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六章 迎戰(zhàn)西夏第一女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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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四十六章 迎戰(zhàn)西夏第一女娘
范老大人詢問趙興最得意的事情,趙興興致勃勃的講解了攻破賀蘭原的經(jīng)過:
利用張五公子開的介紹信,羅信等人的蕃兵假冒送信士兵混進了城,因為晚了,他們當夜未見賀蘭原府主,而是夜宿賀蘭原驛站,乘機上街消遣。這是張五身邊人常干的,他們?nèi)羲偷男偶皇翘保话愣紩杷托诺拿x在城里好好娛樂一番,畢竟才從前線下來,軍餉豐厚的士兵需要在女人身上發(fā)泄一番。
賀蘭原府主獲得張五送信的消息,聽到那些士兵如此放縱,不以為然,還想著等他們自動求見再詢問送信的事。沒想到,那些士兵當夜從勾欄出來,乘夜深人靜便在驛館里放起火來,而后,他們又趁亂在城中四處縱火。等疲憊的西夏軍人忙救火忙了一夜,天亮十分才歇息下來,趙興的騎兵到了。他們用手雷炸開城門,撲進城來,而此時,大多數(shù)西夏人只剩下躺在地上喘氣的力氣。唯獨城守府還有抵抗。
府尹帶著家丁進行了最后的頑抗,被弓弩兵全體射殺。天亮以后,宋軍步兵開進,騎兵則撲向賀蘭原附近,將附近的游牧部族一掃而光,而后又利用張五公子的軍符潛入蝦蟆寨,如法炮制……然后就是大軍掃蕩了。失去城池依托的游牧部族,能戰(zhàn)斗的壯丁大都被梁乙逋抽調(diào),剩下的都是老弱婦幼……
幸運的是,作為后勤補給基地的賀蘭原,城里僅剩的青壯都是西夏的所謂的高科技人才,譬如打造旋風(fēng)砲的木匠、制作正宗青唐甲(唐式明光鎧)的鐵匠、造刀造劍的工頭、紡織、織造的匠師……這些人沒被梁乙逋帶上戰(zhàn)場,全便宜了趙興的掃蕩隊。
“西夏人太驕縱了,他們完全沒有想到我們敢入境襲擊,所以全無防備”,趙興嘆了口氣,遺憾的說:“可惜我們攻勢發(fā)動的太早了,導(dǎo)致后繼力量不足,我當時也是沖動了,沒抑制住手下將領(lǐng)的求戰(zhàn)欲望。如果再緩上兩年,那情況就不一樣了。
有兩年的時間,朝廷連續(xù)兩年給補貼,我陜西一路兵足糧足,那時再發(fā)動反擊,第一戰(zhàn)我就能打到韋州,第二戰(zhàn)我能拿下嘉寧軍司,可惜了……”
范純粹臉色嚴峻:“離人做得對,我陜西年年受西夏蹂躪,各路兵不過萬,將不滿員。今年梁乙逋又集兵五十萬,河?xùn)|路陜西路多處告急,若不是離人反擊成功,夏兵怎肯輕易退走。”
趙興嘆了氣說:“今年只是我軍一路突入夏境,但今后再想這么便宜的賺城,可就難了。張五公子一次僅僅讓我騙取了兩個小寨子,他的價值用的不對,我一開始就應(yīng)該把目標定為韋州。”
這兩人正聊著,門口傳來章楶的嗓門:“好貪心的趙離人!凡事過猶不足,今年我軍能取得洛川口、歸德川口兩個據(jù)點,已經(jīng)值了。今后攻守易位。我大軍藏于川中,可以任選一個川口出擊,西夏人卻得兩頭應(yīng)付,這還不夠嗎?若你拿下韋州,我軍補給線過長,即使攻下也守不住,不如以‘深壘’方式層層推進——所以張五公子這次做的事,恰到好處。”
章楶說罷,又轉(zhuǎn)向范純粹,問:“范老大人何事呼喚?朝廷方面怎么說?”
