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犍稚
敖海平之所以想讓小鯉魚把她的瓜瓜錘給他看看。
是因為他一眼就認出,那根本不是什么武器,而是寶林神僧敲擊木魚所用的犍稚。
而這犍稚也是來歷非凡,據(jù)說乃是寶志禪師舊物。
寶志禪師,又稱呼保志、寶志公、志公或寶志大士,乃是南北朝齊、梁時高僧,少年時,于道林寺出家為僧。
南朝梁武帝為了紀念寶志禪師,建立了開善寺,也就是靈谷寺的前身。
這寶志禪師在世之時,就有種種神異,可不食,知來事,分身多處等等。
寶志禪師俗家姓朱,相傳一位朱姓婦人聽見鷹巢中嬰兒啼哭聲,從樹上把他抱下,撫養(yǎng)長大,所以經(jīng)中描述他的長相說:“面方而瑩徹如鏡,手足皆鳥爪。”
南朝的張僧繇,曾受梁武帝的詔請,為寶志禪師畫像,寶志一時興起,以指端輕輕地朝面門一剺,竟現(xiàn)出十二面觀音像,妙相殊麗,或慈或悲。
所以別看這小小的犍稚,在當時的靈谷寺也是一件佛門至寶。
之所以能傳到寶林神僧手中,主要還是他未出家前,已是名聞天下的大才子,加上他天資聰穎,熟讀佛經(jīng),短短數(shù)年就成為一代高僧。
更有人把他和當年寶志禪師相提并論。
靈谷寺長老和主持都對其也是寄予厚望,基本上欽定為下一屆主持。
而寶林神僧所創(chuàng)的《眾生十二相》和寶志禪師的《觀音十二相》是不是一種法門,誰也說不清。
有人猜測,寶林神僧獲得了寶志禪師傳承。
也有人猜測寶林神僧就是寶志禪師輪回轉世,總之眾說紛紜。
可是寶林神僧忽然棄僧入道,對佛門造成重創(chuàng)。
為什么這樣說呢,是因為當年的寶林神僧,在大家心目中的地位不亞于唐朝的玄奘大師。
如果玄奘大師忽然不當和尚去當?shù)朗苛耍@完全就是在動搖佛門根基,對佛門聲望造成的重創(chuàng)可想而知。
當年寶林神僧就是類似情形,佛門對其可謂是恨之入骨,所以直接隱去了這段歷史。
隨著時間流逝,寶林神僧自此被人遺忘,更不見文字。
可是另外一些“人”沒有忘,他們壽命悠久,雖是數(shù)百年前發(fā)生之事,但對他們來說依舊是記憶猶新。
敖海平游到一半,忽然停住了身子。
他去找朱隱娥又有什么用?質問她和馮芝潤的關系?
其實這么多年,他們龍族也早已坐實猜測,畢竟從龍門丟失以后,唯有她一“人”化龍成功,要說她和龍門沒一點關系,鬼都不信。
因此當年,龍族也和朱隱娥做過一場,可是朱隱娥擁有護身依仗,龍族沒占到絲毫便宜,最終結局就是兩敗俱傷,所以雙方默契罷手。
最終結局就是龍族揭過此事,而朱隱娥被困長江永不上岸。
但是龍族不可能放棄尋回龍門,這關系到他們的種族繁衍。
所以把敖江月罰至長江,說是贖罪,實際是監(jiān)視母女二人,特別是小鯉魚,想從她身上尋得那人線索。
想到這里,敖海平游至對面上了岸。
然后目光隔著長江,看向對岸,仿佛能把對面柳南風和小鯉魚的動作盡收眼底。
“怎么樣,二哥,確定是他嗎?”
不知何時敖江月來到他的身后。
敖海平搖了搖頭,然后道:“還不確定,還待仔細查看,不過那小鯉魚是他女兒應該沒跑了。”
“咦,你確定?”敖江月有些驚訝問道。
他們之前有所猜測,但猜測就是猜測,他們也拿不出什么實質證據(jù)出來。
“你注意到那小家伙手里的小錘子嗎?”
敖江月點了點頭,每次惹怒了小鯉魚,這小家伙就拿著瓜瓜錘要跟她干架,她不熟悉才怪。
“那是馮芝潤出家后所使用的犍稚。”
“你確定?”
