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加錦衣衛(wèi)千戶,隨朕出征遼東
張世澤?
聽到啟帝的這番話,張維賢不由一愣,自己的這個孫兒,雖然自幼聰明好學,而且的確允文允武,喜歡耍刀弄劍。
可是張世澤,在此時不過區(qū)區(qū)十六歲的年齡。
以弱冠之年,陪同子去見識遼東的大戰(zhàn)?去見識遼東的血肉磨盤?
這未免,也太過了一點吧。
在歌舞承平的大明帝都北京城久了,自己的那個孫兒,又怎么能夠受得了關外苦寒以及那戰(zhàn)場的血腥殺伐?
可是看著啟帝,張維賢腦海中,頓時閃過了無數的畫面。
當初,自己將啟帝從乾清宮背出來的時候,啟帝也不過區(qū)區(qū)十六歲的年華。
而啟帝從登基,掌權,到布網,準備釣魚,也才僅僅五年而已。
啟帝之所以讓自己的孫子跟著一同上戰(zhàn)場,這是看得起自己的孫子。
同時,也未嘗不是給自己這個糟老頭子一個警告。
告訴自己,在京師,要配合好魏忠賢和信王,不要搗亂。
自古以來,帝王權術莫過于此。
看著朱由校那和煦的面龐,張維賢咬了咬牙,點頭道:“陛下,老臣的孫子,嬌慣壞了,還望陛下到了戰(zhàn)場之后,好好操練!往死里練就好!”
“那子也許別的地方不行,但是肯定不會當逃兵。”
然而張維賢的這句話出口的那一剎那,朱由校恍然大悟了過來。
原本歷史上,張世澤是崇禎十六年襲爵,崇禎十七年戰(zhàn)死的。
現(xiàn)在這個時間段上,張世澤即便是出生了,沒準也還只是個少年。
畢竟現(xiàn)在才1625年,離原本歷史上張世澤襲爵的1643年,還有著整整十八年。
如果張世澤此時還是一個半大子,那帶他去前線,可不就是鬧著玩呢么?
朱由校倒是沒往什么人質,質子的方向去想,畢竟歷史上的張世澤,證明了他對大明朝的忠臣。
之所以要帶上張世澤去前線,去遼東。
其實很大一定程度上,是朱由校想要看看張世澤的能力。
到底是個能領軍打仗的將才帥才,還是個只有一夫之勇的莽夫。
這關注到朱由校日后,對于張世澤的任命。
如果不是朱純臣的那一番表現(xiàn),朱由校還沒重用大明朝這幫原本歷史上沒有什么表現(xiàn)機會的靖難武勛之后。
畢竟,原本歷史上記載中的這幫人,幾乎就沒什么表現(xiàn)出他們能力的機會。
張世澤戰(zhàn)死,成了李自成軍攻破北京城時殺死的最高爵位者。
朱純臣投降,成了大明的投降國公。
這種記錄,讓朱由校怎么去相信他們?
可伴隨著朱由校對于朱純臣那個老梆子的了解逐漸加深,朱由校也清楚了一個事情。
老朱家血脈中的涼薄性,是與生俱來的。
雖然靖難武勛大多活的不錯,有滋有味。
可是伴隨著時間的推移,他們作為武勛的榮光,已經逐漸的消失了。
而少了皇帝恩寵,少了子重用的武勛們,更是隨著大明朝文官集團的崛起,而開始在大明朝堂中,失去話語權。
幾百年下來,到了如今的大明朝,還一心跟著朱家皇室,以大明利益為重,如同英國公一脈一樣的,已經沒幾家了。
更多的,是像朱純臣一樣,雖然有著不俗的才華,但是大部分心力和算計,都用在自家利益上的人。
知道了這個情況之后,朱由校也不知道怎么吐槽自己的那個便臆弟了。
難怪,崇禎登基之后,明明一切都在朝著好的方向發(fā)展了。
可是朱由檢就是收不到錢,存不足軍費,只能眼睜睜的看著大明的將士,成為了社會矛盾的犧牲品。
只能看著大明的國土,在他的勵精圖治下,逐漸被反賊和建奴侵蝕。
雖然,朱由校的心中,對于原本歷史上的崇禎,其實沒太大好福
好謀無決,喜歡甩鍋,而且性涼薄,對一切都極為無情。
可是唯獨一點,的確無法否認。
那就是崇禎皇帝的勤勤懇懇、以及他勵精圖治、宵衣旰食、事必親躬想著挽救大明朝的這一點。
是無法否認的。
畢竟現(xiàn)在在朱由校面前的朱由檢,這么好端端一個伙子,二十多歲就已經滿頭白發(fā)了。
加上高壓力帶來的精神分裂,讓崇禎一個人,有了機智果斷的一面,也同時有了兇暴殘忍嚴苛的一面,導致本來就對大明朝的利益漠不關心的武勛集團,選擇了閉口不言。
最終才導致崇禎一朝,自袁崇煥死后,居然沒有一個能打,而且死忠大明的將領出現(xiàn)。
兩相對照之后,朱由校很果斷的選擇了暫時讓朱純臣這個自保派的武勛,跟在自己身邊。
讓那些以自身利益為第一主旨的勛貴知道,跟著皇帝走,大口吃肉,大口喝湯不是夢。
同時,在張維賢這種對大明死忠,而且身居高位的武勛出現(xiàn)之后,朱由校打算大力扶持他們,告訴整個大明的武勛階層。
光跟著皇帝走,分到的其實不夠多。
必須死心塌地當皇帝的狗,才能夠分到更多的東西!
敲了敲食指,朱由校看著張維賢道:“英國公,不知張世澤,如今年方幾何?”
張維賢聽著朱由校的問題,兩眼一直。
“合著這皇帝,連我那孫兒多大年紀都不知道,就要帶著他出征?”
“罷了罷了,質子就質子吧,帝王心術,自古以來都是這樣。”
“老夫孫兒那么多,世澤雖然最為出類拔萃,但是也并非英國宮一脈的唯一繼承人。”
“陛下既然想要,那就許了陛下吧!”
胸中的腹誹一閃而過,張維賢畢恭畢敬的抱著拳躬身道:“陛下,世澤今年十六歲了。”
“理當,上戰(zhàn)場磨礪一番!”
張維賢話音落地,朱由校摸著自己手中啟銃的手,驟然停了下來。
十六歲的少年,在朱由校的前世,那個鋼鐵森林的現(xiàn)代社會中,才是剛剛踏入高中的年紀。
在這封建社會,居然就已經舞刀弄棍,而且家長愿意送他上戰(zhàn)場,去磨礪自己了!
而且,就連身為英國公的張維賢,都覺得年少如此可以上戰(zhàn)場歷練。
那么在民間呢?豈不是十幾歲就已經見識過無數風雨的人了。
難怪一直以來,都有話古人早熟。
這樣的社會環(huán)境下,不早熟,又怎么可能?
不得不,這是時代的殘忍。
但是旋即,朱由校想到了原主,原主十六歲登基,在朝廷中久歷風雨,確也沒有完全成為誰的傀儡。
這原主,也是早熟的可怕!
張世澤的成色究竟如何,且等遼東,自己好好看看!
英國公一脈是否能夠托以重任,也就看遼東之戰(zhàn),張世澤的表現(xiàn)了!
看了一眼張維賢,朱由校低聲道:“出去之后,朕加英國公之孫張世澤為錦衣衛(wèi)千戶,隨朕出征遼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