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第九十章
張美麗確實沒有打算請白瀾錦到家里坐坐,一來進(jìn)去坐一會兒,等他回家就太晚了,何況她現(xiàn)在病著,連話都不愿多說,沒辦法招待他,到最后反而冷落了他。她打算等她病好了,再請他吃個飯,到時候好好謝他。
于是她小聲對孔銘說:“你先進(jìn)去,我跟他說會話。”
他的手仍放在她的腰上,沒有動,聽了這話胳膊還緊了緊。
無奈地把手?jǐn)R在他胸前,語氣里帶了些請求,“我得謝謝他照顧然然,很快。”
這個女人永遠(yuǎn)知道怎么樣才能讓他屈服,她只要碰碰他,口氣放軟一些,他就什么都答應(yīng)她了。而且她不讓這個姓白的進(jìn)門這一點讓他很滿意,他們倆的家才不能讓討厭的人進(jìn)去呢。
“一分鐘,”孔銘讓步了,給了她一個很短的時間,如果一分鐘內(nèi)說不完他就出來抓人了。
白瀾錦一直看著兩人的互動,眼里的詫異越來越深,張美麗當(dāng)年走的那么果決,不可能輕易和孔銘復(fù)合的,那現(xiàn)在又是什么情況?在他不知道的地方發(fā)生了什么?
扭頭看孔銘帶著兒子進(jìn)了家門,張美麗才面向白瀾錦,還沒等她開口,白瀾錦就笑了,“出差兩天?我記得你走的時候穿的是套裝,是什么重要的公事讓你穿著睡衣回家的?”
確實這身打扮太不合體了,張美麗解釋道:“我和孔銘去了趟綠孋山莊……”
“哦?”他打斷她的話,口中嘲諷的意味遮也遮不住,“丟下孩子兩個人去度假,所以你們又在一起了?”
這個問題她答不出來,她自己也不知道和孔銘到底是什么關(guān)系了,她承認(rèn),她對孔銘有感情,要不然她不可能和他上床。但昨晚確實也有著沖動的因素,在那種環(huán)境下,只有他們兩個人,她頓時就什么都不怕了。她知道自己傷他有多深,明白他有多痛苦,看得出他對自己的渴求,補(bǔ)償也好,贖罪也罷,她回應(yīng)了他。
他們不可能永遠(yuǎn)都躲在綠孋山莊那個世外桃源,回到a市,她又得接受他們倆之間仍然存在著那么多問題的現(xiàn)實。她以為自己一直按著計劃有條不紊地生活著,可一遇到孔銘,所有的事都和她想好的不一樣了,他總是能把她生活搞得一片狼藉。
見張美麗沉默著,只當(dāng)她是默認(rèn)了,白瀾錦捏住她的肩膀,急切地說:“你忘了你當(dāng)初怎么離開他的了?為了不讓他起疑心,你忍到孩子出生,之后又忍了大半年,總算擺脫他。你在美國那么辛苦也不肯回國,不就是為了躲他?現(xiàn)在是怎么了?回來才幾個月,又和他好上了?張美麗,你不是這么沒原則的人!”
被這么抓著很難受,他手下的力道讓本身就搖搖欲墜的女人站不穩(wěn),她想要扒開他的手,卻被抓得更緊。
因為氣憤而格外亮的眸子黯淡了下來,白瀾錦沉聲說:“你和誰在一起,都不可能和他……美麗……你不能這么耍我……”
腦子里攪成一團(tuán)漿糊,她身上本來就燙,此時正是炎夏,在外面站上一小會兒已經(jīng)熱的眼暈,又被男人一頓好說,張美麗不由得伸手在他胳膊上撐了一下,防止自己坐到地上去。
孔銘從屋里出來看到的正是這樣的場景,瞳孔猛地收縮了一下,快步走過來,把張美麗扯到自己懷里,揮開白瀾錦搭在她肩上的手,恨恨地咬牙,低聲警告道:“滾。”
說完抱起懷中的女人,毫不客氣地踢上院子門,把那個外人隔絕在這個家外面。
有力的胳膊箍得腰疼,她推他,說:“我自己能走。”
聽了這話他不但不松手,反而抱得更緊了,他的手控制不住地顫抖起來,“你是不是喜歡他?”
“先放我下來,”這個樣子被孔世然看到像什么話。
“你只能喜歡我……”就像他只愛她一樣,美麗心里要是有人,也只能是他。
皺起眉毛,張美麗扶著額頭低吟:“頭疼……”
他這才松開她,隨即把她橫抱起來,穿過院子,走進(jìn)小別墅。孔世然迎上來,見媽媽很不舒服的樣子,大聲問道:“媽媽怎么了?”
