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這又是何苦
,浮生后傳 !
三天后,一則重大新聞同時登上了山西晚報,山西日報等各大報紙和電視臺。晉中地區(qū)五家私人煤礦發(fā)生重大安全事故,礦體倒塌。雖無人員傷亡,可影響卻惡劣之至,省政府著日起成立專門調查小組展開調查。
當夜返回太原的張小花看著這份報紙,嘴角扯起一抹陰冷的笑容。
身在陽泉地區(qū)的林萬云面前也放著同樣三份報紙,向來從容淡定的林萬云臉色也陰沉了下來。沒有人知道五家私人煤礦雖然各個業(yè)主不同,可在背后的卻是同一個人,那是納蘭王爺花了兩億人民幣外加威逼利誘各種手段才拿下的。
楊軍有點不解的看著林萬云,不過并沒有開口說話。多年的黑白兩道生涯讓他明白什么時候該閉嘴,什么時候該說話。
良久之后,林萬云的臉色恢復如常,對著楊軍道:“我打個電話。”楊軍適時的起身離開,等到楊軍離開。林萬云拔出了一個號碼,將這則新聞一字一句的念給了電話那頭。電話那頭沒有說話,靜待下文。
“羅格被抓,我又將未央派到江蘇,這次是我考慮不周。”
電話那頭一個豪邁爽朗的笑聲響起,淡然道:“你不用自責,都是我的問題,兩軍對壘,斷然沒有手下留情這么一說。山西這邊只要你不出事,由著他們折騰去。我抽空南京走一趟,你處理完這次的事情直接來南京找我。”說完掛掉電話,握著電話的林萬云輕輕搖了搖頭。
沉思片刻之后,楊軍走了進來。林萬云看著楊軍道:“我們商量好的事情可以提前上演了,明天,最遲后天我得去晉城。”
“嗯,那我讓人開始動手?”
林萬云擺了擺手,“那個阿標這次正好試一下,讓他去做!”
楊軍猶豫了一下,還是點了點頭。
此時陳浮生也在看報紙,電視里還放著礦體倒塌后的模樣。輕聲道:“張小花這一招夠狠,林萬云也馬上就會出手了。讓黃毛他們注意一下劉海云那邊的動向,只要那邊開始動手,我們就行動。”
狀元點了點頭,“要不要讓張小花也趕過來?”
“要,多一份力量就多一份留下他的把握,讓慶之也趕回來。”陳浮生思索道,“我估計林萬云不會透漏消息給阿標,看看還有什么辦法能得知林萬云離開陽泉的路線或者在陽泉或者其他地方的落腳點。”
………
劉海云酒吧內,一身休閑打扮的阿標坐在一個角落里獨自喝酒,酒吧因為零零散散的人少,身材健壯,長相算得上英俊的阿標顯得特別突兀。不少服務生都時不時的看著那邊,其中一個前臺低聲道:“小妹,那個男人在那坐了一上午了,連位置都沒換過,我看他長的還行,要不你過去搭訕?”
一個穿著暴露,臉上涂滿各種廉價化妝品的女人扭了扭水桶般的腰奶聲奶氣道:“一看就知道是個窮鬼,有勾搭他的功夫還不如老娘多接幾樁活呢。”
這邊兩人在小聲討論著,那邊阿標低著頭慢慢喝酒,落拓而頹廢。他的酒杯總是能恰到好處的遮擋住他偶爾抬起頭打量整個酒吧的視線,酒吧簡陋,而且只有一個出口。喝完一杯酒的阿標眉頭皺了皺,眼神閃過一絲不甘,放在桌子底下的手不自覺的緊了緊。
他或許早料到去找楊軍就會有今天,只是沒想到會來到的這么快!誰也知道找工作難,可誰體會過找工作有這么難?
