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第9章
陸為的腦海中忽然浮現(xiàn)出曾經(jīng)的一幕,他也是像現(xiàn)在這樣被陸廷壓在身下打,只因那個時候他在校外犯了錯,他在家庭聚餐時無意間以玩笑話把這件事講出來,結(jié)果就被陸廷當(dāng)場拉著出去,一拳被他揍到在地。
他當(dāng)然是打不過陸廷的,從小他只愛好讀書畫畫,而陸廷卻熱衷于學(xué)跆拳道、武術(shù),身手了得,想揍誰還不是輕輕松松。
那個時候的陸廷稱霸學(xué)校,誰敢惹他,他一句廢話不說直接就揍,最狠的一次打斷別人六根肋骨,從此聞名全校,誰見到他都躲開。
陸廷是個睚眥必報的主,在他的人生字典里,絕對不會有妥協(xié),陸廷想到就覺得膽戰(zhàn)心驚,都這么多年過去了,他都快忘了以前的他是什么樣子。
“最后,奉勸你一句,收起對宋初眠的心思,不然……”
陸廷的表情瞬間由晴轉(zhuǎn)陰,眼中只剩兇狠,“你會死得很慘。”
話落,他將陸為重重朝后一推,他的腦袋又摔到了地板上,這次比剛才疼得更厲害,因為陸廷用了十足的力氣,可見他的心中有多么憤怒。
陸為抬手掩面,原地躺了一會兒才撐著胳膊站起來。
他已經(jīng)錯過宋初眠一次了,怎能允許自己錯過第二次?
不管世俗怎么看他,他想得到的就一定要得到。
宋初眠這一晚沒有回去,來到了林純的單身小公寓,她在外獨居兩年了,日子過得悠哉,宋初眠經(jīng)常會羨慕她,有開明的父母,無論她做什么都會全力支持,不像她,不管多么努力,都比不上她的姐姐。
林純聽宋初眠說完陸廷要和她解除婚約,吃驚了半分鐘,看宋初眠沒表現(xiàn)得有太開心,不由奇怪地問:“你盼望的事情發(fā)生了,怎么情緒還很低落呢?”
“沒徹底解決完,我心里還是很忐忑。”雖然父母給她的愛沒那么多,在她心里也是占據(jù)著最重要的位置,“我爸我媽還不知道,公司靠陸廷的幫助好不容易重新步上正軌,如果他們得知陸廷和我解除婚約,肯定會崩潰。”
從宋初眠的語氣中,林純聽出了一絲愧疚,她心疼這位好姐妹,用力握緊她的雙手,鼓勵地說:“眠眠,你不是父母事業(yè)成功的籌碼,你是你自己的,想過怎樣的人生,該由你自己掌握。”
“我知道啊。”不然她就不會走這一步了,宋初眠倒進(jìn)她的懷里,看著天花板上的吊燈,“可還是怕最親的人對我說出不可預(yù)料的狠話……”
可能是盯著燈光看太久了,她的眼前竟蒙上一層語氣,宋初眠飛快抹去,無奈在心里嘆氣,人的歲數(shù)越大,容易顧忌的事情就越多,她計劃得是很完美,但結(jié)局卻沒達(dá)到自己想象中的灑脫。
這一晚,宋初眠睡得很不踏實,早上天剛蒙蒙亮就起了床,準(zhǔn)備早餐。
林純睡到八點多才醒,打著哈欠從臥室出來,聞見了一股子糊味,不由皺眉。
她心懷忐忑地來到廚房門口,宋初眠正背對著她,不知道在忙什么。
“我說我的好姐妹,”林純靠向門框,抱住雙臂,“你是要把我的廚房給炸了?”
“我用心為你準(zhǔn)備早餐,你不該感動?”宋初眠端著一個盤子走出去,放到餐桌上,“快看這份三明治,精致又美味。”
林純看了看,贊賞點頭,“賣相是還不錯……但我想知道你是做了幾次才成功的?”
“不多,也就三次吧。”
“………”林純的嘴角抽了抽,“我謝謝你啊!”
