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第 42 章
阮妤第天沒去金香樓, 是打算留在家中好好陪家人一天,好在如今金香樓已經(jīng)步入正軌,后廚有屠師傅看著, 樓里有譚柔管著,她就算不去也不會有什么問題。
心情放松了。
她這天睡到自然醒。
等阮妤洗漱完出去的時候, 阮母剛做好早膳,還沒到堂就聽到里面?zhèn)鱽淼臍g笑語,“娘的廚藝越來越好了, 饞死我了!”
“這是你妹妹教的, ”阮母還在擺碗筷,一轉(zhuǎn)眼的功夫就見阮庭之伸手朝那雞蛋煎餃伸出手打算偷吃,她話不說直接拿起筷子狠狠打了他的手,堂當(dāng)即就響起了阮庭之的慘叫, “娘,你做什么!”
“你妹妹還沒來, 叫你偷吃!”
“我就吃一個怎么了!”阮庭之抱著被打紅的手不高興,又看了眼鐵面無私的阮母,頓時嚷道,“娘不疼我了, 以前我睡到日上三竿, 你還會把早飯端到我床邊,現(xiàn)在我吃個煎餃要打我!”
“我就是一顆沒人疼的小白菜!”
他一向是個玩鬧的性子, 又生得一張好嘴, 把本來還板著臉的阮母逗得不,忍不住笑出,“多大的人了還撒嬌,還給你端早飯到床邊, 那是你十歲以前的事了,你倒是記得牢。”
“那我不管,反正我長到七八十歲,我也是阿娘的好子!”
“你啊——”阮母伸手點點他的額頭,又看了眼外頭,“去看看你妹妹起床沒?起床了,就去喊你爹來吃飯。”
阮庭之哎一,剛要出去,就看到從外頭走進(jìn)來的秋香色身影,看到阮妤,阮庭之的臉頓時燒了起來,想到自剛和阿娘撒嬌的模樣估計被妹妹聽見了,他不禁有些犯臊,站在一旁撓了撓頭,和人打招呼,“妹妹早。”
阮妤眉目含笑看著人,“哥哥早。”又去看阮母,“阿娘早。”
“早早早。”
女在,阮母眉眼之的喜色藏也藏不住,“阿妤快洗個手來吃飯。”又招呼阮庭之,“你快去喊你爹,一天到晚就知道待書房,再不出來就別吃飯了。”
阮庭之應(yīng)了好,臨走前又趁著他娘沒看見,抓了一只香噴噴還冒著熱氣的煎餃塞到嘴里,邊往外頭跑邊含糊道:“好吃!”
“這死孩子!”阮母看得又好笑又無奈。
阮妤臉上也有著掩不住的笑容,雖然沒有和哥哥怎么處,但她喜歡這樣朝氣有活力的哥哥,目送著阮庭之往外走,等到那一晃一晃的高馬尾消失在自眼前,她朝阮母走去,“小善呢?”
“阿柔帶到城里去了,說是要給他添置一些東西。”阮母答道。
阮妤點點頭,走到一旁去洗手,快,阮父和阮庭之就來了,一家四口圍坐在一起,邊吃早飯邊說話。
阮庭之吃的最多,他久沒吃到家里的菜了,開始離開青山鎮(zhèn)的時候,他一路馬不停蹄,就怕趕不上,自然是風(fēng)餐露宿,后來進(jìn)了軍營當(dāng)新兵訓(xùn)練吃的也不,在外頭,他什么不想,就想他娘做的飯菜,有時候做著夢在流口水,現(xiàn)在終于得償所愿,自然吃的狼吞虎咽。等吃完,看爹娘和妹妹也吃得差不多了,阮庭之放碗筷擦了嘴,打算宣布事情了,“爹娘,妹妹,我有件事和你們說。”
他這會神情認(rèn)真,一掃先前玩笑模樣。
阮母本來要收拾碗筷的動作也停了來,“要說什么?”
