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 章 第七章
工作人員聽見駱衡這么問,還很驚訝,“駱老師不知道嗎?”</br> 駱衡嗯了聲,給朝陽使了個眼色后,往房間內(nèi)走去。</br> 朝陽關(guān)上門,先是把一個東西塞在了工作人員的衣兜里,然后才跟對方仔細打聽了一番情況,這位也算是知道一些內(nèi)幕的,當(dāng)即跟朝陽聊了起來。</br> “開心就好那邊是前天才通知導(dǎo)演換組合錄制了,導(dǎo)演發(fā)了好大一通脾氣,孫策劃昨天熬了一宿才寫了新的錄制計劃,原本很多已經(jīng)準備好的東西都不能用了。”</br> “開年頭一天就碰見這樣的糟心事兒,擱誰這心里都不痛快。”</br> “唉,要說這甜心寶貝也是倒霉,指不定在哪兒得罪了宇宙寶貝,才會被她們針對了。”</br> 朝陽眉頭微皺,“臨時換人,這也太坑人了。”</br> 工作人員無奈,前后左右看了看確定沒人后,抬手擋在唇邊,靠近朝陽,將聲音壓到極低,“聽說這次是她們公司領(lǐng)導(dǎo)親自打的招呼......就那樣吧,要不怎么能這么順利換人呢?”</br> 朝陽恩了聲,“謝了啊。”</br> “客氣。”</br> 工作人員跟朝陽又說了幾句以后,離開了十五樓。</br> 進電梯的時候,他雙手插兜,右手摸了摸朝陽塞進來的紅包厚度,滿意的瞇起了眼睛。</br> 等工作人員走了幾分鐘以后,朝陽才敲門進了駱衡的房間。</br> “怎么樣?”駱衡第一時間打聽情況。</br> 朝陽沒出聲,反而將駱衡從頭到腳打量了一番,這甜心寶貝里到底是誰讓他這么在意,連衣服都沒換就急切的想知道情況?</br> “怎么樣啊,你倒是說啊。”駱衡雙臂環(huán)起,“說不說?”</br> “說說說。”朝陽搖搖頭,“你急什么啊。”</br> 駱衡反駁,“誰著急了,我身為本期節(jié)目的神秘嘉賓,連臨時換人了都不知道,我還不能問了?”</br> “能能能。”朝陽也知道駱衡的性格,他要是真不想說,一個問題能扯出來八百六十個理由應(yīng)付他。</br> 駱衡有點不耐煩了,“說。”</br> 朝陽把工作人員的話原封不動的說給了駱衡聽。</br> 本以為駱衡會發(fā)脾氣,可他卻沒有。</br> 朝陽突然有種很微妙的感覺,剛想開口問駱衡,卻見駱衡對他擺擺手,“朝陽哥,我有點累了,想先休息一會兒。”</br> 朝陽點點頭,“那我先出去了,你好好休息,有什么需求給我打電話或者找崔燦。”</br> “恩,我知道。”</br> 朝陽走了以后,駱衡脫了外套躺在床上,從機場到酒店的這一路,明明很累,但此刻卻一點困意都沒有。</br> 宇宙寶貝換成了甜心寶貝。</br> 駱衡想到了下午去機場給唐夏送的身份證,原來她來H市錄節(jié)目。</br> H市這么冷,唐夏會不會受不住?明明那么怕冷的一個人...對了,節(jié)目組馬上要突襲錄制了!</br> 駱衡猛的從床上坐起來,算算時間,唐夏抵達H市也沒多久,再說她也不可能一落地就休息,肯定要跟節(jié)目組開會溝通,可能等節(jié)目組一會兒開始搞突擊錄制的時候,唐夏根本沒有休息多久?</br> 駱衡回神反應(yīng)過來自己的擔(dān)心以后,又皺起了眉,自己對唐夏...是不是過于關(guān)心了?</br> 然而,這個念頭一出,駱衡又搖搖頭,自己在心中否定了。</br> 哪怕是朋友,在這種情況下得知對方的狀況,也會擔(dān)心的。</br> 嗯...合情合理。