地已入不得人,那燕霞藝及其師父洪丹也就沒有必要再隱在墨羽門,”轉(zhuǎn)眼看向昔陽,“你能把他們招回嗎?”
“現(xiàn)在還不行,”他們能想到的,昔陽自是也清楚:“深淵之地已經(jīng)不同于坤宸戰(zhàn)甲剛剛現(xiàn)世那會,”說到這他不禁輕嘆,“百萬年前祱藍(lán)坤氏在發(fā)現(xiàn)坤宸戰(zhàn)甲現(xiàn)世于剛開山的墨羽門,就立馬派了多支嫡系分頭前往藏冥?!?br/>
“無一能歸,”鐘珠珠已經(jīng)猜到了結(jié)果:“百萬年前,三千世界的靈氣還非常濃郁,各界面可承受的修士境界也是相當(dāng)?shù)母撸菚r的承天已成氣候了?!?br/>
昔陽魔尊沉凝許久才再次出聲:“當(dāng)時的坤氏族長等不來天刑一族,就知出事了,無奈只能潛入墨羽門深淵,用坤氏先輩遺留下的骨珠引動了坤神族留在坤宸戰(zhàn)甲中的那縷意識喚醒戰(zhàn)魂的本能,進行自保?!?br/>
“可僅僅如此還不夠,因為有太多高階修士前赴后繼地闖深淵,誰都想得到天刑圣縈神君之寶,進而跳脫氣運,肆意妄為。老族長用一百零八顆坤神血脈骨珠在深淵之地圍了無垢禁域。”
“無垢禁域,”鐘珠珠大驚:“那坤氏老族長……”
韓穆薇閉目撇開了臉,嗓子眼凝塞非常。無垢禁域,顧名思義就是凈域,凡心有貪、嗔、癡念,身負(fù)惡者均不得進入。但此禁域不同于一般的域,它更像是祭臺,祭臺中心就是靜坐的坤宸戰(zhàn)甲,而祭臺的邊緣屏障則是設(shè)禁域者的無垢神魂。
“是的,”昔陽淺笑,嘴中發(fā)苦:“坤氏的那任老族長進了深淵,并沒能活著出來,”右手一翻,一顆骨珠躺于掌心,“這是他唯一留下的?!?br/>
鐘珠珠深嘆:“我終于明白為何歷經(jīng)百萬年,坤宸戰(zhàn)甲的戰(zhàn)魂還能得以留存至今了,”坤氏那任老族長從一開始就杜絕了戰(zhàn)甲戰(zhàn)魂被侵蝕的可能。
韓穆薇拿出了童童予她的那串骨珠串,老族長留下的那顆骨珠自動飛離昔陽的掌心,匯入了骨珠串。
“大人是遇到了一支坤氏后裔嫡脈,”昔陽在見到骨珠串時略有驚愕,但想想又不覺奇怪,畢竟坤神一脈生來忠于天刑一族,不等韓穆薇應(yīng)答,便拿出了一只白惜玉盒:“這骨珠串還缺十六顆骨珠才能成一體?!?br/>
關(guān)于童童的那一支坤氏后裔,韓穆薇有想過,也許他們正是祱藍(lán)派往藏冥的其中一支嫡脈:“燕霞藝有與你提過我堂姐韓穆童嗎?”
“韓穆童是純母靈體,”他沒有見過燕霞藝,但燕霞藝的舅舅洪丹卻是上一任坤氏族長派往墨羽門的坤氏嫡脈,自他承了坤氏族長后,也只私下見了洪丹:“洪丹說過可以確定她是坤氏后裔?!?br/>
這么一提,昔陽倒是明白了韓穆薇手里那串骨珠串為何會少了一些?
