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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為防盜章, v章購買比例50%, 防盜時間36小時!!!!! 第11章
秦鳳儀在家甜蜜、臭美、又為賦新詞強(qiáng)說愁了一回。當(dāng)然, 新詞沒賦出一個字, 他就是對他媳婦的一片真心感到惆悵。
主院的秦老爺秦太太可是就兒子的終身大事很一番商議, 秦太太打發(fā)了丫環(huán),再三跟丈夫確認(rèn),“那景川侯的大小姐,當(dāng)真是相中咱們阿鳳了?”
“這能有假?”秦老爺?shù)溃霸蹅儼ⅧP, 當(dāng)初剛生下來, 叫了城南的吳瞎子過來給他算命。吳瞎子就說了,這孩子, 一等一的富貴命,以后有大福的。果然,吳瞎子這卦再錯不了的。你想想,要不是阿鳳,景川侯家的公子小姐,人家能理我?要說咱阿鳳的相貌,就是拿到京城去, 那也是有一無二。”說著, 秦老爺一嘆, “別的倒無妨, 我就擔(dān)心咱們家的門第, 與景川侯府還是有些差距的。”秦老爺這話說得委婉, 什么叫“有些差距”啊,就秦家這鹽商門第,就是到了景川侯跟前,也分巴結(jié)得上、巴結(jié)不上呢。
秦太太思量片刻,倒是另有看法,問丈夫,“你瞧著,那李姑娘待咱阿鳳如何?”
“沒的說!”秦老爺斬釘截鐵,“咱阿鳳你也曉得,有些個孩子脾氣,說起話來也是隨心暢意、直來直去的。人家李姑娘,還幫他圓話。正因有李家姑娘、李家公子的另眼相待,方家對咱們也是客氣的。不然,哪得與方家公子一席用飯。”
秦太太笑,“那你就別擔(dān)心了。我與你說,這孩子們的親事啊,全看有沒有緣分。你想想,前兒咱們才說,該給阿鳳議親了。這不,正巧就遇著景川侯家的姑娘。你說,要是無緣,那景川侯府遠(yuǎn)在京城,如何能到揚(yáng)州來?便是到了揚(yáng)州來,他家那樣顯赫門第,按理,交往的皆是方家這樣的大戶人家,如何就能與咱阿鳳相識?便是相識,倆人就能看對眼?可偏偏,就這么有緣千里來相會了,就這么,看對眼了,你說說,這難道不是天上的緣分?說不得,咱阿鳳,就有這命!”
說著,秦太太喜滋滋道,“原本,我想著,方家要有合適的姑娘,原也配得咱阿鳳。不想,有更好的。”
繼而,秦太太又是信心滿滿地表示,“單論咱阿鳳的人品相貌,什么樣的閨秀配不得,你也別想太多,原我就想給阿鳳說大戶人家小姐。倘是要聘商賈之家的姑娘,咱阿鳳能耽擱到這會兒!”
秦老爺一笑,“別說,什么人什么命,咱阿鳳,沒準(zhǔn)兒就是命好。”
“什么叫‘沒準(zhǔn)兒’,定是如此!”
秦家夫妻斷定兒子命格不凡,定能娶得貴女進(jìn)門。
眼前就有這樣的好人選,秦太太斷不能讓兒子錯過這等良緣,對于兒子的終身大事,秦太太那叫一個關(guān)心。當(dāng)下請了羽衣坊的裁縫來家,給兒子置辦新衣。秦太太也是女人,頗明白姑娘家的心事,這姑娘家啊,就沒有不愛俏郎君的。雖則兒子相貌本身已是極為出眾,但,這可是最要緊的時候,秦太太是不惜銀錢工本,定要叫鳳凰兒子在李姑娘跟前好生開屏。
還有,給人家姑娘的帖子,也要用上好的雪浪箋,令兒子親筆書了,方令家里最懂事的管事送去。送帖子前還告誡了管事一番送帖子的規(guī)矩,大戶人家規(guī)矩重,倘管事沒規(guī)矩,豈不令人小瞧,介時丟的是她兒子的臉面。
倒是秦太太不曉得,正因她叫秦鳳儀親自寫帖子的事,險令李釗在妹妹親事上重做出考量。
秦家管事是個機(jī)伶人,妥妥當(dāng)?shù)陌烟铀土巳ァ?br/>
李釗接了帖子,便打發(fā)秦家管事下去叫茶了,也沒忘了賞個跑腿紅包。只是,李釗把這帖子翻天覆去的瞧了幾遭,當(dāng)真是越看越不滿意,捏著帖子就尋妹妹去了。
李鏡正坐在花園里看書,見兄長過來,起身相迎,李釗擺擺手,“坐。”
李鏡見她哥手里捏著張?zhí)樱唤恍Γ缟斐鍪秩ァ@钺摪烟咏唤o妹妹,皺眉,“你瞧瞧這兩筆字,這當(dāng)真是念過書的?”
