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六章 神經(jīng)病
,浮生后傳 !
張家寨,一個瘋癲老頭一口喝著冷冽燒肺的燒刀子,一口抽著青蛤蟆,偶爾還哼幾句字正腔圓的京劇《霸王別姬》,滄桑而肅殺的背影,像一顆白茫茫的雪地里被大雪壓彎的青松,但卻偏偏倔強著不肯倒下。
一盞昏暗的燈光下一個婦人坐在炕上望眼欲穿的等著那對出去打獵還沒有歸來的兄弟,桌子上擺著用碗扣著的幾碗飯,神情安詳而平靜。
在村子簡易籃球架邊一個穿著足足比他的身材小了兩號還有幾處補丁衣服的魁梧大漢一臉發(fā)自肺腑的憨傻笑容,一個遠處跑來一臉狡黠的年輕人對著傻大個說道:“不準笑!”而傻大個果真收斂笑容,然后就又笑了,笑的肆無忌憚!
大上海,一條破爛到與大上海的繁華格格不入的街道,一個狹小破爛的飯館后院,一個年邁遲暮的老人躺在紫藤椅上,夕陽灑在老人寵辱不驚的臉上,泛起陣陣余輝。
一棟精裝公寓門前,他解下手上那根自從娘讓他帶上就從未解下的紅繩不容拒絕的戴在了一個清純到所向披靡的女孩手腕上。
南京,夜晚,玄武區(qū)一個不到100平米的小窩內(nèi),一個讓人驚為天人的女人輕輕的把一碗小米粥放進保溫爐里后就坐在椅子上撫摸著肚子,怔怔出神的等待著那個男人!神情淡泊恬靜,自有一股看門前花開花落,望天邊云卷云舒的氣質(zhì)。
南京軍區(qū)下屬醫(yī)院外,手拿一封信的他呆呆的坐在醫(yī)院的石階上把頭埋進膝蓋!撕心裂肺的痛襲遍全身!
躺在醫(yī)院內(nèi)的陳浮生猛然睜開泛紅的雙眼,眼里含著的東西死死壓抑著沒有流出來,他不是一個傷春悲秋多愁善感的男人,只是這些片段如放慢的電影片段般在他腦海里一一浮現(xiàn),睜開雙眼的他閉上眼睛半分鐘后才長長的呼出一口氣睜開眼睛,準備一個鯉魚打挺起身的他一聲悶哼,打量著周圍白茫茫墻壁的他才想起自己是被瘋子槍擊了,苦笑一聲,門外守著的唐耀國和孔道德已經(jīng)聽到里邊的動靜,孔道德去找護士,唐耀國進入房內(nèi),看到醒來的陳浮生想要掙扎著起身,唐耀國一臉驚喜的跑到陳浮生身邊說道:“陳哥,你受傷了,不能亂動。”不過手還是伸過去扶起了陳浮生,陳浮生摸了摸包扎的傷口笑了笑道:“我這身子也快被煙酒掏空了,受了這么點傷就坐不起來,想當年被黑瞎子撓的渾身是傷第二天也還繼續(xù)陪富貴進山。”
唐耀國不敢想象他的神仙哥當年是怎么樣生存的,絲毫不掩飾的一臉崇拜,恭敬的說道:“陳哥,那槍打的離心臟就差幾公分,現(xiàn)在能醒就很了不起了。”陳浮生擺了擺手問道:“我睡了多長時間,現(xiàn)在情況怎么樣了?”唐耀國斟酌了一下語句,緊張的說道:“陳哥你昏迷了四天,期間那個狀元一直在醫(yī)院呆了兩天才離開的,小爺過來幾趟,你出事的當天晚上我就和孔哥來醫(yī)院守著你了,外邊情況我也不清楚,但瘋子死了。”
陳浮生猛然一驚,牽動了傷口立即咳嗽了起來,強忍住咳嗽,皺著眉頭問道:“怎么回事?”唐耀國不解的看著他的神仙哥為什么激動成這樣,小心謹慎生怕回答錯的他說道:“瘋子我聽狀元說是竹葉青干掉的,陳哥你這么激動干什么,那瘋子差點殺死你,他死了不是大快人心的好事嗎?”陳浮生呼出一口氣,擺了擺手道:“和你說不清,讓虎剩和狀元過來!”等唐耀國走出病房,陳浮生皺著眉頭自言自語道:“媽的,這是哪跟哪啊!”
