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78 章 Chapter178
“他看你的眼神是不一樣的。再說了,哪有像他這個年紀的男孩子,卻還完全不想要找女朋友呢?工作再忙,想談總是有時間的,我看啊,他根本就是不喜歡女孩子。”
楚淮南:......
沈媽媽打量著啞然無聲的“兒媳婦”,繼續(xù)說:“況且我從來沒有見過他在任何人面前像在你面前那么放松。”
楚淮南哭笑不得,心想,是你自己被你媽媽誤會了,這個不能怪我。
他謹慎地推敲著字眼,還想替沈聽挽救兩句:“阿姨,我們”
沈媽媽卻已經(jīng)一臉“我早就猜到了”的篤定,見他的態(tài)度驟然緊張,不由嘆了口氣:“行了,我不是在逼你什么。從小到大就沒見他和女孩子有過什么接觸。他上學那會兒,家里有和他差不多大年紀孩子的家長都在討論要怎么防止孩子早戀,他倒是從來沒讓我操過這份心。哎,我早就該想到的。”
如果沈聽在場,一定會反駁,他本來就沒什么朋友,不論男女,除非必要,私底下都接觸的很少。怎么就能讓沈媽媽有“早該想到”的感嘆呢?
見沈媽媽自己主動對號入了座,楚淮南一時也不知道該如何接話。來這兒之前沈聽就反復叮囑過他不要“亂講話”,但他也不能為了否認而說謊,于是只好繼續(xù)沉默應對。
沈媽媽嘆了一會兒氣,突然又說:“淮南,我并不是很古板的人,小聽和你的事情我知道了。老實說我并不支持,但也不反對。感情的事情是兩個人的,但生活卻要顧忌到方方面面。假使你們可以一起走下去,那今后的路也會比普通的常態(tài)家庭難走一些。但我知道,小聽并不是畏人言的人,外界的評判和聲音對他的影響一向不大。他唯一會在乎的,大概只有我的態(tài)度。”
沈媽媽的語氣一直很平靜,但下意識理頭發(fā)的動作還是出賣了她。和楚淮南談話時,她其實也非常緊張:“今天既然我們把話說開了,那我也問你一句,小聽并不是個對個人生活有規(guī)劃的孩子,那你呢?你對未來有打算嗎?”
楚淮南正色:“阿姨,他只需要對工作和他自己負責,我們的未來,我會規(guī)劃好的。”
沈媽媽搖了搖頭:“你們的未來也是你們兩個人共同的事情,你一個人怎么規(guī)劃和負責?”
這句話問住了楚淮南。
他在家族及集團中扮演的,是擅長做決策也愿意為此承擔責任的領導者的角色。但在兩人的感情中,其實并不存在所謂主導地位。情感上,他的確是比沈聽要主動一些,但規(guī)劃和承擔也不是他一個人就可以一廂情愿做完的。
而沈媽媽的問題點醒了他。在以往的交往中,沈聽從未主動表達過什么,他甚至排斥他們一起來探望他的母親。那么,僅靠他一個人努力,他們之間,真的有未來嗎?