“要是沒念過書,哪里會寫字?再者,看人先看人品。先帝時趙天時倒是一筆好字,結(jié)果呢,叛了我朝降了北羅,字好有什么用?人品不成!”李鏡展開帖子一瞧就笑了,上面就一行字:阿鏡,明天一道去吃船菜,可好?
倘換個別的只見了三面的人,還是個男人,敢寫這樣的帖子,李鏡不摔到他臉上去。偏生,秦鳳儀寫起來,李鏡便只想笑了,李鏡與她哥道,“你看,秦公子多么率真。”
李釗以扇遮面,李鏡說她哥,“你這是什么怪樣。”
“這小子忒輕佻!”李釗氣不順,“明兒他再喊你閨名,叫他好看!”
“你還不成天‘這小子、這小子’的喊人家秦公子。”李鏡把帖子往書里一夾,與她哥道,“學(xué)識不好,可以學(xué)習(xí)。才干不足,可經(jīng)歷練。唯獨(dú)人品,這是天生的。我看中秦公子,主要是看中他的人品。”
“哪里,相貌才是天生的。”李釗心說,那姓秦的有個屁人品,揚(yáng)州城沒幾人說他好。
李鏡卻是一笑,對他哥道,“這話也對,我唯有相貌有所欠缺,自然要在這上頭補(bǔ)足。我呀,就是相中秦公子生得俊了,比大哥還俊。”
李釗氣個半死,深悔不該帶妹妹來揚(yáng)州散心。
李鏡道,“其實,哥,秦公子還有樣好處,你沒發(fā)現(xiàn)么?”
“我瞎。”
李鏡道,“秦公子能讓我高興,我一見他就高興。我活這十幾年,唯獨(dú)秦公子令我如此歡喜。”
李釗一嘆,“這事我可沒允呢,我必要細(xì)考察他,非得我允了,這事才算成了一半,知道不?”家里都盼著他妹能與平郡王府聯(lián)姻呢,要是知道他兄妹二人另有打算,老頭子先得七竅生煙。
“知道知道。”李鏡笑,“要是沒有哥你替我把關(guān),我也不放心哪。”
“這小子,也不知哪兒來得這份時運(yùn)。”
不獨(dú)李釗,便是方悅,都覺著秦鳳儀當(dāng)真是有時運(yùn)。
大概獨(dú)秦鳳儀不會這么想了,在秦鳳儀看來,阿鏡原就是自己媳婦啊!這叫什么時運(yùn)啊,這是命中注定!
秦鳳儀甭管學(xué)識上如何令李釗不喜,他對女孩子很有一手,就是請李家兄妹吃船菜,他也安排的妥妥當(dāng)當(dāng)。秦鳳儀早上用過飯就來接李家兄妹了,他一身輕紫長袍,頭帶紫金冠,腳踏小官靴,站在李家別院中廳時微微一笑,便是李釗都覺著,秦鳳儀一笑間,整個別廳似乎都亮堂三分,真真是蓬蓽生輝。便是上茶的小廝,都不禁多看了秦鳳儀兩眼,暗道,世間竟有此等神仙人物!
秦鳳儀與李釗打過招呼,笑道,“鏡妹妹還沒打扮好呢?”
