降與不降
此為防盜章, v章購買比例50%,防盜時間36小時!!!!! 李鏡便想多了, 想著,當初在古玩店她兄妹雖然將秦鳳儀嚇了一跳, 但想來事后秦鳳儀必是又去了古玩店, 肯定是跟讓老板打聽了他們當時買東西的情況, 近而購下這套茶具。
原本,李鏡對秦鳳儀所說的“夢里”之事,既惆悵又恍惚,心里又有那么一絲懷疑, 因為秦鳳儀的經(jīng)歷委實太過離奇。但,看到這套瓷器, 李鏡是真的信了。她的喜好, 非極親近之人不能知道。
說她與他在他的“夢中”做了好幾年的夫妻,也不知“夢中”那里年, 他們是怎么過的日子。
李鏡又是一番惆悵,心下不禁思量, 秦家要是想在禮物上討好平珍, 怕真是不易了,秦鳳儀大約正在為此犯難吧。
不要說對平珍不大了解的秦家,便是對平珍有所了解的李鏡,都覺著, 想討好平珍不是那樣容易的事。
一想到秦鳳儀要為此犯難, 李鏡心里竟也不大好過。
李鏡在自己屋里情思半日, 傍晚兄妹倆吃飯時與她哥商量道,“哥,咱們與秦公子也算有段機緣。雖則有欠緣法,可眼瞅他這樣的犯難,哥,我這心里,總是過意不去。”
“這有什么過意不去的?”李釗道,“他來打聽,能說的我都說了。要換第二個人,有這樣的便宜?”
“不是說這個,就是你不說,秦家在外打聽,平珍的事也不是什么秘密。阿鳳過來跟咱們打聽,是打心眼里覺著,跟咱們親近。”李鏡給他哥盛了碗豆腐羹,“你說,這世上,他這樣的人有幾個?不要說咱們出身侯府,便是出身尋常大戶人家,倘是那些卑劣的人,要知我相中了他,還不得趁勢巴結上來?秦公子就不一樣,他生怕害了我。”
“我也就是看在他這一點上,才見的他。”
“行啦,你就一小舉人,見見秦公子怎么了?哥,不是我說,你以往可不是這樣的勢利人,如今,越發(fā)勢利了。”因為李釗說秦鳳儀的不是,立刻得了妹妹一個“勢利眼”的評價。
李鏡道,“你說,就你幫人家這么一點小忙,能與人家的對咱的恩情相抵么。”
“有什么恩情啊?你恩來恩去的。”
李鏡正色,“不娶之恩。”
“我真是求你了,你有話直說吧。”見妹妹又給他布菜,李釗道,“別給我布菜了,你這菜,可不‘好’吃!”
李鏡與她哥商量,“給平珍備禮,就是咱們來備,都不好備,何況秦公子。既知他有此難事,不如幫幫他。”
“怎么幫?”
“我?guī)退讯Y湊齊了就是。”
李釗問,“你?”
“自然是我,你那眼神,你會挑東西么。”把他哥最愛的青筍放他哥碗里了。
“不成。”李釗道,“你們少些見面才好,既知無緣,就當彼此遠著些。不然,見得多了,心思重了,又知不能嫁娶,介時,你要怎么著?”
“你當我還真把持不住啊。”李鏡道,“大哥你這樣出眾的人成天在我身邊,我眼光方養(yǎng)刁了的。要不,你與我們一道去,這便不怕了。你想想,秦公子這經(jīng)歷多神奇啊,我總覺著,秦公子不是個凡俗之人。倘是凡俗之人,哪里有生得他那樣好的。何況,他既然在‘夢里’夢到咱們,便是說咱們幾人之間必有一段因果。便是今日遠遠避開,焉知明日會不會遇上?既如此,倒不若順心意而為,如此,秦公子有什么難處,趁著咱們在揚州,能幫的幫了。介時,我與大哥你回了京城,這因果,也算了了。”
知道為什么秦鳳儀沒說出“夢中”之事前,李釗也不大愿意這樁親事的緣故了吧。聽聽他妹妹的口才,想著他妹妹的才干,李釗如何舍不得妹妹真的就嫁給鹽商子弟,委實太過委屈妹妹了。
李鏡對她大哥是鞭辟入理的一通勸,李釗終于點了頭。主要也是秦鳳儀經(jīng)歷太過奇特,何況,有他跟著,想來也不會有什么大事。倘他攔得太緊,倒真叫二人彼此生出牽掛來,那就不好了。
如此,李釗便給秦家下了帖子,請秦鳳儀過來一趟。
秦家接到李釗的帖子時,秦鳳儀不在家,是秦太太接到的。秦太太那叫一個驚喜,想著兒子前幾天不還說李家這事沒戲么。如何李家又打發(fā)人送了帖子來?秦太太立刻替兒子應了,還賞了李家下人下大紅包,令管事留著吃了茶,方打發(fā)了那送帖子的小廝去。
當晚丈夫兒子一回家,秦太太就與丈夫兒子說了這個好消息,還抱怨兒子,“你瞧瞧先時你說的都是什么話,人家都主動打發(fā)人給你送帖子了。明兒換那身月白的袍子,過去后好生與李公子李姑娘說話,知道不?”
