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第38章
戴雅:“!!!”
上屆天梯賽冠軍的教學(xué), 這絕對是天上掉餡餅吧?!
原著里凌旭雖然被葉辰打敗身死,但那是發(fā)生在幾年之后, 而且葉辰是實力碾壓,似乎還用了什么奇怪的道具, 所以凌旭并非輸在技巧上。
他能在上個賽季的天梯賽里得到榮耀首席的位置——
整個榮耀段位,基本上都是七階戰(zhàn)士或者七階法師,凌旭那時也沒有突破八階,他們之間的實力差距不是很大,所以越是靠前, 戰(zhàn)斗技巧和經(jīng)驗越是領(lǐng)先他人,在這方面, 奪冠者絕對是個中翹楚。
凌旭似乎很熟悉總殿的地形, 他招招手就轉(zhuǎn)過身走向樓梯,兩人走下昏暗的級級階梯,兩側(cè)繪制著魔陣的墻壁上,燭臺上閃爍著幽幽的光焰。
這一層全都是訓(xùn)練場。
神殿下方的訓(xùn)練場也都是一間間封閉的、有防護魔陣的房間組成,因此在過道里幾乎聽不到聲音,只能偶爾見到滿臉疲憊的圣職者扛著武器出來,有些甚至衣衫破碎,不知道經(jīng)歷了什么。
兩人進入一間空空蕩蕩的訓(xùn)練室。
“謝伊的劍氣不適合與低階戰(zhàn)士訓(xùn)練, 而且他比較忙,我和他之間有些交易,再加上,你我都想要看到葉辰死掉。”
凌旭從墻上的武器架里抽出一把刀, 隨手轉(zhuǎn)出兩圈絢麗的大風(fēng)車,“你是使刀的對吧?”
戴雅一陣心驚。
貴族和高階圣職者間的關(guān)系千絲萬縷,許多家族都有暗中支持、或者說有所合作的高階圣職者,她并不意外謝伊和凌旭有這種關(guān)系,再聯(lián)想到凌旭之前勸自己“入伙”,就更能理解了。
但是,謝伊能拜托來教她的人,絕不止凌旭一個。
從某種角度上說,凌旭堂堂劍尊,八階戰(zhàn)士,親自教一個劍師是很屈才了。
凌旭與自己和葉辰的關(guān)系都很惡劣,不久前凌曦出言不遜得罪了總殿的人,他們還將賬單寄到了凌家,或許這其中也有些關(guān)聯(lián)。
“是。”
戴雅一邊脫外套一邊點頭,“我有一對靈器刀,也曾在神恩三式里接受過光明神冕下的祝福,但是我不怎么會用,好吧,我其實根本不會戰(zhàn)斗,因為我父親……他沒讓我接觸過實戰(zhàn)。”
凌旭頓時了然:“他只讓你單純修煉劍氣,盡快提高階位,而不教你如何戰(zhàn)斗?”
“他曾說我不需要學(xué)習(xí)戰(zhàn)斗,”戴雅翻看著前身的記憶,很不爽地得出結(jié)論:“他讓我來祈愿塔,大概也是因為我那個未婚夫。現(xiàn)在想想,他可能從沒想過讓我繼承家主,他讓我修煉,只是為了用階位來展示出我的天賦。”
“然后把你賣個好價錢。”
凌旭輕笑一聲,在對方詫異的目光里說道:“戰(zhàn)士的天賦通常是會遺傳的,你父親不想讓你成為強者,只想把你送給強者,或者成為某個家族的生育機器。你覺得這種事很罕見嗎?”
在這個世界里,類似的事當(dāng)然不會罕見。
葉辰將來也會收到這樣的禮物,他也欣然笑納了。
少女垂在身側(cè)的雙手陡然攥緊。
凌旭停頓了一下,“委屈?”
“不,”戴雅深吸一口氣,“人不為己天誅地滅,他是靈劍師,還能活個一兩百年,他最關(guān)心的不是家族是否被優(yōu)秀的人繼承,而是他能否升到更高的階位。如果賣了女兒能讓他獲得更多資源和機會,還杜絕被篡位的可能性——呸,他以為他是皇帝呢,我才不稀罕這樣的家族,總之,他就是會那么做。世界上什么樣的人都有,他只是垃圾中的一個罷了,還有的是人比他更惡心呢。”
訓(xùn)練場里安靜了幾秒鐘。
“你能想明白就好。”
凌旭點點頭,“你今年十五歲,三星劍師,只這一點,修煉天賦就毋庸置疑,萬里挑一都不止,但我也見過天賦比你更好的人死在戰(zhàn)斗里,而且你這種二流戰(zhàn)士世家的傳統(tǒng)修煉方式——”
戴雅:“你抬舉了,我們家還稱不上二流,家傳秘典其實只是玄階,我手上的是天階,也是我母親從她家族里帶出來的殘次品。”
“我可沒這么說,”凌旭晃了晃手里的長刀,似乎在感受重量一樣,“只是說你的修煉方式,和那些二流世家沒什么區(qū)別,戰(zhàn)士的修煉怎么能脫離戰(zhàn)斗?”
