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第八十七章我會讓他回死生之界
聽得這話, 三人各自瞟了余下兩人一眼,隨后秦云裳皺眉頭:“天機宗來做什么?”
天機宗合歡宮管轄之下三宗之一,擅占星問卦, 推演天機,久居深山, 基本不會出世, 這么多年了,花向晚幾乎都沒見過天機宗的人。
如今天機宗突來訪, 到讓花向晚有些不安來, 她想了想,沉聲道:“去看看吧。”
三人一出屋,趕到云浮塔, 剛到塔頂,看昆虛子和白竹悅已經(jīng)等在殿中, 旁邊站了一個青年,一身繡著星軌的黑袍籠身,手握碧綠『色』玉珠珠串,一張帶了幾分妖冶的臉頗為鄭重。
花向晚看了一眼白竹悅,頗為詫異:“師父,你怎么……”
“魔宮那邊我留三姑處理了, ”白竹悅直接道, “天機宗通知我回來,我便趕了回來。”
花向晚點點頭,轉(zhuǎn)頭看向旁邊黑袍青年, 方微微一笑,行了個禮道:“天機宗宗主神奉,見過花少主。”
“宗主多禮。”
花向晚遲疑著行了個禮, 隨后直身來:“不知天機宗造訪,所為何?”
“諸位落座吧。”神奉倒沒有多說,只檢查了周邊結(jié)界一圈。
眾人得話,散開坐在一旁蒲團之,等著神奉。
云浮塔合歡宮最為機密之處,結(jié)界開啟之后,無人能窺伺。
安排在這里,花向晚便知應(yīng)當要商討極為機密緊要之,她隱約有了預(yù)感,不由得捏拳頭。
神奉確認完結(jié)界無,便轉(zhuǎn)頭著虛空喚了一聲:“蘇掌門,道真掌門。”
說著,兩個光柱從方落下,落在空著的兩個蒲團之,隨后便見光柱所籠罩的蒲團之,分別出現(xiàn)兩個人影,一位藍衫白發(fā)的老者,另一位則天劍宗掌門蘇洛鳴。
眾人見禮寒暄后,神奉才轉(zhuǎn)過頭來,看向眾人:“此番請眾人前來,倒不神奉一人的意思。”
“哦,神奉宗主還與人打過商量?”
秦云裳聞言笑來:“按理你在合歡宮之下,應(yīng)該和合歡宮說說情況吧?”
“之前未曾確定,故而特意聯(lián)系云萊特意確認了一次,如今稍有眉目,才敢稟報少主。”
神奉說著,轉(zhuǎn)身看向花向晚,平和道:“前些時日,星軌大『亂』,其中魔星大盛,預(yù)示滅世之劫。”
神奉一面說,背后一面出現(xiàn)著混『亂』的星軌,看一紅一白兩顆星互相旋轉(zhuǎn),其中紅『色』的星星突大放光芒,另一顆黯淡下去,之后紅『色』星星不斷增長著體積,爆發(fā)出的光芒震開所有星軌,星軌失序,漫天星辰墜落,看去麗又可怖。
花向晚盯著星軌,只問:“那兩顆星什么?”
“少主,和謝長寂。”
神奉如實回答,解釋著:“此兩星前后出現(xiàn)在兩百多年前,我們核過兩位出生時日,謝長寂被救雪地,并不能確認時間,但,相距不大,二位應(yīng)當在差不多的時間一降世。降世之后,此二星同出,一陰一陽,一明一暗,一正一邪,一神,”神奉抬頭,盯著花向晚,“一魔。”
“互為牽制,互相平衡。”
聽著這些話,花向晚不由自主握拳頭:“那誰正誰邪,誰神誰魔?”
“之前我等都以為,少主生西境,謝長寂乃問心劍指定之人,應(yīng)當少主為魔神,可,如今調(diào)查來看,謝長寂天生虛空之體,無感無情,雖生天劍宗,受名門正派教導(dǎo),最終卻仍難敵私欲,墮道入魔,他應(yīng)為此魔星。”
“所以呢?”花向晚冷笑,“你什么意思?”
“在下與星云門、蘇掌門以及道宗都提前溝通過,如今根據(jù)星軌推演,魔星最終受魊靈之故,無控制,將得滅世大劫,如今唯一的辦,便提前應(yīng)劫。”
“怎么應(yīng)?”
“如今謝長寂應(yīng)當尚未徹底入魔,”神奉低著頭,平靜道,“趁他還算清醒,讓他自行召喚魊靈,隨后少主與天劍宗齊封鎖魊靈,以九天玄雷劫,誅滅。”
“九天玄雷劫……”花向晚笑來,“你們想讓謝長寂死?”
說著,她轉(zhuǎn)頭看向一旁蘇洛鳴:“天劍宗,便如此決定的?”
蘇洛鳴眼底帶了幾分愧『色』,卻還低下頭:“。”
花向晚沒說話,她轉(zhuǎn)頭看了周遭一圈,除了秦云裳和薛子丹尚在遲疑,其他人似乎都已經(jīng)做出決定,她想了想,克制著情緒,只道:“我不信什么天命,謝長寂問心劍主,只要問心劍在,或者魊靈消失,他不會被魊靈『操』控,不會有什么滅世大劫。”
“可他已經(jīng)沒有問心劍最后一劍……”蘇洛鳴說得艱難,“以他的體質(zhì),若入魔,算問心劍……”
“那讓他有。”花向晚打斷他,盯著蘇洛鳴,“他不會入魔,他會修成最后一劍。算沒有修成最后一劍,這世不會有魊靈。”
“可沒有最后一劍,”道宗宗主道真皺眉頭,“誰又能斬殺魊靈?”