劉海云今天很開心,因為他今天又以最快的速度盤下了兩家楊軍的場子,過程出人意料的順利。只是恐嚇外加利誘了一番就輕而易舉的搞定,根本沒有他想象中的什么阻攔。也許是太過開心,多喝了幾杯酒,走路都有點搖搖晃晃,也幸虧他身后跟著兩個忠心耿耿的好手,否則以現(xiàn)在這個非常時期他還真不敢喝這么多。
現(xiàn)在劉海云進出都要帶兩名保鏢,兩輛車,并且時刻身邊都帶著他最喜歡的那把刀和一支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搞來的槍。
來到酒吧的劉海云并沒有像以往一樣觀察周圍和仔細詢問今天來的客人,而是醉醺醺的摸了一把前臺女服務生的臉,就晃晃悠悠的往他的固定房間走去。
就在劉海云進入酒吧的時候,一輛車里一雙眼睛頓時收縮了起來。
酒吧內,坐在角落里的阿標還是一動不動的喝著酒,連視線都未曾移動過半分。一個小時過去了,本來對阿標有點心思的前臺服務員也沒有心思再去看他了,就這樣時間隨著某些人內心的煎熬一分一分溜走。這時,劉海云所進房間的門動了動。
阿標終于起身,雙手插進兜里,低著頭頹廢的走進衛(wèi)生間,在別人眼里他就像一個因為失戀或者其他原因而酗酒糟蹋自己的年輕人。
在阿標走到衛(wèi)生間門口的時候,劉海云從房間走出,剛睡起來的惺忪模樣,擺了擺手,阻止了兩個保鏢跟著他的意圖,揉著臉龐虛浮的走進衛(wèi)生間。
扭開水龍頭,抬頭望向鏡子,似乎想從鏡子里找回自己年輕時的模樣,看著鏡子里的景象,劉海云的瞳孔霎時間收縮,嘴巴張大,想要發(fā)出聲音。
可惜還沒等他發(fā)出聲音,他就眼睜睜的看著鏡子里自己的嘴巴被一只強健有力的手堵上,后腰一涼!
劉海云一瞬間爆發(fā)出最為強烈的求生欲望!身體劇烈擺動,似乎想要擺脫身后那個人的糾纏。阿標死死的摁住劉海云的腦袋,身體緊貼劉海云,右手帶血的刀鋒從劉海云的后腰拔出,再次插入,連續(xù)七次,直到劉海云的身體慢慢癱軟。
阿標將匕首用水沖洗了一遍,直到?jīng)]有一絲血跡,鏡子里的阿標看著自己,陽剛的臉龐,有點慌亂的眼神,額頭上細密的汗珠,輕輕嘆了口氣。用水沖洗了一下自己的臉龐,將帶血的外套脫下,裹住那把匕首,快步走出衛(wèi)生間。
走到門口的時候似乎突然想起什么,又放慢了自己的腳步,調整了一下呼吸。就在這時,門外傳來了腳步聲,他的眼神頓時再度慌亂了起來,順手拉開衛(wèi)生間的門向外走去。門外出現(xiàn)的是劉海云的兩個保鏢,他們疑惑的看了一眼阿標,快步走進衛(wèi)生間。
走出衛(wèi)生間的阿標徑直朝門口走去,幾乎是跑到門口的時候一個焦急的聲音傳來,“站住,攔住他!”
阿標撒腿就跑,此時,整個酒吧已經(jīng)亂了起來,兩個人緊緊追著阿標跑出酒吧,隨后更多的人從酒吧涌了出來。
阿標幾乎是擦著車流跑到了對面,一輛車穩(wěn)穩(wěn)的開了過來,陳紅熊渾厚有力的聲音,“上車。”陳紅熊的車開的很穩(wěn),好像他已經(jīng)熟悉了所有的街道一般,七拐八拐就已經(jīng)擺脫了身后的追兵。在一個路口停下,陳紅熊和阿標再次下車,上了路邊一輛賓利。
直到坐進賓利,阿標才長呼出一口氣,林萬云嘴角帶笑的看著阿標,“干的不錯!”阿標這時也穩(wěn)定了下來,看著林萬云道:“那他是怎么回事?”
“我怕你失手,如果你失手,他會補上。”林萬云指著陳紅熊說道。楊軍也坐在車里,此時的他看著阿標的目光才真正露出一絲驚訝,似乎在想沒想到這樣一個年輕人,居然真的在一天之內就將劉海云干掉!