敖海平回過身來,看著她道:“我無比確定,他出家為僧期間,我拜訪過他多次,見過多次。”
“那犍稚本是紫檀色,可被馮芝潤持有之后,日夜加持,等他悟出眾生十二相之后,更是受到佛法浸染,化作金色,擁有種種妙用神通。”
“而且那小鯉魚自己也說了,那物是其父留給她的防身之物。”
“那現(xiàn)在我們應該怎么辦?”敖江月有些茫然問道。
“我在探探那柳南風的底,如果他真是馮芝潤轉世之身,以馮芝潤的才情,不會沒有留下后手。”
敖江月抬頭看了眼二哥。
敖海平天生羈傲不遜,加上又是天生龍族,可謂是傲氣無比。
可自從遇到那馮芝潤之后,甘愿追隨其后,一身傲氣徹底磨平,即使過去數(shù)百年時間,說起對方,依舊折服對方才情。
可見當年馮芝潤是何等的驚才絕艷,冠絕當世。
“實在不行,等爹回來,取來那三世書,一試便知。”敖海平又道。
但此時敖江月卻皺起眉頭,露出憂愁之色。
“怎么了?你還在擔心什么?有我在,那馮芝潤即使看破胎中之迷,尋回過去記憶,也不會對你如何。”敖海平安慰道。
敖江月忍不住白了他一眼,他這是多畏懼馮芝潤。
“我擔心的不是這事,我擔心的是天宮之事,最近江城……”
敖江月把最近妖族齊聚江城之事告訴了敖海平。
敖海平聞言也皺起了眉頭,龍族雖然勢大,但是硬抗整個妖族,也是力有不逮。
但天宮可是關系著所有妖族的未來,沒人會愿意放棄這個機會。
而馮芝潤是三百年來,唯一進過天宮,又回到人間的人。
這消息是誰傳出來的不得而知,馮芝潤為什么回到人間,也不得而知。
不過不管如何,從那之后天宮就消失了,再也沒有人去往天宮,據(jù)說也與那馮芝潤有關。
而馮芝潤最后出現(xiàn)的地方就是江城,然后徹底消失。
悠悠百年時光悄然而逝,江城迎來一批批的“人”,又有一批批的“人”離去。
可自從數(shù)十年前,白星河以觀星之術預測天宮將會重臨人間,江城又再次變得熱鬧起來。
而當年馮芝潤從龍族手中奪走龍門,還是有不少人知道的。
現(xiàn)在如果讓他們尋回龍門,那么也就意味著他們尋得了天宮線索。
“此事看來還要等父親回來與他商量,我們需要龍門,同樣需要天宮。”敖海平道。
敖江月點了點頭,目前看來也只能如此。
她舉目看向對岸,看向那和小鯉魚說笑的柳南風。
他如此無憂無慮,還不知風暴將臨,他又會如何應對呢。
她忽然有些好奇,馮芝潤留下的后手,能不能讓他在這場風暴中全身而退。
PS:還有
“沈兄!”
“嗯!”
沈長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會打個招呼,或是點頭。
但不管是誰。
每個人臉上都沒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對什么都很是淡漠。
對此。
沈長青已是習以為常。
因為這里是鎮(zhèn)魔司,乃是維護大秦穩(wěn)定的一個機構,主要的職責就是斬殺妖魔詭怪,當然也有一些別的副業(yè)。
可以說。
鎮(zhèn)魔司中,每一個人手上都沾染了許多的鮮血。
當一個人見慣了生死,那么對很多事情,都會變得淡漠。
剛開始來到這個世界的時候,沈長青有些不適應,可久而久之也就習慣了。
鎮(zhèn)魔司很大。
能夠留在鎮(zhèn)魔司的人,都是實力強橫的高手,或者是有成為高手潛質的人。
沈長青屬于后者。
其中鎮(zhèn)魔司一共分為兩個職業(yè),一為鎮(zhèn)守使,一為除魔使。
任何一人進入鎮(zhèn)魔司,都是從最低層次的除魔使開始,
然后一步步晉升,最終有望成為鎮(zhèn)守使。
沈長青的前身,就是鎮(zhèn)魔司中的一個見習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級的那種。
擁有前身的記憶。
他對于鎮(zhèn)魔司的環(huán)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沒有用太長時間,沈長青就在一處閣樓面前停下。
跟鎮(zhèn)魔司其他充滿肅殺的地方不同,此處閣樓好像是鶴立雞群一般,在滿是血腥的鎮(zhèn)魔司中,呈現(xiàn)出不一樣的寧靜。
此時閣樓大門敞開,偶爾有人進出。
沈長青僅僅是遲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進去。
進入閣樓。
環(huán)境便是徒然一變。
一陣墨香夾雜著微弱的血腥味道撲面而來,讓他眉頭本能的一皺,但又很快舒展。
鎮(zhèn)魔司每個人身上那種血腥的味道,幾乎是沒有辦法清洗干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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