</br> 駱衡拿起手機,想提醒唐夏注意身體,可點開對話框又驚覺,唐夏根本沒跟他說來H市錄節(jié)目的事情,他還是本期的神秘嘉賓,更不應(yīng)該主動暴露自己的行蹤了。</br> 唉。</br> 駱衡放棄了給唐夏通風(fēng)報信的舉動,他的指尖不小心點在了唐夏發(fā)過來的圖片上,最后一張圖片徒然被放大。</br> 駱衡盯著看了兩秒,然后掀開被子,把自己裹了進去,他不斷的調(diào)整自己的姿勢,換了幾次總算找到了跟唐夏圖片上差不多的躺姿。</br> 幾分鐘后,駱衡回了唐夏的消息:【躺著確實挺舒服的。】</br> 凌晨兩點二十,兩位主持人也到了十六樓的會議室。</br> 節(jié)目本來是四位MC,但考慮到這期嘉賓都是女孩子,兩位男主持人跟著一起突擊錄制不合適,導(dǎo)演便讓男主持休息去了。</br> 女主持人一個叫喬婧,一個是梁酉。</br> 喬婧性格溫溫柔柔,是很和善的一個人,而梁酉向來是以尖酸刻薄出名,錄制節(jié)目的過程中,總會有一些嘉賓表現(xiàn)不是那么出彩,更有的也許會鬧出一些小笑話。</br> 而這個時候,喬婧一般都會打圓場,不讓嘉賓那么難看。</br> 但也總有喬婧照顧不到的地方,梁酉便會借機說一些并不好笑的話。</br> 梁酉的性格并不討喜,但在綜藝節(jié)目里來說,喬婧和梁酉的相對性,總會引出看點,這要是為什么節(jié)目組一直讓她擔(dān)任固定MC的原因。</br> 兩點半,開始錄制了。</br> 喬婧和梁酉都穿的私服,二人均是素面朝天,肩并肩站在一起,正在聽導(dǎo)演跟她們交代注意事項。</br> 喬婧聽的認真,梁酉看起來有些不耐煩了。</br> 大半夜的錄節(jié)目,本身就是一件讓人煩的事情。</br> 喬婧對導(dǎo)演的每一句囑咐都給出了明確的回應(yīng)。</br> 等喬婧和梁酉出門準備去十五樓突襲嘉賓的時候,梁酉回頭建議攝像組稍微遠一點拍。</br> 跟拍攝像一愣,隨即應(yīng)了。</br> 梁酉拉開樓梯間的門,借著“吱嘎”一聲響,嗤笑了喬婧一句,“你什么時候能不這么裝?”</br> 喬婧淺笑,“不知道你在說什么。”</br> 梁酉聳了聳肩,“行吧。”</br> 兩三句話之間,二人已經(jīng)推開了十五樓的門。</br> 在梁酉的眼神之下,攝像上前靠近了一些,喬婧臉上依舊是溫婉的笑意,從衣兜里拿出四張房卡,房卡背面在鏡頭面前晃了晃,喬婧歪頭一笑,“我們先來開哪個呢?”</br> 梁酉從她手上拿出兩個房號為單數(shù)的,然后伸出右手,“剪刀石頭布,輸?shù)男√栂乳_。”</br> 喬婧彎唇,“好啊。”</br> 兩個人都是右手背在身后,“剪刀——石頭——布——”</br> 喬婧剪刀,梁酉布。</br> 喬婧輕笑一聲,“那就先從3開始吧。”</br> 梁酉抽出那張房卡來,遞給喬婧,“我抽的房卡,你去開門。”</br> 喬婧“噗嗤”一聲笑出來,指著梁酉面對鏡頭道,“瞧瞧,她輸了還得我去兜底。”</br> 梁酉只是笑。</br> 喬婧四指并攏朝攝像彎了彎,“來,我們小聲一點,讓我們猜一猜03里住著的會是誰呢?”</br> 滴——</br> 房卡貼在門口的感應(yīng)器上,下一秒房門打開了。</br> 喬婧食指抵在唇上,無聲的“噓”了一下,這才踮著腳走了進去。</br> 1503的住著的這位大概是怕黑,玄關(guān)口,還有小客廳里的燈通通都開著,就連半敞開的臥室里,也隱約有暖黃色的燈光投射出來。</br> 喬婧無奈,“這么亮,真是一點突襲感都沒有了。”