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七一章 軍神的不擇手段
第一七一章軍神的不擇手段
宜州府沒有能和錢不離對弈的敵手,月色公爵雖然有影響力,可是她無兵無將,根本逃不出錢不離的控制,所以沒有人能打亂錢不離的計劃,預定的方案一步一步實施著。好玩的小游戲.
鄭星朗一部殲滅了鐵浪軍團的騎兵之后,帶著兩千騎兵揮師北上三眼井,準備整頓數(shù)天之后開始進攻洪州。任帥的第一團分成兩部,他帶著箭營和一部分刺槍兵把俘虜、戰(zhàn)利品送往宜州府,剩下的士兵則開始搶修被毀掉的赤水大橋,其實俘虜只有幾十名,因為錢不離事先已經(jīng)下了命令,盡量少抓俘虜。福州軍的下一場戰(zhàn)役很可能會和鐵浪軍團對決,俘虜抓多了只能增加本軍的不安定因素,何況為了把桂明打痛,那兩千人必須要死!如此才能把桂明激怒,爭奪進軍宜州的入場卷。
在戰(zhàn)略上,錢不離希望自己能巧妙的選擇下一個對手!他仔細研究過風云軍團和鐵浪軍團的作戰(zhàn)風格,尉遲風云能攻善守,攻如旋風、守若磐石,他數(shù)次在劣勢的情況下,依然頑強的把風云軍團帶到了安全地帶,在錢不離眼中,尉遲風云是一塊鋼鐵做的骨頭,看起來很誘人,打敗尉遲風云當然就是帝國的新一代軍神了,但咬下去很可能會崩了自己的牙齒。
桂明雖然也是老將,但在韌性上和尉遲風云差了些許,鐵浪軍團擅長進攻,在錢不離翻閱的那厚厚一疊戰(zhàn)報里,鐵浪軍團鮮少有收縮防守地時候。絕大部分戰(zhàn)役都是不停的運動穿插,拉開敵軍的防線,找到敵人的破綻,一舉擊潰。如果找不到破綻,桂明就會想方設法跳出戰(zhàn)圈,長途奔襲敵軍的必救之處。數(shù)十場戰(zhàn)役,桂明很少有和敵軍對峙半月以上的時候。打不動他寧愿撤退,盡量把敵軍引到內(nèi)圈來打。也不會扎營干耗糧草。
個人的性格決定了個人地戰(zhàn)術(shù),錢不離知道,桂明的耐心就是他地破綻,雖然桂明經(jīng)驗豐富,知危安、識進退,但只要自己布好了局,成功激怒了桂明。把桂明逼到不得不進軍的路上,他錢不離就占了七分勝算。鐵浪軍團的攻勢犀利并不可怕,從宜州到福州,他有太長的縱深可以用來慢慢消耗桂明的耐性,他有太多的時間可以從容不迫的耍花招。
不過對未來充滿信心地錢不離也有他的擔憂,一個陰謀家最喜歡的事情就是翻看敵手的成長經(jīng)歷,去推斷敵手的性格,然后按照敵人的性格去推斷敵手的應對。性格中有一種潛在的慣性,人很難察覺和抵抗自己地慣性。尉遲風云參加的戰(zhàn)斗比較多,比桂明幾乎多了一倍,按理說錢不離完全可以從厚厚的戰(zhàn)報中看出尉遲風云的缺點,但錢不離卻越看心越寒!不管是防守還是進攻,尉遲風云都沒有自己的特點。有的時候極狠,有地時候極穩(wěn),有的時候不顧士兵的傷亡強令士兵在劣勢的情況下進攻,有的時候又把士兵當寶貝、把他們深深藏在營塞中,任敵軍百般挑釁就是不出戰(zhàn)。
最讓錢不離苦惱的是,尉遲風云是一個不講信義的將軍,別看在姬周國內(nèi)他被尊為帝**神,但是在其他的國家,尉遲風云的外號幾乎囊括了所有的貶義詞,屠夫、騙子、無恥地將軍等等名稱都被加在了尉遲風云身上。