半個小時后,狀元和王虎剩準時出現(xiàn)在醫(yī)院,看著醒過來的陳浮生,狀元到是并沒有露出什么驚喜,反而是王虎剩大將軍一驚一乍的道:“浮生,你居然這么快就醒了?害的老子還以為咬金和小蠻就要沒爹了。”誰都能看的出王虎剩大將軍對陳浮生的關(guān)心,陳浮生也沒有心情和王虎剩大將軍打情罵俏,問道:“快給我說說什么個情況,現(xiàn)在皇后那邊怎么樣了,不是又讓老子回南京避難吧。”
王虎剩大將軍甩了一下他那謀殺觀眾眼球的中分,說道:“皇后那邊有江亞樓一手處理,沒什么大問題,我讓解放去盯著上海這邊僅有的一點資源了,陳圓殊也被我勸回了南京,趙老爺子那邊暫時還沒什么動靜,不過應(yīng)該也快了,你這次可是惹上牛人了,干掉瘋子,納蘭王爺還不得把你扔到長白山喂東北虎去啊。”陳浮生沒有理會王虎剩大將軍,對著狀元說道:“感謝什么的我嘴上也說不來,這個救命之恩我記下了,那天晚上怎么回事?竹葉青怎么會出手干掉瘋子?”
狀元聳了聳肩,說道:“那得問你自己,誰知道你和竹葉青那娘們什么關(guān)系,居然能讓她發(fā)飆,不過那個女人的實力不弱,至于那以前的事情你也知道,不用我多說了吧,那個小孩子已經(jīng)送回去了,不過那個看起來和你關(guān)系不淺的小姑娘可是陪了你整整兩天兩夜,如果不是蒙蟲帶走她,估計她還準備一直呆下去呢。”
陳浮生的眼神閃過一絲不為人知的黯然,考慮了半晌才抬起頭皺著眉頭說道:“哎,惹上納蘭王爺可是打死我也沒料到的事,原本還打算和瘋子在上海周旋一番,能和解就和解呢,現(xiàn)在看來是沒什么希望了,不過好歹還有竹葉青那娘們扛著,我們應(yīng)該還能有段時間準備,這次恐怕真得栽了,只是怎么也不能現(xiàn)在就自殺吧,好歹也得見一見我們東北的土皇帝,如果真有那么一天狀元你還是回去做你的守寺人去。”
陳浮生是一個徹頭徹尾的悲觀主義者,任何時候都把結(jié)局設(shè)想到最壞,狀元也沒有矯揉造作,點了點頭道:“那時候我肯定第一個抽身,你不用擔心,義氣什么的來得還是沒有小命要緊,不過現(xiàn)在還不是你安排后事的時候,納蘭王爺驍勇歸驍勇,但這件事情還沒到最壞的地步,據(jù)我估計趙老爺子那邊應(yīng)該不會把瘋子的死訊告訴納蘭,除非你死了,現(xiàn)在不用你擔心納蘭王爺,而是下一步你準備怎么辦?趙老爺子估計也按捺不住了,我勸你還是回南京穩(wěn)妥,要不就是與竹葉青發(fā)生點什么。”
陳浮生搖了搖頭,道:“趙老爺子,趙老爺子!實在不行就做了他,有你和孔道德在,做掉他應(yīng)該不是什么難事。”狀元撇了撇嘴,道:“如果真有那么簡單就好辦了,趙陽朝好歹也是當過上海市二把手的人物,不聲不響的人間蒸發(fā),你以為真不會有人知道是誰干的,我自己一個人大不了再回云南吃軟飯去,可你一船人就要都遭殃了,到時候錢老爺子都保不了你,那兩個孩子怎么辦?”