他一邊說著一邊踏前一步,然后猛地一刀橫切而來!
刀刃上流過凜冽寒芒,像是射入眼中的冰錐,在恐懼中幾乎刺痛了視覺。
戴雅下意識想要后退,然而對方手中的長刀倏然一折,直直刺向自己的心口。
變招變得毫無征兆。
然而,這一切的動作,都是她可以捕捉的速度,只是稍稍快于她的反應(yīng)。
這些都是在精確控制下的結(jié)果,畢竟戴雅見過凌旭怎樣秒殺大劍師的——
腕上套著的手鐲悄然變化,在彌漫的血霧里凝結(jié)出腥紅的利刃,少女兩手各自握住刀柄,交叉著雙刀在身前一架,堪堪抵住對方的掏心刀。
然后被毫不留情地一腳踹在腰腹間。
戴雅:“……”
她連退幾步,疼得五臟六腑仿佛都翻倒過來。
對方根本不給她反應(yīng)的時間,第二刀接連而至,與前一刀幾乎毫無區(qū)別,同樣的速度和角度——
戴雅知道假如自己也用同樣的動作迎擊,那么下場恐怕也沒什么區(qū)別。
血紅的長刀上光霧繚繞,腥烈的劍氣滾滾涌動,少女猛地一振左腕,生生架住迎頭劈落的刀刃,虎口在震蕩中傳來一陣撕裂般的疼痛。
她無法多想,抓住這短暫的機會猛地揮起右手。
毫不意外地擊空了。
然而,刀刃上紅光一閃,劍氣脫離刀身射出,烈烈劍芒劃過堅硬的花崗巖地面,割裂出一道寸許深的溝壑。
“……還行。”
她眼前一花,兩把刀悉數(shù)被打飛出手。
不過,血契的靈器不會被奪走,因此在脫手后就化作兩團潰散的血霧,重新回歸了手鐲形態(tài),安靜地卡在手腕上。
“戰(zhàn)斗意識不錯,”凌旭看著略顯驚訝的小姑娘,“怎么?你以為我是那種不管學(xué)生做得多好、都像個蠢貨一樣把對方罵成廢物的人?如果不清楚自己的長處短處還怎么進步?”
戴雅松了口氣,“我也這么想的,而且我這個人向來吃軟不吃硬的——哎喲!”
“你以為這算什么優(yōu)點?”凌旭毫不客氣地用刀柄敲了她的腦袋,“別人說兩句好話就能哄住你?”
戴雅默默抱頭蹲到了一邊。
“劍氣基礎(chǔ)不錯,你父親沒給你亂用藥,大概是怕壞了你的身體……至于你自己,腦子反應(yīng)快,能舉一反三,還會臨場變招,”他總結(jié)了一下,“你修煉的是無屬性劍氣,因此破壞力會比其他劍氣要強,本來就很難控制,另外,我聽說過你和葉辰的戰(zhàn)斗。”
大概是指將男主打飛的那一次。
戴雅無聲點頭。
“你的劍氣出體,只能在手和手臂上?腿上沒試過?”
“……”
戴雅的雙刀是和血環(huán)秘典配套的,因此在用刀的時候,她能輕易將劍氣灌注刀身甚至發(fā)射出去,然而在空手狀態(tài)下就沒這么簡單了。
“我只能將劍氣聚集在手部,然后再控制它們出體。”
少女抬起右手,腥紅的光影籠罩了手掌,這光芒熄滅之后,她指了指自己的手臂,“如果范圍擴散到手臂,我控制不住速度,它們會直接穿透肌肉皮膚沖出來,會出很多血,手臂肌肉也很痛,如果換成腿的話說不定都沒法走路了——”
“不是那種程度。”
凌旭伸手彈了一下刀刃,發(fā)出一聲清脆的回響,“不是讓你踢碎石頭或者踢飛什么人,只是少部分劍氣出體,能強化你的移動速度和跳躍高度就夠了,如果你控制得當(dāng),連衣服都不會毀掉,來試試?”
