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三章前前后后進(jìn)進(jìn)退退
,浮生后傳 !
首都機(jī)場,一個相貌普通,可看上去卻給人感覺腹有詩書氣自華的溫婉女人抱著一個粉雕玉琢的女孩安靜的站著機(jī)場出口處,女人嘴角的笑意恬靜溫婉,充滿幸福感。小女孩也不哭不鬧,只是睜著那雙漂亮的眼睛安安靜靜的看著抱著自己的女人,安靜溫馨,兩個人似乎就這樣構(gòu)成了一個世界。
大約五分鐘后,臉色略微有點(diǎn)蒼白,氣喘吁吁的陳浮生出現(xiàn)在機(jī)場,身后跟著同樣大口喘氣的三千,兩人的出現(xiàn)立刻引來了機(jī)場不少人的視線,視線理所當(dāng)然的是投向穿著一件白色T恤,一條牛仔褲,一雙平板鞋的三千。三千本來就長的像個女人一樣漂亮,如今再加上氣質(zhì)的變化,整個人看起來不是帥氣,而是詭異的漂亮!
錢小琪自然也看到了兩人的到來,看到三千的時(shí)候平靜的眼神泛起一絲詫異,似乎疑惑陳浮生從哪拐帶來這么一顆好苗子。有一種人不用言語或動作就自然而然能讓人感覺到她的存在,這種感覺不似強(qiáng)大到讓人無法忽略,而是很單純的別人愿意把僅剩的信任目光投向她。
陳浮生都不用刻意尋找,就已經(jīng)看到了錢小琪的身影。快步跑向錢小琪,道:“姐,到了?”錢小琪點(diǎn)了點(diǎn)頭,三千瞪大眼睛看著這個被三叔稱為姐的女人,大有要一股腦想敲出這個看上去跟三叔關(guān)系親密可偏偏很不簡單的女人前世今生的樣子。至于怎么不簡單,三千也說不上來,只是一種直覺,很強(qiáng)烈的那種直覺。
“浮生,你從哪弄了這么一個干凈孩子?居然沒沾染半點(diǎn)世俗味道。”
陳浮生咧開嘴笑了笑,道:“以前一個鄰居家的孩子。”似乎三千能讓自己的這位干姐姐驚訝比他自己出人頭地都要來的愉快。錢小琪將懷中的女孩輕輕放到一臉疑惑的陳浮生手里,看著三千輕聲道:“你不適合練八極劈掛那一類剛猛拳法,骨骼被撐開,對你以后沒好處。”
三千出奇的沒有反駁,甚至撇嘴都沒有,只是安靜的點(diǎn)了點(diǎn)頭。看著三千的眼神,錢小琪就知道三千并沒有把她的話放在心上,微笑著搖了搖頭也就不再說話。本來在錢小琪懷中安安靜靜的小女孩到了陳浮生手中立刻雙眼泛紅,似乎下一刻就要嚎啕大哭。
把已經(jīng)定力極為深厚的陳浮生嚇的手忙腳亂,也顧不上問錢小琪為什么只帶著陳安回來,而沒帶陳平回來。罕見的柔聲道:“小蠻乖,不哭,爸爸給你買糖吃。”陳浮生不說話還好,一說話小陳安立刻放聲大哭,一雙可愛的大眼睛望向錢小琪,似乎希望“媽媽”趕快把她從這個壞蛋手中解救出去。
錢小琪微微一笑,湊到小陳安耳朵旁低聲說了句不知道什么,小陳安立刻止住哭聲,安靜下來。陳浮生好奇的問道:“姐,你說什么了,怎么安安這么乖?”錢小琪搖了搖頭道:“天機(jī)不可泄露!”
“這次我和你一起去曹家,畢竟小陳安也算我的半個孩子,我真舍不得把她就這么交給曹家。不過,這是你欠他們的,要不是蒹葭,你也不會有平安。至于陳平,在我?guī)煾的抢铮也粫阉唤o曹家,而且我也相信陳平由你來教未必會不如曹家調(diào)教出來的孩子。”
小陳安似乎聽懂了兩個大人的話,本來安靜的她立刻大哭起來,這次不管錢小琪說什么都大哭不止!
陳浮生看著陳安,眼里閃過一絲深深的愧疚。錢小琪也沒有去安慰他,這個社會本來就是如此,沒點(diǎn)本事,真的就連自己的孩子也保不住。即使保住,也是連大的帶小的一起跟著吃苦受累,眼巴巴的看著別人家的孩子吃香喝辣,呼風(fēng)喚雨!
站在一旁的三千看著三叔,再看看小陳安,終于明白了是怎么回事。哼聲道:“憑什么要把陳安交給曹家,這是我妹妹!”錢小琪看了一眼三千,微微躬下身,摸了摸三千的腦袋,輕聲道:“孩子,如果你以后無法變的很強(qiáng)大,你就保護(hù)不了你的妹妹!”
