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創(chuàng)業(yè)
參加完李螢的生日宴會回來后的這些天,我和來喜兩人加快了速度縫制我們在兩個月前就開始準備的東西。這時代沒有縫紉機,還好我會拿針線,來喜更是一女紅高手,兩人日積月累慢慢的竟做成了四十多套。
看著眼前擺著的這些用我嫁妝里最上等布料做出來的五顏六色、款式各不相同的東西,我的心里無比感慨,這些可都是真真正正的純手工制品啊,而且等我的鋪子開張后把這些東西推銷出去,絕對會在蘭朝掀起劃時代的穿衣革命。
前些日子讓張祿去找的東西也差不多找好了,只差一兩樣沒找到,我也只好算了,等以后有機會再補上,今日中午正好要去會見項彥騏,可以把找到的東西一起拿給他。
來到望月樓的時候,上次見著的掌柜無比熱情地對我說道:“公子,我家孫少爺已經(jīng)在樓上天字號房間等您了,讓您來了后就直接進去。”
我沖他點了點頭帶著來喜上了樓。
剛跨進天字號的門,項彥騏的聲音就傳了過來:“韻芯啊,可把你盼來了。”
我聽了后笑道:“怎么了,這才十天沒見呢,表哥就這么想我了?”說完后在他對面坐下。
他也沖我笑了笑,露出了潔白整齊的牙齒,隨手給我倒了杯茶才道:“那日我回去后把你給我說的話對爺爺轉(zhuǎn)述了一遍,他剛聽完就拍腿說你的法子一定行,這不,項家最好的幾名采茶老師傅都被爺爺派到各地去采摘下個月的夏茶了,還說今年的夏茶全按你說的方法制作。”
我端起茶杯喝了一口道:“那我說的那個基金會怎么樣?”
“說起這事話就多了。”項彥騏稍微調(diào)整了坐姿專注地望著我道,“你提的那個用募集的銀子做善事的基金會,其中很多地方我和爺爺都不明白。你當時說過最先是我們項家拿一大筆銀子出來成立這個基金會,以后就會有別人往這個基金會里捐贈銀兩,而我們項家最先拿出來的銀子也會賺回來,還會賺得更多?”
我聽了后也不著急,基金會就是在我前世也有很多人不明白是怎么回事,有疑惑是太正常不過的事了。
我微笑著向他解釋道:“因為這個基金會一開始是沒人知道它是做什么的,所以不會有人主動向里面捐贈銀兩,所以在它被眾所周知前,項家得自己拿銀兩出來定期做善事,比如修橋、鋪路、收留孤兒、給無兒無女的老人解決生活困難的問題等等,這些事一旦做了后肯定會在民間老百姓中廣為流傳。”
我停了停又道:“但光這樣做還不夠,我們還得向不同階層擴展基金會的影響力,當基金會在平民百姓中流傳開后就可以面向?qū)W子文人、奇人異士,當他們在各自擅長的領(lǐng)域有突出表現(xiàn)的事跡時,我們基金會就無償給他們提供一筆銀子作為獎勵,獎勵的數(shù)額最好大一點,這樣發(fā)展到后來,這些人就會主動做出優(yōu)異的表現(xiàn)來爭取基金會的獎勵,這對他們來說是一種才能的肯定,因為基金會只給同一種行業(yè)最優(yōu)秀的幾人提供獎勵。當然,這就需要在后來成立一個獎勵評判團。”
“這樣聽了后我對基金會要做的事是明白了,可它怎么會為項家牟利呢?似乎基金會全是在花銀子出去,沒見進來的啊!”項彥騏的疑惑更大了。
我喝了口茶,繼續(xù)解釋道:“做生意最關(guān)鍵的就是名氣,這個基金會一旦成功,項家的名號在京城內(nèi)外甚至舉國上下將會無人不知,項家的聲譽在商家眼里可就成了一塊鐵板了,到時候和項家合作的商家將會越來越多,項家的生意也會超過那魏家不知凡幾,這是牟利的第一個方面;第二呢,當這個基金會在百姓中有了重大影響力的時候,就會有別的人開始向它打主意了,有的是想從中獲得名氣,有的是想獲得利益。這個時候基金會就可以對外募捐,捐贈數(shù)額巨大的人或商家就讓他們成為基金會的股東之一,把基金會除掉用做善事和獎勵以外的銀子都拿來投資做生意,對于新投資的生意我有幾個想法,這等以后再談。對于后來凡是對基金會做了捐贈的對象不論捐贈銀兩多少,每個月都要對外貼出一張榜單公布他們的名字,并在名字后面寫明捐贈數(shù)額。”
我長長地呼了一口氣,抓過茶壺給自己添了茶水,接著又把股份和股東這些名詞給項彥騏解釋了一遍。