章楶的到來意味著宋軍今年的攻勢全面終止,因為范純粹眼前坐的這兩位,是整個陜西最膽大包天的人,而涇原路今年只能虛張聲勢,鄜延路折可適那里有些攻勢,但他們戰(zhàn)力微弱。這兩位傻大膽一回來,其余人只能就地防守。
范純粹也明白這點,見到章楶頓感羞愧,哪好意思詳細說明朝廷的錯失,只好兩手一攤,若無其事的說:“沒啥事,那件事情已經(jīng)解決了,我叫你來是眼看年關(guān)近了,想請你來敘敘舊。”
用“敘舊”的原因解釋這一切解釋不通。只為私人感情問題,使得國戰(zhàn)雙方的一方終止攻勢,這理由太荒誕了。不過,章楶預(yù)先也聽到點風(fēng)聲,范純粹不說,他樂得裝糊涂,便一指趙興說:“小子,還有話說嗎?沒話說趕快回去,我們兩個老頭敘舊,你個娃娃湊跟前干什么。”
章楶這是對趙興的保護,趙興當然明白,他連忙起身,拱手向章楶行禮:“章大人,學(xué)生還想在京兆待幾天,看一看程老夫子(程頤)的碑林……”
章楶回答:“不錯,你也該歇歇了,我聽說你今年一年不著家,連妻妾都冷落了,眼看就該正旦,不如喚來妻妾,在這京兆府悠游幾天……只是前線戰(zhàn)事正緊,你我二人都不在前線……”
趙興微笑著一指地上,剛才范純粹扔下的西夏表章正踐踏在章楶腳下,他笑著回答:“朝廷這不是有話詢問嗎——朝廷給的福利,不要白不要。”
章楶抬起腳,看了一眼那份西夏表章,鼻子里哼了一聲,連撿起來看一看的興致都沒有,爽快的說:“也對,老夫就和你且歇幾日!這一年到頭住在軍營,也該在這京兆府流連幾日了,你最想看的是什么?”
“雁塔題名”,趙興脫口而出:“能讓范老大人,章老大人領(lǐng)著一起登雁塔題名,小子今生無憾了。”
范純粹一聽,拍著腿說:“我怎么忘了離人府上還有一尊大佛呢,早就想聽一聽廖大家的歌喉,近在咫尺卻總不得見,離人,你金屋藏嬌我不怪你,可廖大家憋在慶州那久戰(zhàn)之地,未免太不厚道。快請廖大家來,聽他唱一唱‘君住長江頭’、‘無言獨上西樓’、‘一江春水’,還有蘇老坡的‘明月幾時有,把酒問青天’。”
兩個老頭立刻轟出趙興,迫不及待的命他派人去請廖小小,趙興安排程爽做此事,自己從范純粹衙門里借了一位熟人,一路往碑林走。
碑林門口,一位烤紅薯的老漢看見身材高大的趙興身邊跟著一位同樣身材高大的黑人,連忙像熟人一樣的招呼:“趙大人,又來了,巧了,老漢這爐紅薯剛好出爐,招討大人來一個,又甜又糯。”
趙興下意識的點點頭,心里還在盤算,怎么是“又”,這可是我第一次來西安。那老漢已經(jīng)一聲吆喝,隨手拋過來一個冒著熱氣的紅薯,泰森一邁步,揮手接過,立刻被紅薯燙的來回倒手,連忙遞給趙興。
趙興滿頭納悶的接過紅薯,那老漢已經(jīng)頻頻朝這里鞠躬,嘴里說:“招討大人,您走好。”
連錢都不要了?趙興可不是強吃強占的人,他不好意思的摸索著錢袋,但等他回過味來,已經(jīng)走進碑林所在的庭院,身后,聽到那老漢吆喝:“烤紅薯,又香又軟的烤紅薯,環(huán)慶招討大人最喜歡吃的烤紅薯,快來買啊,五文錢一個!”
趙興笑了,重新把錢袋放回懷里。身后,一個聲音怯怯的問:“剛才進去的那位就是環(huán)慶路招討使大人,果然好威風(fēng),怪不得能輕輕松松攻入西夏,連奪二寨。辛老漢,你怎么認識招討使大人的?”
