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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話音剛落，蕭鳳溟猛地一顫，幾乎是同時(shí)，他毅然沉聲反駁：“不！”
    懷中的聶無雙輕輕閉上眼，有淚水滾落劃過白皙如雪的絕美臉龐，感受著他的緊緊擁抱，不再放手。
    “讓我走吧，鳳溟。”她低聲道：“你明明知道……”
    她還沒說完，身上就感覺到他的顫抖：“無雙，我不知道，我不愿知道。我也不愿知道你走到這一步得益于誰，我也不愿知道，你與他到底是如何怎樣的糾纏。我只知道，你是我的無雙。”
    有什么落下，滴在她的面上，一滴一滴令她心中更添凄涼。
    他哭了？她想要抬頭，卻被他緊緊按在心口，他不愿她看見他的悲傷與孤寂。
    “無雙，若是你走了，朕還有與誰一同共看世間，高高的引鳳臺(tái)還未為你建成，這盛世的江山還未平定，你若走了，朕該怎么辦？還有孩子……”
    他顫抖的手撫上她的眼，緊緊地?fù)碜×怂Ｋ麖膩矶际悄敲锤吒咴谏希挥羞@一刻她才真正明白了他的脆弱、他的高處不勝寒……
    似感覺到母親的悲傷，聶無雙只覺得原本安靜的肚子中，胎兒踢了一腳，蕭鳳溟猛地一顫，縮回手。
    聶無雙愴然淚下，她按住他的手貼近：“孩子，這是你的孩子……”
    他的手小心翼翼，似不敢用力，他又驚又喜地看著聶無雙，兩人相對(duì)，淚流成行，這是他們的孩子，是歷盡艱險(xiǎn)，歷盡亂世沉浮中的孩子。
    是他的罪與悔，是她的苦與淚。這孩子身上流著他的血，連著她的靈魂。
    “他在動(dòng)，他……真的在動(dòng)，在這里……”蕭鳳溟俊雅從容的面上第一次露出為人父的天真，甚至有些語無倫次。
    聶無雙笑著流淚，點(diǎn)頭：“是，他在動(dòng)。可是很多時(shí)候，他很乖……”
    燭火下，他的笑容綻開，那么真心實(shí)意的歡喜。她忽地住了口，只默默黯然看著他。
    “無雙，你不要走。”蕭鳳溟握緊她的手，深眸中掠過堅(jiān)定：“不要走。我赦免他的罪，你不要走。”
    聶無雙渾身一顫。她不敢置信地看著他，赦免蕭鳳青？這簡直是他最不可能做到的事。大哥能原諒弟弟做錯(cuò)事，但是皇帝怎么能容忍臣子背叛？
    她震驚過后，慢慢搖了搖頭，凄然一笑：“不，他不會(huì)接受的。他那么驕傲。”
    蕭鳳溟一下子沉靜下來，紅泥小爐黯淡下來的柴火偶爾在蓽撥作響。猶如兩人惶惶不定的心情。
    “你說得對(duì)，他不會(huì)接受。”蕭鳳溟清朗的眉宇間露出黯然：“他從小就是那么一個(gè)倔強(qiáng)的孩子。與所有的人都格格不入。他那么驕傲，驕傲得沒有人可以阻擋他想要做的事。”
    聶無雙黯然垂了眼簾：“所以，我要走。”
    她的聲音清淡如風(fēng)，看著外面的沉沉黑夜，破開虛妄的黑暗，她仿佛能看見在千里之外的齊地，他一身銀甲，嗜血拼殺。
    他說“無雙，我不能讓你再傷心失望，也不能再失去你……”
    心中一痛，她推開他的手，重復(fù)說道：“我要走。這個(gè)江山還你。這個(gè)孩子……”
    “給你。”她虛弱一般吐出最后兩個(gè)字。
    蕭鳳溟定定看著她：“不再回來？”
    他眼底風(fēng)云涌動(dòng)，帶著哀切至深的怒意：“你明明知道他一定會(huì)敗……”
    “我知道。”聶無雙緩了緩口氣，哀哀地看著他：“可是，他是為了我。鳳溟，若是我再一次背棄了他，這樣的聶無雙又怎么能值得你去愛？這個(gè)應(yīng)京給你，這個(gè)應(yīng)國，給你，你就讓我好好陪著他走到最后一步。”
    她凄然一笑：“他說，他生，我便生，他死，我便死。為了我，他奪了他不該要的應(yīng)國，背負(fù)了萬世罵名。”
    “朕不許！”蕭鳳溟看著她，別過臉：“這事沒有商榷的余地。你留在朕的身邊，朕赦免了他。天涯海角，他不要再與你、與朕相見。”
    聶無雙陡然無言，她看著他的背影，不再言語。帳外有夜風(fēng)呼呼吹來。臉上的淚漸漸干了。
    蕭鳳溟看著杯中已涼的茶，伸手要去換。
    她已沉默地端來猶溫的茶壺，為他斟滿一杯清茶，燭光下，她傾城的容光似也模糊起來。
    “好，我不走。你赦免他。我交出兵權(quán)。”她抬眼，看著蕭鳳溟。
    蕭鳳溟心中涌過自己也不明白的狂喜，就如突然之間看到那璀璨的星光。他握了她的手，俊顏上容色似春水柔和：“好。”
    聶無雙看著他，淡淡嫣然一笑。
    ……
    回到潁州城，天色已經(jīng)過了三更，聶無雙掀開轎簾，看著護(hù)送她回來的侍衛(wèi)們沉默地隱在了來時(shí)路上。
    她心中長嘆一聲，把臉埋入了溫暖的披風(fēng)之中。披風(fēng)上還帶著他身上淡淡熟悉的氣息。臨別依依，送君三里，他才方回。
    天上的星月早就隱了蹤跡，空氣中多了幾分冰冷，這靠近秦地的潁州城也要踏入寒冬了。她怔怔出神。忽地遠(yuǎn)遠(yuǎn)跑來一位士兵，急走上前，攔住轎子跪下道：“太后娘娘，顧相……顧相他……”
    “他怎么了？”聶無雙一怔。
    “顧相……他說等娘娘回來，要屬下給娘娘這個(gè)包袱！”士兵遞上一個(gè)青布包袱。
    聶無雙急忙打開，一方相印，一封單薄的書信。她忽地明白了什么，心中悵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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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了留言很感動(dòng)，寫文不是一種可以量產(chǎn)的東西，有時(shí)候自己也覺得寫的很難受。特別是久別重逢的這幾章，我是小心再小心，很想寫一個(gè)不一樣的相逢，但是筆力有限，所以很糾結(jié)就卡了。
    謝謝各位諒解，今天就更新四千，等卡過這一段，就是真正大結(jié)局的時(shí)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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