“說得好!”項彥騏還沒來得及開口,門外就傳來了這么一句話。
我循聲望去,包廂的門不知道什么時候被打開了,童顏鶴發(fā)的項擎天正笑容滿面地站在門口看著我。我剛才可能講得太投入了,也不知道他在那里聽了多少進去。
“爺爺。”
“外公。”
項彥騏和我同時起身向他打招呼。
“好,好,都坐下吧。”項擎天笑呵呵地說道,“芯兒,你說的那個基金會外公全聽見了,我決定全按你說的去做。不過你可得幫外公的忙啊,這事少了你肯定辦不成。既然要辦就一定要辦成功,先拿十萬兩吧,不夠再加,項家這點銀子還是有的。等基金會成立后,其中的股份你和騏兒各占一半,也算是外公的一點心意。”
我聽了后有點感動,這個項擎天對周韻芯真是很好。以前周韻芯未出嫁前,他就時不時的送珠寶補品關(guān)心她,甚至還專門送了一個來喜來服侍她,后來周韻芯出嫁的時候更是大手筆,準備了好幾大車的嫁妝給她撐場面,現(xiàn)在不過因為我的一個提議就這么信任我,而且還給了我這么多股份,雖然其中不乏籠絡(luò)的意思,但本質(zhì)上他是很疼愛周韻芯的。
“謝謝外公,芯兒一定會盡心盡力幫外公打理這個基金會的,但股份我只要三成,其余的都給彥騏表哥吧。畢竟我只不過是動動嘴巴,那些忙前忙后的具體事宜卻都是表哥在勞累,他理應(yīng)多分點。”
別人對我好我就會加倍還回去,我的個性就這樣。
項擎天的眼睛里迸射出異樣的光芒,贊賞之色流于言表:“好,好,不愧為我項擎天的孫女,如此品性絕對是做大事的人。”
項彥騏也在一旁激動地說道:“韻芯,我一定會把這個基金會辦起來的,不會讓你失望。”
我突然想到了做廣告的事,連忙對他們說道:“基金會想快點出名,光靠做善事太慢了,我們在基金會成立的時候得找一些蘭朝很出名的人來給基金會題詞、揭牌、講賀詞什么的,還要敲鑼打鼓舞龍耍獅,那樣可以吸引全京城的眼球和話題。”
“韻芯你現(xiàn)在也可以算是個名人啊,堂堂榮王妃呢,還是正一品的誥命夫人,不用提你背后那一大堆很出名的親戚,只要把你夫君的名號抬出去就很響亮了。”項彥騏挪諭著我。
我氣惱地笑道:“就我這樣子出去,繞城走三圈也沒人認識我,你還是和外公回去好好商量一下人選吧。”
“怎么會沒人認識你,你走第一圈的時候別人就會發(fā)現(xiàn)京城里出現(xiàn)了一名大美人,走第二圈的時候男人們就會爭先恐后去圍觀你,等到你再走第三圈的時候就有無數(shù)青年才子向你表達愛慕之心了,你說你這三圈走下來還會沒人認識你嗎?”項彥騏在我身邊表情夸張地大聲說著。
我哈哈地笑了,上一次見面怎么沒有發(fā)覺項彥騏這么幽默呢,項擎天也被他的話逗得縱聲大笑。好不容易我才止住了笑說道:“好了,好了,我們還是邊吃午飯邊聊吧,順便想想這個基金會的名字。”
之后我們?nèi)嗽陲堊郎嫌H親熱熱地聊笑著,其間我還把自己要開的那個店鋪講給了他們聽,他們聽得是眼睛越睜越大,臉也越漲越紅。
“算了,韻芯,這些話你還是對你嫂子講吧,我們男人也不是很清楚,反正你嫂子在家也沒別的事,她這人還算做事利索,不如就叫她去幫你吧。”項彥騏略帶羞赧地對我說道,眼里閃動著忍俊不禁的笑意。
“這怎么好意思,做掌柜很累的,而且讓嫂子來做會不會太委屈了她,畢竟也算拋頭露面了。”我不好意思地推拒著。
“這有什么委屈的,你那天上人居接待的客人不都是女子么,而且你賣的那東西一定價格不菲,進去買的人肯定都是京城里大富人家的女子,剛好你嫂子和那些人還算熟悉,去做掌柜再合適不過了。而且天上人居對外宣稱是項家的產(chǎn)業(yè),有你嫂子這個項家的少夫人坐鎮(zhèn),肯定沒人懷疑了。”
我聽了后也覺得很有道理,看來我那個未曾謀面的表嫂確實是不二人選了,于是也不再推辭,笑著應(yīng)允了:“那好吧,就麻煩嫂子了。不過我也不會這么委屈嫂子的,天上人居的股份就分給嫂子三成吧。”
之前我有說過分三成給來喜,所以最多也只能分三成給表嫂了。
項彥騏聽了我的話后滿臉驚喜地說道:“韻芯你真的好大方啊,這下你嫂嫂不知道要高興成什么樣了。”
