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第四十一章晚晚,吃桂花糕
聽到這話, 花向晚稍稍冷靜了一些。
隨后她便想來:“追蹤印?就你之前給我用過?”
“嗯,”謝長寂應聲,“正常情況下, 我修為之下應當消除不了此印。”
“之前……”
花向晚正著想要嘲諷句他追蹤印被假冒的沈修文一下抹了,但話沒出口, 隨即突然覺得不對。
謝長寂抬眼看她, 肯了她的猜測:“為你祛除追蹤印之人,修為不在我之下。”
這話讓花向晚倒吸了一口涼氣。
這世上修為在謝長寂之上的人屈指可數(shù), 想了想去, 西境除了一碧血神君,其他人她竟想不出來。
“我們是不是可以直接鎖目標了?”
她忍不住喃喃,謝長寂搖頭:“我說的是正常情況, 能取得魊靈之人,或許還許多我們不知道的手段。又或者他隱藏了修為。”
“要真在你之上, 修為都這高了,還要魊靈做什?”
花向晚思索著,了頭,肯了思路:“他肯是邪門歪道。”
“目前為止,就我觀察下來,”謝長寂回得很認真, “西境沒正道。”
這話把花向晚噎住, 但不得不承認,他說得道。
但她總種自己家鄉(xiāng)被罵的感覺,輕咳了一聲:“我覺得我們合歡宮挺正的。”
謝長寂看她一眼, 沒多話,坐到床邊,撩袖子, 便坦坦『蕩』『蕩』將兩根手指搭在了她的手腕上,解釋道:“我看看你的情況。”
他的手指很涼,觸碰到她肌膚的瞬間,她下意識一縮。
她不由自主將目光落在他手指上,一瞬之間,方夢中的場景就浮現(xiàn)了上來。
以往她是沒注意過他的細節(jié)的,現(xiàn)下她意識到,自己或許還是不由自主關注過謝長寂,不然夢中怎能將他的手,都幻想得如此真實細致。
她現(xiàn)下光是看著,便能回想他每一寸指節(jié)的觸感。
這讓她些莫名心虛緊張,突然覺得面前這人,臉不能看了,手也不能看,整人都些不能直視。
謝長寂察覺她身體僵硬,他抬眼看她,清潤的眼中一片平和,只問:“怎了?”
“哦,沒事。”
花向晚見他清朗如月的模,更覺得過意不去,只覺自己仿佛是種追求姐不得、于是夜間幻想對方如何放『蕩』勾引自己的猥瑣書生,心中滿是愧疚。
她輕咳了一聲,盡量讓自己正常一,看著旁邊在屋子里玩球的白,找著正常話題:“我現(xiàn)在沒事兒了吧?”
“嗯,”謝長寂頭,“情況都已經(jīng)穩(wěn)了。”
“就好。”
“你這毒,”謝長寂思索著,“到底是誰下的?”
狐眠說不是自己,自然只能是以前的毒,且能被魔主血令激發(fā),應當與魔主什關系。
他不免了猜測:“碧血神君對你做過什?”
“我……”花向晚腦子動來。
謝長寂一看她的子,便知答案,頭道:“不方便說就不用說,需撒謊。”
“嗯。”
兩人靜默下來,謝長寂想了想,輕聲道:“睡吧。”
一聽這話,花向晚瞬間緊張來,她捏緊被子,看謝長寂身去凈室,忍不住開口:“……”
謝長寂轉過頭來,花向晚咽了咽口水:“你要不去另外開一間房?”
謝長寂不出聲,只她的解釋。
花向晚又道:“要沒房間的話,和云清許擠一擠?我……”
她想著由,隨后突然意識到,她也沒一要和他睡的義務。
于是她突然振作,頗為堅:“我今晚想一人睡!我想睡大床!”
把話說出去,她還是虛,怕謝長寂繼續(xù)追問。
然謝長寂想了想,只道:“我打坐就好,和你分開,我不放心。”
見他如此合作,花向晚舒了口氣。
打坐已,只要別在今夜上床,她就算逃過一劫。
她趕緊頭,立刻躺下,以免再對話尷尬:“我睡了,你要時時刻刻盯好狐眠,絕對不能讓她跑了。”
“嗯。”
謝長寂答應她,隨后走進了凈室。
進了屋中后,他抬手朝浴桶一指,蓄了一池冰水。
夢做到一半就醒,并不是一件讓人感覺高興的事。
還好花向晚今晚提出主動分床,不然他也不清楚,自己會做些什。
他冰水中泡了許久,終于身出來,披了道袍,坐回香案,了安眠熏香給她,便閉眼打坐來。
她是很警覺的人,偶爾入夢還好,若經(jīng)常去,她必是會發(fā)現(xiàn)的。
且……
她想要人陪,他剛好在,是讓她高興。
若只是為了求自己高興,入夢的手段,的確下作了。
雖然如今的他,似乎也沒資格,談什下作不下作。
兩人各自睡了一夜,二日醒來,花向晚便鎮(zhèn)下來。
一夢已,沒必要大驚怪,她畢竟是一兩百多歲經(jīng)過人事的人,做春夢算不得什大事。
只是居然會夢到謝長寂,證明現(xiàn)在謝長寂還是些影響了她,她還是得稍微控制一下兩人距離。
懷揣著這心思,二天早上,花向晚便時時刻刻注意著自己的行為,不像以前隨意,盡量和謝長寂保持著距離。
早上一吃飯,謝長寂想給她擦嘴,她馬上警覺,自己趕緊擦了。
兩人一出去,看見站在門口裝道士上癮的薛子丹,謝長寂下意識想去拉花向晚,花向晚立刻搶過謝長寂單手抱著的白,雙手抱著它的腋下,故作高興道:“白,床了!”