陳浮生也是一時著急,話說出去就后悔了,點了點頭,道:“那就再想其他辦法,錢老爺子有個大學同學也在上海,當初一進上海就應(yīng)該去拜訪他,現(xiàn)在后悔都找不著地方,實在不行就得踏進政治這個漩渦了,畢竟被淹死要比坐以待斃來的強,虎剩,你讓解放把資料給我送過來,先試試這灘水,動幾個不怎么重量級的人物試試,還有就是聯(lián)系南京那邊,找?guī)讉€能玩經(jīng)濟的來,浦東國際我媳婦說過正好是玩基金的個好地方,既然來了總得賺幾個,竹葉青那邊等我能下床了再說,和她合作容不得踏錯一步。”
說了這么多話,陳浮生也受不住,擺了擺手,說道:“狀元你和虎剩去處理那些事。”狀元和王虎剩也沒拖泥帶水,兩個盜墓界的傳奇走出醫(yī)院。陳浮生一個人躺在床上規(guī)劃著自己在上海接下來的步驟,想了一會兒,總感覺沒有寫的紙上來的直觀,他是一個喜歡量化任何事情和事必躬親的男人,現(xiàn)在不能事必躬親簡直比躺在病床上還讓他難受,對著站在旁邊還不算丑的護士一臉憨傻的笑容輕輕的說道:“麻煩你一下,能不能給我找張紙和筆來?”那個一直負責照顧陳浮生的護士正納悶這個看上去很年輕但卻能讓這么多保護的年輕人是在想什么,居然能半個小時整個身體不移動一下,突然被陳浮生這么一說話,嚇了一跳,不過立即醒悟過來,臉一紅結(jié)巴道:“什么?你說什…么?”
陳浮生和顏悅色的說道:“麻煩給我找個本和筆,我想記一些東西。”護士點了點頭,臉紅著跑了出去,她在醫(yī)院上班一年,總會照看一些不是被刀砍就是或者被人打傷的病人,但從來沒有一個像眼前這個男人般說話不輕不重,讓人覺著很舒服,想到那個陪了這個男人兩天兩夜的女孩,嘴角掛起一絲笑容。
本和筆沒有幾分鐘就給陳浮生拿來,筆記本是一個畫有卡通人物的筆記本,陳浮生對著女護士微微一笑也沒有說謝謝,就低頭構(gòu)思起他要在上海所做的一切,他不是那種進了醫(yī)院看到護士就能聯(lián)想到島國制服誘惑動作片境界的猛人人,偶爾幻想一下也是自己媳婦穿上是誰什么光景,現(xiàn)在他的全部精力幾乎都放在了賺錢,賺錢,再賺錢上,用他的話說就是那一張張百元大鈔放進自己的口袋賊有快感,那簡直就是和在周驚鷙那樣的美人身上聳動一樣的快感。
陳浮生一個小時只是時不時的扭動一下脖子,剩下的就都是低著頭在筆記本上勾畫,那個在旁邊的護士本來是想看看這個男人用筆記本和筆到底要干什么,但看著這個男人勾畫時的那股子凝重讓好奇心本來就很重的她越發(fā)好奇,直到看的她腰酸背痛才看了一下表,猛然發(fā)現(xiàn)這個男人居然就這樣聚精會神的勾畫了一個小時,吐了吐舌頭,出于護士本能,提醒道:“嗨,你該休息一下了,你的傷勢現(xiàn)在才剛剛度過危險期,不能這么拼命的。”陳浮生抬起頭露出一個溫暖的笑容,護士好奇的問道:“你這么長時間在紙上寫什么呢?”陳浮生笑了笑道:“想到的一點東西習慣了隨手記下來。”
如果他要看到陳浮生那一本上滿滿勾畫的東西估計會罵一聲神經(jīng)病的,那上面密密麻麻的各個名字和每個人物關(guān)系的草圖,還有一些重點標注出來的東西,最后的最后還有要達到的效果,目的,反正都是謀劃在上海怎么賺錢建立人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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