其中有一場生奧克曼小國地戰(zhàn)役引起了錢不離的高度重視。當尉遲風云率領(lǐng)風云軍團進攻奧克曼時。遇到了羅斯帝國出兵干涉,尉遲風云提出談和。為了得到羅斯帝國地信任,他甚至不惜輕身進入羅斯帝國的軍營,和敵主將談判,而在這同時,風云軍團的主力已經(jīng)悄悄離營開拔了。尉遲風云整整談了三天,吃在敵營、睡在敵營,簽署了一應條款之后才在敵方主將的歡送下回到自己的營地。隨后不久,消息傳回來了,羅斯帝國的援軍已經(jīng)被風云軍團的主力全線擊潰,而尉遲風云撕毀墨跡未干的條約,帶領(lǐng)回援的主力部隊殲滅羅斯帝國的軍隊,最終占領(lǐng)了奧克曼。
這還不算完,奧克曼的王室被活抓之后,奧克曼的平民們并沒有屈服,反抗的火焰此起彼伏,尉遲風云嚴厲約束士兵不得和奧克曼的平民生沖突,風云軍團的士兵們受盡了侮辱,最后的情勢惡劣到他們巡邏的時候,竟會被小孩子們用石塊毆打,有的士兵實在忍耐不住和當?shù)氐木用裆肆餮獩_突,尉遲風云毫不猶豫的把他們當眾斬,以給奧克曼平民一個交代。
如此熬了半年,迎來了冬季,第一場大雪飄飄落下之后,在密林遍布的奧克曼領(lǐng)土上四處騷擾風云軍團補給線的眾多抵抗組織終于玩夠了躲藏游戲,回到家里過冬了,他們被風云軍團表現(xiàn)出來的兔子一樣的膽怯所麻痹,渾然忘了尉遲風云攻擊羅斯帝國援軍的殘酷。結(jié)果尉遲風云在第二夜分兵三路,接連掃過十九個鎮(zhèn)、數(shù)百個村莊,所過之處、雞犬不留,據(jù)當時估計奧克曼國家的抵抗組織差不多有兩萬人,而一次尉遲風云到底殺了多少人并沒有明確記載,姬周國內(nèi)閣的官文說,奧克曼的抵抗組織被打垮了;而從奧克曼跑出去的流亡貴族們說,不足二十萬人口的奧克曼被尉遲風云殺了總?cè)丝谌种€要多。
隨后尉遲風云急報內(nèi)閣迅往奧克曼遷移人口,他的功過不管人們怎么評說,奧克曼的領(lǐng)土從那時起就完全屬于姬周國了。
錢不離越了解尉遲風云的經(jīng)歷就越擔憂,從心理學的角度探討,錢不離非常忌諱碰到一個為了勝利行事不擇手段的人,對一個人而言。他最忌諱的往往就是他所擅長地。
唯一能讓錢不離感到安慰的是,尉遲風云的銳氣隨著年齡的增長而逐漸淡化,手段趨向溫和,但安慰歸安慰,錢不離不想先對上尉遲風云,在沒有布好自己的伏子之前,他沒有信心。
錢不離皺了皺眉頭。放下手中厚厚的戰(zhàn)報,尉遲風云的事情以后再說吧。只要沒有出現(xiàn)大地意外,他下一個對手將是桂明,在和尉遲風云作戰(zhàn)之前,他還有一年到兩年的準備時間,想那么長遠做什么呢?興許,尉遲風云今年就犯了急病,一命嗚呼了。。。。
楊遠京從外邊走了進來。他先沖著程達點點頭,然后輕聲說道:“大人,有一個人買通了監(jiān)獄官,私自和公爵那四個親衛(wèi)接觸,被我們地人抓個正著,末將先審了一下,那個人說他是倪明派來的。”
錢不離沉吟一下,露出了笑意:“那倪明不是總約集貴族們聚會么?你找個機會。等貴族聚會的時候把那個人帶去,當面質(zhì)問倪明,如果倪明承認是他所為,你把他帶來見我,如果倪明不承認。。。。你當場把那個人砍了,呵呵。為了逃避自己的責任坐看自己的手下被人殺死,我看他還有什么臉面四處去煽風點火?!?br/>
“大人眼珠就能想出一個鬼。。。。。好主意啊?!睏钸h京連忙順勢拍了一記馬屁:“大人,公爵那四個親衛(wèi)傷好的差不多了,按您的限制,公爵明天就可以去探監(jiān)了,如果她要求把人提出來我們怎么辦?”
