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第八十章滅宮之戰(zhàn)(1)
說著, 花向晚看弟子都上了靈舟,靈舟從地面升騰而起,她放開謝長寂, 抬手一召,御劍而出。
秦云裳謝長寂緊隨其后, 領(lǐng)著靈舟往鳴鸞宮方向疾行而去。
行船一日, 花向晚便帶著弟子到了鳴鸞宮上方,遠(yuǎn)遠(yuǎn)看去, 就見鳴鸞宮自己已經(jīng)『亂』成一片, 弟子四處逃散,山根本無人鎮(zhèn)守,只有鳴鸞宮的護山大陣尚還開著, 維系著這個萬年大宗殘存的尊嚴(yán)。
秦云裳逃出宮這些日,鳴鸞宮的人逃的逃, 殺的殺,秦云衣一連吞噬兩位渡劫修士,將鳴鸞宮搞得一團『亂』,明顯是已經(jīng)放棄了鳴鸞宮,只做最后垂死掙扎。
靈舟靠近鳴鸞宮,便放慢了速度, 等到護山大陣前, 隊伍徹底停下。
靈北打量一圈,回看向花向晚,恭敬道:“少主, 得先破開護山大陣。”
聽到這話,謝長寂正準(zhǔn)備動作,便被花向晚按住手。
“我來。”
她出聲, 所有人看向她,就看她御劍到高處,高呼了一聲:“秦云衣,出來!”
鳴鸞宮沒有回應(yīng),聽到她的聲音,地面的人驚慌抬,隨后慌忙往跑去。
花向晚見秦云衣不應(yīng)聲,便干脆拔出劍來。
尋握在她手中,周邊靈氣涌來,花向晚緩慢揚劍,隨后重重一劈,大喝出聲:“秦云衣,出來!”
這一劍帶著雷霆一般的劍光狠狠撞在結(jié)界上,一瞬間,地動山搖,結(jié)界產(chǎn)生裂縫。
一劍就劈裂了護山大陣,眾人看著這實力,心思各異。
合歡宮欣喜非常,鳴鸞宮滿是懼怕,而其余觀戰(zhàn)人,則又懼又敬,不由得退遠(yuǎn)了些。
一道重劍劈過,隨后就看花向晚長劍飛快砸下,每一次都產(chǎn)生強烈的撞擊,整個宮殿為震顫。
裂紋蛛網(wǎng)一般在結(jié)界上彌漫,直到最后,花向晚最后一劍!
只聽轟然一聲巨響,光亮沖天而起,隨后護山大陣琉璃一般瞬間碎裂開去。
護山大陣碎開,靈舟上的弟子立刻飛落而下,花向晚回看了一眼秦云裳,按計劃吩咐:“你去后山堵人,免得跑了。”
“行。”
秦云裳得話,帶了一群弟子往后山過去,靈北靈南則領(lǐng)著人從前山往上進攻。
說是進攻,其實根本沒遇到什么抵抗,一行人沖上高處,靈南靈北開道,花向晚謝長寂走在身后,看著鳴鸞宮的弟子或殺或降,他們神『色』平穩(wěn),直奔大殿。
跨過臺階,花向晚吩咐靈南靈北處理面殘余抵抗的弟子,領(lǐng)著謝長寂往里走去。
穿過香火已滅的青銅鼎爐,走進大,剛?cè)氪蟮睿吐劦綕饬业难任丁?br/>
兩人停住步子,花向晚抬,便看見大殿密密麻麻寫滿了符,而這些符都是鮮血所繪,看上去極為陰邪。
“你來了。”
秦云衣的聲音從里面?zhèn)鱽恚ㄏ蛲眄樦曇艨催^去,就見大殿正前方,神龕下,端坐著一個女子。
她和平日一,一身素衣,用一根玉蘭簪高束,不染人間煙火的面容上,帶著一種悲憫眾生的慈悲氣。
只是一雙眼睛冰冷獸,與她的面容格格不入。
她雙膝上橫著一玉劍,目光平穩(wěn):“等你許久了。”
“等我,那不早點應(yīng)我?”
