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8章 生命的出路(十三)
“老婆,我前兩天反思了一下,我覺得以前的我內(nèi)心深處認為我比我爹強。我老爹帶著我母親,還有兄弟姐妹搬了好幾次家,我就可以完全不用這么做。現(xiàn)在事實證明,我太自大了。就我的工作性質(zhì),你不得不跟著我到處走。辛苦你了。”在夏日的熱風里面,韋坤用家庭聊天中鄭重的程度和老婆說著話。</br>
韋坤的老婆一時無語,妹紙臉上表情從訝異到不解到無奈,最后變成了女性特有的理解,拎了拎不怎么好好吃飯的兒子的脖領(lǐng)子,妹紙說道“你真覺得你比你爹強?”</br>
面對老婆的問題,韋坤笑道:“內(nèi)心的強大程度與知識水平,我其實也不知道。但是我一直以為論結(jié)果,我比我爹強。現(xiàn)在看,不管是我爹也好,別人也罷,其實都不得不跟著時代這條大河往前走。”</br>
“一條大河波浪寬”韋坤的兒子明顯不太想吃飯,聽到老爹的話里面有能夠符合他記憶的東西,小家伙立刻說道。</br>
“哈哈!”韋坤忍不住哈哈大笑。而韋坤的老婆則是愁上眉頭,這孩子太淘氣了。</br>
好不容易吃完飯,把小東西弄去睡午覺。韋坤的老婆嘆道:“你還是盡快回國吧。在非洲再位高權(quán)重有啥用。看看這環(huán)境。為了能來趟非洲,我們娘倆從一年前就開始打各種防疫針。”</br>
“留在非洲怎么樣?我就算是走也得干完兩屆吧。”韋坤摸著老婆光滑的手臂皮膚,輕聲說道。</br>
韋坤的老婆用力搖頭,“肯定不行。過十年孩子初中都畢業(yè)了吧。我堅決不會讓他在非洲上學。讓他在這里學什么?隨地大小便?和那些黑人小孩一樣光著屁股玩泥巴?”</br>
這話讓韋坤心里面一陣嘆息。時代變了,即便韋坤覺得小娃娃光著屁股玩泥巴其實挺可愛的,但是這僅僅存在于感受當中。父母們要做的是讓孩子們從小就開始學習,‘不能輸在起跑線上’可是現(xiàn)在城市里面非常流行的一句話。而且這句話還是以韋坤老爹韋澤提出的‘神經(jīng)元假設(shè)’為基礎(chǔ)發(fā)展出來的。</br>
“寒暑假帶著他到我這里來吧。我很想你們。”韋坤認真的說道。即便有很多歐洲貴族妹紙可以給韋坤作伴解悶,但是面對老婆的時候,韋坤一直非常誠懇。</br>
“韋坤。你娘能忍受很多年帶著孩子獨自生活,但是她是以前時代的人。我當年嫁給你是以為你和你弟弟一樣,會留在國內(nèi)很穩(wěn)定的生活。”韋坤的老婆說著非常讓人不安的話。</br>
韋坤沒有露出絲毫恐懼和不安的表情,面對老婆這樣親近的人,韋坤坦率的說道:“我也沒想到我對政治有這么大的野心。當年的是我曾經(jīng)以為我會按照我老爹的安排,當個技術(shù)人員,當個科學家,當個從事技術(shù)的官僚。但是后我發(fā)覺,我希望能夠從事推進民朝進步的工作。”</br>
“那你就該留在國內(nèi)。來這里做什么?”韋坤的老婆不高興的說道。</br>
“我必須得到更多的力量,在國內(nèi)積累這些力量的速度太慢。而且太多人會給我設(shè)絆子。為了能夠讓我哥哥不受身份帶來的阻礙,我爹甚至給我哥改姓。當年我還覺得我爹迂腐,現(xiàn)在我才明白只有做人做事是否正確,卻沒有結(jié)果是不是正確。”韋坤解釋道。</br>
女性其實不愛和男人討論道理,所以韋坤的老婆不愿意再繞彎子,她率直的問道:“你要回國么?現(xiàn)在就回國!”</br>
“不。”韋坤也率直的搖頭。</br>
“那么我這幾天就走。再走得晚,大概趕不上幼兒園開學。”韋坤的老婆冷冷的說道。</br>
