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九章 死灰不死,老媽來信,卻是重任壓肩
為僅次于長安的天下第二大城洛陽城中百姓雖多少閑置的地塊——說閑置那已經(jīng)是比較好聽的詞了要是不客氣地說那就是荒地。【】二十余萬的人口住在一個大小可媲美后世大都會的城市中若是沒有荒地那就真的是見鬼了。
有荒地就有荒屋廢屋有的是無主有的則是主人懶得管理因此除了有組織的幫會之外其他廝混幫閑的人大多以這些地方為家好歹也有個遮風擋雨的地方。而這些差役難到之處就是三教九流管轄之地了。
根據(jù)馮子房和狄仁杰聯(lián)手開出的嫌疑人名單李賢便委派燕三前去探查。饒是如此他自個卻也難以悠閑這一天他和程伯虎兩人就出現(xiàn)在洛陽馮老沙的大宅子中先頭的韓國夫人失蹤事件他正是找上馮老沙從而挖到了燕三這個寶貝。
如果說燕三是飛賊的頭子那馮老沙就是混混的祖宗徒子徒孫在洛陽街面上都算得上人物就算那些并非他管的堂口管事的也都得買他幾分面子。不過由于這些天洛陽縣衙的聯(lián)合嚴打行動他不得不下令一幫手下收斂因此對于李賢帶著程咬金找上門來他自是歡迎不盡。
馮老沙又不是傻瓜第一回不認識李賢但后來不會派人去查么?尤其是當燕三赫然成了人家的專用跑腿之后他更是確定了李賢的身份——除了赫赫有名的沛王李六郎絕對沒有別人。
所以在李賢開誠布公地說出要托付的事情他毫不猶豫地拍了胸脯。當然他不會愚蠢到道破李賢的身份。而順便也大倒苦水:“六公子程大少如果您二人早些來指不定立馬就有兄弟記起那天地情形。這人一下子就逮住了。如今已經(jīng)過去了十天只怕要有些困難。不但如此洛陽縣衙那些差役連著幾天瘋似的抓人。這實在是……”
“如果不是洛陽令馮大人求上門來你以為我會管這種事么?”
李賢見程伯虎大大咧咧地坐在那里一副你說話我不管的態(tài)度。他只得把話頭接了過來順便顛倒黑白把自己置身事外:“洛陽縣那些差役你不用管這些人自有馮大人節(jié)制。只要能夠揪出兇手以后你這些徒子徒孫在洛陽的日子自然是更好過。你可別忘了你和馮大人還算是同宗呢!”
一番話說得馮老沙眉開眼笑李賢看似什么愿沒許其實該說地卻全都說了。他馮老沙雖說有錢也有勢。但有錢比得過人家富商巨賈有勢能比得上人家朝廷官員?背靠大樹好乘涼先頭有程老爺子咬金護著現(xiàn)在也是該找棵不會倒的大樹好好靠靠的時候了!
一趟交道打下來李賢和程伯虎便被人用背椅抬出了宅子。李賢現(xiàn)在算知道這地方為何如此難找了。敢情是馮老沙故意找了這么快寶地四周小巷都是貧民窟。地上都是污泥貴人進不來差役沒事也懶得進來。最是安全不過。就像今兒個他愣是撇下了張堅韋韜盛允文三個親衛(wèi)只帶了程伯虎一個。
出了這地盤護送地人便告辭回去了而程伯虎順勢大大打了個呵欠:“咳坐得我屁股都疼了!六郎你真是有本事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馮老沙也算是久經(jīng)風雨的人居然被你唬得一愣一愣的。怪不得我家老爺子臨走地時候還關照我說跟著你混有前途!”
李賢這才想到程咬金已經(jīng)回山東老家養(yǎng)老了細細思量這位老爺子雖說有些老頑童似的心性但人還真是不錯怪不得能夠長命百歲。咳老程家有這么一位坐鎮(zhèn)穩(wěn)穩(wěn)當當也是應該的!不說別的能看出程伯虎跟他混不會吃虧那眼光就是第一流!
他正在自鳴得意忽然后背被人重重拍了一巴掌回過神來的他不禁狠狠瞪了程伯虎一眼。還不等他開口程伯虎就一把將他往坊墻的陰影中一拉旋即指著剛剛過去的一個年輕人道:“那個人你認得么?”
李賢隨眼一瞧見是一個二十余歲身材削瘦的年輕人面相卻是陌生那身上穿著地夏衣也頗為簡單看上去并不是什么顯貴人家的子弟。左看右看看不出名堂他不覺更加疑惑了:“我不認得那是誰?”
程伯虎盯著李賢片刻忽然嘿嘿輕笑道:“若是論親戚關系他應該是你的表兄只不過如今家里已經(jīng)敗落了。但是要說他的姓氏你必定是知道的他姓長孫。實話和你說吧他就是害得李義府被革職流放地罪魁禍長孫無忌的孫子長孫延!”