“你媽媽生病了,”孔銘回答他,“爸爸把她抱到樓上臥室休息,你走路輕一點。”
“哦,”孔世然年紀(jì)雖小,道理還是懂的,媽媽病了需要安靜,連答應(yīng)的聲音都壓低了不少。
把張美麗放在床上,她額頭上全是汗,剛要起身去拿濕毛巾給她擦臉,就被揪住了領(lǐng)子,她忍著難受,說:“我跟他沒什么。”他們之間問題已經(jīng)夠多了,她不想再多生事端。
他已經(jīng)感覺到她臉上冒出來的熱氣,目光劃過她的眼睛、鼻子,最終落到她發(fā)白的唇瓣上。
這個地方只有他能碰,那個男人想都不要想。
“媽媽,”小孩的聲音從門外傳過來,正要落下一吻的男人忽地抬起身,轉(zhuǎn)頭朝門口望去。
孔世然手上端著一杯水,呲牙咧嘴地顛著小快步走進(jìn)來,他全神貫注地看著手中的水杯防止水灑出來,并沒有注意到父母的慌亂。一直把杯子小心地擱在床頭柜上才松手,不停地吹著指尖,“好燙,好燙。”
他的懂事讓張美麗覺得平日里孩子那些調(diào)皮搗蛋都甘之若飴了,笑著摸了摸他的頭,說:“媽媽今天沒勁給你洗澡,等下爸爸帶你去,你乖乖的,早點睡覺。”
等孔銘忙完孔世然,把他哄睡了,時間已經(jīng)不早。張美麗躺在床上沒事干,給白瀾錦發(fā)了條短信道謝,同時為孔銘的態(tài)度向他致歉,只不過平時秒回的男人這次沒有回復(fù)她。她又休息了一會兒,感覺能下地了,自己簡單地沖了個澡,換上睡衣準(zhǔn)備睡覺。
她從浴室出來,迎面撞上打算敲門的孔銘,問道:“怎么了?”
“看你要不要幫忙,”他怕她又站不住,扶了她一把,“該我洗了。”
“什么?”張美麗撐住門框,有意無意地?fù)踔f:“你在我這洗了,回去又要出汗,你不如回家再洗。”
孔銘那么聰明的頭腦,一下子沒聽明白張美麗什么意思,愣了一下,才反應(yīng)過來,緩緩收斂了嘴角邊的笑意,“你讓我回哪去?這里就是我家。”
她顧左右而言他,找各種借口:“你兩天沒見世嘉了吧?”
他立刻回道:“現(xiàn)在回去他也睡了。”
咬了咬下唇,張美麗又說:“你沒有帶正裝,明天還要上班呢。”
“辦公室里有備用的,”他經(jīng)常住公司,休息間里什么都有。
她的眼神開始不自覺地躲閃,“你兩天沒回家,你家人該起疑心了。”
“我兩個月不回家他們也不會問我,”那些人巴不得他外宿在哪個女人家,只要不是張美麗。
“那……”她又要說什么,卻被逼得一直后退,最后抵在洗手臺邊上。
“你就是不想我留下來,”凌厲地盯著她,他問:“為什么?”
強(qiáng)迫自己直視他,她說:“我們……我們離婚了。”
這算哪門口理由!?孔銘撇過頭滿不在乎地笑了一下,又扭頭盯住她,壓低聲音說:“你忘了?我們沒結(jié)婚的時候也是睡在一起的。”
不敢相信他居然說出這種簡直可以稱得上耍流氓的話,而且她竟然沒法反駁,一時無話。
“我……”見張美麗啞口無言,他不想她為難,說:“我在這住到你病好再走。”
她終于妥協(xié),“那你睡樓下。”
這次孔銘沒有回答她,站在她面前就開始脫衣服,夏天衣服本來就少,瞬間上衣就沒了,跟著手就伸到下面解褲子,把她嚇了一大跳。顧不上自己頭暈得厲害,張美麗一步竄出浴室,順便帶上門。
“砰”地一聲門被關(guān)上,背對著浴室門,他頓時停下手上的動作,一手撐著洗手臺,一手捂住自己的臉。
張美麗以為和孔銘說好了,她允許他留下來,前提是他去睡樓下那個臥室。沒想到她還沒完全入睡,浴室門被開門了,緊接著左邊一沉,她就被摟過去了,男人的下顎抵著她的頭頂,顯然沒打算跟她解釋這是什么情況。
“你……”張美麗懷疑這是沒完沒了了,他怎么能說話不算話,她忽略了他根本沒有答應(yīng)過她。
“我要跟你睡,”孔銘的臉皮已經(jīng)有一丈寬,直接厚顏無恥地承認(rèn)了,“否則我要借助安眠藥才能入睡。”
“什么?”是藥三分毒,張美麗重視起來,問他,“為什么要吃安眠藥?從什么時候開始的?”他以前沒這毛病呀!
男人閉著眼,睫毛濃密的陰影投在眼眶下,并不看她,“從你走那時開始。”
他淡然地說出這句話,仿佛說的是別人的事,全然與他無關(guān)。張美麗沉默了,看了他半晌,也閉上了眼睛。
也不知過了多久,女人略顯粗重的呼吸逐漸平緩起來,孔銘睜開了眼睛,眼眸清明,定定地看了她好久,偷偷地在她唇上印上一個酸澀又甜蜜無比的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