族籍中有記載,當(dāng)年的那位坤氏老族長的妻子就是純母靈體,而派出去的坤氏嫡脈中有一支是由其親女領(lǐng)隊。坤氏族規(guī),純母靈體一支接了族令出任務(wù)會帶一串骨珠串隨行,為的便是以防萬一。
韓穆薇點首:“童童的坤氏血脈還相當(dāng)?shù)臐夂?,墨羽門的羽昶就是識破了她的靈體,被我殺了的,還有鄔夢蘭,她現(xiàn)在天衍宗的地下牢獄中?!?br/>
昔陽打開白惜玉盒,盒中躺著一串只有三十六顆骨珠的珠串。
他拿出骨珠串,口中念了兩句古咒,那串珠串瞬間崩散,其中十六顆骨珠立時飛向了韓穆薇,只三息就匯入了其捧在手中的骨珠串。
不等韓穆薇言謝,那串湊齊一百零八顆骨珠的珠串嗡的一聲飛起,快速轉(zhuǎn)動,串上的骨珠不斷地變動位置,而隨著位置的變動,骨珠串的顏色也漸漸地發(fā)生了變化,乳白玉色中多了一絲昏黃色的厚重氣息,隱沒了玉白,但卻更顯威重。
過了足有百息,那骨珠串才慢慢地歸于平靜,后掉落在韓穆薇的右手中。
昔陽魔尊眨了眨眼睛,自嘲笑道:“我還是第一次見這境況,”相比于目睹,族籍中的記載就略顯貧乏了。
韓穆薇見剩下的那二十顆骨珠自成一串又回到了白惜玉盒中,面上略顯尷尬,抬手撓了撓耳鬢,讓小天菩取出二十條銀紋龍骨魚和五片悟道茶葉裝上:“這個予你,”她是真不知該給些什么。
“多謝大人,”昔陽也沒客氣,故意瞄了一眼身側(cè)的鐘珠珠打趣道:“不會又是玉簡吧?”他是自覺真不需要什么雙修輔助之法,不是沒有女子配得上他,而是他這人天生無趣,只愛到處尋樂子。
“不是,”韓穆薇笑了:“都是你用得上的?!?br/>
鐘珠珠瞥了昔陽一眼,后看向韓穆薇:“將骨珠串好好收著,”天地間完整的骨珠串至多不會出只手之?dāng)?shù),待日后到了上界難保他們不會對上坤氏煉制的神兵,“今晚若是有機會,我們?nèi)肽痖T深淵之地瞧瞧?!?br/>
昔陽就知這位圓臉前輩不凡:“之所以沒將洪丹師徒招回,是因六十年前我入深淵之地發(fā)現(xiàn)無垢禁域的屏障已經(jīng)非常薄弱,”這意味著老族長的神魂和坤神一百零八顆血脈骨珠將要消散。
“百萬年了,”韓穆薇將骨珠串給了小天菩,雙手放于膝上感嘆道:“他們真的是勞累太久了?!?br/>
“三年前深淵之地忽生白霧,雖然無人能進,但我不知道一旦無垢禁域崩散,結(jié)果會是如何?”昔陽最怕的就是戰(zhàn)魂帶著坤宸戰(zhàn)甲離開深淵,到時若是不慎落于孽族之手,那后果就是不堪設(shè)想。
鐘珠珠起身輕輕拍了拍這娃子的腦袋,語重深長地說:“我們明白,辛苦你了。”
庭院中都已收功的幾位看著這略顯違和的畫面,均不由得禁了聲。
昔陽感知著擱在他腦袋上的那只爪子,后稍稍扭頭上望還沒退去肥嫩的鐘珠珠一副老母親的神態(tài),頓時不禁打了一個激靈,立馬站起,挺直腰背:“請前輩放心將填羽城交給我巳魔宗,定不會叫您失望?!?br/>
“嗯,”鐘珠珠探出神識,掃過填羽城,發(fā)現(xiàn)城中來往的人相較于前些日子更多了:“昔陽,你盡快著手辦此事,”羽家人走了,沒人收入城費,瞧著涌入城中的那些人,她心疼。
“是”
墨羽門烏慎山的中心石窟中,著一身白色仙羽裙的烏怡景踏空俯首而立,看著呈現(xiàn)在巖石地面上的那個不大的祭臺,紫黑色的瞳孔中躍動著刺目的亮色,壓抑著心中涌動的喜悅:“成功了……哈哈終于成功了?!?br/>
用了近千年參悟古咒符文,她烏怡景終于成功地構(gòu)建了盛命祭臺,雖然耗費了六十年,但她成功了。
“族長,”就在這時鄔夕夕匆匆闖入極為明亮的石窟中,雙眉緊擰,眸中含淚地跪到地上乞求道:“請您救救夢幽吧,她是您嫡系的后輩啊?!?br/>
“夢幽不是覺醒了饕餮神通嗎?”烏怡景絲毫不為鄔夕夕的一腔慈母之愛所動容,雙目依舊盯著盛命祭臺,幽幽說道:“這南辭山岸最不缺的就是富有生機的精元,難道不夠她用的?”
