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專屬琴妓(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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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連四五日很快過去,日子倒未像花著雨想象的那么糟,不曉得是不是達(dá)奇那個男人約束了自己部下,這幾日未有人再來找她。
紅帳篷外面并未有北朝士兵看守,她可以隨意走動。花著雨原以為蕭胤為了防她逃脫,派人將紅帳篷看守起來了。如此看來,蕭胤并未將她放在心上,或許早已將她這個被他丟在紅帳篷的和親公主忘到九霄云外了。被他忘記,是好事,卻也有不妙之處。這表明蕭胤和南朝一戰(zhàn)之心甚是決絕。
這日,花著雨在營盤里轉(zhuǎn)了一圈,發(fā)現(xiàn)這處扎營之地在一處高崗下。看這營盤的規(guī)模,蕭胤此次帶來的隊伍約莫有兩萬人。這么說來,蕭胤來接應(yīng)賢王時,就已經(jīng)有防備之心了。如此看來,蕭胤此人并非有勇無謀之輩。
花著雨不一會兒便轉(zhuǎn)到了營盤后方,舉目遠(yuǎn)望,曠野無邊無垠,竟是毫無遮攔。這樣的環(huán)境,對于出逃卻極是不利。雖然紅帳篷周圍沒有看守士兵,但營盤里巡邏的士兵卻是一會兒一撥,要想走出這處連營,并不容易。但花著雨心中,出逃的心卻很是強(qiáng)烈。
她不知南朝那邊形勢如何,不過憑著猜測,定是認(rèn)為她已經(jīng)身死,老皇帝恐怕正在調(diào)兵遣將。算算日子,若是爹爹從西疆帶兵而來,需十日左右,既然蕭胤勢要一戰(zhàn),她必須在戰(zhàn)前成功脫逃。否則,她的處境必是危矣。
花著雨在營地后方轉(zhuǎn)悠了一圈,立刻招來了巡邏士兵警惕的目光。
“哎,不許再向前走,否則我們可是要射箭了。”一個士兵大聲說道。
花著雨慌忙低了頭,她今日出來,生怕被人瞧見真容,臉上抹了許多逐香給的胭脂,紅紅白白,倒是符合她軍妓的身份。她淺笑盈盈地說道:“這位軍爺,小女子在帳中有些憋悶,是以出來轉(zhuǎn)一轉(zhuǎn)。”
“恐怕是出來攬生意吧,哈哈哈……不過,你生得倒有幾分姿色,叫什么名字?軍爺有空去照顧你。”另一個士兵朗聲說道。
花著雨忍受著兩人的嗤笑,抬頭望了一眼天空高遠(yuǎn)的浮云,低笑道:“小女子叫……流云。”
流云一朵,你們?nèi)フ野桑?br/>
回到紅帳篷,看到逐香正坐在床榻上數(shù)銀子,見花著雨進(jìn)來,她數(shù)了幾塊碎銀送到花著雨的手中。
“公主,你一直沒有客人,這一點點碎銀,是逐香的一片心意。這里還有兩件我新做的衣衫,沒上過身,你拿去穿吧。”逐香倒是一個熱心腸。
花著雨笑了笑,伸手接過。她若是出逃,身上沒銀子不行。雖然南朝和親是在做戲,但是給她的嫁妝很豐厚,綾羅錦衣就拉了兩車,可是,都在蕭胤那里,她連件衣裳都穿不著。身上的這件衣衫臟了洗,破了補(bǔ),早就不堪再穿了。逐香的這份心意,她會記在心里的。
過了兩日,花著雨已經(jīng)將這處連營所在的地勢摸得一清二楚,并且打聽到馬廄所在之地。
這一日,從來找逐香的北朝士兵口中,花著雨了解到蕭胤今夜會帶著他的親衛(wèi)外出。
今夜不走,更待何時?