這所謂的試試——
戴雅被他胡亂發(fā)射的劍氣追得四處逃竄。
凌旭修煉的冰系劍氣,像是一簇簇的裹著雪霧的利箭,如影隨形般追在她的身后,貼著腳邊落地,在花崗巖地面上綻裂出一層薄冰。
冰層周圍寒氣涌動,稍稍貼近皮膚,就能感覺到刺骨的冷意。
戴雅拎著刀上躥下跳地躲避。
短短一小時里,在強烈求生欲的激勵下,她的躲避范圍不斷擴大,從地面擴展到墻上,乃至訓(xùn)練場天花板垂下的吊燈上。
在這期間,腿邊纏繞的劍氣從未失控。
“你的劍氣黏性太少,這個程度已經(jīng)可以了。”
凌旭觀察了一會兒,在對方詫異的目光里,簡短地解釋道:“意思就是,你很難在墻上行走。”
戴雅氣喘吁吁地看著他,“……什么?”
她消耗了很多劍氣,體力也有點不支,真的很想就地躺下,不過對方已經(jīng)用目光禁制她這么做了。
后者沉默了一下,輕飄飄地縱身躍起,整個人直接倒吊在天花板上,腳邊滲出霜白的冰霧,冷意四溢的劍氣牢牢地凍住鞋底與石壁。
“這是屬性問題。”
凌旭淡定地走了兩步,留下一串很快消散的、縈繞著冰霧的腳印,然后重新落地。
“雖然劍之塔那個地方很糟糕,但是你沒在那里學(xué)習(xí),就意味著有些基礎(chǔ)知識你可能不知道,無屬性劍氣的主效果通常都是力量增幅的破壞,你的《血環(huán)秘典》也不例外,劍氣輸出度超過某個臨界值就可以進入攻擊狀態(tài),但如果控制于現(xiàn)在的程度,就能維持強化移動速度和跳躍高度——”
戴雅:“……”
這家伙連她修煉了什么秘典都知道?!
劍氣秘典的名字,除了她和她的便宜父母之外,就連戴家那些親戚都無從得知。
畢竟這種信息已經(jīng)是隱私了,也不會被到處宣傳。
“別驚訝,”凌旭云淡風(fēng)輕地說,“你母親是凌家的分家出身,嚴(yán)格來說,你我也算是表兄妹,你修煉的秘典,我從頭到尾都看過。”
戴雅:“…………”
原來如此。
她還曾經(jīng)想過為什么原著里“自己”能和凌旭勾搭起來。
畢竟對方是真正的大貴族出身,還是繼承人,而“自己”只是來自普通世家的平民,雖然天賦極高而且長得漂亮,但是身份上似乎差了不少。
但假如她的母親也出身凌家,縱然是分家,分家也都是有爵位的,那就不一樣了。
她知道早逝的便宜母親姓凌,也知道后者出身不錯,但凌姓在整個新月帝國并不罕見,后來這位夫人去世,便宜父親也不再提她。
這導(dǎo)致戴雅一直不知道,自己和這個四大劍師家族之一的凌家,真的還有血緣關(guān)系。
那從某種角度上說,這具身體和凌曦也是表姐妹了。
“……我很小的時候她就去世了,我只記得她對我強調(diào)繼承權(quán)的事。”
戴雅糾結(jié)了一會兒,實話實說道。
前身對于母親的記憶也就剩下這么一點了,“她讓我不要忘記我才是名正言順的繼承人,大概那時候她已經(jīng)知道我父親在外面亂搞了。”
或許也是這個原因,人渣父親也不再提起凌家——妻子尚未去世就連私生子都搞了出來,后來還將小三娶進門,他沒被岳父岳母砍死就不錯了。
“所以……我確實是純血人類對吧。”
她還曾經(jīng)腦補過這身體的母親可能有各種來歷,異族乃至大陸之外的種族——畢竟自己的某些天賦甚至長相在人類中都很罕見,看上去像是什么血緣加持。
看來是她想多了,自己就是個炮灰女配而已,被賦予的力量也全都是用來襯托男主的。
不過,戴雅從不認(rèn)為這些就是注定發(fā)生的。
那只不過是一種可能性而已。
“你是。”
凌旭十分肯定地說,“不過又有什么關(guān)系呢,我們的一生都在掙脫各種枷鎖,終有一天,你會擺脫所有的桎梏……得到你想要的東西。”</br>作者有話要說: 立下一個fla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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