鄔夕夕聞言,面上的血色頓時褪盡,后挪著雙膝向前兩步,連連搖首:“這……這不能?!?br/>
“怎么不能了?”烏怡景聲調(diào)變得冷硬:“她又不是沒吞噬過?!?br/>
“可那是有……,”鄔夕夕水靈鹿眼瞅向巖地上的那個祭臺,族長是不是忘了,這祭臺基石上的遮天樹塊還是她家夢幽從羽家族地偷來的,難道她不知道饕餮半妖后裔無遮無攔之下,肆意吞噬無辜血肉精元,是要背負(fù)罪孽的嗎?
鄔夕夕的神色變化,烏怡景自是沒有錯過,面上的笑意沒了:“你是想要我用盛命祭臺剝奪他人精元幫夢幽療傷?”
“夢幽的命全憑族長定斷,”鄔夕夕不敢明說,但其眸中的乞求已經(jīng)表明了意思。
夢做得是很美,不過她也不是不能成全,烏怡景輕吁一聲,遲遲才給了話:“可以,今晚你將她帶來吧,活口要提前備好,”她可不想臟了自己的手,當(dāng)然這盛命祭臺搭是搭好了,但效用如何她也不能確定。
鄔夕夕大喜,趕緊俯首叩頭:“多謝族長厚愛,我們母女感激不盡?!?br/>
“都是自家人,本尊也希望夢幽能早日恢復(fù),”烏怡景柔緩地抬起右手:“下去吧?!?br/>
“是”
夜夾帶著些微寒涼慢慢襲來,烏云遮天,不見星月。戌時將過,鐘珠珠和韓穆薇換了模樣,跟著“鄔夢蘭”朝著南辭山岸瞬移而去,沐堯和金琛則眼巴巴地看著她們消失在天際。
填羽城南去三千里就到了墨羽門所在的南辭山岸,韓穆薇三人不過一個時辰便入到南辭山岸的腳下,鐘珠珠神識探出去將將五息就收了回來:“墨羽門算是戒備森嚴(yán)?!?br/>
“這是必然的,”“鄔夢蘭”拿出了身份玉牌:“你們收斂好修為,我這就帶你們進去?!?br/>
韓穆薇身著一件黑色連帽斗篷,將一張極為美麗的臉露在外面,走在冷著一張顏汐臉的鐘珠珠身側(cè),跟在“鄔夢蘭”身后,朝著墨羽門的山門而去。
也許是填羽城生變驚著了墨羽門,南辭山岸到處都是由元嬰修士帶頭的巡防小隊。就這一會的工夫,韓穆薇三人便已經(jīng)遇著了四撥十人小隊,大概是鄔夢蘭平日里也不低調(diào),那四撥小隊見著她們也只是打了聲招呼,便讓她們先行。
“鄔夢蘭”就這樣清冷著一張臉,領(lǐng)著韓穆薇和鐘珠珠進了墨羽門。待入了墨羽門,鐘珠珠便讓韓穆薇走到前面,直覺近距離她會與深淵之地的坤宸戰(zhàn)甲存有牽引。
韓穆薇也明白自家珠珠姑祖的用意,平復(fù)心緒,一次又一次地細(xì)細(xì)感知,可均無一所獲:“大概是因為無垢禁域,”按理她融合了圣縈神君的一節(jié)小指金晶骨,是能感知到坤宸戰(zhàn)甲的。