剛填飽肚子,宋初眠接到陸夫人的電話,那頭的她聲音很著急地問:“眠眠,你和陸廷到底鬧什么矛盾了啊?他為什么突然說要解除婚約呢?”
“阿姨,您先別急。”宋初眠故意試探她的口風(fēng),“陸廷他可能是在氣頭上,等他冷靜下來應(yīng)該就好了。”
“哎呀!冷靜什么啊?”陸夫人覺得她真是天真,“我的兒子難道我還不了解?他做的決定沒人能改變。”
聽到這句,宋初眠假裝抽噎幾下,“那真是太遺憾了,阿姨……我……我做不成您的兒媳婦了。”
這婚姻大事也不能當(dāng)兒戲,看她那么傷心,陸夫人勉強說:“要不我試著再勸勸他,你那邊也多哄著他點,也不知道你倆究竟是鬧什么矛盾了。”
“可能是陸廷他不喜歡我,所以不管我做什么他都會討厭,我一直都在努力改變自己,讓他能多看我一眼……”
林純嗑著瓜子在旁靜靜欣賞宋初眠影后級別的表演,她這一番話可真是說得感人至深。
另一邊,陸夫人在結(jié)束和宋初眠的通話后,決心去公司找陸廷當(dāng)面談一談。
雖說他們陸家想找什么樣的兒媳婦都能找得到,但畢竟家大業(yè)大,對待婚姻也不能那么隨便,否則的話別的家族還不知道要怎么議論他們。
來到公司,助理告訴陸夫人他們陸總正在開會,陸夫人鐵了心要見他一面,自然不會走人。
“那我去辦公室等他,等下他開完會讓他直接來見我。”
助理看陸夫人那么斬釘截鐵的態(tài)度,猜想定是有什么大事,不然也不會特地跑這一趟了。
陸廷從會議室出來,助理立刻上前報告,他翻看著文件,邊走邊問:“我媽來多久了?”
“夫人她大概來了有兩個小時。”
這么久?還真沉得住氣。
將文件夾遞給助理,陸廷的拳頭抵到唇邊,重咳了幾聲。
看他的臉色那么差,助理忍不住關(guān)心地提醒:“陸總,我看您面色不佳,要不然您等下就去看看醫(yī)生,回家休息吧?”
陸廷知道自己在發(fā)燒,昨晚他總覺得怒氣堵在胸口消不散,去沖了個涼水澡,結(jié)果一下就著涼了。
助理知道自己說了陸總也不會聽,他這個人實在是太拼了,典型得工作狂,沒什么比他的工作還重要。
闊步走進(jìn)他的辦公室里,陸廷側(cè)目看一眼陸夫人,叫了聲“媽”。
見他終于過來,陸夫人緩緩起身,保養(yǎng)得姣好的臉上綻放出笑容。
“我兒子還真忙,想見你一面不容易啊。”
“如果您來是想和我說婚約的事情,那就沒必要談了。”
陸廷坐到辦公桌后,打開筆記本電腦,“我和宋初眠性格不合,這一點在同居之后得到了充分證實。”
聞言,陸夫人揚起唇笑了笑,“兒子,不是我說你,就你這性格不管和誰也很難合到一起吧?”
“…………”
親媽吐槽,最為致命。
陸廷沉默數(shù)秒,“宋家那邊,我會親自登門致歉。”
“致歉?”陸夫人皺下眉,“就算真要解除婚約,那也不是我們陸家的錯,肯定雙方都有責(zé)任,你為什么要這樣?”
“我們是男方,這點表示不是最基本的?”
陸廷做事從不后悔,但這一次他很清楚地認(rèn)識到,若不是當(dāng)初他在沒了解清楚宋初眠的情況下,就草率決定和她訂下婚約,他們也不會走到今天這一步。
掌控決定權(quán)的人是他,所以責(zé)任自然在他身上。
這一天出奇得平靜,宋初眠以為自己將要迎接狂風(fēng)暴雨,但她父母那邊卻絲毫動靜都沒有,像是還不知道陸廷要解除婚約的事情。
他那樣的男人自然是一言既出駟馬難追的,宋初眠并不擔(dān)心他會反悔,可他是出于怎樣的考慮還沒告訴她家里人的呢?