薛子丹看她這一驚一乍的反應,不由得轉頭看向旁邊謝長寂,些想問他是做了什。
但他牢記自己現(xiàn)在的身份,見謝長寂看過來,恭敬道:“前輩,孤醒呢?”
“叫少君。”
謝長寂對稱呼很執(zhí)著。
薛子丹一哽,憋了半天,忍住心中抑郁,叫了一聲:“少君。”
“我把她放了。”謝長寂聽得稱呼,終于滿意,把對花向晚說過的話又重復了一遍。
薛子丹些懵:“放了?”
“嗯。”謝長寂說著,看了一眼正麻溜上馬車的花向晚,想了想,轉頭面對面前神『色』詫異的少年,勸道,“現(xiàn)下我們再去追她,不如你先回道宗,我找到溯光鏡,親自給你們送回來。”
“這怎使得?”
薛子丹一聽,就知道謝長寂是想甩開他,趕緊一臉正氣拒絕:“溯光鏡是我道宗寶物,我總得做事情。”
“你只是拖累。”
謝長寂不留半情面。
“我會努力的!”
薛子丹假裝完全聽不明白。
謝長寂盯著他,一瞬,薛子丹覺得自己好像被一條巨蟒盯著,豎瞳冰冷注視著他,讓人覺得遍體生寒。
“你一要纏著她?”
他用詞很重,薛子丹茫然看著謝長寂。
里面花向晚了一會兒,見外面的人一直不上馬車,卷車簾:“還不上來嗎?”
謝長寂聞言,垂下眼眸,轉身走向馬車:“就走吧。”
兩人一上了馬車,薛子丹盡心盡力扮演著晚輩給他們駕車。
花向晚和謝長寂一坐在馬車里,謝長寂一進來,就把白從她身上抱走,花向晚本來想阻攔,但一想謝長寂也沒多少喜歡的東西。
喜歡只老虎……就給他抱吧。
她慈悲為懷,扭頭看著窗外。
馬車行過城區(qū),街上人來人往,正議論著近來發(fā)生的事。
“聽說了嗎,溫少主死了,溫宮主現(xiàn)在發(fā)了瘋,昨天上陰陽宗要人了。”
“要人?”路人疑『惑』,“溫少主死了,和陰陽宗什關系?”
“我聽說啊,是陰陽宗宗主冥『惑』殺的,現(xiàn)下清樂宮到處通緝冥『惑』,溫宮主放出話來了,誰要能提供線索,賞上品靈石一萬呢!”
“冥『惑』膽子也太大了,一宗主也要爭魔主之位嗎?這魔主試煉開始就死了少主,不過我以為最先死的會是花向晚,沒想到,竟然是溫少主……”
“我也以為。”路人紛紛應和,“不過聽說她嫁了云萊一人謝長寂,如今想殺她,怕是些困難。”
“不止殺她困難,聽說天劍宗心法與合歡宮乃同源,說不雙修一段時間,花少主的金丹說不就好了……”
這些人越說越?jīng)]譜,最后都開始討論謝長寂長相,聽人閑聊聽到自己,還是這種內(nèi)容,花向晚不免尷尬。
她趕緊拉下簾子,回頭一看,就見謝長寂正在給白梳『毛』。
當事人就坐在對面,她輕咳了一聲,身道:“我去外面透透氣。”
謝長寂動一頓,花向晚也沒他同意,便走了出去。
她一出來,薛子丹就些奇怪,他看了看馬車,又看了看旁邊坐著給自己扇風的花向晚,不由得傳音給她:“你在躲他?”
“沒。”
花向晚傳音回他;“就悶。”
“我還不知道你?”
薛子丹漫不經(jīng)心,想了想,他突然覺得不對,皺眉:“你昨晚不是夢見他了吧?”
“不裝你的道士了?”
