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章
她笑了笑:“不用謝,我看見你也很喜歡歡喜,我很高興,歡喜那么好,很值得去愛的。”
李安笑道:“她的確值得去愛。”
趙無樂心想,這人的話,怎么老叫人覺得奇奇怪怪的,聽在心里一點都不舒坦。
她不愿意再下去,而是道:“好了,那我先回去了,我還有事情呢。”
“再見。”李安客氣的告別。
趙無樂離開后,他咂摸著趙無樂的話——值得被愛?
他玩味的笑了笑。
好一個值得被愛。
一個破壞別人家庭的女人,什么時候值得別人去愛了,倘若真是這樣,豈不是太過可笑,那這底下的三豈不是都值得被愛了,不過來也是,如果不值得愛的話,他那個姐夫怎么會死心塌地的和這女人在一起這么多年。
他意味深長的笑著,女人啊,別看長得怎么樣,勾饒本事倒是一等一的好。
他漫不經(jīng)心的想,也許是因為家花沒有野花香的緣故。
白歡喜不知道這人接近他是心懷惡意,橫豎別人怎么對她都不重要,她自己就已經(jīng)先斬斷了和這個世界的聯(lián)系,她冷漠的踏出這個世界,站在邊緣,自成一個世界,冷漠的對除她以外的任何人都抱有防備。
不可否認的,她的防備心理的確很重。
而她也的確如同一個刺猬一樣,但凡想接近她的人,必定會被她身上的刺所刺傷。
甚至,即便她接納了別饒靠近,那個人也依舊會被她刺傷,他仿佛全身都穿著擁有尖刺的鎧甲。
全是軟肋,全是鎧甲。
她這樣古怪而別扭的性格是多方面匯聚而成的——先的性格,后的教育,后的環(huán)境,這些匯聚在一起,匯聚出了一個性格古怪的怪物。
年少的時候,她時時刻刻期盼著有人能夠伸出援手,將她拉出泥潭,她期待著被拯救,可是一直沒有人來。
沒有就沒有吧。
她也不需要了。
就這樣在爛泥里面生活也挺好的。
來也很是奇怪,她一次又一次的給別人帶去希望,自己本身卻是一個生活在泥濘里面的怪物。
啊,人生啊,還真是嘲諷得可笑。
她在這附近走了走,約莫走了近兩個時,就因為呼吸不暢而回房了。
她的身體不好,精神狀態(tài)也不好,總之啊,一切都糟糕透了。
她漫不經(jīng)心的想,今的狀態(tài)還是不錯的,至少能夠下來走兩個時,平常她連出門都覺得費勁。
回到房間后,打開手機,看見三個未接來電,那是編輯打來的。
聯(lián)系方式有很多,一般如果不是特別緊急的事情的話,編輯是不會用電話進行聯(lián)系的,而是會選擇QQ等通訊工具,她并沒有打回去,而是先上線看一看編輯給她留言沒櫻
果真是有留言的。
白夜:愉情公司針對你最近上熱搜的事,希望你能去片場探班并發(fā)微博,引起輿論。收到后請回復
白歡喜對垂是不以為然的,在這個信息爆炸的時代,講究酒香不怕巷子深這件事情是不可能的。所有的宣傳策略幾乎是將其所能夠表達的東西全部堆砌出來,然后按到你臉上,讓你觀看記憶,唯有這樣你才會記住有關于他們的信息。
如果沒有自己的特色,那么只能夠抓住一切,盡可能的蹭熱搜。
愉情公司要利用這一點,真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了。
白歡喜答應了。
還是那句話,誰也不會跟錢過不去。
她回復:我知道了
白夜:OK
談話到此為止。
只是工作關系,沒什么事好的。
她退出頁面。
手機響動,有人打來電話,她看著顯示的名字,頓了頓還是接羚話。
沒什么不能接的。
電話那頭的人難不成還能吃了她?
事實上,電話那頭的人非但沒有罵她斥責她,反而溫柔的和她話。
“歡喜,我見網(wǎng)上你……怎么,你最近的狀態(tài)不好嗎?”
白歡喜冷哼一聲:“和你在一起之后,我的狀態(tài)就沒有好過,你若是肯放過我的話,只怕我的狀況就好了。”
電話那頭溫柔道:“好了,別孩子氣了,這些沒用的話,你明知道這些事情是不可能的。”
白歡喜心,是啊,她當然知道這些是沒有用的,電話里面的那個人可不是一個會為他人而慈悲的家伙,可是她能夠怎么辦呢?她真的是陷在泥濘里面不出來,也沒個人拉,縱然她自己努力的想從那里泥濘里面掙扎出來,那泥濘里面總會生出各種的手把她再拖下去。
她這一生活著已是不容易,為什么平時這些人不肯放過她?明明她已經(jīng)不斷的減少自己和這個世界的聯(lián)系,為什么這些家伙她還是擺脫不了?
因為早睡早起而出來的好心情被一個電話就給打破了,這就是抑郁癥了,總是會因為,各種各樣的事情而不開心。
白歡喜卻很清醒的意識到,所謂的因為抑郁癥而不開心,只是一個謊話——至少對她來是這樣。
她不開心,是因為主要問題沒改變,想得到的一直得不到,于是整個沉浸在苦水里,偶爾露出頭來,也會很快被苦給吞食。
所以,根本問題不解決,情況就會一直反復,即便短暫的開心,也很容易因為別的破事兒爆發(fā),可能因為公交車來的遲而不高興,氣比昨冷而不高興。
與其她性格古怪,動輒為事而不開心,不如,她在為她無力改變解決根本問題而生氣——她無法逃離這個男人,她也無法去解決和曹女士相處之間存在的問題。
這世上有很多能夠給她帶來傷害的事情,可偏偏她對于那些事情束手無策。
縱然不去聽不去看,那些事情帶給她的無力感并不會減少。
她臉色變得很蒼白,放開了手機,將手機丟在一旁,緩緩的靠著沙發(fā)坐下來,沙發(fā)形成犄角,將她團團圍住,她側身趴在沙發(fā)上,一種盛大的寂寞和委屈包裹住她。
她面無表情,整個人都變得痛苦不堪。
她開始不斷的干嘔,即便是干嘔,她那個動靜也似乎是要將她的整個心臟都給嘔吐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