“她說好就好了么?”錢不離一撇嘴:“遠京,今天就去把他們地腿給我打斷,我看他們怎么出來?!?br/>
咳。???。。。。側(cè)門處突然傳來一個女人的咳嗽聲,錢不離尋聲看去,看到浮柔正站在側(cè)門處擠眉弄眼的。而月色公爵正站在她的身邊。
浮柔是錢不離派去看管月色公爵的。她的最大權(quán)限是在必要的時候,可以用暴力阻攔月色公爵做出某些有危害舉動。有拳腳底子的浮柔可是天不怕地不怕地角色,后來果真用拳頭教訓了月色公爵一次。
錢不離得到消息,很是吃了一驚,先責怪了浮柔一頓,隨后連忙去探望月色公爵,出乎人意料的是,月色公爵以一種非常平靜的姿態(tài)和錢不離談話,還否認身上有被毆打過的痕跡。莫名其妙的錢不離總不能扒下月色公爵的裙子查看傷情吧?既然苦主都不承認,他還追究個什么勁?一起傷害案就輕輕地放下了,不過從那之后,月色公爵的態(tài)度軟化了不少,這點讓錢不離感到很高興,不管他的心志如何堅強,一個女人成天在身邊吵鬧,也有些吃不消的。
錢不離一扭頭看到月色公爵正張大嘴看向自己,明白對方聽到了自己的話,他連忙沖楊遠京使了個眼色,他這幾天還有求于月色公爵,不好鬧得太傷感情了。
楊遠京一向很機靈,他轉(zhuǎn)身向外走,身后卻響起了月色公爵的聲音:“這位將軍,請你等一下?!?br/>
如果月色公爵的口氣很嚴厲的話,楊遠京肯定不吃那一套,那面對著月色公爵的軟語,楊遠京猶豫了一下,還是停住了腳步。
“錢將軍,這些日子因為月色的莽撞,給您添了不少麻煩,月色感到很抱歉。不過。。。。那幾個親衛(wèi)祖祖輩輩都在月色地家中供職,月色是他們看著長大地,雖然在名義上我是主人、他們是親衛(wèi),但月色心中一直把他們當成親叔叔看,月色請大人不要難為他們了。”月色公爵的眼光很復雜,在這個男人面前,她鬧也鬧過、吵也吵過、砸也砸過,可不管她怎么做始終無法影響對方,月色公爵只能無奈地換了低姿態(tài)。
“公爵大人誤會我了,我錢不離可不會做那種事?!卑自掑X不離是張嘴就來的:“公爵大人的家人就是我的家人,我怎么能。。。??瓤取!卞X不離突然醒悟自己順口說出的話太曖昧了,連忙咳嗽幾聲,剎住了后面的話。
“那么。。。。月色就謝謝錢將軍了?!痹律羯钌羁戳隋X不離一眼,轉(zhuǎn)身飄然向外走去。其實這一次她來找錢不離確是為了明日的探監(jiān)而來地,誰知湊巧聽到了錢不離的對策,月色公爵明智的放棄了自己不切實際的想法。
浮柔沖著錢不離笑了笑,跟著月色公爵走了出去,她平日里總是自哀自怨,認為自己沒有柯麗能干,這一次錢不離把如此重要的任務交給她去做。浮柔當然要盡心盡力,時刻不離月色公爵左右。
錢不離嘿嘿一笑:“遠京。把幾個人提出去,換個地方看押,一定要看緊點?!?br/>
“遵命,大人?!睏钸h京答應一聲,和李創(chuàng)一起往出走。
“李創(chuàng),你等一下?!卞X不離叫住了李創(chuàng):“遠京啊,以后斥候這邊的事情你就多操心吧。我準備把李創(chuàng)調(diào)回福州,讓他做孫仲德的副手。”
楊遠京點點頭,沖著李創(chuàng)笑了起來:“小子,看樣子你要升官了?以后可別忘了我!”
李創(chuàng)有些摸不著頭腦,一邊答應著‘當然’‘當然’,一邊走了回來。
錢不離伸手從桌案上拿起早以準備好地文案,交給了李創(chuàng):“你帶著幾個人趕回福州,那邊的橋已經(jīng)修得差不多了。嗯。。。。這里地東西是絕密,千萬不能讓不相關(guān)的人看到!”