阮父也看著他。
阮妤想起昨天他說的話倒是猜到他要說什么,她沒開口,只是目光落在他身上,等著他的后話。
被三個人這樣看著,阮庭之倒是又有些不好意思了,輕咳一又繼續(xù)說道:“我進(jìn)了忠義王的軍隊,馬上就要跟著王爺去打北羌了!”忠義王是他的信仰,加入他的軍隊更是他從小到大的夢想,現(xiàn)在能如愿以償,他就算再想掩飾,臉上也有著藏不住的笑容,此時日頭高升,冬日的暖陽透槅窗打進(jìn)屋中,照在白衣少年的身上,少年梳著高馬尾,濃眉大眼,咧嘴笑著。
和霍青的笑容不,霍青縱使笑只是輕輕抿一唇,如小石擊在湖泊泛起的一小圈漣漪,阮庭之的笑就像是烈烈夏日里最明媚的太陽,真誠炙熱,像個沒有絲毫煩惱的少年郎,心中只有滿懷喜悅和憧憬。
較阮庭之的滿懷喜悅,阮父阮母在他這話之后就變得沉默起來。
阮父不必說,就連剛剛還掛著笑的阮母此刻也沒說話,阮庭之大概也知道自這個話有些讓人難以接受,他斂了笑,低安撫阮母,“阿娘放心,我會保護(hù)好自,不會讓自受傷的。”
阮母哪里放心得?
那可是去打仗,戰(zhàn)場上刀劍無眼,要是缺胳膊斷腿,或者直接命沒了,那可怎么辦?她紅著眼,看著阮庭之啞問,“非去不可嗎?阿娘不需要你成龍,就希望你平平安安的。”
阮庭之自然知曉他娘的心思,可讓他在這個小鎮(zhèn)上從出生待到離世,到了年紀(jì)就娶妻生子,找個不怎么喜歡的活,或者跟他叔一樣成天逗鳥溜圈……他一想到那樣的生活就頭皮發(fā)麻。
他不想要這種從開始就望得到盡頭的生活,更不希望自臨老遺憾后悔。
比阮母的情緒波動那么大,阮父就顯得沉默許多,他只是抿著唇坐著,等身旁的阮母確定改變不了阮庭之的心意,這開口問他,“這就是你喜歡的事?”
從前他不是逼著阮庭之讀書就是讓他接管金香樓,這還是他第一次站在一個平等的視角問阮庭之這樣的話。
阮庭之也似乎沒想到,他還以為他爹一上來就是要動家法,他也想好了,就是真挨一頓家法,他也不會改變離開的心思,他這次回來也只是和他爹娘說一,但無論他們意不意左右不了他的腳步。
他原本正攬著阮母安慰著,此時看著阮父猶豫了,開口,“……是。”
阮父看著他,似乎是在確定他的決心,許久,他收回目光,淡淡道:“你想去就去吧。”
竟是沒有阻攔。
阮庭之一臉錯愕,好一會小心翼翼地問,“爹,你答應(yīng)了啊?”
“怎么?”阮父看著他冷笑,“你盼著我不答應(yīng)?”
阮庭之也覺得自奇怪,跟他娘能好好說話,但跟他爹,要是不互刺一句,他就難受,現(xiàn)在看著他爹這一臉冷笑的模樣,原本還懸著的心徹底放回到了肚子里。
這對嘛!
剛剛那么好好氣,他還以為他爹被人奪舍了。
“我看你就是欠打!”阮父看著他這副樣子,吹胡子瞪眼。
阮庭之卻仍舊笑嘻嘻的樣子,“瞧您這話說的,合著我好似特意等著您打我一頓似的,且——”他看了一眼對面的阮妤,臉上的笑容變得更加明媚了,“妹妹還在呢,您可別嚇著她。”
“呸!”