花向晚嘲諷,薛子丹面『色』不太好看,他想說什,最后又憋回去,扭過頭,只道:“道士好啊,又能氣他,他又拿我沒辦法,我高興得很。”
“你還不回『藥』宗?”
花向晚見他嘴硬,些擔心:“你要再在多呆一陣子,你妹子說不又覺得你是為情所傷,要來給我下毒了。”
“我就是為情所傷。”
薛子丹徑直開口。
花向晚奈看他一眼,薛子丹知道她不喜歡聽這話,神『色』微正,只道:“我抓你師姐抓這久,都快抓出感情了,我把人安安穩(wěn)穩(wěn)弄到你手里,這就回去,不給你添麻煩。不過這謝長寂腦子是不是病,”薛子丹回頭瞪了一眼馬車,“好不容易抓到,又把人放了。”
“他和師姐也算故人,”花向晚聲音很淡,“他他的打算。”
兩人一搭沒一搭傳音聊著天,謝長寂在馬車里給白梳『毛』,他感知著周邊靈力一直在波動,知道是外面兩人在傳音說話。
他低頭『摸』了一會兒白,終于還是出聲:“晚晚。”
花向晚和薛子丹的聲音同時停下,兩人對視一眼,謝長寂很少主動開口叫她,他開口,必是大事。
兩人不約同『摸』上武器,警惕看向周遭。
過了片刻后,就聽謝長寂叫她:“早上我買了桂花糕,你進來吃吧。”
薛子丹:“???”
花向晚:“……”
多慮,是他們多慮了。
花向晚一行人追著狐眠前行時,鳴鸞宮宮城外,大雨傾盆。
夜『色』籠罩了整主城,因為大雨的緣故,路上連燈都沒。
一滿身是血的人倒在墻角,被大雨拍打著,根本看不出面貌。
他長著慘白的純白,努力汲取雨水。
被清樂宮的人追殺了一路,他也不敢讓人發(fā)現(xiàn),只能繞著路來鳴鸞宮。
天在神山上,溫少清突然消失,他就知道不好,緊接著神山大陣啟動,他只能趕緊逃開,以免被陣法吸食了修為,逃出來不久,還沒回到陰陽宗,就聽到了清樂宮追殺他的消息。
他暫時不能回陰陽宗,回去,溫容找上門來,他必死疑。
思來想去,這世上……他只一去處。
一不能讓人發(fā)現(xiàn)的去處。
他一路想方設法來到鳴鸞宮宮門前,給人發(fā)了消息。
他不知道她會不會來,如果沒來……
能死在離她這近的地方,也好。
他『迷』『迷』糊糊想著,也不知過了多久,突然感覺雨似乎停了。
他艱難仰頭,看見雨中撐傘的子。
對方一襲白衣,如月如玉一般溫柔祥和的面容,目光卻異常冰冷。
“死都不知道死遠,”秦云衣開口,語調中滿是嫌棄,“非要到這里來給我找麻煩,怕溫容不夠懷疑我,覺得是我讓你殺了溫少清的?”
冥『惑』說不出話,他艱難看著秦云衣。
秦云衣打量了他周身一圈,蹲下身來,抬手放在他額頂。
溫暖的靈力灌入他周身,秦云衣冷靜詢問:“溫少清真的你殺的?”
“不是……”
冥『惑』沙啞出聲,秦云衣抬眸:“溫少清怎會在求救口信中說是你?”
“我本來想殺他,”冥『惑』喘息著,“他……他突然不見了。”
“你也不知道是誰殺的?”秦云衣皺眉。
冥『惑』了頭。
秦云衣沒說話,沉默許久后,她只道:“你為何要殺他?”
冥『惑』動作一頓,見他遲疑,秦云衣嗤出聲,站身來,一腳踹到他身上。
“養(yǎng)不熟的狗,連回我話都猶豫,死吧。”
說著,她便打算轉身,冥『惑』突然伸手,一把抓住她的衣裙。
“他……辱你。”
聽到這話,秦云衣停住動作,她回過頭來,看著這泥濘里的男人。
聽他顫抖著,艱難開口:“他和花向晚還在私通,他心里只花向晚,他們想聯(lián)手,利用神山的陣法吸食謝長寂的修為,之后殺了你。”
秦云衣聽著他的話,微微皺眉:“就這事,你就殺了他?”
冥『惑』低頭,自知錯:“神山鮫人擾人心智,主上,我錯了,再給我一機會,讓我活下來,讓我留在您身邊。”
秦云衣不說話,她冰冷注視著他。
“冥『惑』,活著的機會,不是求來的。”
冥『惑』動作一僵,秦云衣毫不猶豫提步,走之前,她扔了瓶,滾到冥『惑』面前。
“清樂宮抓到你之前,若你能突破,足夠幫我接管清樂宮——”
秦云衣漸行漸遠:“我就幫你,殺了溫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