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章 縮手縮腳
,浮生后傳 !
大雨磅礴的京城,街道上頃刻間即落滿了雨水,雨水打濕了大地,也打濕了站著地上的人們。
雨水嘩嘩的聲音很快掩蓋了陳浮生怒吼的聲音,一聲撕心裂肺的怒嚎之后,似乎積郁在心中良久的怨氣也隨之呼出不少。陳浮生再次站在雨中看著那輛遠去的邁巴赫,手里緊緊握著那枚硬幣不停的提醒自己:“你要冷靜,你還要將那個畜生碎尸萬段!你要冷靜,你還要讓娘瞑目……”
使勁搓了搓沾滿不知道雨水泥土的臉龐,強逼著自己微笑出來,不斷的翻轉(zhuǎn)著硬幣調(diào)整臉上的笑容。終于,臉色趨于平靜,除去臉色蒼白的有點嚇人,雙眼中的怒火似乎已經(jīng)被雨水澆滅。
看著這一幕的眾人被深深震撼,是什么樣的仇恨能讓一個人這樣,又是什么樣的定力才能強忍下去這一刻的憋屈!
站在三千旁邊的老人輕輕頷首,眼神中的欣賞不加掩飾,也許正是這樣一個被生活折磨在瘋與半瘋之間的男人才能讓三千這孩子保有這份靈氣吧。
照目前這種情況來看,三千的這個三叔將來成就必然不會低,這樣三千也不至于以一個孩子肩膀去面對將要面臨的疾風(fēng)暴雨了吧。
在老人心中閃過這些念頭的時候,陳浮生已經(jīng)恢復(fù)到常態(tài),似乎前一刻根本沒有發(fā)生過任何事情。
一行人上車,離開!
坐在車?yán)锏年惛∩巴獾陌蹴绱笥辏镀鹨荒ㄗ猿暗男θ荩錾瘛?原以為自己看了不下百遍知青史,被這個社會碾壓了無數(shù)遍,再見著那個人的時候可能會淡定一點,可沒想到相見的時候平時調(diào)整情緒的手段一個都用不上,憤怒仇視幾乎充斥了全身每一個角落,似乎30年的怨氣不僅沒散,反而隨著這一次見面徹底爆發(fā)出來。
再想起曹老太爺葬禮上的那一幕,就憑那個畜生以第二批人次參加追悼會的身份,自己再奮斗多少時間才能有望達到那個高度?也不知道陳慶之對上那個隱隱約約中的女人,結(jié)果誰勝誰負!
扯了扯勒著脖子的領(lǐng)帶,調(diào)整了個坐姿,自嘲道:“真尼瑪可笑!還是高估了自己呀。
陳富貴看著雖然帶著一絲笑容可臉色卻毫無血色的二狗子,低聲道:“二狗,有些事你那時候可能還小,并不知道,但事情并不是你想的這樣子,你不能這樣把自己往死地上逼。娘也不會同意你把他怎么樣的,你忘了嗎,你從小沒挨過娘一丁點打,可那次你把他的照片摔在地上的時候,娘是什么反應(yīng)?”
良久,陳浮生長呼出一口氣,道:“我只知道那個畜生把我們爺三扔給娘一個人,他自己跑路了,他做陳世美我不怪他,可是他害死了娘,娘才50歲就走了呀,要不是我們?nèi)齻€拖油瓶拖累,娘至少會活到80的。”
說完沒等富貴開口,近乎咬牙切齒的一個字一個字道:“我要不把他拖到娘的墳前碎尸萬段,我就不是娘的兒子。”
“你不管孩子了嗎?”
陳浮生比誰都清楚富貴要表達的東西,柔聲道:“你放心,我不會沖動,你安心當(dāng)你的兵,我再發(fā)展幾年,現(xiàn)在你和三千都出息了,我就不相信再過10年你不能混個將軍當(dāng)一當(dāng),到時候就算那個畜生再有能量他也不可能一直上升,我們還有時間,他有什么?李夸父?誰吃了誰還真不一定呢!”
親自參與那場葬禮的陳浮生現(xiàn)在才明白自己錯的有多離譜,殺人?真是有點可笑,不說那個女人的身手,就是單以陳龍象的身份在兩會前夕被暗殺,會產(chǎn)生什么樣的后果?真是簡單的有幾個人就能扛下來的事嗎?
要知道這個時代雖然不興株連,可李家龐大的資源動起來,加上政府出面,其他人能不被牽連嗎?富貴和三千能不被牽連? 難道真要因為自己一個人的恩怨,要搭上這一窩人的性命外加三千和富貴的前途?
娘會同意嗎?
幸虧李夸父沒有給消息,否則今天真就不一定能坐在這里了!
錯誤的估計形勢才會陷入這種境地,他原本以為自己已經(jīng)對所謂的高層有一點了解,對洛陽李家的實力也大概摸清不少,可現(xiàn)在看來李家的能量顯然遠遠不止于此。
如果沒有龐大的權(quán)力和財富圈支撐,先不說要干掉陳龍象有多困難,光是干掉陳龍象之后一系列的事情怎么解決才是難題,要是會牽扯到富貴和三千的話那顯然陳浮生絕對不會去干這種事情。
想到這的陳浮生輕輕瞇起雙眼,自言自語道:“我有足夠的時間,你有什么?”
通過這幾番起落的陳浮生如今雖然還沒到40,可男人身上該有的一些底蘊味道都開始沉淀,那張帶著安靜從容的蒼白臉龐,雖然談不上英俊,可眼中的平靜從容卻似乎永遠不溫不火。
也許真會應(yīng)了那句話,只要你有足夠的耐心,你想要的一切時間總會給予你的!
