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
米羅還在小驢身邊磨蹭,加隆已經(jīng)把兩個大包扔在了自己的黑馬身上。
信送了嗎?
送去了。米羅哼哼:二叔囑咐我小心狼。
知道有狼還放你出去。加隆又拎了兩個包過來,回身把弓箭放在馬鞍后面,長刀挎在腰上,短刀塞進靴子里:你準備的東西呢?
我?米羅原地轉了一圈。我就這樣好了。
加隆摸摸黑馬的下頜:你等著被狼叼走吧,我可不救你。
我又沒外宿過,哪知道需要準備什么。米羅脾氣上來了,坐在地上耍賴。加隆不哄他,徑自去馬廄牽了匹棗紅色的馬出來,又拎過鞍韉麻利地裝好,勾勾手示意米羅過來:先牽著它走兩圈,我去找點東西給你。
米羅沒有起來的意思:他會踢人,我不牽。
你不牽,不用他踢,我先來兩腳。加隆甩了甩腿,米羅立刻爬起來接過韁繩。
你都被你老爹慣出毛病了,非動腳不合作。加隆象征性地輕踹了米羅屁股一下,轉身進了宅子翻箱倒柜。再出來時神采奕奕:不愧是有錢人家,家伙都不錯嘛。說著扔給米羅一把匕首,另外一套弓箭放在地上的兩包行李旁。
我不會射箭。米羅看著加隆整理行李,說。
不會不丟人,不會還不學才丟人。加隆整理好,直起身拍拍手:外宿十天,至少學會騎射。
怎么可能!米羅嚷起來:我表哥花了半年才射中靶。
那是他的老師不好,還是說你覺得你不如你表哥?
要是十天學不會呢?米羅避開問題,扔出了另一個疑問。
那就再加十天,學不會不回家。
米羅剛要抗議,加隆轉身一指頭戳在米羅額頭,戳得他差點又摔到地上:事情還沒做之前,別總想著逃避,你夠聰明,但態(tài)度太消極,這點很致命。
米羅捂著額頭,默認了加隆對自己的評價。
先學上馬,爭取中午之前能從家門出去。
加隆挑的棗紅馬還算聽話,米羅很快就能騎他在院子里小跑。上馬倒還不怎么利索,蹬上馬鐙后沒等翻上去,馬就開始往前跑。加隆拽過韁繩,順手捏了捏米羅的腰:你小子,真是除了吃就是睡啊。
騎驢就不用這么麻煩。米羅氣喘吁吁地抬腿,踩了半天馬鐙還是上不去。加隆舉著他的腰,扔到馬背上坐正了,開始把行李和弓箭裝在馬鞍后。
要出發(fā)了嗎?米羅在馬背上不安地扭著,突然間注意到了什么:你穿著男裝出去?這下全鎮(zhèn)都知道我娶了男媳婦了。
跑得夠快就看不清了,沒事。加隆取了馬鞭,解了黑馬的韁繩,在馬耳邊說了幾句話,又安撫性地拍了拍馬脖子,鞭子凌空一抽,黑馬立刻沖出門去,不見了蹤影。
咦?這是做什么?米羅直起身子驚訝地注視著黑馬消失的方向傳來的騷動,背后加隆已經(jīng)用棉巾把自己的頭包了個嚴實,沒等米羅反應過來,加隆已經(jīng)翻上棗紅馬的后背,扯過韁繩,雙腿狠夾了一下馬肚子,奔向了黑馬的反方向。
帶著草味的風撲到臉上時,米羅才想起回頭,越過加隆的肩膀,伊桑家的大宅只剩屋頂?shù)哪局蒲b飾能依稀瞧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