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皆大歡喜
,浮生后傳 !
納蘭王爺看著富貴龐大的軀體,瞳孔急劇收縮,整個人幾乎是條件反射般向后滑去。隨著那聲“住手”響起,陳浮生和站在林萬云身邊的老人分別撲向兩人。此時,門外,馬尾辮女人和澹臺老佛爺都讓開一條道,一身仙風(fēng)道骨氣息的諸葛清明和靈氣四射的三千由遠(yuǎn)而近。
富貴勢大力沉的沖撞之力已然發(fā)出,前沖之勢根本來不及剎車。這一靠之力,沒有誰敢硬擋其鋒芒。就算此時陳浮生擋在前面,富貴想收回全部力道也不可能。局面只能是兩敗俱傷,富貴拼著嚴(yán)重的內(nèi)傷收回一半的力道,陳浮生也會被撞飛。
在這千鈞一發(fā)的時刻,本來還在門口的諸葛清明已經(jīng)詭異的來到陳浮生旁邊,臉色凝重的兩只手同時搭上富貴的肩膀,撲過來的黃老也擋在了納蘭王爺身邊,一臉凝重的隨手畫圓,太極云手由慢變快,速度越來越快!
諸葛清明的雙手猛然發(fā)力,順勢帶著富貴龐大的身體向前沖去,而諸葛老爺子整個人也立足不穩(wěn)的向后連退五步。黃老看著向他倒來的富貴,一只手緩緩探出抓住富貴的肩膀,另一只手鬼魅般緊隨其上,雙手以肉眼看不到的速度借力卸力,將富貴龐大的身體在原地轉(zhuǎn)了10幾圈才慢慢停了下來。老人額頭上的汗水也隨著手上動作的放慢而緩緩流下,可見剛才動作的費力。
現(xiàn)實不是修真小說,諸葛老神仙也不是真的神仙,能在隨手輕描淡寫之間將富貴毫發(fā)無傷的停下。富貴這記貼山靠的力量幾乎是集聚了全身的力量,如果硬接,在場能接下的不多不少也有幾個,可要想毫發(fā)無損的接下除了諸葛老爺子還沒人能辦到。可要想不讓富貴受傷,還要化解富貴這記磅礴的貼山靠諸葛老爺子也不可能辦到,所以只能將富貴的力道先卸入地面一部分,然后再由一個人化解一部分。
一場差點分出生死的豪賭被諸葛清明及時制止,眾人也都松了一口氣。陳浮生拉著富貴看了一圈,看著富貴嘴角帶著一絲鮮血露出一副憨傻笑容,陳浮生動了動嘴唇,可卻一個字也沒有發(fā)出。富貴除了臉色有點蒼白之外,并無大礙,蒲扇般的手掌拍了拍陳浮生,“沒事!”
納蘭王爺看了一眼富貴,眼神閃過一絲佩服。擦了擦嘴角的鮮血,走向諸葛老爺子,“謝謝諸葛先生出手相助。”諸葛清明擺了擺手,顯然和納蘭王爺也不是初次見面。陳浮生摸了摸三千的頭,柔聲道:“又長高了!”
在場的哪一個不是道上翻手為云覆手為雨的一方巨梟,誰也不是傻子!諸葛老爺子和三千出現(xiàn)在此地,再加上制止了富貴和納蘭的對決,自然是為了此事而來。
陳浮生將眾人迎進(jìn)了屋子里,在諸葛老爺子面前,在場的都是小輩。諸葛老爺子也向來坦蕩,看著陳浮生和納蘭經(jīng)緯道:“浮生,納蘭你們倆來,我跟你們說件事。”說完向樓上走去,三千跟在陳浮生身后上樓。
房間內(nèi),諸葛老爺子坐在床上,擺了擺手道:“你們兩個坐下,我和你們說點事。”陳浮生和納蘭王爺各自拉過一張凳子洗耳恭聽。
“我大限將至,在走之前能為三千留點東西老頭子我也就走的放心了。浮生,納蘭。三千還小,有些事他不明白,但你們倆應(yīng)該明白。我老頭子沒什么放心不下的,除了三千這孩子,我走之后你們要互相多幫襯點,三千的路我已經(jīng)給他鋪好了,只需要你們在關(guān)鍵時刻替他把把關(guān)。”
三千聽著諸葛清明的話,靜靜的站在老人身邊,只是滿臉的淚水讓人心疼。在張家寨長大受盡白眼的孩子,除了娘和三叔一家人以外,諸葛清明就是三千的親人,一年多的時間朝夕相處,這對師徒情同父子。跟著老人的三千肯吃苦,諸葛清明也費盡心血傾囊相授。老人的話三千盡管三年前就聽老人說過,可還是忍不住悲傷,幾乎是強(qiáng)忍著不出聲,任由淚流滿面。
陳浮生和納蘭王爺也重重的點了點頭,神色凝重。
諸葛清明笑了笑,“我也是凡夫俗子一個,滿以為看盡了人世間的悲歡離合,早已看淡了生死,誰知道還是放不下一些東西。我這段時間帶著三千這個孩子跑遍了整個東北,也算沒有白跑。三千的身世總算有了一個著落,三千他娘當(dāng)初到張家寨的時候上身穿著一件米黃色的格子襯衫,下身是一件藍(lán)色褲子,一雙泛白的繡花鞋,身材苗條,長的一張瓜子臉,脖子上還帶著一個碧綠色的彌勒佛像。浮生,你可還有印象?”