“你還知道你妹妹呢,回來沒幾天就要走,有你這樣的哥哥?”平時溫儒雅的阮父此時被人逼得快爆粗了,見阮庭之還好死不死伸手來攬他,直接罵道:“滾遠(yuǎn)點,看著你就煩。”
阮妤目光含笑看著她爹跟哥哥的互動,一雙杏眼彎著,心里也漲漲的,能看到這樣的哥哥和爹爹,真好。
這事就這么定了來。
阮母雖然難,但也沒有再阻攔,只是一直叮囑人去了外頭要好好照顧自,別什么不管跟人家拼命,刀劍無眼,最要的就是保命……阮庭之自然一一應(yīng),原本想和他們說軍營的事,外頭就傳來一道尖銳的女人,“大哥大嫂,我聽說庭之回來啦?”
這熟悉的調(diào),就算不去看也知道是誰來了。
阮母擦了微紅的眼眶,往外頭看,瞧見阮陳氏正朝他們這邊走來,身后還跟著阮卓白。自打上回阮父在這宣布把金香樓交給阮妤打理之后,阮家房就沒登門,今天來還是為一大早就聽到了阮庭之回來的消息……如今瞧見阮庭之然坐在屋子里,阮陳氏立刻無視阮妤的打招呼,沖阮庭之笑道:“庭之,你可算是回來了,你這幾個月跑到哪里去了?”
“你說說你這孩子,放著家里不待,非要跑到外頭去,你就不能替你爹娘想想?他們可就你一個子!”
她說得言辭關(guān)切,阮庭之卻聽得微微皺起眉。
他是不知道這幾個月家里發(fā)生的事,也不清楚他們家跟弟家鬧了矛盾,只是聽著“就你一個子”有些不大舒服,以前云舒在家的時候,嬸絕不會說這樣的話。往對面看,妹妹打完招呼就又坐了回去,握著一盞茶慢慢喝著,似乎并不介懷阮陳氏的這番話,可他也不知怎的,心里突然升起一股無名火,他一向是個藏不住的性子,不高興就全擺在臉上,這會濃眉微擰,阮陳氏問完好后就開口說道:“嬸,就算我不在家也還有妹妹,妹妹比我細(xì)心也比我更會照顧爹娘,您多慮了。”
阮陳氏哪里想到阮庭之居然會這樣說。
她知道阮庭之一向跟阮云舒要好,原本還以為他肯定不會接受阮妤這個從未見的妹妹,今天來也是為了故意刺他們一頓。現(xiàn)在金香樓由阮妤管著,每個月分出來的錢比以前多了不知道多少,族里和她家那口子成天夸阮妤能干,她也清楚這樣的情況,她家卓白是怎么也不可能接管金香樓了。
按理說有錢拿,她是該高興的,頭上這幾根金簪就是剛買的,衣裳也是前幾日新做的。
可只要想到原本這一切的榮耀掌該屬于卓白,她原本真能做個富家太太由一堆婆子丫鬟伺候,她這口氣就怎么平不去。
怪這個阮妤!
既然金香樓拿不到了,那能讓阮妤他們一家不高興也是好的。
可她怎么也沒想到,回來一天的阮庭之居然這么坦然就接受了阮妤這個妹妹,還出維護(hù)。笑容僵硬在臉上,平日巧舌如簧的阮陳氏這會竟有些說不出來話。
阮卓白看著臉色不大好看的大伯一家,心中暗斥阮陳氏沒腦子,不會說話就別說,早知道就不跟她一起來了。
可他在太好奇阮庭之怎么突然回來了,所以早上起來見阮陳氏要來,自然也就跟了來。這會看阮陳氏訥訥無言,只好溫幫腔,“大哥,母親也只是關(guān)心你,并沒有別的意思。”
“對對對。”
阮陳氏反應(yīng)來,尷尬道:“我就是這個意思。”
許是為上回事件,阮父阮母心里存了個疙瘩,也就不似以前那般遷就阮卓白一家了,此時阮母冷著臉沒說話,阮父到底還是念著他那個弟弟和這個侄子,便說,“庭之剛回來,我今天還得去書齋,等后天休息了你們帶上小睿和老來家里吃飯。”
阮陳氏自然應(yīng)好,但她還是想打聽阮庭之這幾個月到底跑哪里去了,索性待著不走,繼續(xù)問道:“庭之,你這幾個月到底做什么去了?我怎么看你曬黑了不少?”
