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7章 一輩子的兄弟
,最快更新暖婚100天 !
喻以默垂眸,目光落在那些菜肴上,不由得微微皺眉,隨即抬眼看向蘇煜成,有些責(zé)備的說道,“你分明知道寺里主持強調(diào)過,不許沾酒肉?!?br/>
蘇煜成笑笑,“你這身體,不吃肉怎么能恢復(fù)?你平時說是不沾肉腥,我都是想著法的讓杜越把肉給你化進(jìn)粥里,或者是煮進(jìn)湯里的?!?br/>
聽到蘇煜成的話,喻以默瞳仁微微瞪大,轉(zhuǎn)而看向一旁的杜越,似乎在求證蘇煜成說的話的真實性。
杜越臉上閃過一絲猶豫,隨后扯了扯唇角,開口道,“是真的?!?br/>
當(dāng)初他重傷,被山中寺廟的主持收留了,主持強調(diào)過他們?nèi)羰亲∠?,要遵守寺里的?guī)定,首先有一條就是不沾酒肉,從那天起,喻以默就再沒有碰過酒肉。
可是后來為了他的身體考慮,蘇煜成和杜越暗中給他補充各種營養(yǎng),想讓他身子盡快恢復(fù),便會在他每日的飯菜里動手腳,而這些喻以默本人是壓根不知道的。
“你們……”喻以默氣的臉色一白,“都是胡鬧!”
在這里住了一個多月,他自覺給寺里主持添了麻煩,每每想起都覺得無以回報,如今因為不能遵守規(guī)定,他心里更是愧疚難當(dāng)。
蘇煜成見他動了火,連忙勸道,“行行行,我跟你實話實說了吧,其實這些事情主持也知道!我曾經(jīng)跟他提過,說你要恢復(fù)身體,最后他也默許了,只是說讓我們在小和尚面前保密?!?br/>
聞言,喻以默緊抿的唇依舊沒有放松,可看蘇煜成這副模樣,也不像是在說謊,也沒再說什么。
蘇煜成見他不再生氣,這才暗中松了口氣,連忙招呼杜越一起在石凳前坐下,隨后給他們一人倒了一杯酒。
“說起來,我們也好久沒一起喝過酒了?!?br/>
說著,他拿起酒杯示意舉杯,喻以默本無動于衷,后來不知道想到了什么,也端起了杯子和他們碰了碰杯。
說起來,這一個多月以來,他過的昏天地暗,
所有情緒都沉悶悶的壓在心口,壓根就沒有一個可以抒發(fā)排泄的出口。
他端起酒杯,目光沉沉的凝視著酒杯中清亮的液體,隨后舉杯,一飲而盡。
冰涼的液體順著喉管到胃里,很快就掀起了一陣火辣。
久違,陌生的感覺。
三杯酒下肚,桌上的氣氛慢慢緩和了許多,似乎是在酒精的加持之下,喻以默的話也慢慢多了起來。
三個人聊東聊西,就是不聊現(xiàn)實問題,比如如今江州城喻氏集團(tuán)的情況,亦或者是喻以默這雙腿的恢復(fù)問題。
三個人面對那些不好的事情的緘口不提,說說笑笑,竟然讓他們莫名覺得猛一下回到了青年時代,關(guān)系無形中拉近了許多。
眼看著兩瓶酒在桌上不知不覺見了底,喻以默突然伸手,端起酒瓶,給自己倒?jié)M,隨后看向一旁的蘇煜成,面色逐漸多了幾分嚴(yán)肅和認(rèn)真。
“煜成,這杯酒我敬你。”
蘇煜成一愣,顯然沒想到他會突然這么嚴(yán)肅的來這么一套,“老喻,我們之間……”
不等蘇煜成說,喻以默就已經(jīng)語氣堅持的說道,“就算是好兄弟,該說謝還是要說的。”
當(dāng)初若不是蘇煜成,只怕他早就被野狼野獸叼走了,連骨頭渣都不剩了。
雖然,前段時間他們兩個決裂,幾年的兄弟之情在頃刻間破裂,可后來,事實證明,他這個好兄弟沒交。
當(dāng)時,他被喻顧北和洛九爺?shù)娜溯喎簹?,都是照死里去打的,肋骨斷裂,雙腿骨折,渾身鮮血,全身上下沒半點好地方,他被丟進(jìn)大山里,幾乎半身殘疾。
那個時候,沒有行動能力,意識不清楚的他幾乎覺得自己都快要死了,硬撐著一口氣到后半夜,直到幾束光亮晃過來。
蘇煜成出現(xiàn)在他面前的那一瞬間,他還以為自己是在做夢。
他們分明說好從今以后不再是兄弟了的,他們分明鬧得很僵了,可是最后,蘇煜成蹲在他面前,目光急切,又氣又恨的對著他說,“喻以默,你給我撐住!”