李釗一聽秦鳳儀這口氣熟稔的“鏡妹妹”就心里發(fā)悶,提醒秦鳳儀,“秦公子,家妹的閨名,一向只有在家里叫的。”
秦鳳儀點頭,“哦,這不就是在家么。”
也不知妹妹那樣聞弦歌知雅意的怎么相中這么個聽不懂人話的棒槌,李釗都不想與秦鳳儀交流了。秦鳳儀卻是熱情的很,與大舅子,不,夢里的大舅子道,“大哥,你們吃早飯沒?”
“吃過了。”
“那咱們先去瘦西湖,這會兒春光正好,許多人都去踏春。可惜這會兒過了上巳節(jié),不然,上巳節(jié)才有意思,那會兒,大姑娘小媳婦的都出來了,唉喲……”眼尾掃過大舅子的臉色,秦鳳儀忙道,“我是說,那會兒女眷多,鏡妹妹不至于害羞。”
李釗冷哼一聲,秦鳳儀立刻嚇得不敢說話了,李釗問,“你很喜歡去街上看大姑娘小媳婦啊?”秦鳳儀在揚(yáng)州城名聲可是不大好的。
這話秦鳳儀哪里能認(rèn)啊,秦鳳儀道,“哪里是我喜歡看她們,是她們喜歡看我。”
跟這等渾不吝的家伙說話,李釗氣得胃疼。
秦鳳儀觀量著大舅哥的臉色,小心翼翼的開口,“大哥,我真不是那樣人。”
“不是哪樣人?”
“不是亂來的人唄。”秦鳳儀道,“你別聽人胡說。不然,你看我這相貌,我不敢說在揚(yáng)州城稱第一吧,可也沒見過比我再好的。因我生得好,打我主意的女娘們多了去,我要真是亂來的人,哪里能是現(xiàn)在的名聲。以前還有花樓給我送帖子,不收錢都想我去,我一次都沒去過。我當(dāng)然不敢說是那種對女色不動心的人,可我現(xiàn)在還是童男子哪。大哥,你是嗎?”
秦鳳儀突放大招,李釗正在吃茶,一時沒防備,一口茶就給噴了。秦鳳儀立刻道,“瞧吧,你肯定不是了。我就知道,大哥你也只是瞧著正經(jīng),就像美男子宋玉寫得那篇《好色賦》一樣,長得越好的,越不好色。因為再好看的人,美男子都見過的。反是長得一般的,好色的比較多。”說著這等渾話,他還一個勁兒的拿小眼神兒瞧李釗,很明顯,好色的肯定不是童男子的秦鳳儀,那么是誰,不言而喻。
李釗氣的,抖一抖衫子上的水漬,一指秦鳳儀,“我去換衣裳,回頭再教訓(xùn)你。”
秦鳳儀偷笑,“大哥快去吧,瞧大哥噴得這部位,不知道的還不得想錯了大哥。”大舅子嗆了茶,不少水漬沾到了□□的地方。
李釗當(dāng)下就要動手,秦鳳儀蹭得跳起來躲老遠(yuǎn),還威脅李釗,“你要欺負(fù)我,我就告訴阿鏡去!”