確認(rèn)陣作用后,花向晚從容提步,笑著走進大殿。
謝長寂看了一眼這些符,也跟著走了進去。
一入殿,兩個人仿佛就進入了兩個空間,明明是一模一的大殿,所看到的人卻截然不同。
花向晚眼前,是一身素衣坐在神龕下的秦云衣。
謝長寂面前,卻是身著藍(lán)『色』華衫,面帶黃金面具,盤腿在供桌上,一手撐著下巴,一手放在膝,仿占據(jù)了原本神龕位置的碧血神君。
“你找我。”
謝長寂盯著對方,冷淡開口。
碧血神君微微一笑,他搖了搖抬起的食指,否認(rèn):“非也,只是受人所托,請上君到此,飲水酒一杯。”
說著,碧血神君手上出一個青銅酒杯,抬手朝著謝長寂一擲,酒杯高速旋轉(zhuǎn),謝長寂背后憑空出一光劍,將酒杯猛地劈成兩半。
酒杯落到地面,碧血神君微微側(cè):“你是敬酒不吃,要吃罰酒了?”
“一具傀儡,別在我面前裝模作。”
“好罷。”
碧血神君嘆了口氣:“看來,要留下上君,只能用點非常手段了。”
說著,他抬手指尖燃起一道冰藍(lán)『色』符,大殿內(nèi)用血繪成的符當(dāng)即動了起來,仿佛是有生命一般,游動在符紙上。
“去!”
碧血神君一聲低喝,冰藍(lán)『色』符從他指尖脫出,飛躍半空炸開落入四面八方符上,隨后謝長寂便覺周邊震動起來。
地面突然變化,波紋『蕩』漾,瞬間成為一片海域,謝長寂神『色』不動,提劍立于海面。
“我定離海給你搬過來了。”
碧血神君聲音帶笑:“上君,從未與水族一戰(zhàn)過吧?”
說著,海水下,水蛇自四面八方急躥而來,謝長寂周身一凜,海面化作層層冰霜,水蛇從海水中一躍而出,謝長寂一劍帶著冰雪意橫掃而去。
水蛇在冰霜中瞬間結(jié)冰,然而停頓不過片刻,冰蛇猛地炸開,四散開去,變作朵朵冰蓮,直襲向謝長寂!
謝長寂橫劍一轉(zhuǎn),冰蓮爆開,海面升騰而起,一只手從海水探出,一拽住謝長寂的腳踝,拖著他就往下拽,似乎要將他拉入深海。
謝長寂一劍劈開對方手腕,藍(lán)『色』血『液』飛濺而出,隨后就聽周邊無數(shù)尖銳叫聲破空而來,一條條鮫人張開利爪,從海水下一躍而出,瘋狂襲向他!
鮫人尖牙利爪,下半身魚鱗是天然的防護,在水中便是霸主。
謝長寂腳下藍(lán)『色』陣亮起,被無數(shù)鮫人圍在中間,隔著這些鮫人,看向不遠(yuǎn)處高臺上青年,對方有看戲一般,打量著他:“怎么,上君就這點能耐?”
“你是鮫人?”