和母親討論讓孩子過上更糟糕生活的結(jié)果大概只有一個,那就是‘絕不可能’。韋坤也根本沒有努力讓自家老婆孩子繼續(xù)留在東非行政區(qū)。送他們上船的時候,韋坤的老婆湊在韋坤耳邊低聲說了一句,“韋坤,你真自私。”然后帶著兒子頭也沒回的就上了船。</br>
看著老婆孩子的背影,韋坤突然發(fā)覺了一件事,他現(xiàn)在有些搞不懂自家兒子到底是自己的兒子還是老婆的兒子。至少從現(xiàn)在的角度來看,小東西只是跟著老媽跑,對自己這個其實沒見太多次面的老爹生分的很。</br>
這個困境讓韋坤非常痛苦,他心里面沸騰的念頭是,‘跨越印度洋的航班什么時候能夠安全出現(xiàn)呢?’</br>
飛機并非只在民朝內(nèi)部有,在東非也存在了很久。既然存在飛機,也自然而然的就出現(xiàn)了專門的運輸機。現(xiàn)階段的飛機主要提供快速文件運輸,從喀土穆到南瞻市,往來文件一天內(nèi)就可以送遞。當然,前提是飛機沒有出現(xiàn)故障。韋坤相信老爹韋澤所說的,‘生產(chǎn)力是推動社會進步的根本動力’。如果越洋航班能夠?qū)崿F(xiàn),他不在乎花錢坐飛機在東非和北京之間來回飛。兒子在韋坤眼里也是非常重要的,遠比錢要重要的多。</br>
在這樣的情緒煎熬中,韋坤就上了前往塞浦路斯的船。英國人在一年前同意民朝再開辟一條蘇伊士運河的要求,到了紅海的運河出口附近,韋坤就下了船。和大型工程一樣,韋澤往往會給個數(shù)據(jù)與理由。例如韋澤認為未來幾十年里面,運輸船舶的噸位會越來越大,這條運河的最終設(shè)計是通航30萬噸的大型輪船。</br>
沒人愿意和韋澤頂牛,而且韋澤并沒有沒有要求大家現(xiàn)在就完成能通航30萬噸輪船的河道,只是要求大家在建設(shè)的時候能夠預留出充分的空間而已。現(xiàn)在這條運河的要求只是能夠通航運載量三萬噸的商船而已。</br>
英國人修建蘇伊士運河的時候動用了大量埃及勞動,這條新蘇伊士運河開鑿的時候動用了大量的機械設(shè)備。修建工地上到處都有人,也到處可見各種設(shè)備。韋坤好歹也是冶金專業(yè)出身,看了這么多鐵家伙,心里面自然生出豪情來。外圈無視遠處英國佬的態(tài)度,慰問了一圈建筑工人,韋坤跟著的車隊抵達地中海。在海邊上了小船,轉(zhuǎn)上等待在不遠處的大船,韋坤直奔目的地塞浦路斯。</br>
一年多沒來,韋坤發(fā)現(xiàn)塞浦路斯的變化也很大。第一個自然是島上的中國人多了很多,尼科西亞古城里面有些當?shù)叵ED族裔的人口,正在熱鬧興建的新城從建筑者到居住者基本都是中國人。由黑人組成的建筑隊此事完成了任務(wù),已經(jīng)轉(zhuǎn)到新蘇伊士運河地區(qū)工作。塞浦路斯的港口地區(qū)到是雇傭了一些當?shù)厝耍贿^大多數(shù)工作人員都是中國人。</br>
至于島上的規(guī)劃區(qū),除了水土保持的林木地區(qū)原本就有基礎(chǔ),新的地區(qū)還在一個建設(shè)期,暫時沒給韋坤留下過于深刻的印象。那些為了積蓄雨水修建的水庫更沒有讓韋坤感到特別的部分。東非并非水資源豐富的地區(qū),為了蓄水,把中國西北地區(qū)的‘地下水庫’模式都給搬來了。這種模式不是在地下挖洞,而是碎石砂土,把水導引到這片土地下,周圍通過種樹等制造陰涼的方式減少蒸發(fā)。用水的時候通過打井方式抽取水來用。塞浦路斯使用這種技術(shù)還是從東非引進的,絕非先進。</br>