趙興聽到身后傳來一聲響亮的鄙夷聲,辛老漢得意洋洋的說:“我老漢干的什么——烤紅薯啊,這麻薯就是招討使大人引進的,這烤紅薯的鐵皮爐也是招討使大人傳來的方子,告訴你吧,招討使大人可喜歡老漢我的烤紅薯了,每次來西安必到老漢攤子上吃塊烤紅薯。”
一個怯生生的童音響起來:“辛大爺,剛才你的烤紅薯還兩文錢一塊,怎么現(xiàn)在賣五文錢?”
辛老漢怒氣沖沖的說:“剛才那爐烤紅薯能跟這爐一樣嗎?這爐紅薯可是招討大人吃過的烤紅薯……去去去,小孩不懂,邊去。別擋著別人買紅薯。”
范純粹那幕僚也納悶了,他小心翼翼的問:“趙大人以前來過碑林?那還要我引路干什么?”
趙興笑:“我對你說的是實話,這是我第一次來皇宋西安,也是第一次來皇宋碑林!”
那官吏笑了,啐罵:“這辛老漢!……可他又怎么認識趙大人的呢?”
趙興摸著下巴,答:“我長的如此形象特殊,這一年又跑遍了環(huán)慶路各個寨子,即便他沒見過我,也該知道我的形象吧。”
這話說罷,幾個人都笑起來。
碑林深處,無數(shù)文人學(xué)子倘羏其間,對著古今碑帖臨摹,趙興也學(xué)著文人的模樣,挑選看幾塊碑文研究一番,并購買了幾副拓片,直到日暮時分,才戀戀不舍的返回范純粹給他準備的官舍,倒頭就睡。
第二日,趙興在朦朦朧朧中聽到鼓樓敲起的五更鼓,他興沖沖爬起床,騎著他那匹繳獲的大宛馬,招呼從人趕往乾陵拜閡武則天墓,沿途游山玩水,怎一個輕松了得。等他從乾陵回來,奉范純粹召喚的廖小小也趕到了,此時,京兆府也進入了一年一度的年假,衙門開始封印——這也意味著其后有半個多月的時間,官員們可以徹底放松。
廖小小來的時候帶了一幅畫,那是王詵王駙馬的《漁村小雪圖》,廖小小展開這幅曠世名作,低聲向趙興介紹:“小王駙馬說,感謝你每年送的年禮,他無以為報,便將這幅畫卷送給你。希望你能幫著照顧一個孩子……我聽說小王駙馬病了,病的很重。他很疼愛一個宗室孩子,希望萬一他有事,你能幫著照顧一二。這名宗室子還沒有封號,今后恐怕謀生無著。據(jù)說,這孩子跟他一樣喜歡繪畫,一向跟著小王駙馬學(xué)習(xí),希望你以后多多看顧。”
趙興微微咧嘴,他知道王詵想要照顧的那孩子就是日后的端王,也就是宋徽宗。
王詵這是多慮了,端王出生直系,無論如何都會有一個封號,會有一份極其豐厚的奉養(yǎng)錢,可以保證這輩子衣食無憂。也許,王詵這是因為太疼愛這孩子,所以才做如此叮嚀。
不過想一想也對,如果小皇帝親政后,不是太過于短命,也許端王這輩子都要以一個逍遙王爺?shù)纳矸荻冗^終生。趙煦無子,宗室有封號的王爺又那么多,如果不是偶爾的幸運降落到端王身上,端王這個年幼的孩子還是要干拿著王爺那份俸祿,一輩子作畫吟詩打發(fā)余生。這樣的小孩子確實需要人照顧。
趙興順嘴詢問了王詵的情況,得知王詵已經(jīng)纏綿病榻三個月,他嘆了口氣:“小王駙馬這是熬不過去了,他對蜀國公主那么薄情,宗室里面的人對他恨之入骨,病了這么久居然不聞不問,也難怪他心灰意冷,也難怪他對跟他學(xué)畫的那宗室子如此偏愛……趕快給他們二人都送一份年禮吧,希望小王駙馬能夠再見到這份年禮。”
小王駙馬終于還是熬到了第二年正月,元宵過后沒幾天,小王駙馬病逝,皇家對此表現(xiàn)很冷淡。念及他的才華,看到死后這份待遇,趙興頗為感慨:“每個人都要為自己的行為承擔后果,小王駙馬這一輩子,如果不為駙馬,或可為名臣,可惜了他,也可惜了蜀國郡主。”
這時候,已經(jīng)是來年的二月初二,龍?zhí)ь^的日子,原本沈括也應(yīng)帶死于此時,但歷史稍有變動,沈括現(xiàn)在在趙興開辦的杭州家學(xué)里教書,活得很滋潤。