三千沒有阻止錢小琪的親昵動作,對上曹蒹葭,三千會本能地感覺到危險(xiǎn),排斥,可對上這個女人卻生不起半點(diǎn)排斥心理,放佛她天生就能讓人這么信任。
“回家報(bào)個平安吧,干媽也想平平安安了,順便回去讓她看看。”
錢小琪點(diǎn)了點(diǎn)頭,三人走出機(jī)場,打車離開。
錢老爺子的官說大不大,說小還真不小。所以自然有副部級官員該有的一切待遇,回到家,黃丹青已經(jīng)做好了一桌的東北菜,不過看著陳浮生抱著小陳安進(jìn)門,黃丹青立刻從陳浮生手里搶了過去已經(jīng)睡著的小陳安,一臉的慈祥笑容,比對上陳浮生的笑容都要親切。
等到錢小琪也進(jìn)門,黃丹青才發(fā)現(xiàn)陳平?jīng)]有回來,沒等她開口問,錢小琪就解釋道:“媽,陳平還在美國,我?guī)煾嫡f那個孩子心臟似乎有點(diǎn)問題,需要精心調(diào)養(yǎng)一番。”
聽著這句話,除了錢小琪,所有人都倒吸一口冷氣。陳浮生眉頭猛然皺了起來,道:“遺傳?”在場的都知道曹蒹葭就是因?yàn)樾呐K有問題,才會在生下平平安安的時(shí)候獨(dú)自離開。錢小琪輕微搖了搖頭道:“沒什么大礙,我?guī)煾嫡f了,只需要以內(nèi)氣溫養(yǎng)就好。”
黃丹青拉著自己女兒的手緊張道:“真的?”錢小琪再次點(diǎn)了點(diǎn)頭道:“真的!”眾人這才松了口氣,吃飯的氣氛極為微妙,黃丹青只顧著抱著陳安哄孫子,完全不動筷子。錢老爺子也保持沉默,并沒有提陳安什么時(shí)候送去曹家一事。
錢老爺子淡淡的道:“喬麥已經(jīng)在青年政治干部學(xué)院讀書,而且頗得導(dǎo)師喜歡。”陳浮生恭敬說道:“嗯,我再去上海一趟,處理完手頭的事情就回來。”
錢老爺子也不再說什么,轉(zhuǎn)身走入書房,曹家,那是好大一座山!
等到錢小琪從廚房出來,走到黃丹青身邊輕聲道:“媽,我還要帶浮生和陳安出去見個朋友,您先去休息吧。”黃丹青沒有說話,只是嘆了口氣,道:“小琪,干媽也知道,浮生這次能出來全是仗著曹家,可干媽是真舍不得。”
錢小琪摟著黃丹青的肩,看了一眼陳浮生道:“媽,這是浮生跟蒹葭的孩子,也該去曹家認(rèn)個親。至于以后會不會留在曹家,那需要浮生他自己做主,沒人能做得了這個主。”
黃丹青不是傻子,自然知道女兒這番話是說給陳浮生聽的。浮生那孩子是比一般人強(qiáng)很多,可要達(dá)到讓曹家也需要戰(zhàn)栗的程度,可能嗎?自家老頭子一輩子做到副部就已經(jīng)是頂天了,浮生能走那么遠(yuǎn)?
錢小琪似乎看出了黃丹青的心意,看著陳浮生輕聲道:“媽,連曹蒹葭都會深信浮生會讓天下人側(cè)目,難道你會對自己的兒子不自信?”
三千突然道:“我三叔一定會出人頭地,我太爺爺和師傅都說過三叔是一世榮華的命!”
黃丹青和錢小琪莞爾一笑,看著三千道:“你太爺爺是誰,你師傅又是誰?”三千想了想,最終說道:“我太爺爺要比師傅還厲害!”
“哦……?”
“浮生,這孩子是不是出自諸葛老爺子門下?前段時(shí)間我?guī)煾嫡f一位老朋友收了一位特別靈氣的關(guān)門弟子。”
陳浮生點(diǎn)了點(diǎn)頭,錢小琪輕輕呼出一口氣,向來云淡風(fēng)輕的她突然歪著腦袋望向窗外,一個陳富貴,再加上一個張三千,似乎都在圍著陳浮生轉(zhuǎn),再加上黃丹青和一個從沒聽陳浮生提起的父親,這樣一個男人到底能走多遠(yuǎn)?