也許陳浮生現(xiàn)在不是最有財富最有權(quán)力的,可從這幾年的發(fā)展來看,顯然只要給他時間,或許一切都還真說不準(zhǔn)!
不是那個誰誰誰說過這么一句話嗎,真正體現(xiàn)一個人能力的也許不一定是城府手腕這些東西,但韌性、耐力這些東西肯定是考驗一個人能否成為人上人的不二標(biāo)準(zhǔn),就是那個小明啦!
陳浮生不缺這些,缺的只是機會,時間而已!
也許這個機會馬上就來,也許會等很長時間,現(xiàn)實如此荒誕,更不用說小說了,他會用很久的時間嗎?
答案顯然是不會!
富貴因為本身是秘密回國,再加上最近軍中因為富貴的事情幾個大佬都已經(jīng)快要吵翻天,雖然有曹老太爺臨死前出力,但到底老太爺沒有等到那一天,誰知道會不會出什么變故,因此富貴雖然不放心,但還是被二狗強力趕回了軍區(qū)。
剩下三千剛開始死活不肯走,可架不住旁邊的老頭在三千耳邊僅僅是嘀咕幾句,一副剛才還要死要活死活不肯離開的三千立馬答應(yīng)跟著老人回去,臨走前,三千還不忘趴在三叔的耳邊低聲道:“三叔,用不了多久我就可以幫到你了,到時候三叔你想做什么做什么!”
說完就跟著老頭子離開,按說三千的話可能會有點孩子氣,可老人臨走前卻意味深長的看了陳浮生一眼,這樣一個看上去肯定是大人物的老頭眼神里傳遞的意味可就真值得揣摩了。
反倒是納蘭王爺頗有點尷尬的看著三千離開,連話都沒插上一句,當(dāng)老子當(dāng)?shù)竭B個三叔都不如的份上也真是夠讓納蘭王爺郁悶的。
納蘭王爺看著陳浮生嘆了口氣道:“事實上一開始我們就知道事情不可能成,只是想著有些事情未嘗不可以試一試,至少可以讓你見識一下真正的底蘊家族是怎么個深厚,可沒想到你卻會是以這種方式了解,也談不上好壞,只能說有點遺憾而已!”
“我近期還不會離開北京,可能會在兩會之后才會返回東北,有什么事可以隨時聯(lián)系我。我在北京也有不少人脈,不介意為你牽線搭橋,至于你跟葉燕趙那檔子事,有時間大家坐下來談開就好,沒必要弄到你死我活的。”
陳浮生點了點頭,道:“嗯,那你看什么時間合適隨時聯(lián)系我就成,能坐下來談開是再好不過的事情了。”
陳浮生轉(zhuǎn)頭看著孫老虎道:“孫哥你近期也不會離開北京吧?”
“嗯,要等到兩會之后。”
陳浮生砸吧砸吧嘴,一臉艷羨道:“什么時候我也混個全國人大代表,進人民大會堂提點意見,那想想都拉風(fēng)!”
納蘭王爺笑道:“你以后沒必要走這條路,倒是如果有機會可以給虎剩和狀元弄個頭銜,進什么風(fēng)水協(xié)會當(dāng)個會員,也算有個護身符,慶之的話案底太重了,就不合適這條路,安心走現(xiàn)在這條路,等以后有機會換個身份。”
“走我們這條路的,不多準(zhǔn)備幾條后路,多幾道護身符,總歸不方便,倒不是說這些真能護得住,畢竟如果有心人要查實在經(jīng)不起查,就是可以出面做事也好交朋友也罷,總要有幾個拿的出手的身份。”
受益匪淺的陳浮生點了點頭,道:“明白了。”
繼續(xù)討教了其中一些門道,意猶未盡的陳浮生這才讓納蘭王爺和孫老虎離開。
掏出本子一條一條記下,道:“真是想不到這其中都會有這么多門道,等有機會就讓虎剩你也擔(dān)個風(fēng)水協(xié)會或者道教協(xié)會的會員頭銜。”
小爺甩了甩那貼在頭皮上沖擊人視覺神經(jīng)的中分,道:“毛線,說起來我跟現(xiàn)在道教協(xié)會主席都有點淵源,實在沒勁的很,還是自由自在一點好。”
陳浮生也不強求,看著眾人說道:“這段時間你們就先都在北京呆著,只要沒有人敢明目張膽的殺上門來,其他情況應(yīng)該沒有問題,至于警察那邊我想兩會前夕只要你們不出去整幺蛾子,應(yīng)該不會有什么問題,但還是小心起見,你們分開兩個地方住,地址不要隨便跟別人透露,等過了這個風(fēng)聲再出北京。”
對陳浮生的安排眾人自然沒有異議,接下來的事情就是陳浮生該頭疼了。
暗斗只要他不主動攻擊,現(xiàn)在暫時是沒有問題,可擺在臺面上的東西卻是沒有任何辦法,老爺子能量有限,陳浮生人脈還相對較淺,根本沒有辦法來應(yīng)對目前李家的一系列動作。
早知如此,就不該先行挑釁,要不是虎剩查的東西被人順藤摸瓜發(fā)覺,李家哪會對他們動手,時間啊時間,再多給幾年時間,也許就不用像現(xiàn)在這樣縮手縮腳了。
感覺自己有點操之過急的陳浮生懊惱的想道,他哪知道陳龍象選擇對他動手是什么原因。
也許也只能從那兩個老人身上突破了,可就因為這就用了這份人情,多少有點不劃算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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