這回阮卓白并未阻攔阮陳氏,是低著頭,等著阮庭之的回答。
他清楚阮庭之的為人,他要做的事,別人是沒法阻攔的,所以他這幾個月離開肯定是去了忠義王的軍隊,如今回來……莫非是沒進(jìn)軍營?想到這個可能,阮卓白的心中突然一陣滾燙。
他早就厭煩透了阮庭之處處高人一等的模樣。
憑什么是阮家的子嗣,阮庭之就可以隨心所欲,肆意灑脫?他卻只能小意奉承,做什么要在乎別人的眼光?生怕說錯做錯惹來旁人的不喜?既然他已經(jīng)得不到他想要的東西了,那么阮庭之也該和他一樣成為一個無用的普通人!
他此來,就是為了親眼看看阮庭之夢想被擊碎的頹廢模樣!
阮卓白袖雙手緊握,薄唇也為激動緊抿著,他自以為自這副模樣無人瞧見,卻不想早就被一直不動色觀察著他的阮妤看在眼中。
阮妤沒有立刻說話,收回目光繼續(xù)垂著眼喝盞中茶。
阮庭之倒是不清楚他們母子的心思,聞言也就話說,“哦,我跑去忠義王的軍隊了。”
“忠義王的軍隊?”阮陳氏一驚,忠義王是大魏的戰(zhàn)神,名大得就連她這樣的婦人也知道,阮庭之居然去忠義王的軍隊了?她雙眼睜大,但快,又高興起來。
要是進(jìn)了忠義王的軍隊,阮庭之何必大晚上鬼鬼祟祟回來,肯定是沒進(jìn)!
她這樣一想,連日來被阮家大房壓著的那股憋屈勁也終于散去一些,嘴里倒是還十分虛偽地安慰道:“你說你這孩子,怎么跑這么遠(yuǎn),這軍隊有什么好的,還好是沒進(jìn),要不然你爹娘得擔(dān)心死了,你也別氣餒,你妹妹這么會賺錢,你喜歡練武,就讓她以后給你開個鏢局什么的,或者開個練武,收幾個徒弟教他們也是好的。”
她到現(xiàn)在不忘故意刺阮妤一。
阮父阮母一聽這話皺了眉,阮庭之也是,他剛要說話,一直不曾說話的阮妤卻突然開了口,“嬸原先不知道哥哥去做什么了嗎?”
少女音清亮還好聽,眾人不禁朝她看了去。
阮卓白看著少女臉上的疑惑,心不禁一跳,雖然不清楚阮妤要說什么,但他總有一種她后面的話會對他不利的感覺。
和阮妤接觸這幾回。
這人一向少說話,但每回開口總能讓他不來臺……阮卓白想到這,心里不禁一陣緊張。
“你這是什么意思?”阮陳氏皺眉看她。
阮妤放手中茶盞,又握著一方繡著蘭花的帕子抿了抿嘴角,后看著阮陳氏一臉無辜地說,“啊,當(dāng)初就是哥和哥哥說了忠義王軍隊的事,也是他建議哥哥去追求夢想的呀,我還以為嬸嬸是知道的呢。”
她說完特地歪頭去看站在阮陳氏身邊那個為她先前所說的話白了臉的少年,“說起來,當(dāng)初家里在找哥哥的時候,哥為什么不我們說一呢?若不是這次哥哥我說,我也不知道原來哥是知情的呢。”
她說著又嘆了口氣,“那段時日,爹娘為找不到哥哥急壞了,若是哥能告知哥哥的蹤跡,想來我們也不會這樣著急。”
靜悄悄的屋子里,眾人神色各異。
阮庭之是詫異,不明白妹妹這話是什么意思,他什么時候和她說這事了?
阮陳氏是呆滯,她顯然也不清楚這件事,目光詫異地看著阮卓白,瞧見他蒼白的臉和發(fā)白的嘴唇,心里頓時就明白了,估計這事還真跟卓白脫不了干系!