聽到這話,秦云裳和薛子丹一看向花向晚,花向晚定定看著神奉,目光堅定:“我。”
“老朽知道,少主天縱奇才,”道真目光中滿不贊同,“但,少主畢竟剛?cè)攵山伲r靈之,我等皆無能為,少主又怎么……”
“有一半魊靈在我身體中。”
花向晚打斷道真的話,道真一愣,其他人倒并不驚訝,花向晚掃了一眼眾人,平靜說著計劃:“而我體內(nèi),又含劇毒,此毒修為越,便會汲取量轉(zhuǎn)為毒素,毒發(fā)越快。魔主在此毒影響之下纏綿病榻,最終為我所殺。”
聽到這話,白竹悅豁身,頗為震驚。
她愣愣看著花向晚,喃喃出聲:“阿晚……”
“另一半魊靈在沈逸塵身,他說了,魔主繼位大典,我們成婚,他會另一半魊靈給我,屆時我放開魊靈,此毒會汲取魊靈之,等我毒發(fā)之后,魊靈失去我這個寄生體,又被抽取量,應(yīng)當最虛弱之時,到時候,若謝長寂修出最后一劍,可由他來斬魊靈。若他沒有,諸位傾盡全,應(yīng)當能殺了它。沒有魊靈,謝長寂修得問心劍最后一劍,何來滅世之劫?”
聽著花向晚的計劃,眾人都在驚愣中,只有神奉略一思索,微微皺眉:“可,天命……”
話沒說完,花向晚抬手一揮,秦云裳的劍脫鞘而出,抵在了神奉的脖子,花向晚冷眼看著他:“天命告訴過你,你今日來會死嗎?”
神奉沒說話,劍往神奉脖頸『逼』入幾分,血滴落而下,花向晚面『色』冷峻:“我不管神星魔星,我只告訴你們,”說著,花向晚掃視一圈周邊,“我向來只管我在意的人,沒什么菩薩心腸。今日你們?nèi)粢欢ㄒx長寂死,那我即刻放出魊靈。謝長寂可滅世,我做不到嗎?!”
“花少主,”昆虛子得話,面立刻帶了幾分鄭重,提醒道,“休說氣話。”
“氣話?”花向晚笑來,“若你們當我氣話,那大可試試!如今兩條路,要么聽我的,要么,有本我殺了。”
“花少主,”神奉看著她,目光平靜,“為一個無感無情,天生邪魔的人,值得嗎?”
花向晚沒說話,她盯著神奉。
過了一會兒后,她啞著聲,只問:“誰告訴你他無感無情?”
說著,她轉(zhuǎn)頭看向蘇洛鳴:“他記得他生日師父給他的糖,他會被師兄師弟染血之手拉住眼睜睜看我墮入魔海,他明明能云游四方無人可擋卻受天劍宗束縛守死生之界兩百年,他會凝望麥田海浪,會聽風看雨,會耐心照顧幼獸,會因害人愧疚,你們告訴我——這叫無感無情?”
昆虛子和蘇洛鳴聽著,垂眸不敢多言,花向晚眼眶微紅:“他不懂,你們不懂嗎?!”
眾人聽著,都不出聲,許久之后,昆虛子輕嘆出聲:“如此吧。”
神奉和道真轉(zhuǎn)頭看過去,見昆虛子看著蘇洛鳴:“師兄以為如何呢?”
“若,少主愿意,”蘇洛鳴抬手來,朝著花向晚行了個禮,“天劍宗,感激不盡。”
“可,”道真反應(yīng)過來,“謝長寂現(xiàn)在什么情況?神奉不說他現(xiàn)在已經(jīng)有了入魔之兆,那你們怎么保證這中間不出?”
“我會讓他回死生之界。”
花向晚開,看向道真:“在死生之界參悟最后一劍,若不能成,他留在死生之界,等一切結(jié)束了,”花向晚聲音頓了頓,轉(zhuǎn)頭看向昆虛子,“若我還留了什么,您幫我?guī)Ыo他。”
“可這時候長寂不會離開,”昆虛子面帶愁『色』,看著花向晚,“你知道他的脾氣……”
“我來勸。”
花向晚開,神『色』平靜:“放心吧。”
眾人聽著這話,都在思索,秦云裳看看周邊,她站身來,走到花向晚和神奉身邊,笑著取下自的佩劍:“說話說話,取我的劍做什么?”
說著,她轉(zhuǎn)頭看了一圈周遭之人:“若大家沒什么異議,我們這么定下?”
“可……”白竹悅『露』出痛苦神『色』,“可阿晚……”
“師父,”花向晚轉(zhuǎn)頭看向白竹悅,冷靜打斷她,“一開始這樣的。”
白竹悅茫抬頭,花向晚微微一笑:“師兄師姐會回來,總得付出代價。有沒有謝長寂,都一樣的。”
白竹悅說不出聲,她定定盯著花向晚,花向晚有些疲憊:“若大家無,那退去吧,蘇掌門準備一下,三月后我接任大典,會放出魊靈,云萊的人過來。道宗一樣。”
說著,花向晚看向還在發(fā)愣的白竹悅:“師父身體虛弱,如今應(yīng)當累了,”花向晚抬手將一張紙片甩過去,紙片落地,作一位少女,少女前扶白竹悅,花向晚聲音淡淡,“扶宮主回房休息吧。”
安排好了所有人,大家一一散去。
等大殿中只剩下花向晚秦云裳薛子丹三人,花向晚轉(zhuǎn)頭看向薛子丹:“我記得你有一味『藥』。”
薛子丹愣愣抬頭,看花向晚神『色』平靜:“當年你送我離開『藥』宗時服下的,給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