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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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章
辭花幫殷九野換好了衣服,與溫阮一同將他送回了漁樵館。
溫阮看了他一會兒,沒有多留就準備先回侯府。
她不能留在這兒,若是讓人知道她守在漁樵館一整夜,怕是要引人注目,懷疑阿九其實已身受重傷,而且她也要回去拿藥給他。
拜托了辭花后,溫阮就先回府了。
她看著外面天空漆黑的顏色,長長地吐了一口氣,這漫長的一晚上,可算要過去了。
走出漁樵館門口,她看到溫北川。
“大哥?”
“我來接你回府,然后送些東西來這里。”溫北川笑道。
“什么?藥。”
“大哥你知道了?”
“你們啊,以后這種事,先與我說一聲。”溫北川無奈道。
溫阮心想,那我哪兒能知道阿九跟發(fā)了失心瘋似的,跑去同太霄子去干架呢?
算了,把鍋背好,不然搞不好大哥要責罰阿九。
“知道了,下次我會先跟大哥你說的。”溫阮笑道。
“回府吧,明日再來看他,今夜我會讓人這周圍守著,不會有事。”溫北川說。
“嗯。”溫阮點點頭,又回頭再望了院子里一眼,這才回去。
殷九野在半夜醒轉(zhuǎn),一醒來就看到辭花耷拉著一張臉啃果子,滿臉都寫著郁悶。
“守喪呢?”殷九野問。
“你有病啊!”辭花破口大罵,“你他媽有病啊!”
“水。”殷九野撐著床榻坐起來。
辭花一杯水懟到他臉上。
“你差不多得了啊。”殷九野瞥了他一眼。
“不是,你跟我說說,你為啥跑出去招惹太霄子,你傷好全了嗎?你心脈養(yǎng)了這么多年,好不容易養(yǎng)得差不多了,嘿,你多能耐,跑去跟他打一架,打就打了吧,還沒把人打死,殷九野,你是不是腦子有坑!”
“你煩不煩?”殷九野皺了下眉頭,我他媽哪兒知道狗道士武功又精進了啊!
“我煩!我煩透了!”辭花一屁股墩坐在床榻上,愁得不行,“他看出是你了沒?”
“有懷疑,但不確定。”
“你往年不忍得好好兒的嗎?去年太霄子去聽白樓,你也沒去招惹他啊,今年你是怎么回事?”辭花真的不理解。
“今年溫阮不想他去聽白樓。”
“所以你就跑去把他引開,順手跟他打一架?”
“有這個原因。”
“九野,不,九爺,祖宗,您能不能稍微清醒一點,你籌劃了這么多年,你不至于為了一個女人犯這種蠢吧?”
“至于啊,怎么不至于?”
“你真喜歡她?”
“對。”
“喜歡到不怕你的身份暴露,也要給她出氣?”
“早晚要暴露的。”
“這他媽能一樣嗎!”
“你好吵。”
“你是嫌棄我咯?”
“嗯。”辭花眼色幽幽地看了殷九野一會兒,幽怨地說:“我知道了,一定是你發(fā)現(xiàn)你著女裝比我更好看,所以你不愛我了。”
“我刀呢?”殷九野也幽幽地問。
辭花笑得彎了腰,哈哈哈地止不住,眼淚都要飛出來了,“我信你是真的喜歡溫阮,不喜歡溫阮你干不出這事兒,誒,你以后多穿穿,挺好看的。”
“你再說一句?”殷九野壓著內(nèi)心無比的暴躁,越想越想把溫阮吊起來打一頓!
“哦,溫阮給你換女裝你都不生氣,我說說都不行了?重色輕友,九野,我沒想到你是這樣的人!”辭花拍著床板起身,“你自己待著吧!”
辭花也只是嘴上說說不管他了,其實也不過是從房間里面守到了房間外面,繼續(xù)啃果子,繼續(xù)生悶氣。
越想越氣,這會兒二公子在請宵夜呢,大家都去慶功了,自己這個主角不在,算怎么回事?氣死了!
房間里的殷九野摘了面具握在手里,低頭看著。
七歲那年,他被太霄子帶去太玄觀,在那里待了整整十年,震斷了他全身的經(jīng)脈,讓他如個廢人般茍活于世。
十年后的某一天,他找到機會逃出了那里,藏身在外又五年。
整整十五年,他沒有一天不想殺了太霄子這個道貌岸然的畜生。
也誠如辭花所說,他應(yīng)該再等一等的,等到養(yǎng)好了身上的舊傷,等到有了徹底的把握,將太霄子一擊必殺。
但溫阮是個意外,反正早晚是要跟太霄子打一場的,他干脆將這個時機提前,也幫溫阮一把。
只是很可惜,狗道士越來越強,而他的舊傷養(yǎng)了五年也未完全康復(fù),錯失了機會。
殷九野嘆了聲氣,將面具蓋在臉上,盤膝坐起,運功療傷。
與此同時的聽白樓。
盛月姬獨坐在雅苑里,她身邊除了一個畫嵬,再無旁人。
畫嵬將今日給盛月姬畫的畫,盡數(shù)燒了。
畫中的盛月姬面目丑陋,神態(tài)可憎,他看著害怕。
當時讓盛月姬破音失態(tài)的那句話,是婆子在她耳邊說,太霄子今日不會來了,他已在不辭夜。
彼時溫阮讓人傳話進去,只是詐她,溫阮也沒料到,后來太霄子還真沒去,阿九……牛逼!