一彎新月掛在天邊,散發(fā)著清冷的光芒。
花著雨涂脂抹粉打扮成軍妓的樣子,從紅帳篷里走了出來。萬一被巡邏的士兵發(fā)現(xiàn),她也好搪塞說去侍寢。從逐香那里,她知曉,一些將領(lǐng)不會來軍妓的紅帳篷,往往會召她們?nèi)プ约旱淖√帯?br/>
雖然花著雨此時沒有內(nèi)力,但是身手還是敏捷的,躲過了兩撥巡邏的士兵,便來到了馬廄旁邊。
花著雨清眸流轉(zhuǎn),便看中了一匹黑馬。這匹馬全身黑色,在夜里騎上不招搖。再者,憑借花著雨的經(jīng)驗,一眼便看出這匹馬是一匹難得的良駒,她對于識馬很有自己的一套辦法。
她一心想要出逃,卻忘了一件事,像這樣的良駒一般都是認(rèn)主的。所以,當(dāng)花著雨牽著黑馬從馬廄出來,正要翻身上馬,卻冷不防黑馬一尥蹶子,向她踢了過來。所幸花著雨反應(yīng)極快,就地一滾,躲過了黑馬的一踢。
她瞇眼冷笑,好啊,人若是落魄了,連馬都來欺辱她了。她從地上一躍而起,正要去馴服這匹馬,忽聽得那邊傳來說話聲。
花著雨心中一凜,若是在馬廄被發(fā)現(xiàn),別人可不會當(dāng)她是去侍寢的軍妓,恐怕會立刻將她綁回去的。瞇眼迅速在馬廄打量了一圈,看到馬廄旁邊停著兩輛馬車,馬車上放著好幾個木桶,隱隱有酒香從木桶中溢出。
花著雨打開一個木桶的蓋子,發(fā)現(xiàn)里面是空的。真是天助她也,她立刻翻身鉆到了桶里,蓋好了桶蓋。只待兩人走后,再從桶里出來。可事與愿違,這兩人竟然向著馬車走來。其中一人粗聲說道:“這一次的酒味倒真是好!”
“噓,可不要再亂說了,若是被殿下知曉我們偷嘗了這酒,你我還不掉腦袋!”另一個人警惕地低聲說道。
花著雨躲在酒桶中,忽覺得木桶一震,自己便隨著木桶移動起來。運(yùn)氣真是好差,這兩人竟然將她藏身的木桶抬了起來。
只是,不知他們要抬向哪里?
這桶里原本裝的酒確實是好酒,還殘留著酒香,極是醇厚,比她喝的那奶子酒香多了。一想起奶子酒,花著雨便想起被蕭胤強(qiáng)行灌酒的情形,心里很是不爽。
兩個抬酒的人一邊走一邊說話。
花著雨從他們的話語中了解到,這酒是隨著從北朝都城運(yùn)送糧草的車隊一起過來的。心中不禁一沉,蕭胤連糧草都備好了,看來這一戰(zhàn)是在所難免了。
她要如何逃走呢?不過眼下當(dāng)務(wù)之急是如何從酒桶里逃出去。聽兩人的對話,是打算將酒桶抬到儲存物品的帳篷,花著雨蜷縮著身子一動也不敢動,心想只有待他們放下這個酒桶,再回去抬別的酒桶,自己才好脫身。
果然,不一會兒,酒桶一震,似乎是放在了地上。
花著雨只待那兩人走后,便要出來,卻聽又有腳步聲傳了過來,只聽有人問道:“這可是今夜剛送來的美酒?”
這個人的聲音,隱隱透著一絲熟悉,好似曾經(jīng)聽過一樣。
抬酒的兩人慌忙答道:“稟左尉將軍,這酒正是今夜剛剛送來的,是御酒坊新釀出的美酒,名‘醉花間’。”
“好,你們兩人,抬著酒隨我來。”那人又繼續(xù)說道。
花著雨心中頓感不妙,只覺得酒桶又一陣震蕩,她又被抬了起來。這一次抬著她的兩人再沒敢說話,靜夜里,只聽得身后士兵的腳步聲格外整齊。
忽然,只聽抬酒的兩人小聲嘀咕道:“呀,我們在路上喝掉了一桶,那空桶你丟了沒有?”
“我忘記丟了,不過這桶肯定不是,不然怎么會這么重!”另一個人說道。
“你不覺得有點太重嗎?”前一個人好似猛然醒悟過來一樣,低低說道。
花著雨心想,你們這才發(fā)現(xiàn)啊!就聽得方才那個熟悉的聲音喝道:“你們兩個嘀咕什么,趕快抬進(jìn)去。”
“是!”兩人齊齊答應(yīng)。
花著雨覺得酒桶又是一震,顯然是再次放到地上了。整齊的腳步聲越來越遠(yuǎn),似乎是退了出去。她靜靜聽著外面的動靜。一片死寂,似乎無人,不然憑她的耳力,定是能聽出動靜來的。
花著雨悄悄伸手,將桶蓋抬起一條縫,瞇眼向外瞧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