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六章:三十年前
,半生緣 !
“娘娘,這是蘇府的喜帖。”
陌離躺在床上昏昏欲睡,勉強睜開了半只眼睛。好困,都怪昨天那皇帝,三更半夜的不休息偏偏神經(jīng)質(zhì)的跑來與她談什么國家大事。
揉揉眼接過來:“蘇府?哪個蘇府。”
“京都御史大人蘇鐵蘇家。”
一個激靈,陌離驚醒。紅色燙金鑲邊的喜帖燙眼,還是誕辰專用的帖子,貴重不必說,還花了不少心思。
應(yīng)該不是假的,可蘇府有何喜事?
難道是…忙打開貼子。
啪的合上,起身:“韻若你去打聽下蘇府昨日發(fā)生了何事,特別是與蘇夫人有關(guān)的。”
“是。”
窗外暖陽照佛,冬天已然悄悄遠(yuǎn)走。陌離給自己倒了杯茶,一陣幽幽的笛聲飄揚,如泣如訴,如幕如歌。
“離兒的天賦實在是難得一見,假以時日,為兄怕是遠(yuǎn)不及你。”白色玄衣,一身清冷無雙,男子摸摸女孩的頭笑的慈愛。
女孩笑吟吟天真無邪道:“哥哥自謙了,你在離兒心里永遠(yuǎn)是最厲害的。”
“是嘛!那為兄可得加倍努力,不辜負(fù)離兒的信任。”男子白衣如畫,清冷的不食人間煙火的眸子唯在看到女孩才有些動容。
女孩雙拳緊握堅定道:“嗯!離兒也要變得強大,能保護哥哥。”
事過竟遷,人走茶涼,記憶中那個如神嫡的男子現(xiàn)在想起竟恍若隔世。
陌離幽幽放下杯盞,心口沉甸甸的發(fā)悶,不知道他如今的狀況如何,九夜有沒有照顧好他。
“碧落,幾時歸來?”轉(zhuǎn)眼陌離揚起一絲笑意以手貼著茶壺,片刻冰涼的茶水冒起了騰騰熱氣。
滿意的點點頭,以鳳凰三點頭的手法沖泡了一杯茶水置于對面。
方抬頭淡笑道“聽聞笛聲便知是你回來了,一路風(fēng)塵仆仆諸多辛苦,來喝杯清茶。”
來人不客氣坐下,一口飲盡,抹嘴咂咂道:“娘娘的茶藝真是日益精湛!”
陌離似笑非笑端起杯子瞥她一眼翻:“難為你如此猛灌還能品得出來。”
碧落怎會聽不出她的戲謔,嘻笑道:“哪是,咋倆啥交情。”
“說正事吧!。”
碧落翻了個白眼,假正經(jīng)的家伙,面上卻正色道:“查出來了。”
從懷里掏出一本厚重的本子丟給陌離得意道:“看看。”
“蘇家族譜?”
“嗯,根據(jù)蘇家族譜記載,三十面前流落在外的蘇家二子蘇安寂認(rèn)祖歸宗。而后不到一年,火速迎娶了當(dāng)時鑄劍世家之女杜立言。”
啪!
清骨玉明的茶杯碎成不規(guī)則的形狀,就像當(dāng)初在蘇府十三打碎的杯子一樣。水流似魚人的眼淚緩緩流下,成串成串的掉落在心里,積成了一大片水洼。
碧落嚇了好大一跳拍拍胸口沒好氣道:“你也不用這么震驚吧!對了,你干嘛叫我查這事,蘇家在武林中是頗有影響力,可是據(jù)我所知與朝廷幾乎沒有往來。”
“安寂娶了杜立言,那么十三呢?”她低頭聲音又是低沉又是不敢置信。
“啊!什么?”碧落問完才發(fā)現(xiàn)她的不對勁,臉色難看的緊,忙拉過她的手挽起袖子把手搭上去關(guān)心道:“是不是發(fā)病了。”
陌離搖搖頭:“我沒事。”但還是任由她把脈,她知道以碧落的個性若是不親自確定下是不安心的。
收回手重重吁了口氣,白她一眼,習(xí)慣性囑咐道:“自己好好注意點,別拿自己不當(dāng)回事,要知道我們不會永遠(yuǎn)陪……”
意識到自己說了什么,碧落立馬收住口,懊惱的低下頭,見陌離似乎沒有懷疑慶幸之余立馬轉(zhuǎn)開話題。
“至于你說的那個十三,對不起,沒有查到任何有關(guān)她的消息。”
她沒有看到陌離那轉(zhuǎn)瞬即逝的悲涼,徹骨的心驚。
鄒眉聽她繼續(xù)說:“蘇安寂在得到杜家全力支持后成功登上蘇家宗主之位。隨后不到一日,各訪間便傳起他與一個名叫紅袖的風(fēng)塵女子交好。”
她兀的停下,臉上出現(xiàn)恨恨之色:“起初還只是暗地里來往,后來不知是何原因竟明目張膽的連家也不回。”
陌離復(fù)又遞了杯茶過去:“杜小姐的態(tài)度如何?”
話到這里,碧落突然啪掌贊嘆:“要說我活了這么久真沒佩服過幾個人。這杜立言獨獨占了一份,真得贊聲奇女子。”
言語之間,興奮之余,整個人站了起來聲音拔高道:“你知道否,她竟然一句留得住軀殼,留不住心,隨她去吧!”
陌里攏了攏盆火挑眉:“照這樣說,看得挺開。”
碧落望了望天,嘟囔站著說話不腰疼。
“可氣的在后面,不過三日有余,蘇安寂那不要臉的家伙竟將小三抬進蘇府。太可氣了,太可恨了,陌離你說怎么會有這種男人。該剁掉拖出去喂狗,該把他做成人屍,該……”
陌離搖頭:“打住,打住說重點就好。”
“啊!太激動了,不好意思。”坐下,幽幽嘆了口氣,撫額惆悵道:“面對出軌的丈夫,可恨的小三,杜立言當(dāng)日即一人上了靜思庵。”
點點頭,即便是陌離亦忍不住評價:“當(dāng)斷則斷,我有點佩服她了。”
碧落搖搖頭,給自己倒了一杯狠狠灌入口中。陌里以為,她這是把茶當(dāng)酒喝。
“可惜,自古紅顏多薄命。”
死了?陌離眉頭緊鎖,怎么突然就……說實話,對于這個杜立言說不上討厭也沒有喜歡,畢竟她只是一個旁觀者。
可是現(xiàn)在,她竟然有點失落,有點惆悵。她好奇了,她很想見見那個能說出:“留得住軀殼,留不住心,隨他去吧!”的女子。
話語雖輕,可只有當(dāng)事人知道這得需要多么大大勇氣和決心才能如此狠心,生生不給自己留一絲希望。
想起那人,陌離不禁也猛灌了杯茶水,或許沒有希望也就沒有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