“應(yīng)該是,”既然感知不到,鐘珠珠就帶著她們直奔深淵之地,僅僅半盞茶的工夫,三人就暢通無阻地來了夢云山,將將站定,韓穆薇就拿出了當(dāng)年燕霞藝離開蒼淵時,留給她的傳音玉符,傳信后靜靜地看著一片朦朧的深淵。
夜半三更,墨羽門藥山背陽半腰的一處洞府的門突然從里被一腳踹開,后一個身披血色斗篷的女子飛掠而出,踏空瞬移直奔夢云山。
這動靜驚得藥山峰頂?shù)拥暮榈げ铧c從榻上滾下來:“毛毛躁躁地干什么呢?”只是話剛說完,其雙目一定,僅瞬息便慢條斯理地起身,揭下敷在面上的藥膜,后輕輕拍了拍自己的兩頰,“不錯,水水嫩嫩的?!?br/>
韓穆薇閉目催動隱在脊柱中的那縷明液,試圖想要得到深淵之下坤宸戰(zhàn)甲的回應(yīng),可惜始終平靜無波。
“來了,”鐘珠珠扭頭看向快速抵近的女子,十分友好的遞出五根絕神草心。燕霞藝一見到顏汐的臉,心中就歡喜不已,但余光在觸到“鄔夢蘭”時,整個人立馬散出一股冰寒:“你還沒死?”
“許久未見,”顏汐用著自己的嗓音,鄔夢蘭的調(diào)調(diào)說道:“燕妹妹怎么好像兇惡了不少,這可不像是該有的待友之道,”說完便笑著問道駐足于身側(cè)的韓穆薇,“薇薇,你說是不是?”
燕霞藝愣住了,眼神在“顏汐”和“鄔夢蘭”身上不停地來回打轉(zhuǎn):“這……,”所以顏汐不是顏汐,鄔夢蘭才是顏汐?
“好久不見,”韓穆薇不再催動脊柱內(nèi)的明液,轉(zhuǎn)身面向燕霞藝笑著道:“見到你無恙,我便安心了?!?br/>
是這個聲音,燕霞藝緊抿雙唇,他們終于等來了她,緩步上前張開雙臂:“你怎么才來尋我?”他娘的,她以為自己要死在這烏煙瘴氣的墨羽門。
韓穆薇上前一步,緊抱好友:“對不起,我來得有些晚,”腦中閃過在烏來秘境中,她強按著她跪拜鐘瓊鐔老祖宗的畫面,眼中閃過晶瑩,“你在無望海驕皇宮后深淵底留下的圖靈印跡,我有覺察,謝謝?!?br/>
“不用言謝,”燕霞藝放開韓穆薇,撇開臉抹了面上的淚痕:“那些都是我應(yīng)該做的,”雖然這些原應(yīng)是她那個無用的娘來干,但自己無怨無悔,平復(fù)了心緒,扭頭看向深淵,“有些人要等不及了。”
“你是說烏怡景?”韓穆薇拿過珠珠姑祖遞來的絕神草心:“放一根在口中,”雖然墨羽門中的戒備并不如門外森嚴(yán),但還是小心為上。
燕霞藝接過五根絕神草心,并沒有放一根在嘴中,而是小心地將它們收起:“我不用,”意有所指地瞥了一眼“鄔夢蘭”,“有她在,我們可以搭戲,”打一場了事,何必浪費一根絕神草心?
