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入宮
馬車駛進皇宮,最后停在福寧殿前。和貴公公早已等候在此,車一停穩(wěn),他忙上前去擺好車凳,扶皇帝下來。
“萬歲爺今兒個可是遇著什么好事了?”和貴的余光瞥向馬車后側的另一輛。只見一紅一黑,兩道人影,從那車上下來。
“遇到了件喜事。”說完,皇帝看向沈寧與顧冉:“你們二人近前來。”
待兩人走近,和貴看清沈寧的面容,怔了一怔,忙道:“恭喜萬歲爺找到小皇子了。”
皇帝看著沈寧,一臉笑意:“哪里還是小皇子,已經(jīng)長成了一個俊兒郎。今后你便住在芳晴殿,凡是有喜歡的,不習慣的,都可說與朕。”
皇帝只字不提顧冉,沈寧便大著膽子回道:“沈寧沒有不喜歡的。只有一事不習慣。”
皇帝問:“何事?”
沈寧跪了下來,說:“沈寧懇請皇上,讓相思與沈寧一起。”
顧冉一聽,也跟著跪了下來。她什么都沒說,也不需要她說什么。她知道,沈寧會為他們爭取所有機會。
看著跪在地上的兩人,皇帝的好心情去了一大半。原本打算將顧冉交給和貴,再讓和貴在宮里隨便給她安排一個差事,讓她就此淡出沈寧的視線與生活。
現(xiàn)在一看,似乎沒那么容易。如果操之過急,他這好不容易尋來的兒子,可能又要沒了。
皇帝試探著道:“一個女子,無名無份住于你的寢宮,成何體統(tǒng)?”
“兩點靈犀心顛倒。定情永為好。1”說完,沈寧叩首,“求皇上成全。”
皇帝看著他一身幾乎融于夜色的外衣,妥協(xié)道:“朕知道了,起來吧。和貴,帶他們二人去芳晴殿。”
和貴福身:“奴才遵命。”
“謝皇上成全。”沈寧終于松口氣,正要扶著顧冉起身,聽皇帝又說——
“稱呼,該換了。”
“謝父皇成全。”
芳晴殿在福寧殿的西側,這是皇帝特意找人修建的一座側殿,兩殿距離之近,不需要轎輦,走一會兒便到。
這地方,在顧冉的記憶里,是禁地。蕭寧從不許他以外的任何人入內(nèi)。顧冉就曾因為偷著入殿,而惹怒了蕭寧。那也是蕭寧唯一一次同她發(fā)怒。
她在殿中找到了“沈相思”的筆記與畫像。只不過,筆記上寫了什么,她已不記得了。但畫像上的人,她記得清清楚楚。
當時,她還以為這是蕭寧特意給“沈相思”修建的宮殿。現(xiàn)在才知,芳晴殿,原來早就存在。
“殿下,往后這里便是您的寢宮。殿下日后有什么需要,知會奴才一聲便是。”和貴公公恭敬地道。
“謝過公公。”沈寧禮貌地回道,“已經(jīng)沒有不習慣的了。”
“殿下不必拘謹,以后這里就是您的家了。”和貴說完,又對著殿內(nèi)的一眾宮人道,“好生伺候著殿下與姑娘,若有什么不周,你們就是板子上身!”
宮人紛紛跪下:“奴婢遵命。”
之后,和貴又叮囑了宮人一些話,才退下去。
芳晴殿內(nèi)就只剩下顧冉與沈寧,瞬間安靜了下來。
兩人終于可以獨處,沈寧迫不及待地將人擁入懷中。顧冉感受著他心口的震動,說:“定情永為好。阿寧,你可真會說。”
說到我的心里去了。
沈寧像是做了什么決定一般,緊張又小心翼翼,他問:“相思,我可以嗎?”
可以與你定情嗎?