這完了!
她僵硬著脖子回頭去看阮父阮母,然瞧見他們不敢置信地望著卓白,然后臉一點點變沉,再變沉。她心一個咯噔,剛要開口,阮父就已經(jīng)冷開口,“卓白,阿妤說的是不是真的?”
“大伯……”
阮卓白慘白著臉,嘴唇也在顫抖,“我……”他想說話,但看著阮父那雙沉得如墨水一般的眼睛,一個字說不出。
阮庭之倒是想幫他,可剛要張嘴就被阮妤輕輕踢了一,雖然不清楚妹妹為什么要這樣做,但阮庭之也不希望阮妤不高興,猶豫了還是住了嘴。
屋子里靜得仿佛掉跟針能聽見。
阮父看著眼前那個低著頭說不出一個字的挺拔少年,心里突然生出一股說不出的失望。他不是不清楚卓白要什么,上回他那樣急切改口已經(jīng)顯露了他的野心,可他沒想到,原來他這一向溫和謙遜的侄子早就布了一張網(wǎng),知道庭之的性子和夢想,所以故意透露出這個消息給庭之,在他們急切找不到庭之的時候又跑到他們面前溫安慰,再攛掇族里人讓他們繼。
他就一個親弟弟,連帶著弟弟生的兩個孩子,他也視若親子,甚至多時候,他待卓白要好于庭之。
為了一個酒樓,做出這些事,阮父說不難是不可能的……被至親之人這樣對待,他就像是突然老了幾歲,連一句話說不出,許久啞說道:“你們回去吧,后天……也不用來了。”
“大哥……”
阮陳氏還要說,一直不曾說話的阮母卻徹底拉臉,也不顧妯娌之的情分,直接出面趕人了,“我們還有事,你們可以走了。”
看了眼阮母,又看了眼阮父,是黑沉沉的臉,阮陳氏就算臉皮再厚,這會也待不去了,只能拉著阮卓白往外走。阮卓白此時三魂七魄好像全不在了,跟個木頭人似的被阮陳氏拉著往外走。
“你這孩子怎么也不知道提前和我說一?”
阮陳氏沒忍住,說起阮卓白,“我要是知道,就不會問這樣的話了。”
現(xiàn)在好了,不僅沒刺到他們,她跟卓白還受了一頓瓜落,雖然她不喜歡阮妤一家,但現(xiàn)在他們的金錢要脈可卡在他們手中,要是日后他們一氣之不給他們錢了,那可咋辦!
錢就是阮陳氏的命,想到這個可能,她也顧不得阮卓白是她最疼的子,埋怨道:“你看看你這事辦的!”
余光瞥見阮卓白陰沉的臉,阮陳氏心一驚,到底是有些怕自這個子的,她閉了嘴,又哄起人,“好了好了,我知道你一向要強(qiáng),回頭娘給你添置個鋪子給你做生意,你那大哥一看就是個沒用的,以后他們兄妹還有的鬧呢,以后你們兄弟,肯定是你出人頭地!”
話音剛落,巷子里就響起一陣馬蹄。
平時鎮(zhèn)上就算有人騎馬、坐馬車,那也是慢的,可來人卻急,阮陳氏這會本來心情就不好,聽到這個音立刻罵道:“哪個要死的在這騎馬,也不怕撞了人!”
其余人家聽到音也紛紛探出頭。
阮卓白往那邊看了一眼,待瞧見那坐在高高馬背上的是一個穿著軟甲的將士,心突然一個咯噔,身邊阮陳氏在瞧見來人是個將士后也不敢罵了,是怔怔看著前方,身后左鄰右舍也在猜測這位將士所為何來。
阮卓白沒說話,他只是看著那匹馬越來越近,越來越近,馬背上的男人左顧右盼,似乎還在看著外頭的門號,他心中產(chǎn)生一個荒謬的念頭,袖的手指越握越緊,馬背上的男人終于到了他們面前,他看了看門匾又看了看門號,翻身馬,問他,“請問,這里是阮千總的家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