“鄔夢蘭”輕笑:“行,姐姐一定配合你?!?br/>
收好了絕神草心,燕霞藝便輕嗤一聲:“昨天我遇著烏怡景了,她看我的眼神就想是盯著一盤最愛的靈食一般,”這叫她不禁膽寒,直覺那女人要動手了。
聽到這話,韓穆薇三人均不由得蹙起眉頭,鐘珠珠眼神微動,只瞬息便拿定了主意問道:“烏怡景在哪座山待著?”與此同時拿出了昔陽的傳信玉符,讓他招回洪丹師徒。
韓穆薇最后看了一眼深淵之地,轉(zhuǎn)身面向燕霞藝:“你和你師父有多久沒出宗門歷練了?”她召喚了這么久,深淵之地沒有絲毫回應(yīng),便知無垢禁域一時間還破不了,那就沒必要讓燕霞藝師徒再冒險待在墨羽門了。
“你的意思?”燕霞藝未等說完,就果斷拒絕:“不行,”她舅舅說了坤宸戰(zhàn)甲的戰(zhàn)魂已經(jīng)徹底清醒,隨時都有可能沖破深淵的禁域,離開墨羽門,所以他們還不能撤出。
“那你們就等族令吧,”鐘珠珠傳完了信,便收起了玉符,只是將將準(zhǔn)備繼續(xù)問烏怡景的住處,其雙目突然露了疑惑,身子一頓,后眼眸瞬間大睜,帶著韓穆薇和燕霞藝立時就消失在原地,顏汐趕緊跟上。
轉(zhuǎn)眼間,韓穆薇一行就入了墨羽門深處的一座高峰,鐘珠珠一手提著一個瞬移閃身在一條直入山底的道上左拐右拐,不過二十息便入到山峰地底,駐足在一條傾斜直上的石階前。
燕霞藝知道這峰歸屬于誰,立馬拿出一根絕神草心放入嘴中,又取了一沓隱身符分別往她們身上拍了兩張,耳邊是隱隱的嘶吼聲,聽得人心底生寒。
鐘珠珠一馬當(dāng)先地踏空順著石階而上,眸中冷冽迫人,她敢肯定烏怡景在用祭臺剝奪他人生機精元,今日她就要讓她好好感受一番自己構(gòu)建的祭臺是何等霸道。
韓穆薇還是頭次見著鐘珠珠動如此大怒,慘烈的嘶吼聲再起,一行人瞬間到了山峰中心的巖窟之中,只見一直徑不過兩丈的祭臺之上橫躺著六具干尸,還有三個青壯年正在迅速地枯癟。
更叫她們瞠目的是盤坐在祭臺中心的女子,其周身包裹著極富生機的精元,而烏怡景和鄔夕夕正站在祭臺外,十分滿意地看著這一切。
鐘珠珠掃過祭臺上那些躍動的古咒符文,很快就尋到了破口,右手兩指一挽一塊極品靈石立時出現(xiàn)在兩指之間,后瞬間擲出,啪的一聲入了祭臺的破口。
“誰?”烏怡景大喝一聲,但其雙目卻不舍得離開祭臺,大睜著眼睛看著祭臺上躍動的符文漸漸地歸于平靜,心中怒火噌的一下沖入紫黑色的瞳孔,吼道:“出來……”
“這就怒了,”鐘珠珠扯掉貼在身上的兩張隱身符,慢慢地走向百丈外的祭臺。烏怡景眼皮開始急跳,心中徒生一股極為不祥的預(yù)感,慢慢轉(zhuǎn)頭看向來人,雙目一緊,瞬移掠向出口。
顏汐正等著呢,將韓穆薇和燕霞藝推開,后正面迎向沖來的烏怡景。烏怡景明明見前方無一物,不知為何心驀然一抽,緊接著就嘭的一聲,頓時被撞翻在地,劇痛瞬間襲來。
鐘珠珠站在祭臺邊上,壓根沒理會這邊的動靜,摸著下巴又看了一會,抬眼瞥向仍盤坐在祭臺中心的鄔夢幽,雙唇一彎,蹲下身子雙手開始翻動。
“你不能,”被驚著的鄔夕夕終于回神了,趕忙上前來阻止,韓穆薇瞬移而上,一戟橫掃,一抹冒著熱氣的血灑在了祭臺之上,看著被懶腰截斷的鄔夕夕,韓穆薇撤了身上的隱身符問道:“你還記得鄔夢蘭嗎?”
