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第5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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丹青額上頓時冒出冷汗,他試圖收回畫像。
但是他雙手剛一動作,便感覺到一股大力襲來,手中頓時一空,那卷畫像已被夏侯楚煜握在手里。
夏侯楚煜握緊了大掌,忽然凌空一抖,畫卷展開,畫上的女子眉目與她有三分相似,可是對他來說卻是陌生至極。
夏侯楚煜心中冷冷一笑,墨黑的眸幽深如潭。
只是此刻這汪潭水卻猶如靜水下的潛流,表面似乎平靜無波,暗地里卻已驚濤駭浪。
“王爺?”丹青上前一步,卻被夏侯楚煜伸手阻住。
“你說這才是溫青蘭?”眸色漸漸轉(zhuǎn)深,夏侯楚煜看著丹青一字一頓問道。
丹青躬身答道:“是!”
雖然早就在懷疑,也已經(jīng)猜到她可能的身份,但當(dāng)真相擺在眼前,夏侯楚煜卻還是難以接受。
“那么,本王現(xiàn)在的王妃又是誰?”
夏侯楚煜的眼眸倏地瞇起,眸底血紅,眸光卻森冷寒冽,周身漫起的冰冷氣息幾乎要將空氣冰封。
他的心中其實早已有了答案,但是他依然想要從丹青口中得到證實。
丹青知道一旦王爺知曉實情一定會暴怒,心中著實為那個有著溫暖笑容的女子捏了一把汗。
但是他的忠誠卻讓他不得不向王爺據(jù)實稟告。
丹青抿了抿唇,低聲道:“王妃是溫家二小姐,溫淺墨。”
丹青將所調(diào)查得來的消息一條條匯報。
包括溫富貴如何李代桃僵,溫淺墨如何被逼上花轎。
夏侯楚煜聞言,卻是不怒反笑,“很好!”
丹青愕然抬眸,卻發(fā)現(xiàn)那笑意根本就是未達(dá)他眼底,桀驁不馴的聲音中透著一股濃烈的恨意。
瑯琊聽完早已氣憤,他憤怒開口:“王爺,溫家如此膽大包天,竟敢藐視皇家威嚴(yán),一定要將他們滿門抄斬!”
夏侯楚煜收起笑容,墨黑的眸在面具后發(fā)出冷銳的光芒,放在身側(cè)的大手倏地緊握成拳,薄唇抿就的弧度像是一道刀鋒。
雖不怒,亦傷人于無形之中。
她果真不是溫青蘭!
此時夏侯楚煜說不出心中到底是何滋味。
是釋然?還是更加痛恨?
他滿心仇恨,到頭來竟然錯施了對象。
枉他英明一世,竟一再被溫富貴耍弄欺騙!
當(dāng)初溫青蘭給他帶來的傷害,溫富貴竟然敢讓另一個女子來承擔(dān)他的怒火。
好一個溫家!
夏侯楚煜猛地站起,重重一拳砸在書桌上,頓時在桌面上留下一個拳頭大的坑洞,“傳本王的命令,溫富貴犯欺君之罪,罪無可恕,連同溫家其余人等,即刻收押天牢!”
“是!”瑯琊領(lǐng)命便要退下,卻被丹青攔住。
“王爺,此事須從長計議——”丹青連忙說道:“王爺忘記您的大業(yè)了嗎?”
夏侯楚煜正處于暴怒之中,丹青的一句話卻如當(dāng)頭一棒,令他迅速冷靜下來。
稍微平穩(wěn)了氣息,卻聽丹青繼續(xù)分析道。
“此事還請王爺三思,溫富貴尚且不足道也,但是他在朝中卻是與右相和張國鋒為同一陣營,他一直在財力上支持右相。”
“此次金國來襲,與他們也脫離不了關(guān)系,目前我們還沒拿到右相叛國的具體證據(jù),若是現(xiàn)在抄了溫家,恐怕會打草驚蛇。”
“況且右相手中握有重兵,萬一他與金國里應(yīng)外合,于天岱此時來說,恐難應(yīng)付。”
“而且他們背后的主謀者可能就是二皇子。并且——”
丹青停了一下,一字一頓說道:“攝魂應(yīng)該就在溫富貴手中。”
“攝魂?”夏侯楚煜眸光驀地一凜。
丹青一臉肅穆,沉聲道:“是!屬下已查到,攝魂曾經(jīng)在溫府中出現(xiàn)過。”
“目前,各方都在覬覦太祖皇帝留下的寶藏,只是苦于找不到藏寶圖。”
“卻少有人知攝魂與奪魄就是發(fā)現(xiàn)藏寶圖的關(guān)鍵。”
“如今,王爺已拿到奪魄,那么只要再找到攝魂,便可開啟太祖寶藏,所以——”
丹青沒有再說下去。
但是夏侯楚煜已經(jīng)從震怒中冷靜下來。
他漸漸壓下心中的怒火,眸光恢復(fù)睿智。
夏侯楚煜手在身側(cè)握緊,眉心緊蹙,腦中卻是飛快地轉(zhuǎn)著思緒。
“可是若不抄了溫家,單憑他們違抗圣旨,用庶女代替長女出嫁羞辱王爺,王府的威嚴(yán)何在?”瑯琊梗起脖子反駁。
“威嚴(yán)?比起王爺曾受過的磨難,這一點威嚴(yán)又算什么?”丹青看著夏侯楚煜說道。
他知道,夏侯楚煜一定會以家國大業(yè)為重。
是啊,再大的羞辱和磨難他都已經(jīng)隱忍下來了,這一次,他又源何為了一件他早已料到的事情如此失控?
夏侯楚煜抿了抿薄唇,不愿去想其中隱情。
他坐回椅子上,看著丹青,“你說的對!溫富貴對本王來說確實還有用處。”
丹青忽然想起了什么,他看了眼夏侯楚煜,說道:“王爺,還有一件事,屬下認(rèn)為很是奇怪。”
楚煜看著他,此時,他的心中已然平靜下來,眼眸亦冷冷得如同一把飲血不留痕的寶刀。
“據(jù)屬下所探聽得來,溫家的二小姐從出生起就是心智不全,可是王妃她——”
“哦?”
心智不全?可是她哪有一點心智不全的樣子?
分明古靈精怪,還牙尖嘴利的。
每一次不把他氣得半死不罷休。
夏侯楚煜微微前傾了身子,冷聲道:“你的意思是,王妃也不是溫淺墨?而是另有其人?”
丹青卻也皺了眉頭,“屬下也覺得奇怪,因為王妃樣貌確實是溫家二小姐未變,但是性子卻相差甚遠(yuǎn)。”
“會不會是易容了?”瑯琊道。
丹青搖搖頭,“王妃臉上并沒有易容的痕跡,這一點王爺應(yīng)該很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