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6章 福兮禍兮(三)
“3月真的是蘇丹港的好日子。每次看到這時候的港口,我都覺得四爺爺真的是個了不起的人啊。”坐在蘇丹港市政府食堂里用有不少充滿中國風(fēng)情的竹制屏風(fēng),隔出一個個小空間。坐在面向大海那邊的的窗邊,韋文睿忍不住贊道。</br>
韋坤對自家老爹也非常贊美,蘇丹港的風(fēng)景也就那么馬馬虎虎,如果坐在面向內(nèi)陸的那邊,看到的則是紅色山巖組成的山區(qū)。蘇丹港最大的意義不在它的風(fēng)景,而是中國穩(wěn)步擴張非洲勢力的同時介入了歐洲事物。</br>
“我爹的確非常有眼光,抓時機的水平真高的很。”韋坤非常誠懇的應(yīng)和道。</br>
沒想到韋文睿聽了這話之后居然是皺了皺眉頭,韋坤也懶得管這么多,他低下頭喝了一口魚湯。紅海的魚類比起其他地區(qū)也沒有特別的鮮美。只是蘇丹港這個地方所用的水大部分都是蒸餾水,這種水的味道倒是別有風(fēng)味。</br>
“韋坤,你不擔(dān)心這次在非洲打不過英國么?”韋文睿問了個最近歐洲與非洲最關(guān)鍵的大事。年長幾歲的侄女和年輕的幾歲的叔叔兩人邊吃飯邊聊家常,不過只隨便聊了一小會兒,話題就回到了和軍事政治相關(guān)的話題上。</br>
韋坤現(xiàn)在的職務(wù)是東非行政區(qū)辦公室副主任兼上中下蘇丹郡守,他腦子里飛舞的自然是國家大事,對于這種話題一點都不不反對。韋文睿算是女生,卻是中國在阿姆斯特丹苜蓿交易中心的最大頭頭,她跺一跺腳,歐洲的苜蓿市場就會發(fā)生劇烈的震動。</br>
對于這么一個女魔頭的問題,韋坤答道:“英國人贏不了的。他們的海軍不敢開到馬達加斯加省附近,陸軍的武器也沒有比祖魯人強太多。就他們的殖民地大爺心態(tài),大概就是打個平手吧。就我所知,祖魯人的人口也大概有百萬之眾。里面好歹有十幾萬能上戰(zhàn)場的青壯。”</br>
韋文睿眉頭皺了起來,“我在歐洲聽說英國正在派遣三四十萬遠征軍到南非作戰(zhàn),布爾人和祖魯人加起來也不過一百萬多一點的人口,適合上戰(zhàn)場的人口加起來就算是二十萬。以一對二,你覺得英國人會輸?更何況祖魯人與布爾人還是世仇,他們不可能聯(lián)手對付英國。”</br>
對自家侄女的見識,韋坤其實很是佩服。他反問道:“你覺得英國軍隊會先攻擊誰?是布爾人還是祖魯人?”</br>
韋文睿喝了一口蘇丹港的白開水,水里面有種淡淡的鹽味。雖然不至于讓整杯水都變成鹽水,那種鹽味讓水質(zhì)喝起來不爽快,讓韋文睿微微皺起了眉頭。咽下了白開水,韋文睿不爽的說道:“這就是我現(xiàn)在無法確定的事情。英國民眾是想把兩邊都徹底擊敗,讓他們完全屈服。普通英國人看不起數(shù)量多的祖魯人,認為對祖魯人要大殺特殺,但是明顯傾向于進攻人口更少的布爾人。我不知道英國上層是怎么想的。”</br>
“英國人先打誰,對你有什么分別不成?”韋坤不太能理解韋文睿的想法。既然是戰(zhàn)爭,看的就是結(jié)果,韋坤覺得整個過程在事后知道就行。</br>
韋文睿擺擺手,“市場對于英國人的反應(yīng)會大大不同。如果英國人打布爾人,獲得勝利之后就會引發(fā)債券以及股票價格上升。英國人打祖魯人,打多少勝仗都不可能讓股票上升。”</br>
韋坤對此有些興趣,他問了個別的問題,“如果英國人面對埃及的馬赫迪武裝接連打了敗仗呢?”</br>
“埃及那邊重要的只有蘇伊士運河的股票。除非是馬赫迪他們能奪取埃及,把英國人攆出運河地區(qū),否則對英國影響也很小。現(xiàn)在打敗阿拉伯人已經(jīng)不是什么稀奇事情,而且偶爾失敗一兩次,也不是什么稀奇事。”韋文睿說完之后,又喝了一口讓她不爽的白水。</br>
仔細想了片刻,韋坤笑道:“你好像現(xiàn)在就是用賺錢多少來看待世界的。”</br>
韋文睿驕傲的點點頭,“那是自然,現(xiàn)在我承擔(dān)的責(zé)任就是要為正在興辦的銀行賺錢。同時把這些錢換成黃金與白銀。靠了蘇丹的苜蓿和牛肉,我們真的掙了不少錢。”</br>
這下韋坤也不知道該說什么,他的這位侄女韋文睿一直壟斷了蘇丹苜蓿和牛肉對歐洲的銷售,現(xiàn)在看韋文睿好像還承擔(dān)了不少其他的責(zé)任呢。</br>