</br> 梁酉回道,“也許是知道我們會來?”</br> 喬婧笑,“那我們來看看用哪種方法叫醒她?”</br> 后面跟著的工作人員拿了個小轉(zhuǎn)盤上來,梁酉手握著邊緣,用力一轉(zhuǎn),鏡頭落在轉(zhuǎn)盤上,轉(zhuǎn)盤速度逐漸變慢,指針指在了【high歌】上。</br> 喬婧無奈,“大半夜的來這么一段,會不會被其他房客投訴?”</br> 話雖然這么說,面對工作人員遞過來的大喇叭,喬婧是一點猶豫都沒有,就伸手接了。</br> 喬婧把喇叭交給梁酉,“剛才開門的事兒我可都替你做了,這次該你了。”</br> 梁酉也沒拒絕,詢問了一下工作人員使用方法后才上前。</br> 臥室門是半敞開的,倒是少了小心開門的這一步。</br> 大床上睡著的人側(cè)躺著,背對門口。</br> 梁酉上前走到床邊,將喇叭對準床上的人,然后回頭沖攝像比了個OK的手勢。</br> 她用手指數(shù)著一二三,等到三的時候,握著喇叭的手按下開關(guān)。</br> 勁爆的DJ霎時響起,蕭冬眠猛的坐起來驚叫一聲“啊!!!”</br> “噗——哈哈哈哈哈!”</br> 房間里響起的笑聲讓蕭冬眠懵了,她一臉受到驚嚇的表情望著房間里的眾人,好一會兒才反應(yīng)過來,這就是紀姐所說的突然襲擊。</br> 蕭冬眠抿了抿唇,打從心底里覺得這種突襲方式實在是太惡劣了。</br> 此時,喬婧上前坐在床邊,握住了蕭冬眠的手,“抱歉,用這種方式叫醒你。”</br> 蕭冬眠勉強的笑了下,“沒事。”</br> 喬婧回頭,笑著讓大家都先出去吧,先讓蕭冬眠換衣服。</br> 十幾分鐘后,換好了衣服的蕭冬眠從房間內(nèi)走了出來,她已經(jīng)調(diào)整好了情緒,并且還趁著換衣服的時候給其他人發(fā)了消息,盡管不知道大家能不能看到。</br> 喬婧喊著蕭冬眠,“來,做個自我介紹吧。”</br> 蕭冬眠照做了,臉上掛著笑,心里已經(jīng)罵了一萬句臟話,節(jié)目組絕對是故意的整她們!</br> 約莫十分鐘的采訪結(jié)束,梁酉讓蕭冬眠在剩下的三張房卡里抽一張,做為下一個被叫醒的對象。</br> 蕭冬眠抽中了1502洛雪。</br> 洛雪這段中規(guī)中矩,也沒有太過奇葩的叫醒方式,蕭冬眠松口氣,多虧沒有大喇叭,太嚇人了。</br> 下一個是洛雪抽的,1505的沈佳。</br> 一行人走到1505門口,喬婧剛把房卡貼上,門被人從里面打開了。</br> 在場所有人都是一愣,目光齊齊朝里看去。</br> 只見本應(yīng)該歇下睡著的沈佳,穿著一條紫色吊帶裙,睡眼惺忪的出現(xiàn)在眾人眼前。</br> 梁酉將沈佳打量了一番,給攝像一個眼神。</br> 這女生,有點意思啊。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nèi)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jīng)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fēng)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fēng)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nèi)。</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