謝長寂冰冷出聲,碧血神君撐著下巴,盯著他:“我是不是鮫人,這沒什么關(guān)系。但這個陣中的敵人,可不是憑空出。”
謝長寂并不言語,他只守不攻,由著鮫人一只一只撲向他。
不遠(yuǎn)處,鮫人歌聲遙遙傳來,他眼前開始出一些畫面。
他第一次見到沈逸塵,花向晚高興沖過去,拉著他轉(zhuǎn)身給他介紹:“謝長寂,這是我的好友,沈逸塵。”
沈逸塵和花向晚走在阡陌小道,走在燈火長街;
他們成婚當(dāng)日,沈逸塵就坐在客席,他看著花向晚的眼神,克制又隱忍……
而后是溫少清的話,是幻境中花向晚哭訴的過往,是他們云雨,她都不曾放下那顆碧海珠。
鮫人歌聲影響人的心智,他一面斬殺著不斷撲上來的鮫人,看著他們編織給他影響他心神的畫面,同不停探尋著靈力來源。
就算是傀儡,也不可能和本徹底切斷聯(lián)系,只是對于高手而言,這種聯(lián)系會變得極其微弱,讓人難以察覺。
他必須在紛雜的環(huán)境中,捕捉到那一點點微弱的靈力波動。
鮫人一直在擾『亂』他的心神,他掃了一眼周邊,干脆一劍震開周邊,將劍向上扔入空中,手中捻起劍訣,放在胸口。
問心劍高懸他顱定上,隨著他誦念出聲,金『色』符落下在他周身,將他周身團團圍住,隨后符往流出,便化作光劍,一道道光劍朝著周邊斬殺而去。
一間,光劍鮫人廝殺在一起,海面驚叫四起,化作一片鮮紅。
謝長寂閉上眼睛,在無數(shù)畫面中,仔細(xì)分辨著周邊所有靈氣流動。
在哪里?
他努力尋找著。
殺一個傀儡沒有價值,他要找到,碧血神君的本——在哪里?
謝長寂踏入大殿便消失在眼前,花向晚并不意。
這個空間隔絕的陣,她在口便已經(jīng)看清楚,只是來人是誰她很清楚,也就,并不擔(dān)心。
她走進大殿,看著端坐在前方的秦云衣,抬手放在劍上,聲音中帶了幾分不解:“我以為,你要么跑,要么帶著鳴鸞宮和我玉石俱焚,沒想到不等我過來,你自己就鳴鸞宮毀了。”
“跑,能跑到哪里去?”
秦云衣面『露』嘲諷:“難道要我一輩子像個烏龜一縮縮腦活著?”
“那至少也該給自己宗留條后路。”
“那他們給我留了嗎?”
秦云衣微微提聲:“玉石俱焚?怕到候,只要況不對,第一個對我捅刀的,就是他們。倒還不將他們修為都供奉給我,免得便宜了你們。”
花向晚沒說話,她看著面前女子。
好久,她略有遺憾:“我記得你當(dāng)年不是這。”
“我當(dāng)年什么?”
秦云衣語氣冷淡,似乎并不關(guān)心當(dāng)年自己在花向晚眼中的角『色』。
花向晚想了想,只道:“當(dāng)年,你是一心學(xué)劍的。”
“不錯,我一心學(xué)劍。”
聽到這話,秦云衣笑起來:“我比你更堅定,比你更努力,可結(jié)果呢?你永遠(yuǎn)壓我一。我不眠不休參悟,你可以輕松頓悟;我廢寢忘食練習(xí),你卻可以一遍就學(xué)會其他人的劍。我費盡心機爬上元嬰,你卻已經(jīng)輕輕松松高登化神!憑什么?”
秦云衣扶著供桌站起來,盯著花向晚:“你憑什么可以這么輕而易舉就過上別人夢寐以求的人生?就因為天賦?因為你聰明?這不公平!”
“的確,”花向晚贊同,只道,“所以,我不就摔下來了么?”
“那是我爭的結(jié)果。”秦云衣笑起來,面上帶了幾分癲狂,“既然努力追不上你,那我就走捷徑。你走天道的捷徑,我走我自己的捷徑,若我還像當(dāng)年一心修劍,我怎么能見到你像狗一卑躬屈膝討好眾人的日子?”
“你喜歡看這個?”
花向晚無奈,秦云衣盯著她:“喜歡,喜歡得很。可我更喜歡另一件事——”
說著,秦云衣抬起手來,慢慢拔劍。
看見她拔劍,花向晚便自覺握在尋上。
“贏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