我笑了笑道:“銀子是賺不完的,最重要的是家里人都開心。”
這句話說得項擎天和項彥騏不住地點頭稱是。
午飯結(jié)束的時候,基金會的名字也商定好了,“項氏仁愛慈善基金會”,把主辦者以及基金會的宗旨目的都表達出來了。
下人們把飯桌收拾好以后,我讓來喜拿出了張祿找到的東西,其實就是青金石、銅綠、絳礬和云母粉。當然他們都不知道這些東西的真正名字,我當初也是給張祿畫了圖樣和說了特性讓他比著去找的,遺憾的是密陀僧他沒找到。
桌子上這些東西都是中國古代最早的顏料材料,是后世的人在敦煌壁畫中發(fā)現(xiàn)的,敦煌壁畫中保存了北朝至元代等十余個朝代的顏料樣品,我現(xiàn)在身處的蘭朝處處有著漢朝的生活痕跡,想來應(yīng)該和我所知道的中國古代歷史發(fā)展水平相差不遠,所以我讓張祿試著去找找,想不到還真找著了。
看了看我白撿來的外公和表哥迷惑的表情,我向他們解釋了這些東西的用途,并讓他們找些有經(jīng)驗的老工匠師傅按我說的方法去試著把顏料制造出來。還好大學上顏料色彩課的時候我有認真聽,而我的學校不愧為全國最好的美院,那些教授們的知識要多專業(yè)就有多專業(yè),給我上顏料課的那位教授恰好是敦煌研究院的研究人員之一,不然我還真沒法把我想要的顏料給弄出來。
“芯兒,你說的這些外公活了大半輩子都沒聽過,你看的書也太多了。”
項擎天無比欣慰地感慨著,項彥騏也不停地點頭表示同感。
我看著他們一中午都在不停地點頭,心里又好笑又慚愧,好笑的是他們點頭的頻率太高了,我都快為他們的脖子擔心了;慚愧的是他們贊美的東西都不是我自己想出來的,我不過是把前人的智慧結(jié)晶充分發(fā)揚光大罷了,但又不能給他們說實話,只好厚著臉皮裝有學問了。
從望月樓出來后項彥騏帶著我們幾人去看我的鋪子,鋪子的名字項彥騏早就知道了,他剛才也有提,就是“天上人居”。
到了天上人居后我才發(fā)現(xiàn),天上人居斜對面五十多米的地方竟然就是醉綠閣,這下可熱鬧了,天上人居開張后的驚世駭俗程度絕對不比醉綠閣低,這條街肯定會因為我們這兩家店而變得更出名了。
天上人居因為還沒有正式開張,所以匾額用了紅綢包著,一些門面裝飾工作也還得需要我親自動手才行。進得大門后就是多達六道的輕紗帷幕,每一個進來的人都會依次穿過這些顏色各異的帷幕才能到達后面的天井,天井周圍列植著數(shù)株海棠,形成了十分惹眼的花籬,鮮紅的花兒密密麻麻地開著,一眼望去光彩奪目、蔚為壯觀。
“這里的海棠是屋主以前栽種的,我見著好看,買下這個院子重整的時候并沒有毀去。”項彥騏見我似乎很喜歡這個天井,得意地向我解釋道。
“這個小院子很不錯啊,天井過去剛好三間房,和我當初想要的一模一樣,而且翻修速度也很快,才十天就完成了我當初要求的整體樣子。”
“其實這個院子很早前項家就買下了,只不過一時沒想到怎么利用才擱置了這么久,如今你覺得滿意就再好不過了。”
“大體是沒什么了,不過我想在天井里加些石桌和石凳,另外這三間房子之間的墻壁全部打通做成月洞門的樣子,洞門上各用松綠和秋香兩種顏色的軟煙羅做帷幕,房子外面的門都拆掉換上珠簾,還有糊窗的紙也取下來在窗戶里外都換成白絹糊上,對了,大門口我讓你做的那四扇推拉門的門上也貼上白絹,等顏料制出來后我會在這些白絹上做畫。”我把房子看完后做了一個總結(jié)。
“天那,這還叫大體沒什么了嗎,被你這么一說,感覺要改的地方還有很多呢。”項彥騏在我旁邊驚呼。
我獻媚地笑道:“表哥你這么能干,我說的這些不過是小事罷了,你可以慢慢叫人做,我不著急開張的。”
他聽完后促狹地說道:“你不著急肯定有別人著急,今天晚上我回去把你這事給你嫂子說了后,保管她會嚷著叫我連夜做好。”
我好笑地看著他擠眉弄眼的模樣,心里越發(fā)覺得他這個人還不錯,性格開朗隨和,做事勤快認真,難怪項擎天會著重培養(yǎng)他而不是培養(yǎng)他父親作為項家下一代的接班人。
</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