他說,“我們曾經(jīng)說過的話你忘了嗎!”
他說,“一起出生入死過,就是一輩子的兄弟!”
“……”
后來,他再醒來,發(fā)現(xiàn)自己正置身于一個破舊的老式房間中,后來才知道,他被送到了青山中的青山禪院。
青山禪院是當(dāng)初青山廟的人為寺廟里的主持禪師修建的參禪悟道修行的場所,為了保證安靜私密,選址就在青山的深山里,沒多少人知道。
后來,青山廟漸漸沒落,也沒什么香火了,寺廟內(nèi)的和尚慢慢散了,只剩下一個主持,一個老僧,還有幾個從小被收養(yǎng)進(jìn)寺廟的小和尚,于是他們從寺廟里搬進(jìn)禪院,與世隔絕。
就這樣,他們在禪院里生活了將近三年了,生活清貧卻自由快活。
經(jīng)過主持的允許,喻以默在這里住下,蘇煜成時不時會讓手下來送一些生活物資,米面油之類的,偶爾在晚上來一趟看看他的情況。
一轉(zhuǎn)眼,就過去了一個多月。
而如今,喻以默的雙腿還沒有好轉(zhuǎn)的跡象。
此時此刻,蘇煜成聽著喻以默的道謝,心里莫名的不是滋味,他端起酒杯同他碰了碰,隨后扯了扯唇角,目光落在喻以默的腿上。
喻以默坐著的是一個木制的輪椅,是禪院里那個掃地撞鐘的老僧和幾個小和尚共同給他用木頭做的,很粗糙,但是卻很實用。
蘇煜成猶豫了一瞬,語氣嚴(yán)肅的說道,“老喻,你這雙腿,必須要接受更好的治療,否則……”
他咽了口口水,剩下的話沒說下去。
若是再耽誤下去,只怕他兩條腿就要廢掉了。
喻以默眸光暗了幾分,隨后抬眼沒有聚焦的看向遠(yuǎn)處,沒有說話。
旁邊的杜越皺了皺眉,也跟著開口勸說,“他說的沒錯,以默,你這雙腿不能再耽誤了?!?br/>
喻以默眉眼淡了幾分,抬手用兩根手指捏起酒杯,抿了一口道,“治好了又能怎樣?就能改變一切嗎?”
難道腿好了,失去的東西就能重新?lián)碛袉??曾?jīng)的失敗就能抹去嗎?選擇離開的人就能改變主意回來嗎?
蘇煜成盯著他看,一動不動,最后眼底生出了幾分恨鐵不成鋼的神色。
喻以默從來都不是這樣的,他從不服輸,不畏懼,不懼未來,不會猶豫,可現(xiàn)在,他變了,變了好多。
三個人陷入沉默,久久沒有出聲。
不知道過了多久,蘇煜成眸光沉了沉,突然抬起頭來,看著一旁的喻以默一字一句的說道,“老喻,阮詩詩,她回來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