遭遇家暴
因為休閑人已經(jīng)拍賣給新東家,蘇盈再也沒提過上班的事。除了數(shù)不清的應(yīng)酬必須參加外,方遠山倒也沒有限制她的行動。只是給了她一張信用卡,讓阿姨陪著她四處購物散心。有時候,她會自己開車到華中商廈的樓下,悄悄去休閑人曾經(jīng)的辦公室看一看。
前臺已經(jīng)換成了一個陌生的小姑娘??吹剿扉T熟路地走進來,立刻禮貌地站起來問道,”小姐,請問您找哪位?”“不好意思。我走錯公司了。對不起。”她邊呆呆地看著裝修一新曾經(jīng)的辦公室邊慢慢退了出來。所有的面孔都不再熟悉。
僅僅是幾個月前,自己還坐在那個靠窗的位置不停地在自己那本散文集上簽著蘇盈,蘇盈。周宇也還坐在他那寬大的老板椅里,責備自己文字寫的味同嚼蠟。就是林子對自己的明諷暗刺也讓她無比懷念??墒沁@一切都再回不去了。她如今已經(jīng)是方太太,不再是那個曾經(jīng)的蘇盈。
這天,她正呆呆地坐在大廈樓下的石凳上看傍晚的云彩,手機響了,低頭看了一下竟然是石敢。也許是方遠山又要接她去赴另一場華麗的宴會吧。
“老板娘,”石敢焦急的聲音響了起來?!苯形姨K盈姐吧,說過多少次了?!彼幌?qū)┖竦氖倚拇婧酶?,再加上她落難的時候,是他一直在保護自己。雖說是職務(wù)所在,他那份忠心還是讓人感動。
“蘇盈姐,你的車子裝了定位系統(tǒng),老板讓我查查你都去了哪里,尤其讓我關(guān)注有沒有去你原來公司這一帶。我都說沒有。你快離開吧。以后不要去了。老板發(fā)起脾氣非常嚇人??旎丶伊?。我掛了。”聽著電話掛斷蘇盈竟然笑了。這石敢把一個月的話一個電話說完了,接下來的幾十天怎么辦?她突然不再害怕方遠山。自己是他的太太沒錯,可是沒賣給他做奴隸。她想去哪里自然是她自己的事。
她偏偏不回去。就是要在這里多呆一會。她看完了夕陽又看起了星星。回到家里已經(jīng)是深夜了。客廳里還亮著燈,方遠山竟然還沒有睡,陰著臉坐在沙發(fā)上。
“山,你還沒睡呢?我今天去了華中,有點懷念從前的同事?!彼浪隙ㄒ呀?jīng)知曉了自己的去處,主動笑著說了出來。
看到方遠山一言不發(fā),她再笑笑,”我有些累了,先去洗澡了?!闭f著放下皮包,準備上樓換衣服。
“你給我站住!”方遠山突然厲聲喝道。蘇盈被嚇的一哆嗦,迅即挺直了脊背。還沒等她過神來,兩記又重又響的耳光就打在了臉上。她愕然的捂住臉,竟然忘記了憤怒。
“你這個賤人,別給我裝清高。你以為我不知道你是去找周宇的?你是不是和他出去開了房?剛結(jié)婚你就敢給我戴綠帽子!”方遠山氣的聲音都變了聲。
蘇盈反而笑了?!笔堑模沂侨フ抑苡?,可惜他沒在。所以你這頂綠帽子還真沒戴上?!闭f著,她繼續(xù)走上樓,不再理睬暴跳如雷的方遠山。她站在寬大的臥室里四處看了看,竟然沒發(fā)現(xiàn)一件屬于自己的東西。那些帶過來的僅有的幾件衣服也被方遠山送了人。她從皮包里拿出那張信用卡放在了桌上。簡單收拾了奶奶留下的幾件遺物,她輕飄飄地下了樓。
“盈,盈,盈,不要走,不要走。是我錯了,是我錯了。我現(xiàn)在變得沒有安全感,我實在怕失去你。我保證沒有下一次。真的?!狈竭h山驚見她要走,嚇的變了臉,撲通一聲跪下來抱住了她的腿。
她長嘆了一聲。事實上她也是真的無處可去。看著淚流滿面的方遠山,她心底又生出一絲同情。這男人表面上強大事實上內(nèi)心很脆弱。他被李潔的背叛刺激的精神有些不正常,總是無端疑神疑鬼。她心一軟,把他扶了起來,兩個人抱頭痛哭。
“盈,以后咱們好好過。你替我生個兒子,這個家產(chǎn)全是你的。你再也不用受窮,也不再是孤兒,你有愛你的老公,漂亮的兒子。我們的兒子當然很漂亮對不對?”方遠山想著溫柔地笑了。那一刻蘇盈仿佛回到了初認識他的日子,心里浮起一絲溫馨。她比他更想要個兒子,這樣從此就可以安心過起富太太的日子。
方遠山自那日后真的改變了很多。再忙每天回來也要陪蘇盈看會電視,聊會天。公司淡季的時候還帶她去了一次馬爾代夫補了蜜月。蘇盈已是非常滿足,也徹底把周宇放下了,她不再去休閑人樓下徘徊,也不再去看周宇的照片。她一心一意要做好方遠山的妻子。
但是結(jié)婚四個多月了,他們也采取什么避孕措施,卻遲遲沒有懷上寶寶。她這才徹底相信了李潔的話??墒撬稚膬e幸,也許哪一天就有了寶寶呢?她不敢告訴方遠山,怕他再受刺激,如果性格再受影響,自己是真的過不下去了。
方家父母報孫心切,三天兩頭打電話來問有沒有懷上。問的多了,方遠山就急了,他甚至暗示蘇盈去看看醫(yī)生,查查有沒有什么毛病。蘇盈當然知道是怎么回事卻又不忍心把李潔的話說出來。于是孩子成了他們吵架的導火線。
一次給朋友的寶寶慶周歲回來后,方遠山喝了點酒,又發(fā)起了脾氣?!弊屇闳メt(yī)院看你到底去了沒有?就是娶個雞也能生個蛋?!碧K盈也火了,”那你去娶雞啊,只要你有本事能讓它生蛋?!薄澳闶鞘裁匆馑??你是說我不能生?你不要以為方圓滿是野種,我就不能生育。”蘇盈自知失言,刺了他的痛處,于是借口洗澡轉(zhuǎn)身準備離開。
“你是不是還想著周宇不愿意給我生兒子?假如我是周宇估計你兒子早生出來了。”方遠山又開始無理取鬧,蘇盈冷冷地看了他一眼,“我去醫(yī)院檢查過了,一切正常。我倒是建議你去檢查檢查。”“你這個賤人,竟然敢詛咒我們方家斷香火?!狈竭h山扯住蘇盈的衣服,把她從樓梯上拖了下來,一陣拳打腳踢。他想起了從前李潔諷刺他不能生育的情景。他越打越怒,拳頭瘋了一樣打在了蘇盈的身上。
蘇盈一聲不吭地任他打著,心一點一點死去。
因為多處軟組織嚴重挫傷,蘇盈住了一個月的院。她漸漸變得沉默起來。方遠山回家的次數(shù)越來越少,這反而讓她倍感輕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