直到韋坤跟著早已經(jīng)到了塞浦路斯的王明山抵達金庫,他才有些認真起來。守衛(wèi)森嚴的建筑向下一直延伸。電梯還不是一次性直通,而是分好幾層才到。這讓韋坤自己都生出不安全的感覺。他懷疑萬一出了機械故障,下面的人會不會被永遠出不來。</br>
王明山笑道:“你爹是個奇人。我們設(shè)計國家金庫的時候提出了一個問題,如果有盜賊進了金庫,拒絕出來怎么辦。你爹隨口就提出了一個解決辦法,我們所有人都服了。你猜猜是什么?”</br>
韋坤立刻回答:“您直接給我答案,別難為我了。”</br>
王明山爽快的笑道:“你爹的建議是,直接從里面往外抽氣。”</br>
韋坤本以為老爹韋澤說出什么驚世駭俗的說法,沒想到居然是這么普通的建議。而且作為參加過合成氨項目的工程師,韋坤認為這辦法其實很不周全,其中有太多不可控的部分。</br>
就在此時,韋坤就聽王明山繼續(xù)說道:“在抽氣的同時向金庫里面充氮氣。”</br>
“……”韋坤很少有不知該怎么評論的時候,然而現(xiàn)在他啞口無言。這樣符合生理學以及物理學的辦法給韋坤一種完美的感覺,但是簡單可行,致死率100%的毒計更讓韋坤有種汗毛倒豎的感覺。</br>
“我們當時也跟你這樣。”王明山笑道,“不僅是你我,前一段我請歐洲的金融人員到我們這次參觀,他們問了金庫安全問題,我也這么回答。那些人當時也都是你這樣的表情。”</br>
“我不是可憐那些盜賊。敢來這里的盜賊想必也是亡命徒。我只是覺得這樣的殺人辦法,好像太不把人命看成人命。”韋坤好不容易找到了一個理由。</br>
王明山點點頭,“我明白。死前的絕望可想而知。我們曾經(jīng)用老鼠和動物在國家金庫里面做了實驗,真的是效果非凡。不過那些動物的死相我可不想見第二次。大口呼吸著毫無用處的氣體,被活活憋死。哼哼,”</br>
說話間,兩人就到了最底層的金庫。走出電梯,出現(xiàn)在兩人面前的是一條裝修過的通道。上面也有走廊,但是走廊和電梯給人的感覺是堅實厚重,仿佛鋼打鐵鑄。現(xiàn)在這條通道的地上鋪設(shè)著邊長一米的大理石地磚,地磚上有著美麗的大花紋以及鑲嵌進去的的金屬細條。幾塊地磚拼接成一個更加巨大的圖案。墻面上則是純白色的花崗巖,看著就富麗堂皇。走廊頂部的頂燈放在純白色的燈罩里面,走廊里面隔幾米就有一個的嵌入墻壁的壁燈也在純白的燈罩里面。即便是在地面下好些米,這條通往財富的長長走廊里依舊是亮如白晝。讓人完全忘記自己身處地下的事實。</br>
在這條長長的金庫走廊兩邊是一個個裝飾著不銹鋼和其他金屬的大門。優(yōu)雅的外形,嚴絲合縫的與墻面融合在一起,韋坤仔細打量著這些,忍不住笑道:“芝麻開門!”</br>
這孩子氣的舉動讓王明山也樂了,“光喊可是沒用的。”</br>
“不喊的話,我怎么知道里面有什么?”韋坤笑道。</br>
王明山拉著大門上的門牌,稍微用了點力氣,門牌就被打開了。韋坤湊上去一看,那是一塊玻璃,黑黢黢的什么都看不到。隨著一聲搬動開關(guān)的聲音,屋里面突然間就燈火通明。屋里面很簡單,除了白墻和純白的地板之外就沒有別的。在地板上放了一個用純白的絲綢遮住的架子。架子上擺放著大塊的金裝。在純白的背景下,在明亮的燈光下,赤金反射著暗金的光澤,讓韋坤忍不住吞了口口水。他當然見過不少金首飾,冶金行業(yè)對于金屬色澤也有自己的感受,但是純金的光澤的確讓韋坤生出強烈的沖擊感。在親眼看到之前,韋坤心中的黃金是與低俗誘惑聯(lián)系在一起。親眼見到純金之后,韋坤沒想到這種金屬竟然有這樣美麗的外表。</br>
“都是真的?”韋坤忍不住問了個傻問題。</br>