“韋坤,你怎么想起來跑到蘇丹來發(fā)展了?”韋文睿并沒有讓交談冷場,她問了一個在韋坤看來早就該問的問題。</br>
“別的地方對我的身份太敏感。你看我哥,他為了能在軍隊混下去,連姓都改了。也只有在非洲這種地方,我的身份才不會讓人覺得意外。”韋坤笑道。他考慮過很多對此類問題的回答方式,這算是他現(xiàn)在能想出來的最好的回答了。</br>
“你開玩笑的吧。哈哈!”韋文睿樂了,“你到了非洲之后,大家覺得你這是要在非洲稱王稱霸啊!”</br>
“這個我倒是知道,大家的確覺得我想在非洲稱王稱霸。可是不會有人因為我想在非洲稱王稱霸而有強烈的反對,這地方本來就是沒人在乎的地方。我在這里不管怎么搞,都不會有人在乎。我的身份終于成為我的助力而不是阻力。”韋坤繼續(xù)認真地解釋著。</br>
“你不想回去和你哥爭一下?”韋文睿很認真的問。</br>
韋坤終于有些意氣風(fēng)發(fā)的模樣,他挺直了腰桿,靠在了椅子上,“我看我爹是不會把皇位傳下去。因為民朝本來就有憲法,憲法里面的民朝是個共和國。只是共和國的最高權(quán)力機關(guān)人大自愿把權(quán)力轉(zhuǎn)移給我爹而已。一旦我爹死了,這個共和國大概就會恢復(fù)共和國的本來面目。所以我哥頂多接班,卻不會當(dāng)皇帝。我和他爭什么?爭到最后讓大家看笑話么?若是想稱王稱霸,大概只剩下在非洲這一條路。因為非洲有黑人,我爹可一點都不希望黑人成為中華民族的一部分。”</br>
“你這話倒也說的通!”韋文睿慢慢的點頭,想了片刻后她繼續(xù)說道,“好吧,我準備留在蘇丹一段,看看你準備怎么在非洲稱王稱霸。若是你真的能稱王稱霸,我就幫你賣些大米給歐洲人。”</br>
“別!別!”這里輪到韋坤連連擺手了。方才說那番大話之前,韋坤倒是有些意氣風(fēng)發(fā)的沖動。等他說完了‘平生之志’,尷尬癥立刻就發(fā)作了。這種自我吹噓仿佛是想告訴別人,韋坤的水平其實只比老爹韋澤差一些而已。韋坤很想做到這些,不過他其實知道自己還遠沒有那樣的水平。</br>
“你要是不讓我看,那這些生意可就沒得做了。”韋文睿用了威脅的手段。</br>
“不做的話就趕緊走,其實我現(xiàn)在很想讓你趕緊走。然后就沒人能揭穿我的大話啦。”韋坤笑道。</br>
“我出去就要宣傳你。”韋文睿笑著威脅。</br>
“隨便,我絕對不會承認。”韋坤倒是找到了回擊的辦法。</br>
韋文睿倒也沒有繼續(xù)逼迫韋坤屈服的意思,她想了片刻之后對韋坤說道:“韋坤,我聽說了一件事。和你有關(guān)。現(xiàn)在的東非行政區(qū)黨委書記王明山和一個意大利女銀行家有關(guān)系,那個女的還剛生了一個孩子。我也不知道你和這個王明山關(guān)系怎么樣,不過他干出這樣的事情出來,大概也不會那么輕松過關(guān)吧。畢竟王明山不是你,你在非洲稱王稱霸大家沒什么好說的,可無論如何都輪不到王明山在非洲稱王稱霸。”</br>
“這個是誰告訴你的?”韋坤立刻問道。</br>
看著韋坤臉上沒有絲毫的笑容,韋文睿笑道:“你以為我們搞銀行的是什么人?銀行就跟打仗一樣,收集情報,做出判斷。王明山的事情又不是干的多隱秘,這情報并不難知道。難道你覺得他還做得天衣無縫不成?”</br>
“那你也不能監(jiān)視王明山啊!”韋坤依舊板著臉。</br>
韋坤板著臉,韋文睿也收起了笑容,“你以為他們兩個人那么親密還需要我監(jiān)視?這個消息在歐洲銀行界里面可是都知道的事情。那些銀行家其實很羨慕那個女人能夠勾上王明山,找到了大靠山。這都是銀行界里面?zhèn)鞯南ⅲ腋静挥萌ケO(jiān)視王明山。那女人生了孩子之后,銀行界里面立刻就傳遍了。”</br>
韋坤依舊板著臉,“那就是說孩子是不是王書記的其實沒有證據(jù)了。也許那女人因為賺錢的需求必須得和王書記多聯(lián)系,而這個孩子其實是別人的呢。”</br>
韋文睿先是想笑,又因為看著韋坤嚴肅的表情,硬是笑不出來。在這種哭笑不得的狀態(tài)下,韋文睿無奈的說道:“韋坤,你不信就算了,也不用編出這樣的笑話吧。你是個年輕人,王明山可不年輕了。”</br>
面對這個嘲諷,韋坤根本不為所動。他態(tài)度堅定的說道:“這件事沒有證據(jù)之前,我是絕對不會承認的。我希望你也不要出去亂說!”</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