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早上趙圣庭和秦晴剛出酒店就見到了從出租車上下來的柯瑞安。</br>
秦晴道:“柯小姐,你來得真及時,可是……沒有行李嗎?”</br>
趙圣庭道:“瑞安只是過來送我們。”</br>
從昨天她打電話過來告訴他,白靖南受傷住院的時候他就知道會是這樣的結(jié)果,所以今天早上他也沒有打電話給她。</br>
柯瑞安上前,對秦晴道:“對不起,昨晚有事,沒有去聽你的演出。”</br>
“沒關(guān)系,以后還有機會。”</br>
趙圣庭拍拍秦晴的肩膀,示意她先到車上等。</br>
只剩下她和趙圣庭倆個人的時候,柯瑞安笑得很慚愧,不知道該怎么開口,道:“那個……要浪費你一張機票了。”</br>
趙圣庭道:“你確定?留下來浪費的可不僅僅是一張機票!”</br>
柯瑞安點頭:“我知道,圣庭,對不起,辜負了你一番好意,我也覺得自己瘋了,明明有更好的路卻不愿意走,我沒有辦法用理智說服我自己。”</br>
坐在飛機上,趙圣庭閉目養(yǎng)神,此次的江樂之行真是乘興而來,敗興而歸。</br>
坐在他旁邊的秦晴看了他幾眼,道:“喜歡的女孩被人搶了!”</br>
她用的是肯定句,而不是疑問句。</br>
趙圣庭咬牙,這個丫頭,不食人間煙火就永遠不食人間煙火好了,還突然給你這么一針見血的一句話。</br>
他道:“開玩笑!像這樣狼狽的事情會發(fā)生在我身上?”</br>
剛才他走的時候,對柯瑞安:“江樂離北京不過幾個小時的飛機,想通的時候隨時過來,北京永遠有你的一個位置!”</br>
可是他知道她不會來,幾個小時的飛程,但是她轉(zhuǎn)身背對著他的時候就已經(jīng)是千山萬水了。</br>
本來也沒期待什么,只當(dāng)她是一個和自己聊得來的女人,可是經(jīng)過這么一出,只剩下他一人回北京。心里突然多了一股無法排遣的失落感。</br>
是啊,他什么時候這么狼狽了,他決定下了飛機就將這趟有點可笑的江樂之行徹底的忘掉!</br>
因為傷口痛,白靖南一個晚上都睡得不安穩(wěn),早上五六點鐘的時候,他就睜著眼睛再也無法入眠。很久都沒有這樣忐忑的時刻,如果沒有那個叫趙圣庭的男人,他有把握,不管柯瑞安曾下了多大離去的決心,可是只要他開口挽留,她就不會輕易的走開。</br>
但是現(xiàn)在他沒有十足的信心。</br>
已經(jīng)快九點了,她依然沒有出現(xiàn)在病房里,白靖南心口發(fā)涼,或許這時候她已經(jīng)在飛機上了。</br>
但是……病房的門被推開,她提著個保溫杯進來,白靖南有點不可置信,呆了好久秒,才發(fā)出聲音,道:“來了。”</br>
他知道她今天早上沒走意味著什么。</br>
柯瑞安道:“早上睡過頭了,過來晚了,傷口還痛嗎?”</br>
白靖南拍拍自己身旁的床位,示意她坐下來。</br>
四目相對,她在他的眼睛里看見自己的笑容,坐在窗臺前想了一個晚上,無數(shù)個留下的理由被推倒,可是卻依然下不了那個決心。</br>
后來,高樂道:“不用想了,只要你腦海里有一絲留下來的念頭,哪怕到了北京,你依然會回來。”</br>
果然,她騙不了自己,無數(shù)個離開的理由都抵不過一顆想留下來的心。</br>
白靖南有點吃力的抬手,將她攬到自己的懷里,怕碰到他的傷口,柯瑞安不敢把重量放在他的身上,只是虛靠著,舍不得放開,曾經(jīng)也幻想過這樣的一刻,將頭埋在他的胸口聽他的心跳聲,現(xiàn)在驀然實現(xiàn)了,除了不真實還是不真實。</br>
白靖南下巴抵著她的頭,盡管很多年后的結(jié)局,他依然讓她哭,讓她痛,曾經(jīng)許下的承諾幾乎沒有兌現(xiàn)過,但是回憶往事的時候,他可以發(fā)誓這一刻他是真的想過和懷里的女人一生一世。</br>
那天在餐廳門口,她憤怒的質(zhì)問他,于他而言她是不是就是一件可有可無的家具,白靖南自己也不知道柯瑞安對他來說是什么,或許真的像她形容的那樣,因為暫時需要,所以不愿舍棄,或許是因為失去了等待趙詠琳的理由,他迫切的希望找個人來填補那份空虛。</br>
可不管是什么,他已經(jīng)習(xí)慣了一轉(zhuǎn)頭就能看見她,有時候習(xí)慣也是生活的一部分,柯瑞安就是這樣的一部分,所以當(dāng)她一直站在那里的時候,他覺察不到她的存在,可是她要走的時候,他卻能感受到割舍的痛。</br>
那晚上,他送她回去,她寧愿在破舊的小區(qū)里和朋友擠在幾十平米的出租屋里,也不愿意再住在趙家的大別墅中,他知道她這十幾年過得有多辛苦多委屈,看著她彎起嘴角,嘲弄道:“我還有媽嗎?”的時候,他真的心疼,那一刻,那句話就那樣說出口,做他的女朋友,雖然他和趙詠琳已不可能,但是并不是隨便一個女人都能讓他認真的說出那句話,他想要結(jié)束自己十幾年的等待,更想結(jié)束她寄人籬下的日子。</br>
白靖南在醫(yī)院里住了將近一個月,連江舟的婚禮都不能參加。</br>
那一天柯瑞安替他準備了一分賀禮送過去。</br>
這一個月來,她幾乎天天都在醫(yī)院,雖然白靖南謝絕別人探病,不讓公司的同事過來,可也不能把趙詠琳,江舟她們幾個阻擋在外。</br>
趙詠琳大概為了避嫌,帶了束鮮花過來,坐了一會兒就走了,倒是快要當(dāng)新娘子的江舟,卻還擠出時間,每星期跑過來一兩趟,有時候甚至還提著精心熬制的補湯,只是不知道是不是出自她之手。</br>
柯瑞安道:“怪不得那時候韓越要找你拼命,要不是江舟馬上要結(jié)婚了,我也會誤以為江舟對你有意思。”</br>
白靖南笑笑,拉她在懷,大多數(shù)時間,病房里都只有她和白靖南兩個人,有時候她晚上也會留下來陪他,睡在旁邊的陪護床上,半夜醒來看著他入睡的面容,舍不得閉上眼。</br>
這樣的日子,就像和外界隔絕,有著最純粹的快樂。</br>
她和白靖南關(guān)系的轉(zhuǎn)變,沒有幾個人知道,可能兩個人心里都明白,不管是從哪方面考慮,這段感情都禁不起高調(diào)的宣揚,所以都默契以地下戀的方式經(jīng)營著這段關(guān)系。(未完待續(xù))</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