王明山冷笑一聲,“哼哼!這是我們的信用基礎(chǔ),都是從歐洲換來的金銀經(jīng)過重鑄之后四個九的高純度黃金和白銀。為了防氧化,白銀銀塊都鑄在水晶玻璃當中。金融業(yè)雖然爾虞我詐,但是金融業(yè)結(jié)算的時候可是要真金白銀,不能糊弄。”</br>
韋坤一時不知道該說什么,即便是韋澤的兒子,這些場面也真的超出他的想象之外。從一間間的屋子外面走過,韋坤知道自己其實不該要求進去看看,但是那些整齊排列的金銀高高壘起,有種說不出的吸引力。哪怕不是想把這些據(jù)為己有,韋坤還是想靠近這些財富的象征,就他以前的經(jīng)驗來講,這太稀罕了。</br>
“我能進去看看么?”韋坤問道。</br>
“不能。”王明山回答的很簡單。</br>
“為啥?”韋坤繼續(xù)問。</br>
“有規(guī)定。”王明山還是簡單的回答。</br>
從金庫出來,見到了外面的藍天白云還有綠樹,韋坤突然覺得有些恍若隔世。這樣生機勃勃的島上,有一筆埋藏在地下深處的巨大財富,這簡直和童話故事一樣。在童話故事里面,那些巨大的歐洲有翼恐怖鱗片生物守護著寶藏。現(xiàn)實中,誰敢私自進去,就會在純氮氣的環(huán)境里面活活憋死。真不知道是歐洲魔幻生物更恐怖,還是人類更恐怖。</br>
“要不了多久,我就會負責塞浦路斯的工作。韋坤,你準備一下,去南瞻市工作。”王明山講述著此次叫韋坤來的真實目的。</br>
“您要調(diào)職了?”韋坤問了傻問題。</br>
王明山毫不猶豫的反問:“我要是調(diào)職了,你能管好東非?”</br>
“有您來承擔責任,太好了。”韋坤笑道。</br>
王明山拉著大門上的門牌,稍微用了點力氣,門牌就被打開了。韋坤湊上去一看,那是一塊玻璃,黑黢黢的什么都看不到。隨著一聲搬動開關(guān)的聲音,屋里面突然間就燈火通明。屋里面很簡單,除了白墻和純白的地板之外就沒有別的。在地板上放了一個用純白的絲綢遮住的架子。架子上擺放著大塊的金裝。在純白的背景下,在明亮的燈光下,赤金反射著暗金的光澤,讓韋坤忍不住吞了口口水。他當然見過不少金首飾,冶金行業(yè)對于金屬色澤也有自己的感受,但是純金的光澤的確讓韋坤生出強烈的沖擊感。在親眼看到之前,韋坤心中的黃金是與低俗誘惑聯(lián)系在一起。親眼見到純金之后,韋坤沒想到這種金屬竟然有這樣美麗的外表。</br>
“都是真的?”韋坤忍不住問了個傻問題。</br>
王明山冷笑一聲,“哼哼!這是我們的信用基礎(chǔ),都是從歐洲換來的金銀經(jīng)過重鑄之后四個九的高純度黃金和白銀。為了防氧化,白銀銀塊都鑄在水晶玻璃當中。金融業(yè)雖然爾虞我詐,但是金融業(yè)結(jié)算的時候可是要真金白銀,不能糊弄。”</br>
韋坤一時不知道該說什么,即便是韋澤的兒子,這些場面也真的超出他的想象之外。從一間間的屋子外面走過,韋坤知道自己其實不該要求進去看看,但是那些整齊排列的金銀高高壘起,有種說不出的吸引力。哪怕不是想把這些據(jù)為己有,韋坤還是想靠近這些財富的象征,就他以前的經(jīng)驗來講,這太稀罕了。</br>
“我能進去看看么?”韋坤問道。</br>
“不能。”王明山回答的很簡單。</br>
“為啥?”韋坤繼續(xù)問。</br>
“有規(guī)定。”王明山還是簡單的回答。</br>
“我能進去看看么?”韋坤問道。</br>
“不能。”王明山回答的很簡單。</br>
“為啥?”韋坤繼續(xù)問。</br>
“有規(guī)定。”王明山還是簡單的回答。單的回答。</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