正奇怪,電話就來了,宋初眠一看來電顯示,還真是她的媽媽。
做好心理準(zhǔn)備接通電話,宋初眠喊了她一聲,何意茹應(yīng)下,隨后竟然問她和陸廷生活得如何,看樣子還不知道她和陸廷的事兒。
宋初眠猶豫著要不要主動告訴她媽的時候,何意茹又開口了,“你看陸廷都沒到我們家吃過幾次飯,正好明晚是你爸爸的生日,你問他有沒有時間,我們聚一聚。”
陸廷那邊沒動靜,宋初眠也不能輕舉妄動,暫且應(yīng)下,說之后問一問他,接著又聊到了別的話題上。
待母女倆掛斷電話,宋初眠驚奇地發(fā)現(xiàn)陸廷居然給她發(fā)了兩條微信消息。
【明晚我去你家正式告知二老。】
【盡快把你的東西收拾干凈。】
宋初眠看下時間,才五點半,天都還沒黑,這個點如果過去應(yīng)該來得及。
【你今晚在嗎?我等下去收拾可以嗎?】
【我不在家,但你可以來。】
宋初眠正要出門時林純回家了,聽她要去陸廷那兒收拾自己的東西,自告奮勇說要送她去,再帶她回來。
在陸廷那邊僅僅住了十天不到,宋初眠卻恍然有種特別漫長的感覺,她挺慶幸自己帶來的東西不多,要不收拾起來可麻煩了。
將所有的東西打包好裝進(jìn)行李箱里,宋初眠走進(jìn)客廳里,往四周打量一番,臉上綻放出釋然的微笑。
坦白講,陸廷對她還算不錯,除了態(tài)度冷漠了點,其他也沒什么,他們不過是三觀還有性格不合罷了。
轉(zhuǎn)身,宋初眠剛要出去,身后的那扇門忽然打開了,毫無預(yù)兆的,嚇?biāo)惶?br/>
“原來你在家啊?”宋初眠看到陸廷病懨懨的,有些奇怪,下意識問:“你是發(fā)燒了嗎?”
陸廷沒有回答她的問題,掃了眼她的行李箱,“東西都收拾好了?”
回她消息的時候他睡醒一覺剛起,打算在她來之前出門,并沒料到她會來得這樣快。
都是成年人了,總不能躲在房間里連一聲招呼都不打。
“嗯……”宋初眠剛一點頭,忽然想起來她曬在陽臺上的內(nèi)衣,瞬間尷尬得不行。
還好陸廷提醒她了。
他是不是知道她的內(nèi)衣沒有拿?
“那個,你等我一下。”
宋初眠從行李箱夾層里抽出收納袋,飛快跑進(jìn)陽臺,將內(nèi)衣裝進(jìn)去。
待她回到客廳,陸廷正端著一杯水朝她走過來,宋初眠見到他,有一些緊張,反射性就說:“不用這么客氣,我不渴……”
“我給自己喝的。”說完,陸廷仰頭喝了口。
大型社死現(xiàn)場。
宋初眠假裝整理下頭發(fā),在這窘迫之際忽然想起來一件正事,“明晚是我爸爸的生日,在你給我發(fā)消息之前,我媽媽其實給我打了電話,想請你明晚來家里吃飯,那我跟你說這些就是想問問,你明晚能不能等給我爸爸過完生日再告訴他們?不然這個生日也會過得不開心。”
“當(dāng)然。”陸廷感覺有點兒可笑,他情商有那么低?這種事情還需要特別交代?
宋初眠沒別的事了,將收納袋塞進(jìn)行李箱,就要對陸廷說“再見”,可看到他白皙的臉泛著潮紅,又覺得自己就這么走了,實在太不近人情。
“我看你病得很嚴(yán)重,用不用我?guī)兔λ歪t(yī)院?”
“不用。”陸廷的視線鎖定著她的眼睛,莫名說了句:“這種時候了,不需要再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