趙興發(fā)這份感慨的時候,已回到了慶州,而廖小小被范純粹強留到京兆,教導(dǎo)范府的家伎,此刻,在他身邊唯有喀絲麗。喀絲麗雖然是語言大師,但她卻聽不懂趙興這番感慨,只顧眨著大眼睛在趙興懷里納悶。
帥范已在慶州歇息了一個月,又打算沖到前線,這次他趕來問趙興要補給,他也聽不懂趙興這番感慨。但萬俟詠聽得懂,萬俟詠拿著小王駙馬寫的回信,仔細地琢磨一番,嘴里說:“東主,這份信應(yīng)該是一個小孩寫的,筆法稚嫩,不過已有七分王詵的模樣,粗一看,還真分不清。”
趙興笑了——趙佶是誰,那是古代中國的偽造大師,是他在登位后開始組織人手,理論化、系統(tǒng)化的研究偽造技術(shù),他偽造的那些古代玉器與珍寶在古董界不被稱為贗品,反而當作一件難得的藝術(shù)品。那些假東西曾經(jīng)忽悠了中國人上千年。他現(xiàn)在還小,模仿王詵的筆觸寫出來的字能被萬俟詠認出來,是因為這孩子偽造經(jīng)驗尚需學(xué)習(xí)。
“這信送到我這兒時,王詵已逝,所以,信的后半節(jié)是他的學(xué)生、宗室子趙佶代筆的”,趙興慢慢的說。他正在看同來的另一封信,那封信是高俅寫得。蘇軾出京后將高俅轉(zhuǎn)送小王駙馬,小王駙馬死后,趙佶將高俅收留,做他的玩伴與書記官。高俅給趙興寫這封信,是想問問趙興有沒有職位給他,若趙興需要,他將趕來慶州幫忙。
“啊!趙佶?!”帥范聽到趙興的話,兩眼陡然睜得很大,他與趙興對視一眼,立刻將目光移到別處,若無其事的說:“二月了,估計西夏人又在開始點集,趙大人去年的攻擊過后,我們已經(jīng)重新研討了得失,今年的童軍應(yīng)該能派上用場,我現(xiàn)在需要板甲,那種鏈子甲雖然方便,但不能防護箭擊與重擊,還是板甲好,又輕便,防護力還強。
另外,我聽說新式的鐵臂弩已經(jīng)制成了,我需要一批鐵臂弩裝備……”
趙興點點頭,答:“遼東商隊傳來的消息,西夏人今年又向遼國求兵了,不過遼國考慮到西夏人的信譽,沒有理睬夏使。但西夏人既然向遼國派出了使節(jié),按一般規(guī)律,他們也開始點集(集結(jié)部族兵力)了,我估計,西夏人的進攻最晚在三月開始。”
帥范馬上接嘴說:“我們在前線修的城堡恐怕并不牢靠,他們孤懸于夏境,我擔心,西夏騎兵如果四處騷擾,切斷他們與我方的聯(lián)系,那些城堡的人又閉門不出,早晚補給斷絕,陷入絕境。所以,我們必須盡快呼應(yīng)他們。”
“差別就在士兵的戰(zhàn)斗欲望”,趙興沉思著說:“西夏人兩三個小兵敢孤身游動在我們城堡的縫隙之間,為什么我們的人不敢出去抓捕?是因為他們沒有戰(zhàn)斗欲望。我打算給他們添一把柴,讓他們知道,那些孤身游動的西夏人哪里是災(zāi)禍,分明是一大堆會走動的銅錢嘛。”
“懸賞抓捕?!”帥范脫口而出。
“對,懸賞!”趙興回答:“奇十三去年又探明了幾個礦,我打算今年在慶州全面開礦,如此一來,環(huán)慶勞力嚴重不足,因此,官府準備提高礦產(chǎn)的收購價……”
萬俟詠擊掌:“對,我們不販奴,也不鼓勵蓄奴,但戰(zhàn)爭頻發(fā),環(huán)慶路物資吃緊。去年我們的儲備又被周圍郡縣拿去,為了應(yīng)付今年的戰(zhàn)爭,我們就拿錢買物資。只要礦主的利潤上去了,他們還不拼命搜羅奴工,奴工的價格上去了,那些膽敢孤身竄入我大宋境內(nèi)的人就是一堆活動的銅錢,為了這筆錢,總有一些人敢于出城而戰(zhàn)。
去年,我環(huán)慶路繳獲歸己,朝廷已經(jīng)默許了,只要賞賜上去,加上我們搞得那套榮譽措施,今年環(huán)慶兵勇必定奮勇爭先——這哪是戰(zhàn)斗,分明是搶錢嗎,誰先下手誰得利,還有人敢落后嗎?”