楚淮南沉默了一會兒,說:“我知道這不是我一個人可以決定的。但我想表達的是,我愿意為此負責,我也有能力為此負責。”
沈媽媽露出了提出問題以來的第一個笑容。
她對楚淮南的第一印象就很好,因此在知道沈聽和他有超出同事以外的“友誼”時,也并沒有太過失望。
楚淮南生了張騙死人不償命的臉,又禮貌周至,氣度不凡,任何年齡段的女性對他都有著天然的好感。
沈媽媽雖然失望于沈聽在感情方面沒有走一條更容易些的路,但對楚淮南卻恨不起來,因此繼續(xù)說:“小聽的職業(yè)性質(zhì)我想你是清楚的。作為母親,我對他其實沒有別的要求,只希望他每一次出任務都能平安地回來就好。”她頓了頓又說:“你和他既然有工作上的交集,那你大概也知道他做起事情來有多頂真。他這個人,想做的事情就一定會盡力做好,工作上我是不擔心的,就是擔心他不拿自己當回事兒。”
沈媽媽說著,又要嘆氣:“說到底,他也只是個普通的孩子呀,并不是超人,也不比人家多一條命。他雖然從來不跟我說工作上的事情,每次回來也都裝出一副很輕松的樣子,但是他拿回來的那些榮譽,哪一個都足夠讓做媽媽的在自豪之余,忍不住膽戰(zhàn)心驚。”
楚淮南對這份擔憂很有共鳴:“阿姨,他非常優(yōu)秀。但你說的也很對,他什么都好,就是不拿自己的命當命。這一點我也很擔心。”
他話音剛落,沈聽已經(jīng)推門而入,皺著眉問他們:“你們在說什么呢?干嘛還要關(guān)著門?”
“我們在討論,你出任務的時候,常常以為自己有九條命。”沈媽媽笑著說。
她自己生的孩子,自己最清楚,沈聽是肯定不希望她來操他和楚淮南的心的。與其在這個時候干預過多,倒不如先揣著明白裝糊涂,等到今后再做打算。
從沈媽媽那里出來后,一路上楚淮南和沈聽都沒有說話。
以往都是楚淮南主動找話題,這一次他難得格外沉默,沈聽用余光看了他好幾次,見他沒有主動開口的打算,一時也不知該說什么好,只好低頭刷起手機以防止尷尬。
刷了幾分鐘,楚淮南卻仍然沒有反應,他只好放下手機,不太熟練地開始找話題。
“我媽和你說了什么?”
“沒什么。”
“哦。”
他并不是擅長和交往對象找話題的人,于是又陷入笨拙的沉默。
楚淮南嘆了口氣問:“沈聽,你是不是從來沒想過和我會有以后。”
沈聽誠實地答了個“嗯”。
他的確是沒有想過以后,他的工作不允許他想以后,眼前能全須全尾地把案子破了才是最重要的。
楚淮南卻顯然誤會了他的意思,轉(zhuǎn)過臉抿著嘴唇?jīng)]再說話,側(cè)臉優(yōu)美的線條在流金般的燈光下,冷得像座塑像。
他們沉默著回了自己的住處。那是一間三房兩廳的寓所。楚淮南冷著臉去了客房,沈聽臉皮薄,當然不好意思跟著進,兩人理所當然地分了房。
第二天一早的航班回江滬,航班上楚淮南也幾乎沒說話,他沉默得跟變了個人一樣。
到了這個時候,沈聽也不曾認真考慮過他們的關(guān)系,這讓他沮喪而又受傷。
休假只有一天,沈聽在昨天晚上就已經(jīng)回到了工作狀態(tài)。昨晚,林霍跟他通了很長時間的電話,旁敲側(cè)擊地問他之后的安排。
“我都想好啦,淮南會幫我搞定投產(chǎn)的事情,你呢?你和墨西哥佬、那個假洋鬼子聊的怎么樣啦?”
“聊的差不多了。”林霍說:“季新和宋先生本來就是舊相識,他也很信任我們,只要投產(chǎn)就有銷路。”M.
“那就好。”
飛機剛一落地,楚淮南就接到了公務上的電話,是喬抑嵐。
楚淮南、他和林有匪三人一起合作做了個項目,項目上有個緊急的重大決策,喬抑嵐聯(lián)系不上林有匪,只好來找楚淮南了。
“你在項目上嗎?那我馬上過去。”楚淮南掛了電話,轉(zhuǎn)頭問沈聽:“我有事要先走,先把你送回去。”
沈聽把自己的行李箱從楚淮南的手里接過來:“不用,林霍讓劉勝來接我了。你去忙你的吧。”
作者有話要說:今天有點忙更少一些明天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