李釗指一指秦鳳儀,他畢竟年長幾歲,難不成還與個猴子計較,放句狠話,抖擻著袍子回去換衣裳了。
秦鳳儀夢里夢外頭一回見一向嚴(yán)肅的與老夫子有得一拼的大舅子這般狼狽,心下很是偷樂一陣。
第12章
秦鳳儀待李釗走了,就招來小廝道,“去里頭問問,鏡妹妹可快好了,就說我在外等著她呢。”
小廝觀秦鳳儀如觀奇人,真是個奇人哪,把他家大少爺氣得那樣,硬是沒被攆出去。秦鳳儀說那小廝,“愣著做什么,快去問問。過一時天氣熱了,坐車會覺著熱的。”他這媳婦,旁的都好,就是這一樣,打扮起來沒完沒了。
小廝只得去了。
李鏡與李釗是一道出來的,見到李釗時,秦鳳儀還偷笑兩聲,過去與李鏡打招呼,“鏡妹妹好。”
李鏡笑,“秦公子好。”
“別叫秦公子,多生分,叫秦哥哥吧,叫我阿鳳哥也一樣。”秦鳳儀又贊李鏡這衣裳好,“妹妹生得白,這桃紅的正襯妹妹膚色好。”
李鏡笑,“女孩子梳洗起來時間久,讓阿鳳哥久等了。”
“也不久,我是想你早些出來幫我跟大哥說幾句好話,別叫大哥生我氣了。”
李鏡早聽他哥抱怨過一回了,三人邊走邊說,李鏡道,“我哥那是與你鬧著玩兒呢,哪里就真生氣了。”
“那就好。”秦鳳儀道,“你不曉得,我一見大哥就想起我小時候念書時學(xué)里的老夫子,那叫一個莊嚴(yán)威武。”
李釗道,“這么莊嚴(yán)威武也沒把你治好,可見那夫子不過了了。你要是過來我府上念書,我包管你也能莊嚴(yán)威武起來。”
“不用不用,我有不懂的請教鏡妹妹就是。”秦鳳儀與李鏡啊,“鏡妹妹,咱們先去游湖,中午就在船上吃,晚上去二十四橋,今兒十五,月色正好。”
“都聽阿鳳哥的安排。”
秦鳳儀是騎馬過來的,也帶了馬車,不過,李家兄妹自有車馬,秦鳳儀自馬車?yán)锶〕鲆粋€食盒,交給李鏡的丫環(huán),與李鏡道,“里頭是些我們揚(yáng)州的小零嘴,你放路上吃。”
李鏡一幅淑女的了不得的模樣,點頭,“有勞阿鳳哥了。”
秦鳳儀當(dāng)真覺著太陽從西邊出來了,不想他媳婦還有這樣溫柔的時候。秦鳳儀伸手要扶媳婦上車,李釗伸手就把他推開了,扶著妹妹的走,“上去吧。”
李鏡心下郁悶的瞪他哥一眼,你看阿鳳哥的手,纖長潔白,陽光下如同一塊精雕美玉。看她哥的手,當(dāng)然也不算丑,但與阿鳳哥的手一比,勉勉強(qiáng)強(qiáng)只能算漢白玉一類,雖帶個玉字,到底不是玉。李鏡就搭著這不甚美好的兄長之手上了車,心下很是遺憾,挑開窗對秦鳳儀一笑。
秦鳳儀湊過去同她說話,“我就在一畔騎馬,你有事只管叫我。”
李鏡道,“春天路上人多,騎馬小心著些。”
“放心吧,我曉得。”
李釗瞧著倆人隔窗說話,直接拉走秦鳳儀,“吶,你馬牽過來了。”
秦鳳儀與李鏡眨眨眼,騎馬去了。
秦鳳儀安排活動很有一手,主要是,他這十幾年沒干別的,專司吃喝玩樂,對瘦西湖更是熟的了不得,每一處風(fēng)景,每一處人文,他都能說得上七七八八。還有周圍哪有飯莊子都有什么好菜色,更是如數(shù)家珍。
不要說李鏡,便是對秦鳳儀很有些意見的李釗,都覺著有秦鳳儀做向?qū)Ш苁遣诲e。
中午就在船上吃的飯,在揚(yáng)州,春天的魚蝦最是鮮嫩,如今吃的是河蝦,這蝦子不大,殼軟,秦鳳儀那嘴頗是不凡,李鏡就瞧著,一只蝦子挾進(jìn)嘴里,接著就是一只完整的蝦殼出來。這等吃蝦的本領(lǐng),李家兄妹是沒有的,李釗令侍女剝蝦。
秦鳳儀親自替李鏡剝,“京城天氣冷,魚蝦亦不若江南豐盈,我們自小吃慣了的,你們初來,不大習(xí)慣,多住些日子就好了。杭州有道菜,用龍井茶炒蝦仁,用得也是河蝦來炒,這菜,春天最是好吃。鏡妹妹,以后咱們有空還能去杭州,這龍井蝦仁,杭州做得就比揚(yáng)州要地道。”</br>