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少女曉菁
,變?nèi)?!
寒假正式開始,整個城市也跟進駐了雪女一樣,天氣越來越冷。昨天才下的小雪,到了今天早上,馬路上的積雪就足夠掩埋行人的鞋尖。
一陣大風刮來,空中的雪花就像注入了靈魂,舞動出身姿,展現(xiàn)出風華。屋檐下掛的咸肉越晾越紅,像是被寒風給吹紅了臉一樣,晃晃蕩蕩的。
院子里的池塘里,也凍上了一層厚厚的冰。落葉飄進去,分分鐘被凍成了水晶標本。
老爸難得起個大早,到院外鏟雪,鏟了兩個小時才清理了門口幾平米的積雪。
雪沒鏟多少,他人卻熱得脫掉外套只剩一件高頭套衫。一鏟一鏟的動作,特別像在昭示勞動創(chuàng)造財富。
來往的大叔阿姨都贊嘆老爸身板好,鏟了那么多雪還有力氣。
我卻清楚知道,老爸鏟得腰都快直不起來。
老爸喘了一會兒氣,掄著膀子想要再鏟的時候瞧見了剛從外面回來的我,不忘“心靈雞湯”道:“銘心啊,跟爸爸講講,你最近怎么了啊?是不是有煩惱了啊?”
我將手從口袋里掏出來,默默得走到老爸身邊。
老爸挺高興,擺手道:“不用,不用,爸爸鏟得動,不用銘心幫忙。”
老爸誤以為我要幫他鏟雪,我卻利索得從手上拎的塑料袋里拿出一根油條,塞進老爸的大嘴,語音毫無波瀾得回復道:“老媽估計還沒起床呢,爸爸,你將就吃吧,我進屋學習了。”
“哎,銘心,你這孩子,,,,,,”
正待我開門進家,街道上迎面走來一個熟悉的姑娘。
姑娘穿著一身瑩白的長款羽絨服,圍著海藍的線織圍巾,黑長的秀發(fā)披散在耳邊兩側(cè)。
朝陽下的五官精致但不顯冷清,明媚動人也不顯嬌氣。
她迎面走來瞄見了我,一與我的視線對上,就高聲叫道:“嗨,銘心,恭喜發(fā)財!”
鏟雪的老爸回頭看了她一眼,心里表示:“。。。。。。”
我停下腳步,轉(zhuǎn)過身子打招呼道:“哈,曉菁,也祝你新年學習進步,萬事如意!”
方曉菁熟絡地擺了擺手,笑嘻嘻地走了過來,問我道:“聽說你要去美國留學了啊?”
我點點頭,心想方曉菁才是真正的留學達人,高二起就在美國學習了。
重生之前同她一起上過街,路上有老外問夫子廟怎么走,方曉菁那流利悅耳的英語,別說老外了,連我聽得都四肢百骸跟著舒服。
如果我留學,糾正咬音,練成一口華麗的美式發(fā)音,實在是太重要了。
我點了點頭,虛心道:“以后還是要跟你請教英語的。聽說你家請的家教是南大高材生,光感覺就能感覺你英語基礎(chǔ)特別扎實。”
方曉菁:“。。。。。。別提他,提到他我就感覺自己還有一摞卷子要寫。”
我:“那提我寶哥吧。他過年之前都收到f中的入取通知書啦,還是首批的通知書,f中班主任可以隨便挑的那種。哎,曉菁姐,你收到了沒?”
方曉菁一臉慘淡,唉聲嘆氣道:“這大過年的,跟你聊兩句,句句要我命。走了,不送。”
我看著這般耀眼的她離開,心里也覺得開心。
十幾年后的曉菁,即便身邊有再美好不過的良伴,卻也因失去了重要的人而抑郁孤獨。
另一邊,老爸完全不是這么想的。他老人家看著人走遠后就對我八卦道:“這姑娘長得真秀氣。哎,銘心,你哥要是將來能娶到她就好了。”
我張嘴:“。。。。。。”
原來當初不是我一個人覺得寶哥和曉菁很般配啊。
也是,當時能免于被寶哥言辭犀利的姑娘,只有曉菁一個。
寒假一結(jié)束,我的飛機票和簽證也辦好了,行李收拾得也差不多了。
江綠意和班長兩個人,針對打包行李這件事,一天一個電話地騷擾我。
老媽連夜趕出來的線衣也竣工了,我一件,方之一件。
我細看了一眼,哎,還是雙胞胎的呢。
我套上了線衣,站在老媽身前,抬起頭賣萌道:“嗯,媽,我舍不得你啊。你舍得我嗎?”
老媽一向不走煽情路線,她將我行李里面一本英譯中的字典掏了出來,囑咐道:“這一本字典都快兩斤了,夠你帶個電水壺了。”
我轉(zhuǎn)了轉(zhuǎn)自己的頸椎,疑惑道:“那我怎么學習啊?”
老媽又將一本中譯英的詞典逃出來,出謀劃策道:“過去買當?shù)氐脑~典。美國華人那么,我就不信在當?shù)刭I不到一本詞典。還有啊,買不到就先用方之的文曲星。”
我“哦”了一聲,點點頭,肯定道:“方之他媽真舍得花錢。”
老媽好笑道:“你以為我舍不得給你花錢?死丫頭,仔細看看,從外套到襪子,里里外外哪件是路攤貨你告訴我。你真以為我只疼你哥哪?”
我“嘿嘿”了兩聲,一個熊撲抱住老媽,繼續(xù)煽情道:“媽,你不擔心我再美國生活不能自理嗎?你不擔心我被人欺負嗎?”
老媽將我從她身上扯了開來,一面低頭折著衣服,一面回憶道:“如果是年前,我倒還真不放心。不過這半年你腦子像是開了竅,人是賊精啊。旁的不說,就說上次你去交學費。你們班同學哪一個不是交了學費就走,呵,你倒好,站在那跟你班主任要發(fā)票。”
我“呵呵”一笑,含糊道:“不就是想刮獎中個五塊錢么。”
老媽又想道了一件往事,跟著道:“還有那次,你陪你爸出去應酬。吃飯吃到最后,人見慣場面的董事長都想抱你回去養(yǎng)。啊,說什么,說你嘴甜,就沖著這么甜的嘴也要下個大訂單。你爸啊,大晚上的回來給菩薩上香,說什么感謝給我一個好兒子又添一個好女兒。我現(xiàn)在想想都想笑,你說說,我有什么不放心的。就你這個賊精的腦袋,你還怕被人欺負?你不欺負人就算好的了。”
啥也不多說,為了對得起這個“賊精”的名號,我擦了擦鼻子,將收拾行李的任務全部交給老媽。
老媽不想放過我,對著我的背影還在交代:“去美國了之后多幫著點方之啊。聽到?jīng)],銘心?”
我擺了擺手,將老媽的話當做耳旁風,歡樂得出去溜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