曹家,四合院!錢小琪站在門外看著那顆參天的大槐樹,微微出神,陳浮生抱著陳安安靜站在一旁,三千緊緊跟在身后。
出現(xiàn)在門口的是木頭董赤丙,看了陳浮生一眼,欲言又止,只是眼里無疑卻有一絲失望!一行人被董赤丙帶到正房,房間里傅穎坐在曹必勝左邊,曹野狐坐在傅穎旁邊,右手邊坐著對陳浮生印象很好的奶奶。
錢小琪微微退了一步,讓所有人的視線都集中到了抱著陳安的陳浮生身上。沒有人開口說話,房間里死一般的寂靜,最終陳浮生深吸一口氣,輕輕開口道:“陳平還在美國,我只能把陳安交給你們。”
曹必勝沒有說話,可鐵娘子傅穎卻率先開口,冷漠道:“不是說好兩個都由我曹家來撫養(yǎng)嗎?”陳浮生沒有說話,只是看著傅穎的眼神卻沒有絲毫退縮。曹必勝看了傅穎一眼,卻也沒有說話。傅穎淡淡的看著陳浮生,氣勢油然而生。
曹必勝看著陳浮生,開口道:“一個就一個,我們都是為了孩子好!”不是曹家好說話,而是陳浮生能出來曹家固然出力很大,可最關(guān)鍵的卻是那兩個證人離奇死亡,到現(xiàn)在為止,曹家都不知道是什么人做的手腳,說他們受之有愧還真有點(diǎn)貼切!
傅穎冷哼一聲,道:“如果你不希望陳平和你一樣,我勸你最好讓曹家來撫養(yǎng)陳平。”
陳浮生沒有說話,眼神平靜,在這里似乎從來沒有他說話的份。沉默,或許是最好的回答!
坐在曹必勝身邊的婆婆微微搖了搖頭道:“孩子始終是浮生的,我們曹家只能替浮生撫養(yǎng),好像沒有這個權(quán)利替別人的人生做主。”
傅穎沒有對著德高望重的女人開口,只是看著陳浮生爭鋒相對道:“我的外孫我不能做主?“
曹必勝冷哼一聲,似乎對傅穎的咄咄逼人也有點(diǎn)不滿。陳浮生輕輕抬起頭,望著傅穎道:“伯母,我不欠曹家任何東西,我只是欠蒹葭。我不敢豪言壯語放什么狠話,可我還是要說一句,我的孩子我不會讓任何人來撫養(yǎng),陳安這次只是來看一看外公外婆,我相信用不了多久我還會帶回去的。”
錢小琪微微一笑,傅穎似乎有點(diǎn)不敢相信這句話是從這個看上去從來只會極端自我的男人嘴里說出來的。曹必勝則是眼中閃過一絲凝重,旁邊的女人則是滿臉欣賞。
大概是消化這句話用了一點(diǎn)時(shí)間,傅穎頓了頓,才繼續(xù)開口道:“我倒想看看你怎么要回去?”
三千趁著錢小琪出神的瞬間,看著傅穎不加掩飾的厭惡道:“就沖你們今天的這幅嘴臉,我也不相信小陳安長大會像我三嬸一樣有眼光。”
這句話一出,全場臉色劇變,三千一句話將全場的人都罵了個遍。所幸在場的都還帶著一層面具,沒有當(dāng)場發(fā)作。只是看著三千的眼神明顯冷了許多,陳浮生一言不發(fā)的將三千拉在了自己身后,承受著眾人的壓力。
不可理喻的執(zhí)拗!
像個旁觀者一樣的錢小琪不輕不重踏前一步,無視眾人的眼神,淡然道:“一個陳富貴會讓你們目瞪口呆,一個曹蒹葭能讓你們束手無策,一個三千會讓你們在不久的將來都會知道這個名字。至于陳浮生到底會怎樣,你們都看著便是!”
“不出一年,如果浮生不能讓你們曹家心甘情愿的把孩子還給他,到時(shí)候我會把陳平親自交到你們手上,由你們來撫養(yǎng)!”
擲地有聲,對上錢小琪,誰的氣勢都無用武之地。
傅穎瞇起眼睛打量著這個橫空出世,可卻很不簡單的女人!
走出曹家,兩手空空的陳浮生背影越發(fā)佝僂,錢小琪柔聲道:“不會怪姐把你逼上絕路吧?”
陳浮生輕輕搖頭。“那有沒有信心?”
陳浮生輕輕點(diǎn)頭,抬頭望著并不刺眼的陽光,雙手猛然握緊,身體挺直!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三叔,我不跟著你回去了,我要去找?guī)熓澹 敝赡鄣哪橗嫵錆M堅(jiān)定。
陳浮生深吸一口氣,重重點(diǎn)頭。
前進(jìn)?后退?還是前前后后進(jìn)進(jìn)退退?
還是背負(fù)著滔天怨氣,再不退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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