只剩一口氣的鄔夕夕眼角滲出了一滴清淚:“夢……夢蘭……”
顏汐也現(xiàn)了身,款步走向還不能爬起身的烏怡景,一手抓住她濃密的發(fā),正在改動祭臺的鐘珠珠出聲道:“不要讓她這樣簡單的死了,我已經(jīng)給她選好了死法。”
“你們不能殺我,”烏怡景害怕了,從沒有像現(xiàn)在這樣膽顫過:“我……我的命牌在我娘那,我娘已經(jīng)飛升了,我……我還有爹,我爹是……是藏冥桃家的前……前任家主桃頃?!?br/>
躺在聚魂燈中的桃無鹽聽到這話,頓覺不好,按照往昔的慣例,這爛賬珠珠又要栽在他頭上,關(guān)鍵他無妻無子無女,誰知道桃頃是桃家哪位的種?
“藏冥桃家,”鐘珠珠手下動作速度不減,語帶諷刺:“桃家的根就是爛的,”等他們回了金烏山,一定跟桃家斷絕往來。
顏汐已經(jīng)猜到鐘前輩要干什么了,干脆揪著烏怡景的頭發(fā),拉著她來到祭臺邊上:“前輩,你看看是不是要禁錮了她的丹田和神魂?”
“要,”鐘珠珠改好了祭臺,就立馬動作禁錮了烏怡景:“擼了她的儲物手鐲,扔進祭臺中心。”
“好嘞。”
在烏怡景被扔進祭臺中心的瞬間,鐘珠珠收回了之前打出去的那塊極品靈石,立時祭臺便開始慢慢運轉(zhuǎn),跟著她便撤了對烏怡景的禁錮。
禁錮一消,烏怡景就嘶叫了起來:“啊……,”她的生機、修為在被慢慢地剝離,這時始終盤坐著的鄔夢幽忽然睜開眼眸,待看清當(dāng)下狀況后,立時大笑:“原來我沒在做夢,這次是真的要死了,”死了好,死了就不用再痛苦了。
“啊……,”烏怡景像一條烈日下的泥鰍一樣,不停地在翻滾,可就算是這般,其兩手依舊緊摳祭臺中心邊緣的屏障,想要逃脫:“饒命……我……啊……再也不敢了……”
洪丹趕至烏慎山中心巖洞時,見到的就是在轉(zhuǎn)動的祭臺,而祭臺中心的兩人他都認(rèn)識。驚愣了許久的燕霞藝見舅舅到了,便揭了身上的隱身符走近:“瞧著怎么樣,這祭臺可是烏怡景為我們舅甥兩準(zhǔn)備的。”
足足半個時辰,祭臺才慢慢地停了下來,鐘珠珠看著祭臺中心的一攤枯骨輕語道:“上天給了你們做人的機會,可你們總是不把自己當(dāng)個人。”
“前輩,”洪丹上前行禮:“既然烏族女已身隕,洪丹自請留下看守深淵?!?br/>
鐘珠珠垂在身側(cè)的雙手用力一握,祭臺頓時歸入塵土,她轉(zhuǎn)身面向洪丹:“按著你們族長的話行事便可,”后稍稍扭頭對韓穆薇說,“天色不早了,我們該離開了,”話音一落其便成了已逝的烏怡景。
韓穆薇輕笑著幻化成鄔夕夕,鹿眼帶水地望向燕霞藝:“過幾天巳誠靈閣將要拍賣填羽城,你當(dāng)真要錯過這大事?”
燕霞藝捂嘴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