盛月姬起初不相信,她不明白,其他的人多多少少都與溫阮有接觸,對自己有失望,所以不來聽白樓,她尚能想通,可太霄子憑什么?
他從來沒有跟溫阮接觸過,也必然不知自己這些時日的失態(tài),他為什么也會棄自己而去?
盛月姬根本不知發(fā)生了什么,她只覺,頹敗不已。
一個黑衣人幽然而至,說:“去找他。”
次日,溫阮早早起來,準備先去漁樵館看過阿九之后,再去仕院。
結(jié)果開門就見著阿九站在門外。
“你沒事了?”溫阮疑惑。
“唉呀,疼。”殷九野捂了下胸口,“姑娘幫我瞧瞧?”
“……疼死拉倒。”溫阮白了他一眼,提步就走。
“姑娘這么狠心的嗎?我可是為你負的傷。”殷九野跟在她身后樂道。
溫阮轉(zhuǎn)頭瞪他:“昨日我就想跟你說了,以后你再這么擅作主張,我就……”
“就如何?”殷九野笑看著她。
“扣你工錢。”
這個威脅好可怕哦。
殷九野拱手道:“是,在下知錯,以后姑娘指東我絕不打西,姑娘叫我去死我絕不敢活。”
“那你死個給我看看?”溫阮笑。
“姑娘舍得?”
“舍得啊,死慘一點。”
兩人一路吵著嘴,一路往仕院去。
在仕院門口遇上了難得一見的呂同學,呂同學一見到殷九野就露出了難以言喻地笑容:“陰夫子,今兒這身衣裳不比昨日好看啊。”
殷九野微笑,“其實我也可以申請給弟子們開設(shè)武道課的,再去申請幾個死亡名額過來,畢竟這拳腳之事,打死個把人,在所難免啊。”
呂澤瑾咽了咽口水,往后縮了縮:“開玩笑的,陰夫子風流倜儻,穿什么衣裳都好看。”
溫阮瞧著好笑,拉了殷九野一下,又問呂澤瑾,“你昨日怎么跑過來給我作證了?”
呂澤瑾:“我看太霄子不順眼,很多年,能給他添堵的事兒,我都樂意做。”
“可以,理由成立。”溫阮笑說,“那今日又怎么會突然想起來聽學,你不是快被逐出仕院了嗎?”
“我想好了,我是得學點東西在肚子里,等哪天我家老子歸了西,我得撐起呂家,說來這還是那日酒樓里,溫阮你那席話點醒我的,多謝了。”
“客氣。”溫阮笑,“那還去聽白樓嗎?”
“不去了,就當做了一場夢吧。”
“嗯,看來多舉舉手幅還是有好處的,能讓呂世子靈臺清明,脫胎換骨啊。”
“溫阮,你不奚落我是能死,是吧?”
溫阮笑著走進仕院,看到立在仕院正院中的那塊石碑上寫的字換了,以前寫的是“教書育人,為天下計”。
現(xiàn)在寫的是……“不誤人子弟”。
溫阮轉(zhuǎn)頭看了看殷九野:“這是誰想的?”
“我。”殷九野很是坦蕩,“當日太傅出事后,都說這太傅親自題字的石碑得換個說法,我就說換這個。”
“其他夫子也同意?”
“能做到這五個字已是不易。”
“說得對,陰夫子常常誤人子弟。”
“弟子們,上課了。”殷九野和藹可親地看著溫阮和呂澤瑾。
溫阮:她踮了下腳尖,湊到殷九野耳邊輕聲說:“阿九你知道嗎,女裝只有零次和無數(shù)次,我很期待哦。”
殷九野轉(zhuǎn)頭看她,她一臉無辜天真,還做作無比地眨了兩下眼睛,越看越欠收拾。
溫阮笑得純良無害,大步走進課堂。
殷九野瞧著,抬手摸了那個石碑一下,嘆息道:“破仕院,誤人子弟啊,都把咱家姑娘教成什么樣了?”
仕院:?
仕院開始上課,城門才剛剛打開,身著斗篷遮去了面容的盛月姬坐在馬車里,出了城。
一路來到了一個破落道觀,道觀門漆斑駁,鮮有人至。
她推門進去,看到太霄子盤膝坐在觀中。
“你昨日為何不來?”她質(zhì)問。
太霄子緩緩睜眼,說:“有事在身。”
“你一修道之人,能有何事?”盛月姬甩開頭頂?shù)亩得保瑤撞竭^去,怒問道:“我等了你一晚上!”
“我受了傷,不宜去你那處,所以未去。”
“受傷?誰人能傷你?”
“不知。溫阮的人?”
“不是。怎么可能不是!”盛月姬喊道,“除了她還會有誰非要跟我過不去!”
太霄子皺了下眉,他不像其他龍珠那樣早已看了好幾次盛月姬氣急敗壞的神態(tài),此刻見盛月姬這般模樣,有些訝異,“你與她有仇?”
“自然。”盛月姬恨聲說,“你幫我殺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