“變了!”帥范莫名其妙的嘟囔一句。
帥范話音剛落,一名插著小旗的急腳沖進廳來,大喊:“急報,西夏起兵了,梁太后親自領(lǐng)兵,一路前鋒已至沒煙峽賞移口,另一路進入白馬川,目標環(huán)州。”
癸酉年甲寅月壬戌日,亦即元祐八年二月十五,公元1093年3月14日,星期一、春分,西夏梁太后統(tǒng)領(lǐng)大軍入侵大宋。烽煙處處燃起,東自順寧(保安軍)、招安砦,西自歸德堡、安定砦,中自定邊城、九陽堡,二百里間相繼不絕。
當日,趙興帶領(lǐng)三千勇敢效用——也就是那三千童軍的官方說法、外加慶州州兵三千、強人兩千、陜西路步弓手四千,出歸德川口迎敵;章楶率定邊軍及陜西路弓手七千,出洛川口迎敵。
沒煙峽、賞移口城寨西側(cè),一身銀色諾曼甲的趙興騎著一頭棗紅色大宛馬屹立在平原上,一身黑色甲胄的泰森與他黑白分明的并排而站,24名倭人馬僮站在他左右,其中十名全身穿著唐人甲,胸前背一塊大大的護心鏡,腰里長長短短插著三把刀,他們面目猙獰,目光中跳動著嗜血的光芒。
還有六名倭人或者牽著鞍韉齊全的備用戰(zhàn)馬,或者拿著備用鎧甲,散布在趙興馬后,還有幾名手持弩弓的倭人,正在緊張的東張西望。
賞移口是洛川口處的大型堡壘,他們身后是洛川兩邊的峽谷,面前是一眼望不到邊的西夏人,那些西夏人正在緊張的調(diào)動人馬,趙興這里陣前排列成一溜的偏廂車,這些偏廂車之間都用鎖鏈連接,三面偏廂車圍成一個倒u字形簡易防御陣,陣后的缺口處,環(huán)慶路第四將羅信正在挖壕溝,以防止西夏騎兵從背后襲擊。
對面,西夏人不計其數(shù),零零散散布滿了整個草原。
環(huán)慶路第二將、皇城使張誠、第八將溫溪心(青唐胡人,賜姓溫)正忙著整理州兵隊伍,帥范指導(dǎo)著三千童軍列陣,追隨趙興一路步行到環(huán)慶路的那些家丁已經(jīng)被當作軍官分配到陜西步弓手里,管理著陜西民兵隊伍。不一會兒,三名將領(lǐng)將隊伍整理好,紛紛回到了趙興身邊等候進一步的命令。一身黑甲的泰森見他們來,側(cè)了側(cè)身,讓開了路。
張誠看了看對面的情形,頻頻抽著冷氣,他嚅囁半天,開口勸說:“大人,今年輪戰(zhàn)輪到鄜延路了,我聽說知府州折殿帥(折克行)已經(jīng)帶領(lǐng)保安軍上去了,敵軍勢大,不如我們暫避一下,堅守以待時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