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三十二 失眠
往日的噩夢仿佛即將重現(xiàn),每當葉寸心即將入眠時總能想起雷戰(zhàn)死后的那段時間,那是雷電跟火鳳凰所有人的悲傷時刻,更是她一夜成長的殘忍蛻變。
戰(zhàn)后迎接她的是母親監(jiān)獄里拖著殘肢帶著枷鎖的淚眼,是回到部隊里一次次的政審甄別,也是戰(zhàn)友們對她安慰下心底深處的埋怨。
雷電突擊隊失去了他們最好的隊長,火鳳凰的上級在戰(zhàn)斗中陣亡,云雀跟她的未婚夫在那個廢棄鋼廠訣別,而從那一刻開始葉寸心的每分每秒都是在贖罪。
思想至此葉寸心已是淚流滿面,門外傳來了敲門聲,調整好情緒再去開門是莊焱結束了□□訓練任務。
本來滿心歡喜的過來,但看見女朋友像是哭過,莊焱進來擔心道:“怎么了,是有什么事嗎?”
葉寸心一把抱住莊焱沉默不語,好在這次不管發(fā)生什么她的身邊都有一個莊焱。
緊緊抱住懷里的人,莊焱輕撫著葉寸心的頭發(fā)安撫道:“沒事的,有我在,不管是什么事我們都能一起面對。是任務上的事嗎?”
葉寸心無聲的點了點頭,從小莊焱就沒怎么見過他的小影哭,好像只有那年搬家他追到鐵西大院的一次,他想象不到是什么樣的任務能讓她這么憂心。
安撫好葉寸心的情緒,兩人對坐莊焱透過窗外灑進來的月光清晰的看見了她眼下的烏青擔心道:“不管是什么任務都不能不休息,今天晚上我在這陪你好不好?”
葉寸心點了點頭,此刻她的柔弱在莊焱面前不加掩飾,像是上一世最難時沒有的宣泄口在今生找到了可依的港灣。
躺在床上莊焱替葉寸心掖好了被角,自己坐在椅子上語氣平緩的講著瑣碎的事道:“今天訓練咱們旅新組建的突擊隊來著,那幫小崽子被嚇得不行,跟咱們當初可不一樣。”
葉寸心有一搭沒一搭的接話道:“你當初不怕嗎?”
莊焱花言巧語道:“你在我旁邊我有什么好怕的?”
葉寸心笑道:“你當時沒怕嗎?我可記得某人當時好像緊張的手都涼了。”
莊焱笑道:“好像是吧,不過在某人獻吻以后全身都熱了。”
見葉寸心沒搭話,莊焱繼續(xù)道:“今天有個隊員嚇得直接哭了,嚎的可大聲了。不過他們組織反擊的方法也挺聰明的,先是假意招供,然后對我們進行突擊,我覺得這種方法在實戰(zhàn)中是最好實施的。何大有給了我們通知,以后可能會引進更加先進的逼供方式……”
在莊焱語調平緩說著瑣碎小事的過程中,葉寸心不知不覺的睡著了,她已經(jīng)好久沒睡得這么踏實了。
月光下看著葉寸心安穩(wěn)的睡顏,莊焱皺了皺眉思考著到底是什么樣的任務才會讓她如此憂慮。
一夜無夢,起床號后葉寸心一睜眼就看見趴在床沿的莊焱剛剛睜開眼,葉寸心埋怨道:“你就在這睡的啊?”
莊焱揉了揉眼睛道:“是啊,不知道什么時候就睡著了。”
葉寸心心疼道:“怎么不上來睡啊?”
莊焱壞笑一下湊在她耳邊道:“我怕上來就更睡不著了。”
葉寸心紅了耳朵卻還嘴硬調侃道:“誰讓某位小屁孩不到二十二呢,這可不賴我。”
莊焱炸毛道:“別叫我小屁孩!我都二十了,再說就比我大兩歲,四舍五入等于比我小!”
葉寸心下床笑了笑道:“知道了,我去洗漱,哥哥別忘了幫我整理內務哦。”
莊焱一聽葉寸心這句哥哥,別說整理內務了,讓內務整理他估計他都不介意。
莊焱出去訓練后,葉寸心去了由刑偵科跟國安局聯(lián)合軍方的三方組成的技術小組,現(xiàn)在有了小組后得到的信息也有了更好的甄別。
從未來而來,即使K2的暗網(wǎng)再嚴密也扛不住葉寸心超時代的技術,不過小組里其他人可沒這個能耐,他們能幫上忙的只有拿著葉寸心給的信息進行進一步的分析。
“鼴鼠”的消息在K2內部公開后成了熱門話題,黑貓為了讓張海燕的臥底身份坐實放出了很多內陸消息,這些都是他多年經(jīng)營的結果。
雖然都是一些不足以讓他們有什么行動的消息,但葉寸心看了還是十分心驚。
按理來說張海燕不應該在此時就傳遞什么消息,但她還不敢輕易的黑進張海燕的公司,那樣她可能又有了什么莫須有的嫌疑。
破解了黑貓常用ID的設備防火墻,葉寸心得到了新的消息,他的私人賬戶里從一九九五年開始,不停的有往同一賬號匯款的記錄。
通過刑偵部門的配合,他們很快就找到了這個賬戶開戶的地點就在東海市。
僅憑這一點,他們就有理由懷疑東海市的這個賬戶的主人就是鼴鼠,范圍再次縮小,國安局的人也開始逐步排查東海市的可以企業(yè)家。
在等待結果的時間里,葉寸心緊張的吞了幾下口水,即使再嚴格的訓練在這種情況下不可能一點情緒波動都沒有。
雖然黑貓的每次轉賬都很小心,但不同的假名字是躲不過葉寸心的視線的,在東海市銀行的配合下,很快就確定了賬戶的主人是張海燕。
國安局很快就調出了張海燕的全部資料,葉寸心通過她的留學年限甚至查出了她留學期間所有使用過的社交賬號。
一上午都是這樣心驚繁瑣的工作,午飯時葉寸心突然想到了一個問題,上一世她一直以為黑貓不知道她是誰,可今生從匯款記錄來看他明顯知道自己是他的女兒。
想到這她的午飯吃的更加心不在焉了,她還是想不通,母親那樣善良的人是怎么跟黑貓攪在一起的。
上一世張海燕是以“年輕不懂事”輕描淡寫的帶過的,可這種說法未免太籠統(tǒng)了些,今生有機會親身見證這段時間的始末,葉寸心還是想再了解張海燕一些。
更準確的說,她是想更加了解自己的母親和血緣上的“父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