“知道。”秦鳳儀心下一喜,以為他媳婦請他過去呢,那他一定得穿得好看些才行啊。結果,接了帖了瞧了一回,竟是大舅兄的字。秦鳳儀失望極了,沒精打彩道,“我今兒剛去過,還在李大哥跟前說錯了話,他叫我明天去做啥,不會是嫌我今天說錯話,過去打我一頓吧?”
秦太太連忙問,“你說錯什么了?”
“也沒什么,就是一不留神,喚了阿鏡的閨名。”
“你也是,當著人家兄長的面,可不能這樣沒規(guī)矩。”秦太□□慰兒子,“放心吧,這不是什么大事,李公子不至于為這事責你。
“娘你不曉得李大哥的脾性,他常為著丁大點兒的事,就能叨叨你一下午,叨叨得人頭暈。”
秦太太笑道,“有時人家說你,倘你果真有什么地方不大好,改了就是。”
秦鳳儀拿著帖子直嘆氣,“李大哥給我派帖子,我一點把握都沒有。要是阿鏡給我的帖子就好了。”
秦太太險沒笑出聲來,與丈夫交換個眼色,看兒子這模樣就知道有多中意人家李姑娘了。只盼李姑娘不要似那些常人般勢利,莫要糾結于門第之限才好。
第二天,秦鳳儀就打扮得俊逸秀美的上門了。
李釗每回見秦鳳儀這么鮮亮奪目就擔心他妹會越陷越深,于是,先與秦鳳儀講了半日為人當穩(wěn)重的話,言下之意就是,讓秦鳳儀到他家來時,不要刻意打扮。結果,秦鳳儀以為李釗說的是昨日他不該直呼李鏡閨名。秦鳳儀還覺自己料事如神,心說,果然是為這個說我的。秦鳳儀想著,夢里叫了好幾年,豈是說改就能改的?不過,為了以免大舅兄啰嗦起來沒個完,秦鳳儀連忙應了,還道,“大哥的話我記下了,大哥放心,以后我定端莊穩(wěn)重,向大哥學習。”
李釗此方露出滿意模樣,與秦鳳儀說明想幫忙的意思。李釗問,“你昨兒特意來我這里打聽,想是知道我家與平家的關系吧?”
秦鳳儀點點頭,“你跟阿鏡的后娘不就是平家人么,這個平御史說起來算你們的后舅舅,我想著,你們肯定熟的。”
李釗平生頭一回聽人這么說話的,與秦鳳儀道,“對外說話,那個‘后’字就去了吧。”兄妹二人生母早逝,景川侯續(xù)娶的平氏為妻,故而,這平珍,還當真是李釗兄妹在禮法上再正經(jīng)不過的舅舅。不過,像秦鳳儀說的,不是親舅舅,是后的。
反正,不論大舅兄說什么,秦鳳儀點頭就是。待他媳婦出來,秦鳳儀終于松了口氣,笑若春花的起身相迎,“阿鏡,你可來了。”
李鏡見秦鳳儀一身月白衣袍,色若春曉,清雅出塵,心下便不禁多了幾分歡喜,也是一笑,“今兒外頭很熱么,阿鳳你腦門上汗都出來了。”
秦鳳儀立刻腆了一張俊美無邊的臉遞到媳婦跟前,關鍵,他還閉著眼睛,一幅等著媳婦給擦汗的乖乖樣。結果,李鏡剛想擦,李釗一只手伸過,將秦鳳儀的臉摁了回去。秦鳳儀嚇一跳,自己醒過悶兒,見大舅兄臉都黑了,秦鳳儀連連作揖道,“對不住對不住,大哥,我這一時沒改過來!大哥,我可不是故意的啊。阿鏡,我不是有意的!”