阿標點了點頭,沒有說話,只是用力將顫抖的雙手平復了一下。他也知道今天能這么順利干掉劉海云憑的一大半是運氣,要在以前,恐怕他都接近不了劉海云,也是劉海云命中該死,偏在今天喝酒。
楊軍看著林萬云,欲言又止。林萬云笑了笑,淡淡的道:“這你得問阿標,如果他不想跟你,我也沒有辦法!”楊軍果真望向阿標,似乎早忘了那天他是怎么對阿標的。
阿標沒有說話,而是很明智的望向林萬云,此時的他已經(jīng)完全進入角色,他就是林萬云的人。“好吧,我兩天后要去晉城,之后再回來,我走了之后你就先聽楊老板的。如果你實在不愿意那就跟我走!”林萬云把玩著撲克不緊不慢的說道。
阿標沒有猶豫,很干脆的說道:“我跟林先生走!”楊軍狠狠瞪了阿標一眼,似乎再說你小子太不識抬舉。林萬云沒有再說什么,而是看著楊軍道:“現(xiàn)在劉海云死了,對付陳浮生的計劃暫時得等等,我從晉城趕回來之后再說。”
楊軍無奈的點了點頭,雖然他還是怕陳浮生突然派殺手干掉他,但他也沒法左右林萬云的決定,也幸虧有林萬云在,殺劉海云才可以這么順利得手。
當天晚上,陳浮生接到阿標的電話,知道劉海云已死,林萬云就在這兩天準備離開陽泉。“陳哥,我該怎么做?繼續(xù)跟著林萬云還是留在楊軍身邊?”
“什么都不要做,林萬云不會讓你跟著他的,等他吩咐就可以。”說完掛掉電話,陳浮生輕輕敲打著桌面,喃喃自語道:“怎么才能把握林萬云的行蹤?”
狀元搖了搖頭,道:“太難了,沒有一個人從內部下手,我們根本無法得知他的情況。況且以林萬云那頭老狐貍的狡猾,是斷然不會輕易讓別人知道他的行蹤的。”
陳浮生輕輕皺了皺眉,犯難道:“一旦林萬云離開陽泉,我們就更不好動手了,我試試看能不能讓張小花那邊查一下。”
晚上10點,太原三晉國際飯店一間豪華套房內,一個一身職業(yè)打扮,氣場極其強大的女人坐在一個中年男人對面談笑風生。
中年男人一身休閑打扮,談吐得體,氣度不凡,眼神雖然看著面前女子的容顏和身材略帶驚艷,可卻點到為止,不會讓人反感。
“只要張秘書提供一個地址,我自當保守秘密。”竹葉青精致清冷的嗓音讓整個房間似乎都極為空曠。中年男人面帶為難的道:“不是我不幫皇甫小姐這個忙,是實在有點難為,如果讓上頭知道了我會很難辦。”
竹葉青嫣然一笑,“既然張秘書說難,那肯定是難,我就不難為張秘書了。”說完起身干脆利落的走向門外,中年男人目送竹葉青離開,嘴角扯起一抹笑意。
竹葉青走出房間,來到另一個房間填下一張支票,在支票上放了一張白紙,輕輕折疊。走出門外招來一個服務生,將折疊的紙交給服務生,輕聲道:“將這個東西交到320房間主人手里。”說完走下樓梯,高跟鞋與地面接觸的滴答聲響徹空曠的樓道。
門外,一輛寶馬760上,竹葉青淡淡的道:“等會你去將那個房間整理一遍,拿到東西后通知陳浮生。”說完閉上眼睛,開始閉目養(yǎng)神。
兩個小時后,中年男人從飯店走出,上了一輛路虎離開。一頭大紅蓮花的蒙沖下車,輕車熟路的來到320房間,將扔在紙簍里的一個紙團拿出,隨后拔出電話,“林萬云會先到太原,當天會在長風街一帶出現(xiàn),具體地址我另外通知你。”沒等電話那頭的陳浮生說話,蒙沖就已經(jīng)掛掉電話,輕聲呢喃道:“這又是何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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