李創(chuàng)挺起胸膛,鄭重的點了點頭:“請大人放心?!?br/>
“告訴孫仲德,我給他五千人的名額,組建一支特種兵團,一定要挑選出資質(zhì)上佳的士兵嚴加訓練。兵團配制的一應器械都在文案里。你先看看,給你一天時間,有不懂的地方隨時問我。嗯。。。。如果孫仲德那邊地將官不夠的話,讓他找李霄云,和第二團對調(diào)一下?!?br/>
“明白了,大人。”李創(chuàng)用手抓緊文案,大聲說道。
錢不離點點頭:“下去吧,我們的時間不多了,你抓緊點?!?br/>
李創(chuàng)拿著文案往外走,突然從外邊沖進一個人來。和李創(chuàng)撞了個滿懷。正是鄭星朗的副將秦重三,秦重三的臉上滿是汗水。順著胡須向下滴落,看起來一副風塵仆仆的樣子,連頭上的頭盔都有些歪斜了。
錢不離神色一緊:“重三,你怎么回來了?”錢不離在四天前下達了由鄭星朗帶領(lǐng)兩千騎兵向洪州試探?jīng)_擊的命令,任帥帶著半個團駐守三眼井,防備洪州地軍隊越過州境,這才四天不到,前線就出了什么大事?
秦重三卻露出了興奮的神色:“大人,鄭將軍接到您的命令之后,馬上帶著全軍向洪州興海城運動合圍,您猜一猜,我們在興海城附近看到誰了?”
程達和旁邊的李創(chuàng)一臉的莫名其妙,這里是軍議廳,不是小孩子過家家的地方,還猜一猜。。。。這個秦重三喝多了不成??
秦重三沒等錢不離說話,已經(jīng)竟自說出了答案:“我們在興海遇到了王瑞將軍帶領(lǐng)地先鋒部隊!”
“王瑞??”錢不離騰地一下站了起來,王瑞能出現(xiàn)在洪州實在太出乎他的意料了!他錢不離親自坐鎮(zhèn)宜州一個是因為主將難選,那時他對鄭星朗還不太放心,另一點就是錢不離認為宜州部才是進攻洪州的主力。杜兵那邊的任務太重了,雖然福州的情報系統(tǒng)效率并不高,但也打聽出雍州的的常備軍人數(shù)在一萬以上,還有各地數(shù)量不一的鄉(xiāng)勇,加上海邊時常有倭寇做亂,錢不離以為當自己進攻洪州的時候,杜兵能在洪州的東方駐扎部分士兵,吸引洪州地兵力,就已經(jīng)很不錯了!誰知王瑞竟然出現(xiàn)在洪州西側(cè)地興海城附近,那意味著杜兵進攻洪州的時間比自己要早得多!
“沒錯,正是王瑞王將軍!”秦重三咧嘴一笑:“這是鄭將軍上報地軍文,還有王將軍的信?!闭f完,秦重三從懷里掏出信封,遞了上來。
錢不離迅撕開信封,觀看起來。原來杜兵只用了短短的時間,就殲滅了為禍雍州的倭寇,雍州刺史魏悲回誓向姬勝情效忠,他利用自己刺史的名義,向整個雍州文,文中痛斥中央內(nèi)閣和軍部置雍州百姓于不顧、強行抽調(diào)常備軍的舉動,并揭露了夾脊關(guān)失陷、鄭朔將軍戰(zhàn)死的背后隱情,直指現(xiàn)在的內(nèi)閣和軍部已經(jīng)被一群賣國賊把持,號召雍州的軍民展開自立自救,不要再把希望寄托在中央的做為上!
如果這份公文只是由魏悲回一個人簽的,影響不會太大,但雍州府所有的官員都在公文上簽了名,還有三百余個大大小小的貴族一并簽名,其中代表的意味就很沉重了。
雍州全境各個縣、城紛紛呼應魏悲回的公文,魏悲回義無反顧的把自己綁在了福州的戰(zhàn)車上,他和錢不離一樣絕無退路。如此杜兵才放心把雍州交給魏悲回,自己帶著全軍壓往雍州西方的州境,杜兵的總兵力不但沒有減少,反而收編了五千余名善戰(zhàn)的鄉(xiāng)勇。
錢不離信還沒有看完,已經(jīng)興奮的一掌拍在了桌子上:“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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