李鏡看他汗還沒擦又急出一頭汗,連忙道,“我知道,我知道。莫急莫急。”
秦鳳儀自己提袖子把臉上汗隨便抹了,他本就是唇紅齒白的好相貌,這么一急,臉都急紅了,更添三分艷光。李鏡不由心說,便是沒有“夢中”之事,這么個美人叫她給擦汗,她也必是愿意的。
李釗沉著臉,“走吧!早把事辦完,早清靜!”
然后,李釗提步先行。
秦鳳儀在大舅兄身后做個鬼臉,李鏡不由莞爾。
秦鳳儀眉眼彎彎朝媳婦一笑,就想伸出手去挽媳婦的手,結果,想到又不能跟媳婦成親,便又欲將手縮回去。李鏡卻是不待他收回手去,悄悄在他手上碰一碰,便加急步子,追了她大哥去。
秦鳳儀卻是走不動了,他望著自己被媳婦碰過的那只手,心說,難不成媳婦還是對我余情未了?
這可不行啊,有空他得批評媳婦一回,這可不行啊,他生死未卜,是不能同媳婦成親的。哎,他媳婦愛他愛到不顧將來可能守寡,這可如何是好啊!
哎,他媳婦就是太愛他了!
方閣老其實沒什么大礙,正是草長鶯飛的時節(jié),方家這宅子,在方閣老回鄉(xiāng)前提前收拾過,景致自然不差。他老人家正在院子亭中烹茶,見著孫子與方家兄妹過來,眉眼間透出歡喜。見到秦家父子時,方閣老不由一愣,繼而贊嘆,“這是誰家兒郎,好生俊俏模樣。”
秦鳳儀一幅二百五的歡喜樣,笑嘻嘻的一揖,自我介紹,“老大人,我姓秦,叫鳳儀,這是我爹。聽說您身子小有不適,我跟我爹過來給您請安問好,您老可好些沒?”
方閣老微微頜首,笑道,“坐,坐。”
秦老爺表明來意,送上禮物,方閣老笑道,“有勞秦老爺、秦公子想著,我初回鄉(xiāng),昨兒就饞了獅子樓的獅子頭,一時貪嘴,吃了倆,這可不就塞著了。”
秦鳳儀笑,“獅子樓的獅子頭,當真是一絕,而且,這時候吃,里頭放了河鮮芽筍,再一清燉,清香適口,我有一次餓極了,一頓吃了仨。”
方閣老望向秦鳳儀,拈須笑道,“那不叫多,我年輕時,有一回,一頓吃了四個。”
“我現(xiàn)在年紀小,還能再長個子,以后說不得能吃五個。”
方閣老哈哈大笑。
李釗白眼秦鳳儀,心說,怎么跟個棒槌似的,白瞎了這好模好樣。偏生,他那好妹妹還跟著說,“這揚州的獅子頭,的確不錯。我在京城也吃過,聽說也是揚州請去的大廚,可到這揚州城吃,偏生又是一番滋味。”
“那是!”秦鳳儀道,“京城的山水能跟揚州的山水一樣么,水土不一樣,做出的東西,味兒便不一樣。阿鏡,你吃過獅子樓的獅子頭不?”
“剛不是說過么,去過了。”
“那下回咱們去明月樓,我請你吃三頭宴。嘿,我跟你說,咱們揚州,最有名的就是三頭宴,扒豬頭、拆燴鏈魚頭、蟹粉獅子頭。唉喲,那叫一個香。”秦鳳儀說得來勁,忽然想到什么,問,“你不會明月樓也去過了吧?”
李鏡含笑,“便是去過,再去一次也無妨。”
“那不成,我得帶你去一個,你沒去過,還最地道的地方。”秦鳳儀想了想,道,“那咱們去河上吃船菜,這春天,魚蝦最嫩,撈上來用水一煮,魚蝦都是甜的。船菜瞧著不起眼,實際上,比些大館子還地道。 ”</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