顧冉知道他在問什么。但現(xiàn)在不行。只一道喜歡的枷鎖,是鎖不住沈寧的。還得要個籠子才行。
鎖起來,關進去。沈寧,才能永遠是她的。
“可以什么?可以對我做書里的那些事嗎?”顧冉的手伸到他的背上,一下又一下地輕劃出漣漪。
一股快意直沖沈寧的頭頂,他將顧冉松開一些,目光暗沉地看著她,又問:“可以嗎?”
顧冉目光流轉,含著情愫:“我是你的相好,有什么不行?”
“相思,你知道我在問什么。”沈寧有些急切。
“我啊,當然知道。”顧冉仰頭,湊近他的唇:“我知道你想對我做什么。”
輕輕的摩擦碰觸與暗示,終讓沈寧沒能忍住,拖著她的后腦吻了上去。
顧冉入宮為后三年,沒被蕭寧碰過一下。現(xiàn)在,倒與十幾年前的他,做了這么親密的事。
然而,兩人的生疏,讓他們同時沒了動作。
“阿寧。”顧冉微瞇著眼喚他時,他才緊張地與顧冉分開。
“下次我會做好的。”
顧冉被逗笑,說:“好,我等你。”
沈寧認真地點頭,再次擁她入懷。
但兩人相擁沒多久,和貴又回來了。他帶著人,親自將晚膳送來。臨走前,又細細叮囑了一番,才放心離去。
顧冉早已對這宮中御膳不感興趣,看著一桌子的山珍海味,她更想沈寧給她做的那些家常便飯。食之無味地吃了一些,就不再動筷。
看著沈寧也停了下來,她忙道:“阿寧,我吃飽了。我等你,你慢慢吃。”
沈寧看著她:“我也吃飽了。”
顧冉不信,直接將他戳穿:“好阿寧,出來沒幾天,學會說謊了。”
沈寧的手在桌下,捏了捏自己的衣角,沒有說話。
顧冉則拿起了被他擺放規(guī)整的筷子,夾著菜,送到了他的嘴邊。沈寧猶豫了一下,才緩緩張口。
這情形,就像他們在徐北,下著雪的寒冬夜里,她喂沈寧吃餃子一樣。
晚膳后,宮人要伺候沈寧沐浴,沈寧冷著臉讓她們出去。
顧冉看了,忍不住打趣:“你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皇子了,伺候你,是她們應該做的。”
沈寧不悅,皺著眉:“你喜歡嗎?”
喜歡其他女子如此接近我嗎?
顧冉走近他,為他寬衣,低頭時,眼中的寒光落于地面:“當然不喜歡。”
沈寧卻抓著她的手,道:“那你來。”
“我等你,殿下。”顧冉抬頭時,眼中已換上笑意。
沈寧這才放手,轉身去沐浴。
四月初夏,夜里還有春天的余韻。殿內(nèi)熄了燈,月華如水,穿過窗,在地上灑了一片靜謐。床榻上的兩人,亂了的喘息聲,與此刻的安靜格格不入。
這種未沖破防線,又似情人一般的過分親密,已經(jīng)是他們的共識。
顧冉會默許沈寧對她做任何事,沈寧則會在她的默許下,徘徊于邊緣,在她身上留下自己的印記。只待他哪天控制不住,兩人便會一同陷入深淵。
“相思。”沈寧突然停了下來,撐著身子,借著月光看顧冉。顧冉已有些迷離,只“嗯”了一聲,就被攫取了呼吸。
她抓著沈寧胸口的衣服,微微顫抖。三年前依賴于自己的少年,儼然變成了一個侵略者,用他的生疏與瘋狂,掠奪著她的一切。
身上人的胸膛熾熱結實,心跳聲也格外清晰。顧冉已經(jīng)迷失,只能隨著沈寧,任他侵占。
不知過了多久,沈寧終于饜足:“相思,我們該睡了。”
“嗯。”顧冉余勁兒未散,呼吸也不平穩(wěn)。
沈寧倒是膽子更大了,在她額頭落下一吻,抱著她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