陳浮生閉著眼睛回想著當(dāng)初那個女子被帶到張家寨時的情景,良久之后點了點頭。納蘭王爺緊張的看著陳浮生點頭,雙手緊緊扣在了膝蓋上。
“在三千娘臨走的那天晚上,給三千留下了一對銀色鐲子,還有脖子上帶的佛像和一封信,浮生你在幫三千她娘整理遺物的時候應(yīng)該見過這些東西。那封信三千一直留在張家寨,這次我去了拿了回來,你們倆個看看。”
說著諸葛老爺子掏出一封泛黃的信紙和一雙銀色的手鐲都交到了納蘭經(jīng)緯手里。鐵骨錚錚的漢子看著那幅手鐲竟然雙眼泛紅,雙手顫抖著接過信紙和手鐲。仿佛用盡全身力氣一般慢慢展開那封信紙。秀麗的字體,模糊不堪的字跡!
交給納蘭王爺手鐲和信。“佛像在三千脖子上!”諸葛清明起身離開時留下一句,陳浮生也拖著沉重的步伐離開。那封信是陳浮生讀給三千聽的,自然知道內(nèi)容。三千娘是因為患上了一種病,一個人離開,最后被人販子騙到了張家寨。信中三千娘沒有提及那個人的名字,可是卻告訴了三千那個男人的姓。
當(dāng)初納蘭王爺提起三千像他一位故人的時候,陳浮生想過讓人調(diào)查三千的身世,可是諸葛清明帶著三千飄然而去,并告訴他這件事情由諸葛老神仙來調(diào)查。這也是后來陳浮生在和納蘭的商業(yè)斗爭上全留有余地的原因,因為在事情未水落石出之前都有所顧慮,至于雙方斗爭那是不可避免的事情,山西那攤生意在沒有確定事情的結(jié)果之前停一天就是幾十萬的損失。
來到門外,諸葛老爺子深吸一口氣,“三千的父親確實是納蘭經(jīng)緯,倒是三千這個孩子的態(tài)度讓我有點擔(dān)心,三千也就聽你的話,找時間勸勸他。”陳浮生點燃一根煙,沉重的點了點頭,道:“讓孩子自己消化一段時間就好,骨子里的親情是誰也泯滅不了的。”
“浮生,你們家的事情我也大致了解了一點。要不在我老頭子死之前出面讓你們父子倆談?wù)劊忾_當(dāng)年的那點恩怨?事情也不是不可挽回,龍象那孩子性格偏執(zhí)了一點,可這些年卻也沒有作妖作孽!”
陳浮生聽著諸葛老神仙的話,十指交纏,雙眼血紅,牙齒緊緊打顫,磅礴的怨恨充斥全身。諸葛老神仙看著這一幕搖了搖頭,嘆了口氣,淡淡的道:“一切自有定數(shù),是我老頭子著相了。”聲音不大,可陳浮生卻猛然驚醒,深深吸了一口氣,定了定神道:“謝謝老爺子,這件事就讓我自己處理吧。”
諸葛清明點了點頭,云淡風(fēng)輕的說道:“三千那孩子我還能栽培兩個月,我老頭子的葬禮就由三千主持,你在旁邊幫襯著點,到時候跟我?guī)讉€義子說一聲,剩下的事情一切從簡就行了。”陳浮生點了點頭,眼里閃過一絲感激。旁人或許不知道替諸葛老爺子辦葬禮意味著什么,可如今的陳浮生要再不明白就該死了。
替一個世界風(fēng)水協(xié)會副主席,中國道教協(xié)會主席的老人辦葬禮,代表的不僅僅是榮耀,更是代表著在龐大復(fù)雜的權(quán)力階層占有了相當(dāng)分量的位置,試問有多少達(dá)官貴人受過諸葛清明指點,又有多少人受過老爺子的恩惠,這些人的情分是多大的禮物?
大約半個小時后,納蘭王爺領(lǐng)著三千走出房間。納蘭王爺看著諸葛老人,深深鞠了一躬,沉聲道:“謝謝諸葛先生!”諸葛清明擺了擺手,笑著說道:“你該謝的人不是我,是浮生。我和三千的緣分都應(yīng)到了他的身上,你們倆的緣分也要應(yīng)在他的頭上。”
納蘭王爺點了點頭,轉(zhuǎn)身對著陳浮生正要鞠躬,陳浮生及時的伸手扶住納蘭王爺,三千跑到陳浮生身邊,陳浮生摸著三千的頭道:“王爺不用這么客氣,三千和我情同父子,照顧他是我的份內(nèi)之事。”
諸葛老神仙看著兩人,嘴角掛起一絲笑意,“我老頭子大限將至,有些事情還得三千去辦,等兩個月之后你們父子再團(tuán)聚,你們不會罵我這個老頭子吧?”納蘭王爺看著三千流露出一絲不舍,可也知道諸葛老爺子是為了三千好,點了點頭。雖然三千看著納蘭的眼神還有一絲陌生,可卻也不再排斥。
看著這一幕皆大歡喜的局面,眾人也沒有繼續(xù)逗留,諸葛老神仙帶著三千飄然而去,澹臺老佛爺,竹葉青等人也全部散去。孫老虎要離開的時候,被陳浮生硬生生攔下,葉大少也沒想到結(jié)局會是這樣,直接拍屁股閃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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