此話一出李賢頓時倒吸一口涼氣。長孫無忌雖然已經(jīng)死了好幾年了但這個名字地意義自然是非同小可那畢
老爹的嫡親娘舅他自個也該叫一聲舅公的。憑他老地性子哪一天真的想起來再給長孫家一顆甜棗也未必可知。
胡思亂想了一陣見程伯虎還在那邊張望他便拍了拍這家伙的后背:“你怎么會認識他?”
“這小子運氣好長孫家的人幾乎都死光了他偏生卻得了恩赦回京剛開始的時候窮的什么似的我還曾經(jīng)幫過他十貫錢。”話音剛落程伯虎便看見李賢面色古怪登時笑嘻嘻地抱著雙臂道“放心人人都知道我是個沒心眼的渾人別說是他哪家年輕人因為父母的關系被落出去我常常贊助幾個這事情沒人往外頭瞎說!”
對于這樣一個回答李賢自是不滿意。盯著那雙熟悉的臉看了良久他才不得不承認但凡自稱是沒心眼渾人的其實一點都不渾這程伯虎還真是繼承了老程家的優(yōu)良傳統(tǒng)揣著明白裝糊涂偏生大家還都相信了!
“你讓我看這家伙干什么?”
“你不覺得這家伙有足夠的理由痛恨一些人么?”
程伯虎這輕描淡寫的一句話讓李賢不寒而栗一瞬間他的腦子中轉過了無數(shù)念頭。上官儀也好劉祥道也好和長孫無忌褚遂良那批早死的老臣都沒有關系和長孫家這種注定敗落的世家也沒有關系那兩個宰相都是忠于他老爹的重臣——說得不客氣一點上官儀和劉祥道就是跟在皇帝的步伐之后亦步亦趨等閑不會有絲毫越軌。
而長孫延先是從世家貴族的頂峰摔落下來然后又因為李義府的流放而失去了那個司津少監(jiān)的官職。那可是足足七百貫也就是七十萬錢絕對不是個小數(shù)目。沒有官職就沒有錢沒有錢就沒有生路如今的世道指望還有人幫助長孫家那無疑是不現(xiàn)實的。
“你的意思是……”
“嘿六郎你的腦子可比我好使這事情還要我說穿?”
李賢心念一轉立刻搭著程伯虎的肩膀往外走走了老遠還不忘向長孫延的方向投去了一瞥。他是武后的兒子這血緣關系永遠無法改變所以在眼下的情形下頭他絕對不能讓任何人動搖后位否則別說日后的逍遙日子就是性命也未必保得住。
和程伯虎分道揚鏣他便直奔宮中。雖然外頭有了那么一座大宅子另外還金屋藏嬌在道觀中養(yǎng)了兩個絕色美人但這些天他還是幾乎夜夜宿在宮中只是白天在讀書和練武之余四處亂跑。才踏進莊敬殿阿芊便上來親自替他扒下了外頭那件夏袍隨手扔給了旁邊的宮人這才低聲道:“皇后娘娘有信過來了。”
李賢也顧不上滿身塵土大汗徑直跟著阿芊進了書房。接過那封信他先是確認了彌封完好這才迅拆開里頭竟是滿滿三大張信紙上頭滿是娟秀小楷那書法比他的可是好多了。他在心里暗自嘀咕了一聲便一目十行地往下看但一遍看完猶覺不安足足看了三遍方才消化了上頭的內(nèi)容。
說是安胎不管國事但要是真的那么安分那也就不是他那位彪悍的老媽了。看看著信上寫的長安的事情一件不拉洛陽的事情也事無巨細知道得清清楚楚仿佛是有千里眼順風耳一般。尤其是不久前的那場流杯殿詩會仿佛每一個細節(jié)武后都知道了。
信上要點有三:其一郭行真就好好在洛陽待著長安沒有用得著他的地方;其二密切關注徐嫣然事件的后續(xù)展看看其他家族對此的反應;其三密切注意朝臣的動靜看看有沒有人趁著她不在向皇帝進什么讒言。除此之外便是太子平安她自己一切安好劉祥道頗為安穩(wěn)諸如此類沒營養(yǎng)的話。
李賢看信的時候并沒有避著阿芊看完之后甚至將信箋遞給了她。大約是平時常常擔當這種勾當阿芊絲毫不以為異地接過匆匆閱完之后便笑道:“皇后娘娘對殿下可是寄予厚望這么大的事情奴婢還從未看到有托付過別人就是對太子殿下也未曾如此信任。”
正因為是太子所以干不了這種暗處的勾當!
李賢聳了聳肩便開始向阿芊布置接下來的任務同時在心里盤算著怎么把阿蘿弄過來他倒是不擔心阿蘿會泄露什么隱秘但少了這么一個心腹辦事情實在是不方便。正這么想著他忽然覺得一陣燥熱——不知什么時候阿芊緊挨著他的肩膀他的目光只要輕輕一瞟不但能看到那如雪肌膚就連深深的乳溝也一點不拉</dd></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